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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就是破罐子破摔,但也有点后悔,现在没离职还算是厂子里的一员,当着那么多外人揭短,这一手确实有点损。
侯厂长看着我们两个说:“你们的问题等回去再处理,再这么不顾大局,都给我滚蛋!”
他来到走阴婆婆面前,“婆婆,先别管什么高人不高人的,你说下一步怎么办?”
走阴婆婆指了指车间的地面,说了一个字:“挖!”
侯厂长看向中年娘们,娘们点点头:“挖吧,婆婆的意思是,下面有古怪,恶灵很可能在下面,挖出来再说。”
侯厂长当机立断,叫过办公室主任,“马上调人过来,再让一车间把工具送来,把这里的地都给我挖开!”
厂子里的员工基本上都在宿舍,办公室主任马上调兵遣将,这事有玄机,不能随便找几个工人来挖,因为涉嫌机密,还得找心腹。
等了能有二十来分钟,外面进来十几个大小伙子。我在传达室经常看厂报,里面很多人都熟悉,他们都是车间骨干,重点培养的后备干部。干活麻利不必说,政治素质也高,嘴绝对跟焊上封条差不多,不会往外瞎说。
侯厂长询问过走阴婆婆,让人把车间的灯都给打开,然后一声令下,工人们操着工具“呼哧呼哧”干起来,先把水泥地面都给刨开,露出了下面的泥地,然后开始挖,时间不长泥土堆成了小山。
我蹲在旁边,捻起一块土,土的湿气很大,像是有很多水分。
“兄弟,发现了什么没?”钱明文蹲在我旁边问。
我把泥土递给他:“很湿。”
“可能下面有地下水。”钱明文说:“油漆厂是污染型企业,就算有地下水,也被污染了。”
我不置可否,看着下面的工人忙活,已经挖出一个三米多长的大坑。
钱明文道:“兄弟,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真人不露相,你怎么会招魂呢?”
我看看他:“我也不知道,刚才我听到有铃声,就跟着出去了,结果发现你们都没听到,只有我自己能听到。”
钱明文眨眨眼,哎呀了一声,“兄弟,难道你能通灵?”
“啥意思?”我问。
钱明文正要细说,只听坑下面有人喊了一声:“挖着了,有东西。”
所有人都凑到坑边,侯厂长往下喊:“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是个红色的石头盖子,是什么需要全挖出来。”下面人喊。
侯厂长吩咐他们要小心,把那东西取出来。
这个过程不像挖坑那么粗糙,需要小心翼翼的,我们在旁边等了很长时间,那东西才慢慢被挖出来。从上面看下去,这是一口黑色的大缸,缸上面封着红色的石头盖子。
盖子太过红艳,一看就是人工用漆料涂起来的,这也说明,这口缸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偶然。
工人们在缸口和缸底用绳子缠上了特殊的结扣,非常结实,上面的拉,下面的扛,很快这口缸就从下面拽上来。
这边一拉上来,中年娘们就告诉工人,赶紧把缸抬到车间外面的空地。
众人到了外面,这才看到走阴婆婆利用这段时间,在外面空地上,用黄表纸和鬼画符一般的符咒,在地上布置出一个类似太极鱼一般的结界。
中年娘们让他们把缸抬到结界中间,然后问侯厂长要汽油,厂长马上明白她们要做什么了,要烧这口缸。
油漆厂是干什么的,别的没有,可要这些有的是。很快开来一个半截子货车,后面放着好几个奇形怪状的汽油桶,上面都是外国字,我都不认识,不过看这些桶的造型极其霸道,可想而知,里面的汽油必然效果杠杠的。
侯厂长吩咐一声,工人们正要往缸上淋汽油,有人大喊一声:“住手!”
众人一看,喊话的是一个家属代表,这老头说:“先别烧,不清不楚的烧什么烧,经过谁同意了?”
侯厂长耐着性子问:“那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老头哼哼两声:“侯厂长,我们这么多人大晚上不睡觉,不是看你们装神弄鬼的。你们大晚上刨地,挖出什么我们不管,但要把我们的事说清楚。”
走阴婆婆对中年娘们说了几句话,中年娘们说:“婆婆刚才说,这个车间阴气很冲,所有的源头就是这口怪缸。死去的那五个人就因为了晚上加班冲了阴气,才诱发了心脏病。”
侯厂长道:“诸位,你们都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件事我们厂子有责任,也算是工作中引发的问题,赔偿问题我们不会回避,但你们也要清楚,我们国家目前对于鬼神之说是什么态度,这个说法根本上不了正式场合,我们赔偿也是出于道义。你们先前说的,什么环境导致工作中毒,要求一百万赔偿,就过分了。”
“过分?”老头瞪大了:“谁知道这是不是你们工厂自己捣的鬼,自己埋的缸自己挖,玩一手瞒天过海。”
“那你们想怎么样?”侯厂长没了耐心。
几个代表嘁嘁喳喳议论了一下,老头说:“我们要求现场开缸,看看里面是什么,好拆穿你们的谎言!”
正文 第五十六章 谁是真凶
“不能开缸!”一直沉默的走阴婆婆,用沙哑的声音说着。
这些人对走阴婆婆还是敬畏的,老头说:“婆婆,我们不是不信任你,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按程序也应该让我们看看,别以后出什么事说不清。”
老头说得在情在理,侯厂长和走阴婆婆商量,要不然就把盖子打开,让大家看一眼。
走阴婆婆闭着眼沉思片刻,缓缓说:“盖子不开轻似鸿毛,大家都有回转的余地,如果打开了,你们全都看到里面的东西,那就重若千斤,谁也跑不出干系。”
老头说:“婆婆这话让你说的都能压死人,看一眼能怎么的。大家都在这,看一眼就放心了。”
走阴婆婆说:“我再重复一遍,现在我把这缸毁了,一了百了,以后的因果业力也是我老太太一个人背着。可这口缸一打开,谁看谁倒霉,有一个算一个,谁也跑不了!”
她这么一说,现场鸦雀无声,落根针都能听见。只有车间里的灯泡发出“嘶嘶”的声音。
老头问候厂长,你什么意见。
侯厂长一张老脸冷若冰霜,说了三个字,不知道。
老头悻悻,和几个死者家属商量了一下,最后说道:“开缸!有什么事我们认了,还能死人咋的。”
走阴婆婆点点头,退到一边:“你们谁要看,自己来开盖子。”
老头问侯厂长借工人开石头盖子,侯厂长眼观鼻鼻观口,就来个不知道,也不发布任何命令。
老头恨得牙根痒痒,叫了几个家属,一起推着压在缸口上面的血红色条石。
“等会儿!”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声,是胖子钱明文,他擦着汗出来:“你们推你们的,我不参与,我先回避一下。”他冲我使眼色。
我是真不想走,心痒难耐,这缸里到底藏着什么。又不好意思驳了钱明文的面子。他过来拉着我,对其他人说:“你们整你们的,俺哥俩先回去了。”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都动摇了,办公室主任也想脚底抹油。侯厂长勃然大怒:“今晚谁走,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一律开除!”
焦经理本来也想走,听姐夫这么一说不敢动了,拿眼睛瞪我。
我懒得理他,也不在乎侯厂长的暴怒,和钱明文继续往外走,侯厂长叹口气:“小王,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心头不舒服,我可不是害怕啊,是给钱明文面子,正要回去,钱明文紧紧拉着我,就是不松开,一直把我拉到外面,远远避开了车间。
钱明文看没人了,用手指着我:“我的兄弟,你怎么这么傻。”
“怎么了?”我说。
“你没听走阴婆婆说嘛,谁看着谁倒霉。”钱明文说:“这件事跟你我关系不大,何苦凑这个热闹。”
“有那么邪乎吗?”我往车间那方向看了看:“再说了,厂长说的那话你也听见了,谁走谁开除。”
“开除就开除吧,破打更有什么可干的,你年富力强,二十郎当岁,正是大好年龄,甘心在这里看大门?”钱明文说。
这句话算是说到我心里了。
我们两个没有走远,坐在空无一人的厂路上抽烟。我索性有什么话都和钱明文说了,说我很可能大学无法毕业,就这么个状况,去哪个单位能要,连个文凭都没有。
钱明文一拍大腿:“你跟我干啊。”
“干啥?殡葬行业?”我没什么兴趣。
钱明文道:“哥哥主业是殡葬一条龙,还有副业呢,我和很多民间奇人都有关系,谁家买了凶宅啦,孩子中邪啦,养的牛丢啦,我全都能处理明白,挣的就是中间牵线的费用。就说这次找走阴婆婆来,你知道我中间能拿多少?”
“多少?”我问。
钱明文比划一下:“三千。”
我切一声笑了:“忙活一礼拜,求爷爷告奶奶的,弄三千还多?”
“嘿,”钱明文说:“兄弟,你这口气是真够大的,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厂长私生子呢。”
我不高兴了:“怎么说话呢。”
钱明文嬉皮笑脸正要说什么,就听车间那个方向一阵喧哗,那么多人在那里,好像是遇到了什么事,现场都炸了。
我实在呆不住了,想过去看看,被钱明文拉住:“兄弟,好奇害死猫。我干这行的,最知道这个忌讳,跟你没关系的碰都别碰。”
我们正说着,从车间那里慌慌张张跑来一个人,是跟着走阴婆婆一起来的一中年男人,他看到我说:“小哥,婆婆料事如神,你果然没有走远。”
“找我干什么。”我不高兴。
“你跟我来吧。”他二话不说拉着我就跑。我其实也想看看咋回事,就势跟着去了,跑出去没多远,看到钱明文跟上来,胖子一头的汗:“算了算了,咱们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对这胖子马上有了好感。
到了车间门口,看到人特别多,全在那围着。
那人喊:“婆婆,人我给你找到了。”
我到了近前,焦经理冲出来对着我就是一拳,把我打火了,我飞出一脚:“干你二大爷的,别以为你是厂长小舅子,我就不敢揍你。”
焦经理藏在侯厂长身后:“厂长,你看这小子多嚣张,都抓住手脖子了,还属驴在那尥蹶子。”
侯厂长皱眉,大喝一声:“给我拿下!”
过来四五个大小伙子,抹肩头拢二臂就把我捆起来。我拼命挣扎:“干什么?欺负人是不是?”
这时候走阴婆婆走出来,来到我面前,老太太两个眼球竟然成了深深的黑色,她说道:“小哥,是你干的吗?”
“我干啥了。”我扯着嗓子说:“刚才我和钱哥在一起,我们俩唠嗑来的,我干啥了。”
侯厂长摆摆手,那几个人推着我进了圈子,等来到中间看清发生了什么,我倒吸一口冷气。
缸口的红色条石掀翻在地,露出里面的东西。缸里是深深的黑水,水面几乎平到缸口,黑水里半浮半坐着一个人。这是个用黑色木头雕成的木头人,看上去体积不大,像是十岁左右的孩子大小,但面目却是一个成年人的。
这个木头人披着一件暗红色的斗篷,因为水的张力,斗篷全都浮在水面上,像是一滩血,端的是无比诡异。
“这,这咋回事这是?”我懵了。
走阴婆婆的助手,那中年老娘们走到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