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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别走了。真特么邪门了,走了半天,我们又回到了原地。”我口里吸着凉气,好象牙疼似地说。
二狗顺着我的目光往右手边望去,站在那里,做声不得。
只见面前那尊石人,身穿袍衣,拄剑而坐,这不正是刚刚我们仔细研究的石人将军么?搞了半天,我们原来真的是在原地转圈,一直就没走出这方圆几十米之地!
气氛沉闷压抑之中,雨渐渐停了。四周一片寂静,天气闷热,湿衣服紧紧贴在身上,粘粘地十分难受。我们不甘心地分头探路,却始终保持在相互看得见的距离。突然间,我发现我遗漏了一件事,这件事很重要,却又容易让人忽略。我说:“二狗,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二狗侧耳听了听,说:“除了雨声,别的什么都没有嘛。”
我说:“没有声音?连虫子的叫声都没有?”
二狗的脸色渐渐变了,他握紧了手里的瑞士军刀,说:“小杜,情况不对。不要说是虫鸣,我们在这呆了这么久,除了几只蛤蟆,连只蚊子都没碰到,看来这里是一片死地。”
数万石雕之中,除了雨声淅淅,却不闻第二种声音,仿佛这块地方,除了我和二狗之外,再也没有任何活物。
我内心一片冰冷,站在当地,一时徬惶无计。若是现在跳出来个什么东西,哪怕是虫后虫皇甚至是刚才长翅膀的恶鬼,乒乒乓乓地干上一架,也好过这般不死不活茫然没有头绪!
一屁股坐到那个残破的石人身上,我说:“二狗,别走了,这里根本就出不去。”
天光渐渐地放亮,光线透过竹梢投进竹林,诡笑着的石像无声矗立,发出青幽幽的色泽,仿佛所有石人的目光都投射在我们身上,说不出的渗人。
二狗望着远处,说:“起雾了。”
果然,竹林深处,慢慢地弥漫上来一层淡淡的白雾。那些石人被迷雾裹住,像活了一般,仿佛正向我们身边走来。一阵风吹过,竹子上的雨水簌簌而落,好似从另一个空间中,传来人欢马嘶、刀剑相交的战场厮杀声。
幻觉!看来长久的死寂,让人心志逐渐失常。迎着迷雾,二狗走出一段,脸色突然大变,说:“小杜,别睁眼,别回头看,呆那儿别动。”
我刚要问他原由,就觉得身边空气温度骤然下降,身上的湿衣变得冰冷无比,凉透骨髓,不由得牙关相击,瑟瑟瑟发抖起来。
二狗手持军刀,站着如一具石雕,一动不动。我不知就里,但对二狗却无条件地信任,事实证明,碰到危险的时候,二狗往往是最正确的那一个,也会用最正确最直接的方式来解决危机。
闭着眼,我再次听见有战场厮杀声由远而近,仿佛千军万马从身边呼啸而过,然后又渐渐地由近而远。直到马蹄轻微,杀声湮灭,再也不复听闻。
湘楚惊魂第十七章子虚乌有的雨
二狗有点气喘地说:“好了,它们走了。”
我正在半梦半醒之间,说:“什么走了?”猛然间想到二狗刚才说的阴兵,手脚骊僵,难道刚刚那种声音,就是传说中的阴兵过境?突然,我觉自己的手被一个冰冷的东西一把抓住,一股大力拉扯之下,身子直往前冲去。我惊叫了一声:“鬼啊!”睁眼一看,拉我的哪是什么阴兵鬼怪?明明是二狗。
我有点不满地说:“搞什么嘛?吓死人啊?”
二狗说:“快带胖子走,离开这个地方。”
我说:“二狗你傻呀,我们不是迷路了么?根本找不到胖子……”话没说完,我张大了眼,惊奇地发现,身边的情形全然大变,竹林石像不见了,我们居然又回到了黑要坡。再一看,胖子明明就倒在前方不远处,撅着的大屁股正对着我们,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刚才的那些石像和声音呢?都是真的?还是假相?
我吸了口凉气,说:“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又穿回来了?”
二狗没理我,一径往胖子身边奔去,我连忙抬脚跟上。
手电光中,就见胖子俯身躺在泥水之中,双手双脚缩成一团,猎枪断成了两段,掉落在身边。
我心里一阵慌乱,喊道:“胖子,你没事吧?”
胖子无声无息地伏在那里,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伸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心里发慌,都过去了近一个小时了,要是胖子受伤大出血,那就已经耽误了救治时间。我声音沙哑万分愧疚地叫道:“胖子,终于找到你了。这才过去半个小时,我们好不容易找着你,你小子特么可别就这么嗝屁了。这回咱们可挖了个大鼎,又发财了啊!”
胖子却还是没动。我抢到他身边,一把抓住他衣服就要将他身体翻过来,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挡住我的动作。二狗的声音传过来:“别动,看仔细了再说。”
我猛然醒起:对呀,如果胖子伤了脊柱肋骨什么的,确实不能移动,造成二次受伤就不好了。
胖子左手奇怪地向外弯曲,好象骨头断了。二狗仔细检查了一下,用力握住关节两端,双手一拧一送,骨关节“咔嚓”一声,手臂恢复了原位。胖子大叫了一声,侧身弹簧一样坐了起来,额头冒汗,说:“二狗你特么轻点!”
这家伙鼻子出血,满脸血污,样子十分狼狈。二狗伸手过去,在胖子全身上下摸了个遍,这货痒的抽搐,口中连连叫唤,手足乱伸乱蹬,哪有一点受伤的样子?原来只是脱臼,他没事,倒害我一阵担心。
胖子用有些虚弱的声音问道:“疯子你嘴里嘀咕什么呢?什么过了半个小时?不就才分分钟前的事嘛,你们就过来了。我没事,被一鸟人带着飞了一段,掉地上摔蒙了,哎呀妈呀,可痛死我了。”
“分分钟不到?胖子你是给摔晕了还是给大雨砸傻了?”我奇怪地说,心想我已经把时间给抹掉一半了,这小子咋却说分分钟?这不是在说反话抱怨我们支援不力吧?
胖子翻了个身,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我,说:“什么大雨?疯子你没发烧吧?大白天,不,大黑天的说什么胡话?”
这家伙说的奇怪,明明大雨如注嘛,怎么他没感觉到?我疑惑地抬头四处一看,靠,真见鬼了,天上云淡风清,星月满天,哪里有一丝下过雨的样子?我心里打鼓,忙低头看地上,老天是个孩儿脸,说娈就会变,地上的水渍总不会骗人吧?哪知道我左看右看,地上却泥干土燥,一捏一个碎,不要说水渍,就连露水也不见一滴。我呆在当地,作声不得。
胖子拉着我的衣服下摆站起来,说:“疯子你趴地上找什么?找金子呢?我靠,这衣服……啧啧,你们俩掉河里了,怎么成这副样子?”
我还没开口,二狗说:“挖墓的时候出汗出的。”
胖子伸手在二狗的腿上重重拍了一记,说:“哥们,辛苦了。等东西卖了钱,给你多分一点。咦,东西呢?”
我听二狗没说我们经历的怪事,也知趣地闭口不言。这事说出来,说不通啊,换谁谁不信,徒然让人当我俩神经病。不过心里头却着实郁闷,莫不是真如胖子所说,刚才是犯迷糊了?清天白日撞了鬼了?甩了甩头,心说算了,既然说不清,索性别在这节骨眼上浪费时间。我说:“胖子,真的没下雨?”
胖子不满地说:“都跟你说了没下了,你尽在这上面纠结个毛啊。”
我表情有点不自然,转移话题说:“你刚刚说你被一鸟人带着飞了一段?”
胖子说:“对呀,你们没看见那东西么?好大一只鸟啊!”
我没好气地说:“坏鸟吧?估计人家鸟人看上你了,想带你回家当个压寨相公。胖子你白白胖胖的,丫摸上去又肥又软,这鬼鸟人倒挺有眼光啊,你这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胖子伸手给了我一拳,却忘了刚刚受的伤,“哎哟”了一声,用另一只手扶住臂肘,口里骂道:“你小子才是特么给人当压寨相公的货呢,哎哟,哎哟哟,疼死我了。从半空中摔下来,全身都摔散架了,这不,连手臂都玩完了。”
二狗说:“手臂没事,脱臼了,不过身上保不定会有肌肉拉伤,不严重。”
我扶了他一下,说:“胖子,有没有看仔细那是什么东西?”
胖子说:“这黑不隆咚的,就看见林子里飞出来一怪物,眼睛血红,冲着我就过来了。我朝它放了一枪,应该伤到它了。这家伙暴跳如雷,我还没来得及装火药呢,就被它拍掉手里的枪,一爪子提起来上了天。我吓得差点没尿出来,这不就叫你快跑,然后就被他扔下来了。”
我和二狗对了个眼,说:“他冲你吼了没有?”
胖子用右手挠挠头,说:“没有啊。对了,散弹打着它的时候吱吱了几声,仿佛鬼叫。”
我始终觉得那怪兽的叫声有异,怀疑刚才莫名其妙的状况就是那东西弄出来的。听胖子没被那东西吼,心里头仿佛抓住了点什么,一时却又不能确定。我笑骂说:“鬼叫?你什么时候听见过鬼叫了?”
湘楚惊魂第十八章蚊子肉也是肉
胖子说:“疯子,你特么别笑,这东西跟以前我们见过的僵尸可有得一比。僵尸被枪打了不也叫么?我觉得这东西是僵尸的升级版,不但形体大力量大,还带翅膀呢,更加不好对付。”
二狗插嘴说:“僵尸成群结队,这东西就俩个,成不了什么气候。既然火药枪就能伤它,只要找把好枪,要解决它也不是难事。”
胖子张了张嘴,说:“不是只有一个么?怎么会有俩个?”
我苦笑说:“二狗从坟里又挖出来一个。”
胖子听了,一下站直了身子,说:“坟里挖出来的?这么说,那怪物是死尸变的?靠,又是僵尸!我还以为是塞坦星怪兽呢,接下来该出现奥特曼了。”
我想了一下,说:“僵尸有很多种形态,最弱的就是九老洞里见过的那种。真正的僵尸分白毛、黑毛和红毛,再上面是旱魃,据说旱魃一出,死地千里。不过旱魃还不是最历害的,最历害的叫金毛犼,金毛犼是僵尸中唯一修练到金毛的,数千年道行,过了天雷劫了,法力无边。”
胖子说:“你是说那个鸟人是金毛犼?我们挖的是黑腰墓,难道那个黑腰修炼了二千年,变成了金毛犼?”
我说:“那是传说,金毛犼浑身刀枪不入,你能用枪伤了他,如果是金毛犼的话,怎么会这么不经打?我猜测啊,那东西应该是利用动物的鲜血,或者死尸的养分培殖出来的,跟九老洞僵尸一样,是人造的怪物。”
胖子说:“也对,那是什么人在造僵尸呢?”
我转头问二狗:“青铜瓮里剩下什么没有?”
二狗说:“还没来得及看,半瓮液体应该是鲜血。这东西整个儿裹在一个茧子里,冲我吼了一嗓子,四周的情况就出现了变化。”
“茧?”我疑惑的说:“怎么会有茧?”
胖子没注意二狗说的变化二字,说:“茧生的不都是昆虫嘛?”
二狗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东西可能不是僵尸,是天蛾人。我师父跟我说过类似的东西,说解放前一前辈碰见过这种东西,主灾,不吉利。”
胖子“呸呸”了两声,说:“什么不吉利?乌鸦嘴,这不大难不死,必有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