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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妈妈的恐怖故事簿-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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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何欣欣的脸!
    先是见到了友人的尸体,现在又目睹着自己的尸体,何欣欣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僵立在地无法思考也难以行动了。而彭溪则连退了好几步,直到后背抵上冰冷坚硬的栏杆,才停了下来。反应最大的是关瑞雪,她转身就往楼下跑去,一边跑,一边唤着老板娘。
    彭溪靠在栏杆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脏剧烈的跳动着,脑子好像生了锈一样转不动了。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过了一瞬间,“啊——”楼下庭院里传来关瑞雪凄厉的哀叫,惊醒了彭溪。她看了看仍然在发呆的何欣欣,几大步走过去牵起她的手强行带她往楼下跑。何欣欣宛如泥塑木雕一般,任由彭溪带着她离开这个血红色的房间。
    两个人跌跌撞撞的跑下楼来到庭院里,却见关瑞雪跌坐在地,圆瞪双目看着黄桷树下的那架红木秋千。她的喉咙喀喀作响,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显然是惊惧到了极致。
    是什么让她怕成这个样子?
    彭溪也看向那架红木秋千,心中隐隐有了答案。她松开何欣欣的手,一步一步朝着秋千走去。秋千上的人依然保持着那个怪异的姿势,垂首静坐着。离得近了,才注意到她垂在秋千下方的双脚是赤/裸的,那两只脚上涂着鲜艳的红色指甲油,越发衬得皮肤青紫僵冷,不似生人。
    彭溪走到她面前,抖着手抬起她的下颌,让她的面孔暴露在灯光下。手指触到的皮肉冷而僵,没有一丝活气。抬起来的是一张死去的脸,秋千上坐着的是一个死去的人。
    那是关瑞雪的脸。
    那张脸很可怖,眼睛没有闭上,露着眼睑里面白多黑少上翻的眼球。两行血泪从眼角流下,干涸在了灰白色的脸颊上。并且,这张脸并非面无表情,而是嘴角上翘着,保持着一个古怪的微笑。一个死人带着血泪的笑容,怪异恶心到了极点。
    彭溪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这张脸惊得大叫一声想要放手退走。就在她放开手的时候,一只冰冷僵硬的惨白的手迅速扣上她的手腕,牢牢的抓住了她。秋千上的死人动了!她抓住了彭溪的手!
    在彭溪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的时候,死人上翻的黑眼珠又翻了回来,紧紧的盯住了她。死人本来就翘起的嘴角越翘越高,直到露出嘴里森森的白牙。那张嘴诡笑着吐出没有音调起伏的僵冷的声音:“我说过,你们都得死。”
    话音刚落,呼啦啦大风骤起,吹得黄桷树的枝叶一阵剧晃,吹得三个姑娘不得不眯起眼睛,模糊了视野。风停之后,秋千上的人依然扣着彭溪的手腕,但已经换了模样,不再是关瑞雪的脸,也不是任何一张脸——她没有脸,只有一条乌油油的大辫子。
    她的后脑勺上吊着一条大辫子,她的脸上也吊着一条大辫子,看上去,像是有两个后脑勺。
    她是一个没有脸的人,或者说,是一个没有脸的鬼。
    关瑞雪和何欣欣二人已经被一连串的恐怖场景吓得无法动弹,一个僵立在地不言不喊,一个跌坐在地双眼发直。两个人,都去了半条命。
    直面着这最恐怖景象的彭溪也是一脸煞白,跟死人也差不多了。大辫子鬼桀桀怪笑,目底已将要达成。
    突然彭溪伸出另一只没有被抓住的手,使尽全力揪住那条大辫子往外扯,边扯还边高声喝骂:“你这个恶鬼,我们不过是议论了你几句,根本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你就想要我们的命,我呸!没那么容易!今天就让你知道,姑奶奶也不是好欺负的!”
    大辫子鬼惊呆了,不是第一次取人性命,却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彪悍的人,居然敢骂鬼?
    彭溪骂了一大串话之后,便立即牙关紧咬咬破了舌尖,“噗”一口热血喷在大辫子上,黑红相间,分外醒目。
    舌尖血,人血精华之所在,驱邪除鬼,居家旅行之必备良伴。
    一声极度凄厉的哀嚎响彻三人耳际,四周环境一阵扭曲变形,最后陷入一片漆黑。三个姑娘在这片恍若无尽的漆黑之中,失去了意识。
    最先醒过来的是何欣欣,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街边一家小店的台阶上,身边不远处还躺着彭溪和关瑞雪。我们怎么在大街上睡着了?她不明所以,忙忙的推醒了另外二人。
    三个人揉着惺忪的睡眼,望向天空。却见金红色的阳光闪耀辉煌,带来无限光明。
    太阳出来了。

  ☆、第19章 鬼洞府

自从上次和木生一起遇到狐夫人之后,他已经好久都没来找她了。
    木生也没有给她留下电话号码之类的,想找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找。
    安心有点担心,他是不是生她的气了?
    安心站在山坡高处,眺望远方的大山。就是那座最高最远,顶端被云雾遮没的大山。
    木生的家就在那座山上。
    阳光金黄而温暖,山风呜呜的吹动她的头发和衣襟,树林哗哗的摇晃,野花竭力绽放。
    美好,但无聊。
    无聊的安心找不到人陪,决定自己出去玩。
    她想起木生曾经说过,沿着她上次去过的那条小河往下走,可以到达一个被瀑布遮蔽的山洞——传说中的水帘洞,从来没有人走到头过。
    她想去那里探险。
    想到就做,安心跑回屋里,收拾了一个小背包,里面装了一瓶水,一个面包,还有一只充电式的手电筒。背上背包,锁好大门,看看天色尚早,足够她走个来回,就这样出发啰!
    上山的路上一切顺利,只除了被一只灰松鼠用松果砸了一下头,也不是很痛。爬到山顶以后,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稍微歇了下脚,顺便,看看山下的风景。
    山下依然是整齐的一望无际的农田,依然是一栋一栋小巧的楼房。这景象仿佛可以一直存在下去,一直一直,直到天荒地老。
    可是有什么能够一直存在下去呢?时间会带走一切。
    很多很多年以后,这里可能会变成一片荒漠,也可能会变成一片汪洋。到了那个时候,我又会在什么地方?
    也许,我会变成一粒微尘,在无边无际的黑暗深邃的宇宙里飘来飘去。飘了很多年以后,又飘落到了这里……
    胡思乱想了一阵子,安心站起身来,继续前行。不多时,她顺利的来到了小河边。
    河边的空气清新凉爽,河水哗哗啦啦的流淌。安心沿着河畔弯弯曲曲的小路往下走,走着走着,走到了岔路口。
    面前是两条小路,该往哪条路上走?
    安心正站在路口一筹莫展,前方遥遥的走过来了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个跟安心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她扎着两个羊角辫,穿着一件花布衫,隔得远远的时候就开始冲着安心笑,很是可亲的模样。
    “请问,去瀑布的路往哪儿走啊?”安心开口问路了。
    “瀑布,走这边哦。”羊角辫笑嘻嘻的指了指左侧的那条羊肠小径。
    安心闻言谢过羊角辫,踏上那条路向前走去了。她离开没多久,一个背着背篓的大婶忙忙的从羊角辫走来的那条路上过来了,边走还边高声喊着话:“死丫头,本来脑筋就不灵光,还到处乱跑,快跟我回去!”
    羊角辫依然一脸笑嘻嘻,乖顺的被大婶牵走了。她的双眼虽然乌黑水润,但细看之下却有种呆滞的感觉,不像是智商正常的人。
    安心当然不会知道羊角辫给她指了条错误的路,她心情欢快的哼着小曲儿,脚步轻快的走在小路上。
    “青青岩石上,一棵小小草,妈妈她在哪里,谁也不知道。长在石缝里,心儿比天高,寂寞山中静悄悄,不知岁月老……”
    走着走着,安心突然打了两个喷嚏,骤觉身上冷飕飕的。抬头一看,太阳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云层遮蔽了,天气阴沉了下来。路边生长着一大丛高大茂密的芒草,绿荫荫的身体,毛茸茸的黄白色的脑袋,在山风中摇来晃去,簌簌作响。
    她已经不在河畔了。
    好像有什么不对……瀑布瀑布,是河水流泻而下形成的。怎么自己走了这么久了,不但没有到达瀑布,反而远离河水了呢?
    糟了,一定是走岔了路!
    安心忙转过身,朝来路走去。她心里发急,难免加快了脚步。然而山路崎岖,她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块光滑的圆石头,身子一歪,骨碌碌的从芒草丛中滚了下去。
    芒草丛下是一片不算陡峭的斜坡,安心滚下斜坡,掉在一块荒地里。她晕头转向的爬起来,呲牙咧嘴的揉着身上摔痛了的地方,茫然四顾,不知方向。
    既然是从山坡上滚下来的,那就再从山坡爬上去好了,她这样想着。但当她转身看去,哪儿有什么山坡?
    身后没有,身前没有,身旁也没有。那片斜坡呢,怎么会消失了?安心瞠目结舌,怀疑自己是不是摔坏了脑子,出现了幻觉。
    她用力捶了捶脑袋,又使劲揉了揉眼睛,然而当她再次睁开眼时,眼前的场景还是没有改变。她依然身在一片荒地里,近处是野草萋萋,远处是薄雾迷离。没有山坡也没有路,她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虽然没有路可以走,但也不能一直站在原地吧?安心提起沉重的脚,茫然无措的往前走去。走着走着,荒草丛中终于出现了一条小径。
    小径上铺着白色碎石,那白色白得有点奇怪,有些像骨头的那种阴沉沉的白。小径两旁生长着许多野花,有白色和黄色的,也有粉红色的。花朵很艳丽,但看上去没什么生气。安心略微踟蹰了一下,便踏上了这条小径。
    白色碎石有点磕脚,踩上去还咯吱咯吱的响,更像骨头了。安心沿着弯弯曲曲的小径走了一阵子,心里越来越害怕,不敢再往前走了。当她退缩不前的时候,她看到小路前端的薄雾散去,现出一栋房屋来。房屋是用灰白色的石头砌成的,看上去厚沉沉的很有分量。房子前面的木头大门虚掩着,不知道屋里有没有人。
    这栋房子看起来怪怪的,安心不敢进去。天色愈加阴沉,身上好些地方还在隐隐作痛,而且很冷。安心抿着唇,强忍着委屈的泪水,不知道该前进还是该后退。
    “呜——”不远处突然响起悠长的鸣叫声,有点像是狼嚎,但又不是很像。“沙沙,沙沙……”草丛中传出怪异的响动,像是有很大的蛇在爬行。安心惊叫一声,抬起脚飞快的跑到那栋房子前面,“吱呀”一声推开门跑了进去。
    当安心跑进屋后,外面的动静忽然之间全部消失了。她迟疑的转身,想要退回去。然而来不及了,“砰”的一声巨响厚重的木门自动关上了,安心顿时惊慌无比,想要将门打开,可是无论她怎么使力,那两扇门都稳稳的纹丝不动,紧紧关闭着。
    怎么办?她出不去了吗?
    安心一直忍着的泪水终于流出了眼眶,她抽噎着转身靠在门板上,用模糊的泪眼打量着这个房间。这里面非常阴暗,唯一的光源来自房间正中一张木桌上面点着的一支白蜡烛。蜡烛的火苗小小的,微弱得像是随时会熄灭一样。木桌上方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巨大的黑白照片。看到这幅人像照片,安心更害怕了——那种照片是遗像,她知道。
    那幅遗像,是一个瘦得脸颊深深凹陷下去的老妇人。因为太瘦,所以显得眼睛出奇的大,那双眼睛白多黑少,闪着凶光,恶狠狠的瞪着安心。安心只略微瞟了那遗像两眼,便不敢再看,只将后背紧紧靠在门板上,不往屋里其他地方踏出半步。
    正在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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