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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棍儿解释道:“我也是知道有这码事,不过像这个直接从尸体里往外漏油,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麻痹的我也恶心,呕~。”说着嘴一张,吐出一口黄水来。
我本来也是强忍着没吐出来,看他吐了,就再也忍不住了,扶着墙也猛吐了几口。
我吐着吐着,心里想:“晓月倒是挺能忍的,怎么我俩都吐成这样了,她那边愣是没反应。”说着我看了一眼宁晓月。却发现她眼睛瞪得溜圆,眼神发直,直盯着我俩身后,一脸的恐怖表情。
我吓了一跳,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又不敢贸然回头,只能轻声问:“晓月,怎么了,我们身后有什么?”
宁晓月冲我直挤眼,我心想,你有啥话就说啊,我哪明白你啥意思啊?算了,不管她了,我仗着胆子慢慢把头转了回去,看清了身后的情况,这一看我差点没气乐了。
我和木棍儿身后的墙根下,蹲着两只老鼠。
我哭笑不得,飞起一脚,将其中一只老鼠踢飞,那老鼠“吱”地一声叫,被踢出十多米远,跌落在坑道里,一骨碌身子顺着坑道跑下去了,另一只见状也嗖地一下跑掉了。
我回头嘲笑宁晓月:“就你这小胆儿还敢跟我们来,两只老鼠把你吓成这样。”
晓月不满地瞪了我一眼。
木棍儿则一脸凝重:“阳子,你没发现?那两只老鼠和普通的老鼠不一样。”
我愣了:“不一样?没注意啊,哪不一样?”
木棍儿摇摇头:“也许我看错了,算了,继续往前走吧。”
我回答:“就是嘛,就算是不一样,不也是两只老鼠嘛,能把我们怎么样?”
我们顺着坑道继续往里走,只感觉地势越来越往下,泥土的味道也越来越浓,潮湿的感觉也越来越强。前面的鬼魂估计早已经走远了,我们听不到任何脚步声。
走着走着,前面已经开始出现岔路,只有一条路稍微宽点,而且还布着尸油蜡烛,另外几条路都是黑漆漆的。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沿着有蜡烛的通道走,虽然蜡烛恶心点,但是毕竟有光亮。
我们顺着坑道走了好一会,却意外地发现,我们又绕回了刚才的岔路口。木棍儿有点泄气:“完了,我们迷路了。”
宁晓月说:“要不,我们按原路回去吧,估计天也快亮了。我怕我妈看不见我着急。”
我心想:“早就不想带你来,这时候倒想回家了。”不过在这个环境下,我也懒得再说什么了。
就在我们举棋不定的时候,木棍儿把食指竖在嘴边:“嘘~别说话,有声音。”
我们赶紧侧着耳朵仔细听,果然,从坑道的深处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而且由远及近,开始的时候模糊不清,后来越来越清晰。
宁晓月哆嗦着声音说:“是不是那些鬼魂杀过来啦?”
我听着脊背发凉,回头问木棍儿:“咱还是往回走吧,里面情况太复杂,等以后找着师父他们再来。”
木棍儿也是强撑着,听我这么说,赶紧就坡下驴:“好,撤。”
我们转身刚想跑,就看见对面几条坑道里的地面上都已经黑压压一片了。借着蜡烛昏暗的灯光我仔细一看,顿时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地面上密密麻麻的,正是我刚才踢跑的那种老鼠,这回我也看清了,确实和普通的老鼠不一样。
这种老鼠身材细长,特别是头,呈一个三角形,嘴部突出,两枚尖利的牙齿突出在外,渗着惨白的光。尾巴也比普通的老鼠要长,而且不是拖在后面,而是弯曲着绕到头的上方,以一种奇怪的姿势举着。此外还有个和普通老鼠最大的不同是,这种老鼠居然没有眼睛,在应该是眼睛的部位上,是两个凹点,上面长满了细毛。老鼠们通体发黑,黑的发亮。一大群聚集在对面,看起来不下几百只,我们能感觉到阵阵的阴寒扑面而来。
宁晓月已经吓得不知道尖叫了。我和木棍儿也手足无措,不知道这些老鼠用意何在。不过根据经验,肯定对于我们是没啥好事,特别是我刚刚还踢跑了一只。
我还在呆呆发愣,旁边的木棍儿已经开始行动了,他以缓慢的动作脱掉上衣,恰好旁边就有一个尸油蜡烛,他把上衣伸了过去,衣角也沾上了点尸油,见火后滋啦啦也燃烧了起来。
木棍拿铜钱剑挑着燃烧的衣服,嘴里不停地督促:“走,快走。”
我们依言转身就往来时的坑道里跑,木棍挥舞着火衣断后。那些老鼠别看没有眼睛,感觉甚是灵敏,我们刚一行动,它们就围了上来。有两只窜了出来,木棍拿火衣抵挡。老鼠被烧后,“吱”地一声退了下去。别的老鼠也是有所顾忌,没敢轻易上前,在后面呈包围之势。我见这招好使,也脱了衣服,时刻准备着。
木棍儿举着火衣边走边退,火衣燃烧的速度很快,眼见着就要烧没了,我赶紧把我的衣服递给木棍儿。
老鼠们看来却有些按捺不住了,在后面蠢蠢欲动。我见状觉得不好,推了一把宁晓月:“你别管我们,快点跑,跑出地洞。”
宁晓月扭扭捏捏不肯走,说不能留下我们。我心里还是很感动的,不过形势已经不容乐观了,我的那件衣服也快烧没了,随着火势的减小,已经有几只胆大的老鼠靠近我们了。
我心想,总不能再脱晓月的上衣了吧,就喊了一声:“不行就脱裤子吧。”
不过脱什么都晚了,前面的几只老鼠,没等火光完全熄灭,就已经冲了出来,这老鼠弹跳力也是惊人,噌噌几下就跳到了木棍儿身上。木棍儿赶紧连拍再打抖落掉,随手抽出铜钱剑,来回划拉。我本以为铜钱剑对付鬼魂还行,对付老鼠肯定是有点捉襟见肘。出乎意料的是,效果竟是不错,那些老鼠好像对这铜钱剑有些忌惮,甚至比那些火还管用。我见状大喜,也拽出铜钱剑,在身后瞎抡,也拍飞了几只冲上来的老鼠。
宁晓月在前面开路,这时喊了一声:“我看见洞口了,快!”
我精神为之一振,铜钱剑加快舞动,脚下也加快了脚步往洞口方向撤。可是那些老鼠也像是听懂了宁晓月的话,一阵骚动,然后“吱吱”狂叫,纷纷露出白森森的利齿,抱着团连蹦带跳地就冲上来了。
我和木棍儿顿时有些手忙脚乱,有几只老鼠已经冲过剑花呲着牙朝着宁晓月的方向追去。
第二十六章 吸呼间地洞丧命 现好婆止住鸡鸣
看起来这些老鼠颇具灵性,见我和木棍儿的铜钱剑厉害,居然穿过我们俩,直奔宁晓月追去了。
我一见大惊,扯着嗓子嘶喊:“晓月,小心!”随着喊声,我也抽身急速向晓月跑去。
宁晓月听到我变了调的喊声,急忙回头看,这时两只老鼠已经跳到了晓月的身上,露出尖利的牙齿,就要下嘴。
晓月吓得连声惊叫,两手在身上乱抓乱打,总算扒拉掉一只。剩下的那只不退反上,顺着晓月的胳膊居然就爬到了胸口。
这时我已经跑到了晓月旁边,混乱之中,也没多想,伸手就把那只老鼠生生抓在了手里。那老鼠在我手里吱吱直叫,我手掌的触感冰凉刺骨,但仍死死地攥着那老鼠,想把它甩出去。可是那老鼠柔韧性极好,我本已掐住了它的脖颈,那老鼠竟生生把头扭了过来,在我拇指上咬了一口。
我顿感一股剧痛传来,一种阴寒刺骨的感觉令我全身发冷,这感觉和那天右腿沾上赤血的感觉差不多。我捏着老鼠,用力往后面的墙上使劲一甩,那老鼠在墙上磕了一下后摔落在地,一滩浓黑的血流了出来。旁边的老鼠一拥而上,将那只死鼠吞噬个干净,然后纷纷侧头看向我们。虽然它们没有眼睛,但是在我看来,那种压抑、恐惧的感觉却是更甚。
我的手指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手指颜色变得乌黑,而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到手掌。晓月见状惊呼了一声,捧着我的手大哭。我赶紧向木棍儿喊道:“麻痹的,快跑,我中毒了。”
木棍儿又击落了几只跳过来的老鼠,已经无暇顾及我这边,我左手拿剑,护着晓月往洞口跑。
老鼠经过短暂的混乱后,又重新集结,迅速向我们扑来。我心想,这次看来我们是在劫难逃了。
就在此时,在那群老鼠的身后传来几声暴喝,老鼠群中间让开了一条路。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冲了过来。
我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喜过望,来人正是师父和卫猛。卫猛抡刀如虎入羊群,那群老鼠避之不及,黑血飞溅,那些死掉的老鼠同样成为了同伴的美餐。师父手指掐诀,冲着跳过来的老鼠连指带点,只见火光闪闪,老鼠也纷纷倒地。
师父迅速跑到我身前,宁晓月已经哭得不像样子了,捧着我的手哭叫:“师父,阳子中毒了。”
这时我的手掌已经全部被黑色侵染,周围罩着一层薄薄的黑气,那种阴冷刺骨的感觉比刚才更严重,我的胳膊已经抬不起来了。
师父见状,大惊,忙朝我掐了个火阳诀,在我胳膊上下了火阳印,稳住了阴寒的蔓延。随后喊了一声还在那边砍杀老鼠的卫猛:“猛子,保护阳子,快撤。”
卫猛闻声赶了过来,不由分说,背上我,转身就冲出了洞口。我在他背上喊:“我是胳膊中毒不是腿,能跑,放下我。”
卫猛像没听见一样。这时师父和木棍儿也保护着晓月随之跑出洞口。那些老鼠倒是不往外追,一见目标出了洞,就自行返回了。
这时我听到洞里传出一声尖锐的哨音,同时从木棍儿的身上也传出了同样的哨音,木棍儿掏出那把哨子,见那哨子正微微颤动,正发出尖厉刺耳的叫声。
师父说:“招魂哨,快扔了它。”
木棍儿随手把哨子甩到一边。师父接着喊:“他们要出来了,趁天还没亮,我们快撤。”师父喊完,大家却面面相觑,撤,往哪撤?
师父急了:“你们是怎么来的啊?按原路撤。”
木棍儿说:“那咱们还得进村。”
师父说:“进村也行,进了再找村口出村。”
卫猛背着我一行五人沿着来时的路往村里跑去。
我在卫猛的背上问师父:“师父,你不是说咱们等到天亮就安全了吗?不如咱们找个隐秘的地方等天亮。”
师父厉声道:“不行,我原来以为这是个普通的鬼村,现在发现不对,这应该是个被下了诅咒的村子。如果天亮之前咱们出不去,就永远别想出去了。”
师父的这一番话,吓得我们几个周身发凉。因为我们都知道,来的时候,我们都发现,村口的路已经不见了,现在时间不多,恐怕没有时间让我们找路了。
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村里。按照上沟村的布局,向村口跑去,结果跟我们想的差不多,村口没有路,原本路的位置上,立着几间破旧的房屋。
师父一指:“木棍儿,进去查查。”说着钻进一间房子,木棍儿应声钻进另外的房子。一会儿的功夫,两人把这几间房子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出口。
我抬头看了看天,东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那种淡白色像水一样渐渐向天空蔓延。
师父叹了口气:“怪我无能,拖累了你们。”
晓月一直在我的身边,这时紧紧抓着我的胳膊。
我苦笑着对晓月说:“晓月,看来你的感觉真的不准,跟我在一起,真的有危险。以后可得记住,离我远一点,远了才安全,知道吗?”
宁晓月瘪了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