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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巫秘闻-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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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丑丑坐在地上,我没有别的本事,就是吟诵心经,这套法本有降妖除魔之能,但是我功力太浅,稍稍干扰到邪物,就像隔靴搔痒一样,起不到大作用。
  这时白色山精带着身后的恶鬼,全都扑到界线上。
  界线本来没有东西,一左一右两盏灯却构成了一个阴气凝结的结界,这些邪物扑在上面拼命撕咬,就像是破坏一面看不见的门。
  我们坐在界线以里不到十步,和这些阴物隔空相望。看着它们穷凶极恶要进来。
  我的心经念得断断续续,接不上溜,吓得。这种害怕完全是生理上的,根本克制不住,情不自禁全身打哆嗦。
  这时有人拍我的肩膀,回头去看,是年轻人。
  他坐在我的旁边,说道:“我们一起来挡。”
  我皱眉:“你不是法术中人,你挡不住的,它们马上就要进来了。你还是回去保护你的吉米哥吧。”
  年轻人道:“几年前我曾经在泰国的一座寺庙里,有一位龙婆高僧,传授我一套巴利经文,能够安宁定心。我不会法术,帮不上大忙,只要能贡献微薄之力就行。”
  他盘膝坐在我的身旁,双手在膝头结印,嘴里念念有词,开始诵经。
  说来也怪,他的经文一出来,我紧张的心情舒缓了许多。年轻人全身心都沉浸在咒文里,哪怕生死到了眼前,他也不为之所动。
  我忽然被他所震撼,明白了什么。我稳定心神,重新开始吟诵心经。
  我和年轻人只起到辅助作用,真正抵挡邪物的是丑丑,她到了极限,突然身子一歪,一大口血喷出来。
  就在这时,界线上的结界开始破裂,整道门全部破碎,化为黑烟飘散。
  没了阻挡,外面的山精和一大群恶鬼,发出鬼哭狼嚎一般的声音,蜂拥冲了进来。
  最后一刻我反而不害怕了,心神宁静,只想着一个问题,被恶鬼缠杀是什么滋味,我也会变成鬼吗?
  在这个时候,木屋门开了,张宏抱着一个黑色骨瓮出来,他往地上一放,缓缓打开瓮盖。
  有一团阴森的东西从里面出来,随风而来,脚不沾地。这是张宏的本命鬼吗?我在舍利子的帮助下,短暂得到了阴阳眼,能看到。
  等那东西近前时,我才看清是什么,全身冒寒气。这东西略成人形,大概也就是十岁小孩的个头,眉眼却是成年人的,我认出他是谁了。
  竟然是素班。
  素班是张宏的本命鬼!
  我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所有的事似乎这一瞬间都能串在一起。素班当时死在张宏的院子里,他临死前知道难逃一死,自弃肉身,魂魄不散成了小鬼,居然被张宏养了起来。
  后来的事大概能明了,张宏有了素班的小鬼相助,他的法术自然一日千里,后来得到了《万经之经》,更是如虎添翼。
  此刻,素班的阴灵缓缓走到界线口,正和白色的山精对上。山精一看到他,猛然停下来,极为震惊。
  我喉头咯咯响,山精是阿赞汶洛的本命鬼,阿赞汶洛是谁,他就是素班的父亲!
  我抬眼看向远处的阿赞汶洛,他也呆住了,扇子不在飞舞,目光紧紧盯着素班的阴魂。
  素班的阴灵径直出了村口,缓缓向着阿赞汶洛飘去,一直飘到了老头的近前。
  阿赞汶洛竟然哭了,伸出手要摸素班。素班的样子也特别伤心,呜呜哭了起来,像孩子一样叫着:papa,papa……
  阿赞汶洛老泪纵横,把素班搂住。他们毕竟一个是人,一个是鬼,人鬼殊途,没法相拥,只是做这么个样子。
  素班哭着说,papa,papa。他飘起来,头和阿赞汶洛的头挨着,他突然张开大嘴,一口咬在阿赞汶洛的喉咙上。
  阿赞汶洛睁大了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的儿子,素班五官挪移,狠狠咬住不松嘴,一口大嘴露出无数的倒刺獠牙。
  阿赞汶洛本来就是老头,也没怎么反抗,身子软软的,坐在地上。
  这时白色的山精领着群鬼回来了,围在他们周围,山精有些着急,想要攻击素班。阿赞汶洛摆摆手,示意它们谁也不要近前。
  阿赞汶洛在素班的狂咬乱撕之下,慢慢的闭上眼睛,两腿一蹬,再也不动了。
  那只白色的山精仰头对天,一声长吼,犹如狼嚎。它和群鬼奔入深林,没了踪影。
  等了好一会儿,张宏念动经文,素班缓缓回来,化成黑烟,深入到骨瓮里。张宏长舒口气:“真是没想到,这老头居然是素班的爸爸,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活该他死在这。”
  我站起来,看看头上的天空,黑雾渐渐散去,皎洁的月光出现,想起刚才生死一线的恐怖场景,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没法形容的噩梦。
  我走过去说:“你怎么知道阿赞汶洛是素班的爸爸?”
  张宏笑:“我和素班现在心意相通,他是我的本命鬼,刚才一放他出来,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顿时舒了口气……哦,对了,你们先等等,你带着那个大妈先进屋休息,我还有点事要办。”
  我让年轻人带着丑丑进木屋,我好奇地看着张宏。张宏来到村口,从架子上抽出一把长长的柴刀,然后出了村子,走向阿赞汶洛。
  我赶紧跟过去,想看看他要做什么。
  张宏看了我一眼,并没有阻止,我和他一起来到阿赞汶洛的尸体前。张宏蹲在地上看看老头的尸体,然后用刀割破自己的手指,嘴里念念有词,用血在尸体的脸上画符,时间不长,画满了符咒。
  他做个手势,示意我往后站。他抓住阿赞汶洛的头发,挥动柴刀,一刀正砍在阿赞汶洛的脖子上。
  我吓了一跳,喉头有点发紧,赶紧躲到后面。
  张宏一下一下劈着尸体的脖子,脖子是有肌肉有韧性的,不能一下砍断。张宏还在那来回拖着割。我再也看不下去,转过身“哇哇”吐了一地的水。
  时间不长,张宏就把阿赞汶洛的头割了下来,老头散乱的头发在张宏的手里,脑袋轻微地左右晃动。
  “你这是干什么?”我反胃。
  张宏说:“你这就不懂了,脑袋是人三魂七魄乃至大灵所在,最是灵性,尤其是法术高超的阿赞法师,头骨可以制作成域耶法器。这次赚大了,不但可以做域耶,我还可以做父子降。”


正文 第九十八章 带着你妈
  “父子降?”我疑惑。
  张宏道:“强子,你太孤陋寡闻了。你知不知道中国古代有一道极品的美味,叫羊奶煮羊羔。”
  “啥意思?”
  张宏说:“就是用母羊挤出来的羊奶,然后把它的羊羔羊崽子放进这奶里,进行烹煮。羊羔煮熟,那是无上美味。”
  我听得直犯恶心,没说话,继续听他说。
  张宏道:“其实同样的道理,在黑法界,至邪至阴的并不是什么山精,而是母子同棺的母子降,妈妈和孩子一起死掉的。尤其是怀孕未生的孕妇,死于非命,便是一尸两命,这样的母子大灵是最邪的。仅次于母子降的,便是父子降。”
  他提起阿赞汶洛的脑袋,来回晃了晃,“这老头的阴灵已经让我封印在脑袋里,会进行修炼和加持,然后再把素班的阴灵一起加持进去,父子合体,炼成一个鬼!那时我再出山,和现在不是同日而语了。”
  我浑身麻酥酥的,喉头动了动,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张宏。
  我说道:“这么做,会不会有伤天和,有违人道?”
  张宏道:“不要胆子太小,道家说过杀人即渡劫,看你怎么理解了。这件事说是有违天和也可以,说是给他们父子渡劫洗清罪孽也不错。咱们都不是老天爷,不知道老天爷怎么定的善恶,就不要乱猜了。在我之前,有很多前辈都这么做过,也没看出什么事,最后一个个都成宗师了,怎么到我这儿就做不了呢?”
  我让他说得哑口无言,自从到泰国之后,见识了很多东西,有点冲击我本来的世界观。
  以前的认识会不会太保守了,比如说觉得黑巫法不对,但人家东南亚把黑巫法当成买卖来做,法师遍地走,也没看人家怎么样。
  我默不作声。
  张宏看看我说:“今晚能活下来,纯粹就是侥幸。在这里休息一晚,你们就走吧。”
  我摸向兜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张宏。这个举动,和我们以前在村里一样。张宏本来不想接,可这一幕有点触动他了。他接过烟,我把火点上,我们抽着烟。
  “以后你有什么打算?”我问。
  张宏说:“东南亚这片土壤太适合修行黑巫法了,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习要搞明白,恐怕很长时间以内不会再回国。”
  “你为什么这么痴迷法术?”我说。
  张宏看着我:“你以后像我现在走的这么远,就知道了。进入此门,就停不下来,一层层的修行让我找到了人生的意义。还有,”他顿了顿:“这是一条不归路。好像古代进宫当太监,挨了那一刀之后,只能留在宫里,想再出来那是不可能了。”
  他吸完一根烟,扔在地上踩踩,没有再说什么,提着阿赞汶洛的脑袋回去了。
  我跟在后面,没有再随着他,到了休息的木屋。屋里空空荡荡,丑丑和吉米都在昏迷中,年轻人盘膝坐在地上,正在守护他们两人,一动不动。
  看我进来,我冲他点点头,“折腾一晚上,你也累了,早点睡吧。阿赞宏法师说了,明早我们就可以走了。”
  年轻人点点头,侧躺在地板上,用手撑着脑袋,闭着眼睛睡过去。
  我靠着墙,毫无困意,闭着眼脑海里全是刚才作法和张宏砍人头的场景,后来实在困得不行,睡得不踏实,全是噩梦。
  我睁开眼的时候,头上是冷汗,丑丑坐在一边看着我,她摸着我的头发:“做噩梦了?”
  我点点头。
  丑丑说:“以后你要修法术,做噩梦可不行,它会摧毁你的。”
  我咳嗽了一声:“谁说的?”
  “我师父。”丑丑轻轻道,“你看我就从来不做梦。”
  “她说得对。”外面有人推开门,正是张宏。他蹲在我面前,摸摸我的额头:“要做我们这一行,进了这道门,第一件事就是忘记恐惧,第二件事就是通过修行到达无梦的状态。我现在也不做梦了,一夜空白到天明。”
  我苦笑:“如果没有梦,人生还有什么味道。”
  “这就看你怎么想了,”张宏说:“想成就大业,就要付出常人付不出的代价。你想无梦,我现在就有一套法门教你。”
  我心说话,我可没你这么决绝。我吱吱呜呜说:“再说吧。”
  张宏把房门大开:“你们走吧。”
  这时候吉米已经醒了,坐在地上还是头脑不清的样子,昏昏沉沉的。张宏道:“他现在阳气弱,多让他在有光的地方呆着,晚上睡觉也不要关灯,几天以后就好了。”
  年轻人默默地把吉米背起来,我扶着丑丑,我们走出了木屋,又出了村庄,回头去看,张宏站在阶梯上,冲我点点头。
  我心里不是滋味,我们已经形同路人,这一次分别,下次相见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不管怎么样,悬在心头的那把剑终于没了,阿赞汶洛被枭首,这口气总算是出来了。
  我们回到勐拉,把完好的吉米带回去,店里的女人们都很高兴。年轻人把事情说了一遍,女人点点头:“吉米好了,我会信守承诺,今天就送你们过境。”
  年轻人道:“我亲自送他们。”
  女人去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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