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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一把枪从破窗里伸进来,指着我的头,花衬衫怒吼:“都给我下车!”
我和张宏对视了一眼,他点点头。
我喊着:“别开枪,我们下车。”
这时候听到花衬衫用泰语吩咐了一句什么,他的同伙马上绕到车那边去察看。张宏低声说:“我对付这小子,你对付花衬衫。”
我心脏哐哐跳,深吸口气,打开车门。花衬衫的枪指着我的头:“下车!”
我从车上下来,他把我按在车门上,把我的双手倒剪,就觉得手腕一阵冰凉,居然被戴上了手铐。
他把我扳过来,用枪指着我的头,冷冷地说:“上我的车!”
“大哥,这是去哪啊?”我磕磕巴巴地说。
花衬衫眯缝着眼:“小林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要把你重新送回泰国。接下来的行程不会太愉快……”他抬头用泰语喊着同伙,应该是问,那边是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那边突然传来同伙的惨叫,花衬衫脸色大变,他没有任何废话,这一刻他的决断力极强!竟然抬枪对着我的太阳穴就扣动扳机!
我全神贯注,就在他手指扣动的瞬间,我猛地低头对着他的前胸一撞。就在电光火石间他开枪了,“砰”一声巨响,我耳朵都快震聋了。
有一瞬间我以为自己真死了,摔在地上的时候,看到车体被打出一股烟,这才知道躲过去了。
花衬衫抬手对着我又是一枪,我努力往外一弹,一枪又干碎一大片玻璃,我缩在车后,坐在地上瑟瑟发抖,两条腿已经控制不住了。
等冷静下来,发现花衬衫没有过来抓我,我悄悄探头出去看,这小子竟然没影了,四周静悄悄的。周围杂草树木很多,也不知道他跑到了什么地方。
我顺着车体绕到另一边,看到地上有三具尸体,脸色发黑,形同干尸,看上去特别吓人。张宏躲在那侧车门的下面,见我露头,做个OK的手势。
“怎么回事?”我看着地上的三具尸体说。
“没啥,最毒的虫降而已,见血封喉。”张宏也非常紧张,满头大汗:“咱们降头师能干的也就这么多了。那花衬衫呢?”
“不知道,好像藏哪了吧。”我说。
张宏看看我身后双手锁住的手铐,啧啧嘴:“这人还真是个刺儿头,不能留他!到时候你回国了,我在这里还要呆两年,他也要铁了心办我,鬼王也没有办法。”
我笑笑:“这叫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
“你知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张宏问。
我摇摇头:“这人是老江湖,什么信息也不透露,我都不知道他是哪国人。”
张宏暗骂了一声,我们就蹲在车门这里等着。四周静悄悄的,一点声音没有,不知道花衬衫走没走。现在最怕我们一露头,他藏在草丛里放冷枪,一枪一个谁也跑不了。现在就是较量耐心的时刻,只有确定了百分之百的安全,我们才能出去。
等了能有十来分钟,张宏实在熬不住,翻了翻兜:“本来大白天的我不想用降灵术,现在生死关头,逼着用了。”
他掏出的东西是一个黑色的人头骨,也就是法器域耶。他把手覆盖在域耶上,默默念经,大白天的突然阴风森森。我现在融合了小艾的法力,又经过鬼王三天的加急培训,开法眼随心而生。我猛地看到一道黑影从头顶飞过去,掠过车顶。
这黑影有点熟,竟然很像素班。
当时素班为了抢夺万经之经,还跑到我们家去,差点没把我整死,后来他的阴魂被张宏给收了,没想到成为他的本命鬼。
黑影飘了过去,我咽了下口水,轻声问,是素班吗?
张宏满头大汗,呵斥了我一声:“别说话!”
他摸着头骨,脸色有些苍白,嘴里不停吟咒。我心惊胆战,不敢再说话。过了一分钟,张宏猛然睁大眼睛:“西北方向十米!进攻!”
我愣了愣,张宏一把拽住我:“进攻!没听明白吗,跟我走!”
我们从车后出来,看到不远处一棵大树底下,有人正在来回打滚挣扎,嘴里发出惨嚎。
我们走过去看,正是那个花衬衫,他莫名其妙就开始惨叫,像是受了什么看不见的伤,全身都沾满了地上的草根。
张宏大骂:“要不是这狗东西,我也不能大白天招魂,损我多少法力!回去还得重新加持。”
他走过去,用脚踩在花衬衫的脑袋上。花衬衫一张脸变成深青色,眼珠子都是青色的,咬着牙看着张宏,嘴里不断吐出唾液:“放……放,放了我。”
张宏对我使个眼色:“把枪捡起来。等我收了阴魂,他还不服,就开枪打他。”
我坐在地上,好不容易把背后的手从身体绕过去,到了身前。我在草丛里一找,真找到了那把黑枪。
张宏默默念经,收了阴鬼。花衬衫这才停下来,缩着身子,惊恐地看着我们。好半天他说道:“你们放了我……我们本来就井水不犯河水。”
张宏道:“先把王强的手铐打开。”
我把枪交给张宏,走到花衬衫跟前。花衬衫看着我,明显能感觉到他的不甘心,我说道:“你别乱动心思啊,我这哥们你也知道,是鬼王的徒弟,他们鬼王派的脾气都不好。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我们就放了你。”
花衬衫点点头:“钥匙在我兜里,我拿给你。”我还是有点心眼的,让他停手,我自己拿。
我伸手进他的内兜,刚想去掏,花衬衫突然暴起,以极快的速度和手法,不知道点了什么穴道,竟然把我的两个胳膊给点麻了,无法动弹。他从后面紧紧勒住我的脖子,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刀尖正对着我脖子上的大动脉。
张宏一惊,拿起枪对准他。
花衬衫在我身后惨笑:“我知道你是鬼王派的,也知道你们心狠手辣,今天或许放了我,但以后肯定会杀我!我现在逼到死路,你们不杀我,白先生也会杀我。做事不利他会重新换代理人的。小林先生,不好意思,委屈委屈你,跟我走吧。”
我的两个胳膊使不上劲,只能跟着他往后倒退。能感觉到花衬衫手抖得不行,刀尖把我的皮肤划伤,血流了出来。我赶忙说:“轻点轻点。”
“小林先生,我知道你是二战老兵,就不要跟我耍花枪了,老老实实跟我走,保证不会伤你。”花衬衫喉头拼命动着。
我们一步步蹭到车前,张宏举着枪就这么跟着走。花衬衫一只手把着我,另一只手进兜里掏车钥匙。就在这时,张宏和我凝视了一下,他点了点头。我猛地抬起脚,对准花衬衫的脚面就是一下,花衬衫惨叫一声手松了。我趁机一低头跑了出去,那边张宏开了枪,“砰砰”两枪。
整个场面发生的极快,而且特别混乱,我整个脑子都是蒙的,心跳的能蹦出去,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枪声散尽我回头去看,花衬衫靠着车门坐在地上,用手紧紧把着大腿根。张宏第一枪打飞了,第二枪打在大腿上。
张宏看看我,惊呼:“强子。”
我这才感觉到脖子火辣辣的疼,两只手动不了,低下头看,血顺着脖子滴答答往下落。刚才跑得太急,被刀子割伤,自己太过紧张,居然一点没有察觉到。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三章 回家
“我没事。”我说道。
张宏道:“死不了你就先忍着,先把这小子收拾了再说。”
花衬衫捂着大腿坐在地上惨笑,腿上的伤口“咕嘟咕嘟”往外冒血,白裤子染红了一大片。
张宏把手枪插在腰里,两只手互相掰着:“我们降头师用枪简直是侮辱,我有一百种方法弄死你,而且让你生不如死。”
花衬衫破口大骂:“有能耐你弄死我!别让我受罪!”
张宏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递给我:“倒在他头上,记得别沾手上。”
“这什么玩意?”我说。
“你别管了。”张宏道:“赶紧的吧。”
我有些犹豫,张宏肯定是动了杀心,我如果真要听他的,那就是杀人了。张宏一瞪我:“强子,赶紧去,你不走出这一关就永远长不大!再说了,咱们杀的是坏人,杀坏人就是行善,这是小时候就应该知道的道理。”
“我的手动不了,麻得厉害!”我说。
张宏使劲掰了掰我的双臂,疼得我哇哇叫,也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双手竟然可以动了,只是还不太灵活。
我接过药瓶,走到花衬衫面前,小心翼翼把瓶塞打开。
花衬衫坐在地上,仰起头看我,他的眼神既有不甘,又有几分乞求。我心砰砰跳,如果他能开口说一句求饶的话,我肯定会停下手里的动作。
可惜,他只是看着我,两个眼睛紧紧盯着,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我把小瓶慢慢倾斜,里面倒出一股黑汁,慢慢落在他的脸上,像是黑色的沥青油。花衬衫用手抹了一把,满脸都是,忽然惨叫一声,伸出手要抓我。我赶忙后退,把瓶塞塞住,回到张宏身边,把瓶子还给他。
花衬衫惨叫声不断,用手不停地抓挠着自己的脸,抓得鲜血淋漓,血和黑油混在一起,能看到油在往皮肤里渗透,很快就钻了进去。花衬衫疼到用脑袋撞车门,哐哐直响,他脸上的血肉开始剥落,像是遇到了强酸,所有的骨头都在腐烂。
我看得心惊肉跳,正要避开,张宏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强子,坚持住,作为一个黑巫师,这些不净之物是必须要过的心理关。”
“瓶子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我颤抖着问。
张宏道:“在巴拉望群岛的丛林里有这么一种蜂子,它们的分泌物沾到人或是动物身上,马上就会腐烂。这是鬼王当年在巴拉望闭关的时候,搜集来的,传给我了。”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杀了他不就行了?”我心里堵得慌。
张宏双眼紧紧盯着惨嚎的花衬衫,说道:“这种蜂子的分泌物只有人身上一样东西无法腐烂,你知道是什么吗?”没等我回答,他自己说道:“那就是头盖骨!杀他不是目的,我抬手一枪他就死了,我要的是这位仁兄的头盖骨。”
花衬衫趴在地上看样子已经不行了,腿还在一下一下抽动,跟过了电似的,整张脸面目全非,外面的骨肉剥离糊了一地,整个脑袋比正常时候小了三分之一,顶在脖子上,显得极其怪异。
张宏回到我们的车里,拿出药先帮我把脖子包扎好,然后取来一大桶矿泉水,对着花衬衫的脑袋就倒下去,用水冲洗干净。等一桶水都倒完了,花衬衫也死了,脑袋就剩下一个头骨,上面的血肉分离,像是用剃刀刮过的那么干净。
张宏还是小心翼翼,取来一个袋子和铲子,他把铲子递给我。我大怒:“你还要做什么?!”
“刚才的剂量比较少,所以他的头骨一起都保留下来。你看,这头骨还和脖子连在一起,我怎么装起来?总得先取下来吧。”张宏说。
我看着他:“你变了。”
“我觉得很正常,”张宏说:“我教你一个方法,不要把它想成杀人,我们从来不会无缘无故杀人。现在做的事只是工作的一部分,懂不懂?”
我苦笑,没有说话。默默接过铲子,对准花衬衫的脖子狠狠一下铲过去,只听“吧嗒”一声,整个头骨脱离下来。
张宏走过来,脸上带着笑意,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他拍拍我:“强子,你还别不服,算起来,我也是你的一个师父,是你的导师!”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