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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觉得尴尬,找把椅子坐在房间外面也行,只要守在门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陆哲南也意识到会被对方轻视。身为一个男人居然要女孩子守着自己。但此刻担惊受怕到极点的他实在别无他法,只要有一个人陪着,也聊胜于无。
“坐在门口倒是可以……”虽然答应了,但钟可还是有所顾虑。毕竟第二天还有工作,如果要通宵在走廊里坐着,身体恐怕吃不消。
“你只要守到午夜十二点就行了,到了十二点我平安无事,诅咒就自动失效了。这样可以吗?求求你了,我现在只相信你一个人。”
“那好吧。”软心肠的钟可望见陆哲南近乎祈求的目光,最终答应了下来,“我就在你房间门口坐到十二点,你自己把窗户锁好,这样就没人能进得来了,你放心了吧?”
“太谢谢你了,钟可小姐姐!如果我渡过这关,下辈子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陆哲南脸上终于露出释怀的笑容。但他并不知道,这是自己这辈子最后一次笑了。
第五章 割喉之夜
1
晚上九点半,钟可和陆哲南一起回到他的房间。
陆哲南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门锁。进入房间后,两人第一时间检查了屋里唯一的窗户。陆哲南打开窗,用力拉了拉外面的每一根防盗铁栏,手掌上传来冰冷的触感。与此同时,他不经意地朝外望了一眼,视线范围内只有无尽而深邃的黑暗。但他却仿佛听见了异样的声响,这声响好似来自潜伏于胎湖湖底的某种躁动之物。陆哲南感到脊背发凉,在确保铁条全都牢固无损后,他迅速关上窗,锁上月牙锁,并拉好窗帘。
随后,钟可扫视了一圈整个房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引起她注意的只有并排在书桌上的四个小玻璃碟,里面分别盛放了红、蓝、绿、白四种颜色的巧克力豆,正是陆哲南最爱吃的那种。然而碟子几乎是满的,说明陆哲南并没怎么吃,可见婴棺钉对他造成的精神压力之大。
陆哲南把房间里的懒人沙发搬到门口,靠在门边的墙壁上。
“你就坐这里吧,这个坐着舒服。”说完,他又交给钟可一个橙色的方形遥控器,上面有一排按钮。
钟可接过遥控器,好奇地打量着:“这是什么呀?”
“这是陆家宅保安系统的报警器,如果你看到什么可疑的人靠近房间,或者看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爬过来,你就按这个按钮,”陆哲南指着遥控器右上角的红色按钮,郑重其事地交代着,“宅子里的警铃就会响起。”
“好的,我明白了。”钟可把遥控器塞进大衣口袋,同时思忖着陆哲南刚才的话语。他所说的“奇怪的东西爬过来”是指什么?钟可的脑海中顿时又浮现出那个婴孩杀光村民的恐怖传说。
“小心点。”
“没关系。”嘴上这么说,但事到如今,钟可也不禁有些紧张、害怕起来,“我先上个厕所吧。”
“厕所在那里。”陆哲南指了指门斜对面的北侧走廊。陆哲南有一个怪癖,他不喜欢卧室里有卫生间,因此当初装修宅子时特意将房间和卫生间分开。
厕所位于北侧走廊的尽头,钟可进入厕所后,顺带也检查了那里的窗户,月牙锁同样反锁着。她放心地走出卫生间,又朝对面陆义夫妻的房间看了一眼。钟可心想,要是陆义知道儿子现在的状态会作何反应?不过以陆义的性格,听到诅咒什么的一定不屑一顾。所以陆哲南才会说只相信钟可一个人吧?
“那么,到午夜十二点前就辛苦你了,钟可小姐姐,真的谢谢你。”一切准备就绪后,陆哲南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外面的钟可听见陆哲南将房门反锁的声音,定下心来坐到懒人沙发上。钟可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现在是晚上十点,再熬两个小时就到十二点了,这期间她会一直守在门口。到时候,陆哲南就会相信诅咒压根就不存在。
2
女佣的房间也在一楼,范小晴收拾完餐具准备回房时,看见了坐在走廊上的钟可。询问之下,钟可只能解释说陆哲南最近心情不好,所以想坐在这边陪陪他。小晴脸上虽然留有疑虑,但也没多过问。她给钟可沏了杯热茶,就回房间去了。
钟可拿出刚才特地带下来的小说,准备用它打发剩下的时间。这是钟可正读到一半的推理小说,名字叫《今夜宜有彩虹》,是个国内作者写的。然而翻了几页后,她觉得根本看不进去,索性放下书本玩起了手机。
“钟可小姐姐,你还好吗?”隔着房门,房间里突然传来陆哲南的声音。
“我没事,你早点睡吧。”
“我有点困,先上床眯一会儿,到了十二点麻烦你叫我。”
“好的,没问题。”
之后陆哲南就再也没说过话。
夜色渐浓,宅子变得像坟墓一样安静,钟可觉得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听到。走廊里只亮着一盏灯,昏暗的灯光无力地抵御着黑暗。夜晚气温骤降,室外的寒气钻入屋内,纵使宅子里开着中央空调,仍然无法将寒冷全部驱走。独自坐在走廊上的钟可不由自主地裹紧大衣,呷了一口热茶。
对面的墙壁上正好有一个古旧的挂钟,指针发出节奏单调的“滴答”声,记录着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陆家宅里的人好像全都入睡了。钟可打了一个哈欠,感到睡意也向自己袭来。有那么零点几秒,她突然恍惚了,不知道自己为何要一个人坐在这里。她甚至怀疑起眼前的世界是否真实。夜半时分,昏黄的灯光有如致幻剂,让钟可觉得自己仿若置身于一个迷离国度。她用力地揉了揉太阳穴,意识才变得稍微清醒。
越是无事可做的时候,就越容易思绪乱转。钟可左顾右盼,一直留意着周围,像一个警惕的守卫。但她越来越不明白,自己守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究竟是要防谁……或者说防止什么东西闯进旁边的这扇门?
钟可想象着一个握着刀的凶恶杀人犯朝自己直冲过来的场景。要是杀死陆仁的凶手真的敢这样肆无忌惮地跑来犯下第二桩罪行,只身一人的钟可绝对无法应付。想到这里,她不安地摸了摸口袋里那个可以触发警报的遥控器。
但如果,闯过来的东西不是“人”呢……钟可使劲摇了摇头,不敢往下细想。
十点五十、十一点、十一点十五、十一点半……挂钟上的指针不断变换着位置,漫长的两个小时即将过去。临近午夜,钟可感到越来越冷,这种冷无关气温,那是一种由心境造成的阴冷。杯子里的茶也早已凉了,一片茶叶漂浮在上层,像翻倒的小舟。
随着分针逐渐转向数字“12”,钟可也渐渐放松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驱赶睡意,时不时看一眼挂钟。从陆哲南进入房间到现在,钟可一秒都没离开过门口,除了眨眼之外,眼睛也从未合上过。
十一点五十五分。
十一点五十六分。
十一点五十七分。
这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吗?什么婴咒啊杀人犯啊,完全就是扯淡,一切不都好好的吗?
钟可苦笑了一下,她觉得自己陪着陆哲南玩这种无聊的游戏有点愚蠢。
十一点五十九分。
钟可准备起身去敲陆哲南的房门。
忽然间(真的只是一瞬间),一个黑影以极快的速度从北侧走廊蹿了过去。钟可完全没看清那个黑影是什么,她甚至怀疑是眼睛产生的错觉。钟可还未搞清楚黑影的真面目,陆哲南的房间里骤然传出一声极其短促的尖叫,这种叫声就像被人用力扼住喉咙时强行发出的哀吼,如同坠入地狱时的绝望呼喊。
钟可倏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脚下却没有站稳,一个踉跄坐倒在地,口袋里的遥控器也掉了出来。
“咔嚓”一声,钟可听到了门锁打开的声音。有什么东西要从那扇门里出来了……
钟可倒吸了一口冷气。
3
钟可想逃,身体却像被定住似的无法动弹。她的双目直愣愣地注视着眼前的房门,生怕下一秒有什么怪物从那里冲出来。她更不敢回头,刚才那个诡异的黑影说不定还在自己身后徘徊。钟可就这么进退两难地僵坐在地上,屏息静待时间的流逝。
三十秒、五十秒、一分钟……然而,房门那边没有再发出动静,也没有任何东西从那里跑出来,包括房间里的陆哲南。钟可深吸了几口气,努力从地上站起来。
这是什么味道?
此时,钟可灵敏的鼻子嗅到了某种气味,那是一种混杂着腐臭的焦味。这味道越来越浓,渐渐在走廊里弥漫开来。钟可吸了吸鼻子,断定气味的来源就在陆哲南的房间里。
到底是怎么回事?陆哲南到底怎么了?门锁是他打开的吗?既然打开锁又为什么不出来呢?刚才听到的叫声又是……
惊魂未定的钟可脑子里有一连串疑问。她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理性告诉她,房间里除了陆哲南之外不可能有其他人。踌躇了十几秒钟后,钟可终于鼓起勇气,决定过去一探究竟。她在心里祈祷着,希望一切都只是自己多虑了。
钟可缓缓靠近房门,先是将耳朵贴在门板上,但并未听到房间里有什么动静。旋即,她怯懦地握住门把,向下压了压。
门锁果然已经打开了。
钟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但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
钟可迅速推开了房门。
刹那间,一股浓烈的焦味扑鼻而来,房间里弥漫着烟雾。钟可用力咳嗽了几声,使劲挥了挥手,试图将烟雾挥开。
房间里亮着灯。钟可的视线首先落在陆哲南的床上,奇怪的是,明明说好要睡觉的陆哲南竟没有躺在床上,凌乱的被子就这么随意地摊着。
就在下一秒,钟可的视线骤然间捕捉到了床下的某个肉色物体。那好像是……是人的躯体!触目惊心的是,躯体下方的地毯被什么东西染成了鲜红色。
钟可立即冲进房间,走近床铺。靠近之后她终于看清,那躯体不是别人,正是仰躺在地上的陆哲南。
“啊!”钟可捂住嘴,下意识地尖叫了一声。
陆哲南躺在床底,胸口以上的部分暴露在床缘外,能看出整个上半身赤裸着,露出白腻腻的肥肉。他双目紧闭,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上去就像睡着了。在他粗肥的脖子上有一道长长的裂口,此时此刻,那裂口还在向外淌着鲜血。血液像红色喷泉一样喷出,弄湿了地毯,有些则溅到了墙壁上。
钟可呆立在原地,她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鲜血。这代表死亡的红色以惊人的速度在房间里扩散的景象,已吓得她魂不附体。
陆哲南无疑已经死了。
几小时前还在跟自己聊天的一个大活人,如今却成了一具血淋淋的尸体。
为什么……是谁干的?
站在房间中央的钟可感到一阵眩晕。她快速扫了一眼整个房间,根本没有别人。她还特地拉开窗帘留意了一下窗户,月牙锁好好地扣着,窗户也完好无损。
这不可能……
凶手是怎么进来的?
自己明明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门口,明明没有看到任何人出入……
凶手为何能像幽灵一样潜入房间,杀死陆哲南?
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钟可努力回忆着陆哲南进入房间后的所有事情,甚至怀疑大脑中有一段记忆被抽走了。事实上,钟可的记忆没有出错,读者诸君也没有看漏情节。
凶手的确顺利进入了这个一直处于钟可严密监视下的房间,并在残忍杀害了陆哲南之后又立刻人间蒸发。
钟可嗅了嗅房间里还未散去的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