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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胜男沉默了一会儿,说:“小杜,你刚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我说:“什么话?”
她盯着我的眼睛,说:“就是英雄救美那句。”
我吓了一跳,说:“姑奶奶,我那是乱说的好不好?胖子对你又爱又怕,不敢跟你表白,我那是刺激他呢。”
郭胜男神情有点黯然,说:“这个我知道。我是问你,你对我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一头黑线,尼玛,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话叫我怎么回答?直接说yes,怕会伤了她,说no的话,岂不让她误会?我顾左右而言他,说:“你刚刚说到玄武,好象很了解的样子,是听谁说的?”
郭胜男沉默了一会儿,好像调整了一下情绪,说:“是我妈说的。她以前研究过这些东西。”
提到她母亲,我这又断链子了。这话题儿不好接啊,太敏感了,搞不好会刺激她让她心神大乱,她还刚刚从死神手指缝里漏出来,情绪不宜大起大落。
郭胜男苦笑了一下,说:“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看开了。我妈做了错事,害死了我爸的正牌夫人没错。但我爸的几个女人们,哪一个之间不是各施手段勾心斗角?当年我妈听说小兰她母亲又怀了孩子,还是个男孩,一时冲动之下,安排人制造了车祸,导致小兰母亲车毁人亡。我爸一直想要个儿子,从小就把我当男孩子养,我妈这么做,是想保住我的地位。哪知道弄巧成拙,不但搭了自己的性命,连我爸也从此不待见我。”
我心说,一入豪门深似海,看周成龙的态度就知道,亲疏有别啊。为了救她的亲亲宝贝小女儿,他宁愿许诺给我们5%的家产,但对这个大女儿,却说你们让她随便做什么都可以。靠,真拿萝卜不当个菜啊!
我说:“你爸不待见你,所以你去当了兵?”
郭胜男默然了一会儿,说:“我母亲三十多岁才生的我,她和刘火玄一起从小玩到大。”
我惊讶道:“刘火玄不是二狗的师叔嘛?你妈怎么跟他有关系?”
郭胜男苦笑说:“我妈是个孤儿,从小被申家收养,平时也跟着学些葬经杂学。申家世代摸金倒斗,有很多事情不足为外人道,因此对可能成为家里人的要求很特殊。特别是外姓的媳妇,一旦进门,便要断绝一切社会关系,最好的办法,就是收养孤女当童养媳。我妈的身份,其实就是二狗父亲的媳妇。”
我头“嗡”地一声就大了。尼玛,这什么关系这是?童养媳?教科书上不是说,那是万恶的封建残余么?
我口吃地说:“这么说,你跟二狗,还是兄妹?”
郭胜男说:“不是。我妈十岁的时候,二狗父亲就去当兵了。这一走,就杳无音讯,直到后来刘火玄告诉我妈,说二狗他爸娶了秦金生的妹妹,可怜我妈苦苦等了他十七年,却等来了这么一个结果。”
我翻了翻白眼,心说原来二狗老爹是个陈世美啊,家里的娇妻不要,倒娶了个倒追的。想想二狗母亲也不容易,巴巴地赶到新疆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投怀送抱,是个男人的话,都会在这温柔炮弹中败下阵来!
我说:“所以你知道二狗姓申后,就象见着了仇人?”
郭胜男说:“如果不是二狗他爸背信弃义,也不会刺激我妈主动接近周成龙,更不会让我妈落得如此的凄惨下场。”
我唏嘘道:“如果没有这档子事,世上也就没有你和二狗了。算了小郭,上辈人的恩怨情仇,就让他随风而逝吧,这一切都是命。”
郭胜男咬牙说:“命?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发过誓,这辈子我不靠天不靠地,万事都要靠自己。”
听了这话,我脑门子上出汗,心说胖子你小子惨了,摊上这么个二楞子媳妇儿,往后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
刚在那儿幸灾乐祸呢,郭胜男脸色潮红地说:“小杜,你救过我三次,第一次是在三清观,第二次是在蝙蝠洞,第三次在九老洞地下广场,这是第四次。我知道司马青莲是你女朋友,但是我未必没有机会是不是?”
我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尼玛,糊弄了半天,怎么把自己给绕进去了?我都不知道我还救过你这么多次,那都是顺手而为好不好?天哪,我绝对是雷锋精神闪闪发光好不好?
我急道:“小郭,你刚刚醒过来,不宜多说话,我我我去看看胖子回来了没有?”
我力气稍复,已经能挣扎着动弹,连滚带爬的向着洞口移动,眼角余光中,看见郭胜男笑了笑,样子就象只小狐狸。这笑容似有种别样的魔力,让我心跳加剧口干舌燥。
明明感观上并不排斥,心理上却又罪恶满腔。胖子哎,不是哥们故意的,实在是哥我魅力无敌……
“咚”……“啊……救命!”
洞口一小尊石人从上面掉下来,正好压在我往前伸着的手上。胖子的大脸从外面望进来,说:“疯子,你怎么啦?”
我火大地说:“怎么啦?你这毛手毛脚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掉?你搬石头往外搬还是往里搬啊?石头都砸我手上了,快点挪开。”
郭胜男轻呼了一声,说:“小杜,你有没有事?”
湘楚惊魂第六十六章奔跑的石头
我心尖上一颤,心说大姐啊,你别在这儿添乱了好不好?咱们俩个说说悄悄话可以,要是当着胖子的面表现出来,不是让我和胖子连兄弟都没得做嘛?
我嘴里说着“没事”,手上却疼的钻心入骨,忍不住呲牙咧嘴。
胖子忙不迭地搬开石头,嘴里说:“不好意思啊,哥们,我不是故意的嘛。”
我吸了口凉气,试着动动手指。还好,没伤到骨头,就破了点皮。
胖子这会儿刻意放低姿态,就象个小媳妇似的,握住我的手指就要吹气,我一阵恶寒,说:“得得,一边去。对了,你找到水没有?”
胖子从身后拿出水壶,向我晃了晃。我一把抢过来,刚要喝,想想又转身给郭胜男递过去。
郭胜男躺在地上,仍然坐不起来。我有心要让胖子过来喂,想想又太着形迹,干脆过去扶起她上身,将水壶凑了过去。
郭胜男喝了一口,突然“噗”地一声全吐了出来,喷了我一头一脸。
尼玛,什么玩艺儿这是?粘乎乎的又腥又热,还殷红如血。
我说:“胖子,你这弄什么东西啊?”
胖子嗫嚅着说:“是,是……血,狍子的血。”
我一惊,靠,怎么又是血啊?这年头,连喝血都流行啊?我刚要发作,郭胜男说:“小杜,没事。小唐不熟悉地形,能弄到狍子血也不容易,你别为难他。”
胖子说:“对呀,我在附近找了半天,这山上哪有什么水源啊?要是到山下去取水,来回都不知道要多久呢。我手枪里不是还有一发子弹嘛,这家伙刚好同我迎头撞上了。开枪打中后,我想这血不就是水嘛,流了也是浪费,所以……”
我被这家伙噎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还说什么血就是水,流了浪费?尼玛,你当人家郭胜男喝血喝出瘾来了,刚喝了人血喝狍子血,这又不是演惊情四百年!
既然不是水,给郭胜男喝也不解渴。我放下郭胜男,皱着眉头举壶硬给自己灌了一气狍子血,只觉得喉头腥臭难耐,胃里翻江倒海,硬撑着没有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完了感觉腹中有了一点暖意,力气慢慢地缓过来。我说:“狍子呢?我们没子弹了,这玩艺儿可是今后一段时间唯一的口粮。”
胖子转身往外头走,我也跟了出去。这时候天色已经是黄昏了,不知不觉,我们在这里已过了一天半夜。
天空云霞满天,太阳的光线在云后投射下来,幻化成万道金光,绚丽灿烂。朱雀已经消失不见,天空飞鸟全无,四周围一片寂静。
这地方仍然是山洪通道的范围,山洞仅仅距通道稍远了一点而已,估计年深日久,水流改道,形成了凹槽地形,倒被胖子发现用来藏身。
狍子被胖子拖在洞口,个头倒也不小,有二三十来斤。我正打算用伞兵刀切割呢,忽然,感觉脚下的土地轻微地震动起来。
尼玛,不会这么倒霉吧?空间里居然也会碰到地震?
胖子脸色大变,一把拖住我向着洞口狂奔。
我说:“胖子你干什么?”
胖子颤声说:“躲起来,快躲起来!”说着,他矮身一头钻进洞去。
我心说地震有什么好怕的,地质变化,你躲进洞里才不安全呢,岩石不一定稳定坚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塌了。
这么想着,我转头向着山坡上望过去。震源好象是从上边过来了,如果碰到塌方,倒也不能不防。
这一看,我当场呆在当地,做声不得。
尼玛,这是什么状况?只见上边尘土飞扬,山洪通道中,一块块密密麻麻的青色大石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急速向这边移过来——等等,那是青石嘛?好象不像,石头应该是翻滚着着自然滚落才是,这些东西是在移动着——不对,石头好像生了脚,应该在跑才对!
靠,会跑的巨石,这是神马东西?
胖子在洞里嚎叫道:“疯子,快进来!那是玄武,是玄武!”
玄武?我浑身一哆嗦,靠,你小子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是山崩了呢。连滚带爬地钻进洞中,连那只狍子也没拿。封上洞口,刚靠着岩壁坐定,“轰轰隆隆”的声音就在身边响了起来。
一时之间,洞里泥沙簌簌而落,耳边充斥着巨大的声浪,整个山洞似乎都在不停地震动,就像坐着辆老破车跑在乡间的土路上。
我们三个脸色发白,一声不吭地靠岩壁坐着,只觉如身处山崩海啸之中一样,胆战心惊。响声持续了整整五分钟,才渐渐稀疏下来。洞口的石头被震塌了好几块,幸好最主要的那几块没塌。我把眼凑近洞口往外看去,只看见这群玄武的背影。这东西样子像山龟,四肢粗壮,身形巨大,犹如一辆辆小型坦克,集群辗压过后,所到之处一切皆成废墟,简直无坚不摧。如果前面有个人的话,哪怕就是一群人,也根本挡不住这兽群的一个冲锋。关键是这玩艺儿还有一身坚甲,就是扛一打ak过来当面射击,恐怕也拿它没辙。
兽群过后好久,等到尘土散去,我们走出洞来。洞口那只狍子,早就被踏成了一摊肉泥,看不出本来形状。胖子心有余悸,说:“光看这东西的声势,就吓得死人,更别说这玩艺儿有什么特殊的异能了。难怪姬芳芳会掉头跑路。”
我说:“既然是神兽,必然会有特异。不管这东西的异能是什么,还是别去招惹它们为妙。”
郭胜男恢复的很快,腹部的伤口我们也不好多问,但脸上却已经有了血色。这时她从洞中走将出来,站在了我们身边。
胖子喜道:“你好啦?”
郭胜男点点头,说:“暂时死不了。小唐,谢谢你。”
胖子嘿嘿憨笑道:“谢什么?是小杜救的你,我这儿只有干着急的份。”
郭胜男对胖子这一声谢,让我觉着有点不自在。胖子倒没觉着什么,我却感觉到她语气里的生份。我心中跟自己说离这女人要远一点。女人嘛,有一个就够了,我可不想学周成龙,搞得家宅不宁。
湘楚惊魂第六十七章伏羲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