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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在丁晓晓对面的阮莎接话了:“我想到了一个故事,讲给大家听吧!”说着,她便开始缓缓讲述起来:
与婉容一样,我要讲的故事,也是我亲身经历过的。在我初中一年级放寒假的时候,我们全家人回到老家去过年。过完年没几天,我们便要启程回家去。父亲开着车,载着我和母亲,驶上了回去的路途。
☆、第十一个故事(514号女寝4)
上午出发的时候,天气看上去还挺好,有淡淡的阳光。可是,刚过了午后,天色便陡然阴沉下来,不多时,开始下起雨来。渐渐的,车窗外的雨声由淅淅沥沥变成了哗哗啦啦,越下越大。滂沱大雨一直持续着,天色暗得像快要入夜了一样。
车子里面,父亲坐在驾驶座上握着方向盘,专注的驾驶着车辆。母亲坐在他旁边,看着车窗外瓢泼一般的雨水,皱起了眉头。而我则坐在后座之上,昏昏欲睡。此时,车子正行驶在一条弯弯曲曲的二级公路上,路面因年久失修,常有坎坷不平之处,颇为难行。再加上不断落下的雨水,我们的车子前进得很是缓慢。
打了一会儿瞌睡,我揉揉眼睛,坐直了身体看向窗外。低矮的山丘上,一棵棵绿荫荫的树木在风雨中颤抖着,路边驳杂的野草和灌木被雨水打得弯下了腰。大颗大颗的透明雨滴落在车窗上,砸得玻璃噼里啪啦的响。我正看个不住,突然感到车速慢了下来,很快的,父亲踩下了刹车,将车子停了下来。
怎么停车了?我将视线移向前方,却见前头停了好几辆车,还有一辆货车正在调头。难道是堵车了?不大可能吧,这条路上的车辆不多啊。父亲转头对我们说:“你们就待在车里,我到前头去看看是怎么了。”说着,他走下车撑起伞,往前方走去了。我和母亲坐在车子里,默默的等待着。不多时,父亲回转,尽管打了伞,肩膀还是被淋湿了。他坐回到车里,紧紧的皱起了眉。母亲问道:“怎么了?不是堵车吗?”
“是堵车倒好了,总能等到通车的时候。”父亲说,“雨太大,道路又太旧,前头的路面垮塌了,真是豆腐渣工程。”
母亲闻言也发起愁来:“这可怎么办?今天肯定是走不了的吧?”
父亲摇摇头:“这么大的雨,想修肯定也修不了。看来,我们今天势必要耽搁在这里了。”在他们说话的期间,前面的车辆纷纷调头,一辆接一辆的离开了。望着窗外,父亲又道:“总不能一直待在车里,得找个地方歇脚。我们往回开一段路,看看能不能找到旅馆吧。”
“也只能这样了。”母亲叹了口气如是说道。
父亲发动汽车,调头往来时路上开去。我打了个呵欠,觉得真是无聊又倒霉。抬起一只手撑着下颌,我茫然的望向车窗外,神游起来。道路旁边的草木,一棵接一棵掠过眼帘,留不下半点印象。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看到前方茫茫的一片绿色之中,隐约遮掩着一栋淡黄色的房屋,似乎,挂着某某旅馆的招牌。我正想提醒父亲一声,就感到车子的速度慢了下来,父亲也发现了那栋房屋。
父亲转动方向盘,把车子往通向那栋淡黄色房屋的一条岔路上开过去。略微行驶了一小段路,车子就开到了目底地。房子前面的停车场上空旷极了,一辆车都没有,只有雨水不停的拍打着灰黑色的水泥地。
停好车,我们一家人逐一打开车门走下来。这个时候,天色好像已经快要完全的黑下来了,四周都是灰蒙蒙的。我抬起头望向黄色房屋的大门上方,见到招牌上印着“紫藤花旅馆”五个紫红色的大字。名字取得还挺好听的,当时的我只是这样想着。
推开旅馆的玻璃大门,我们走了进去。屋子里亮着昏黄的灯光,映照着陈旧的褐色木质前台,却并没有人在。父亲扬声喊道:“有人在吗?我们要住宿。”一连喊了好几声,才有个细细的女声回答道:“这就来。”随着声音的响起,一个身材瘦小的女人从里间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
女人走到前台后方,用细柔的声音询问父亲要住什么样的房间。小男孩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睁着一双懵懂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我们。这时,我突然感觉到了另外一道视线的存在,转头一看,却是里间的门口站着一个小女孩,正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小女孩和小男孩一看就有血缘关系,相貌极其相似,应该都是这个女人的小孩。她看起来比小男孩要大一些,六七岁的样子。身上穿着红色的小毛呢大衣,头上戴着同色的绒帽。迎着她的视线,我对着她笑了一笑,她却没有反应,还是冷冰冰的看着我。见此情形,我有点生气又有点尴尬,就偏过头去不再看她了。
旅馆里没有三人间,父亲就定下了两个房间。付完定金,回到车里取出行李,我们一家人在旅馆女主人的带领下去往将要住宿的房间。这栋家庭式旅馆一共只有三层,三面房屋一面围墙夹着一个窄小的天井。天井里种了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叶子快要凋落完了,光秃秃的树枝在雨水里摇来晃去。
我们定下的房间在二楼,分别是紧挨着的201号房和202号房。女主人把我们送到目底地以后就离开了。打开房门,按亮电灯,冷冷的白色光芒顿时照亮了整个房间。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进门的右手边是小小的卫生间,走过卫生间,便能看到一张红漆木床搁在正中,对面靠墙安放着同色的柜子,上头有个小电视。宽大的窗户之外,大雨还在肆意的洒落着,叮叮咚咚的敲打着玻璃。
母亲帮我把行李提进来以后,就回到他们的房间去休息了。坐了大半天的车,我早就感到疲惫了。关上门,我和衣在床铺上躺下,听着窗外的雨声,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朦胧中,我突然听到有敲门声传来,是妈妈或爸爸来叫我去吃晚饭吗?这样想着,我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瞪瞪的走去开门。
走到门口,我一只手揉着眼睛,另一只手握住门把将门板拉开。随着吱呀的开门声响起,门外的人映入眼帘,却不是我的父母,竟是旅馆主人的两个孩子。大一些的女孩子牵着小一些的男孩子的手,两个人直愣愣的看着我。“你们——”我正想问他们找我是不是有事,突然发现,这两个小孩的身上竟然沾满了血迹,那黑红色的黏稠液体正顺着他们的衣襟往下滴落着,滴答,滴答……
眼前这可怖的场景把我吓得呆住了,一时间竟没有任何反应。门外的小女孩缓缓抬起一只血淋淋的手伸向我,越来越近。当她的手快要碰触到我时,我终于尖叫起来:“啊——”随着这叫声,我猛然一下睁开双眼,看见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原来,刚才是做了个噩梦啊!
我按着胸口,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飞快,适才梦里可怖的场景依然还在脑海里转来转去。为什么我会做这样的梦啊,真奇怪……正发着呆,突然咚咚的敲门声响了起来,惊得我浑身一凛。这时门外响起了母亲的声音,叫我下去吃晚饭。原来是虚惊一场啊,我放松下来。
晚饭是旅馆女主人做的,一桌子菜肴看上去挺好看,吃起来却寡淡无味。不过出门在外,也讲究不了那么多。女主人与她的两个孩子也和我们一家人同桌吃饭,小女孩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小男孩则一直是怯生生的,逗他说话他也不回答。“孩子胆小。”女主人朝我们抱歉的笑笑。
吃过晚饭,困倦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我们一家人打着呵欠,回到各自的房间里去歇息。开门的时候,我突然发现门外地板上有几点暗褐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我心里有些犯嘀咕,却又安慰自己,那可能是干掉了的漆。打开门,我正准备往里面走,忽然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从楼下传来,是那个女主人的声音!她怎么了?
这么大的动静,房间里面的父母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我跑到隔壁门前咚咚的敲门,不多时父亲打开门问我怎么了,我着急的说:“刚才旅馆的女主人惨叫了一声,爸爸你没有听到吗?”
父亲摇摇头说:“没有啊,我和你妈妈都没有听到。你肯定是听错了,快回房去休息吧!”他抬起手摸摸我的脑袋,将门关上了。
那声音那么尖利那么凄惨,怎么可能是我听错了?我很不服气,决定自己下去看看。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我的胆子怎么那么大,竟然真的一个人下了楼,往女主人的房间那边走去。
走到底楼天井旁边,雨还在下着,哗哗的浇在暗红色的砖地上。孤零零的梧桐树,在雨幕中瑟瑟发抖。天已经黑了,走廊上亮着昏暗的灯光,照得四周隐隐绰绰的,房屋的暗影里好似有鬼怪正蠢蠢欲动。我慢慢的往主人房那边走去,心跳渐渐的快了起来。我会看到什么样的场景?会不会很恐怖很血腥?如果是有歹徒闯了进来,我会不会也有危险?这样想着,我犹豫起来,停下了脚步。
☆、第十一个故事(514号女寝5)
应该不是有歹徒,否则的话,女主人怎么会叫了一声后就再没有动静了?如此这般的否定了自己的猜想,我又抬起脚往前走去。主人房所在的那一边,门板大敞着。好像只开了一盏小灯,光线很暗。我走到门口,探出脑袋往里面看去。房间里没有歹徒,也没有血腥的场面。女主人正背对着门口,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既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刚才为什么要惨叫?我不明所以。
也许,她是在看什么恐怖的电视剧,被吓到了所以才尖叫?我抬眼往电视屏幕上看去,却只看到了一片雪花,电视里什么画面都没有。女主人就这么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只有雪花的电视屏幕,这场景,真是太诡异了。
可能是感觉到了我的视线,女主人微微动了一下身体,缓缓转头。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害怕被她看到,就赶紧缩回了脑袋。既然没事,我还是赶快回房去吧。这样想着,我蹑手蹑脚的转过身,往二楼走去。
踏上楼梯,不多时就走到了二楼的楼道上。我正准备迈步往房间门前走,突然看到楼道最末端正站着一个人。那是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穿着一件长长的灰色大衣,双眼无神的直视着前方。是在这里住宿的旅客吧?他这样呆站着做什么?因为觉得他的神态很奇怪,我情不自禁的多看了他几眼。这一看,就看出问题来了。
楼道里只亮着一盏光线不甚明亮的白炽灯,虽然昏暗,但看得仔细了,仍然能够看出,那个男人的大衣上面沾染着大片深色的痕迹,那黑红的色调,像极了血液的颜色。他的左手垂在身侧,右手却似乎握着什么东西,因为被衣摆挡住了,所以看不清楚具体是什么物件。会不会是,刀刃之类的凶器?看到这些,惧意涌上我的心头,忍不住一步步往后退去。没退几步,就退到了楼梯口。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竟然没有去敲父母的房门,而是转过身,飞快的跑下了楼。
跑到底楼,我一边往主人房那边跑,一边喊着:“老板娘,你们这里有个奇怪的客人,看起来不像好人!”喊完话,我人也跑到了主人房的门口。定了定神,我往屋子里面看去。这个时候,女主人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依然背对着我,站在屋子中间,那一片雪花的电视机前方。她披散着头发,身穿白色的睡袍,双手捂着脸,肩膀一耸一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