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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混混互相看看,咽了口水,谁也不敢动。能持和尚挥挥手:“都带下去,好好教教规矩,晚上的晚课让他们都参加,谁不听话就多留寺里一天,谁表现的老实明早就可以走了。”
几个混子都不敢说话了,乖乖跟着其他的居士走了。亭子里只剩下我和能持和尚。
能持笑呵呵:“呦,王施主,怎么把你忘了,别害怕,坐啊。”
我答应一声,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
我慢慢坐在桌子旁。我们都没有说话,能持喝着刚才未尽的茶,一口一口抿着。我咳嗽一声,恭维说:“能持大师,你一点都不像和尚,太有手段了。”
能持笑:“未入世谈何出世,真经都藏在红尘的行走坐卧里,连这些事都搞不明白,还谈什么修行。如果我没手段,怎么能在短短的时间里,成为这座庙的主持。”
“厉害厉害。”我到处扫视,想着怎么才能跑。
能持和尚说:“王施主,你把整件事都说给我听听,一个细节都不要露。”
我挠挠头说了起来,说我去给老周的女儿看病,刚说个开头,能持和尚便道:“你何德何能,年纪轻轻,一个古董店的老板就能请你这个不闻一名的小人物去给她女儿看病。”
我愕然,其实我不想提三舅,这个和尚太厉害了,不管是不是妖僧,提防一点总是好的。谁知刚说了第一句,他就抓住毛病了,围着这个问题狂追乱打。
我实在没办法,便把三舅说了出来。他问我三舅是谁。我告诉他叫安冬。能持和尚不置可否,让我继续往下讲。我说三舅中途因为有事先走了,留下心诀让我一个人给周春晖驱邪,但是没有成功。能持和尚让我把驱邪的过程反复说清楚,他对于细节问题简直是精细求精,再细也不嫌细。
我说在我最失意的时候,悟禅大师出现了,他劝慰我,并告诉我妖僧入梦的事。
我一直说到,悟禅大师问老周要了一本书,能持和尚眼光精气四溢,“什么书?”
我说道:“悟禅大师没和我细说,只说了李少安三个字。”
能持和尚摸着自己的光头,喃喃:“李少安?”
他愣了很长时间,我不敢打扰,他肯定在想什么。
能持和尚让我继续说。
我说,悟禅大师说你是妖僧,能入梦,让我先坐车来,他随后就到,一起来拿你。
能持和尚呵呵笑:“是不是他没有来?”
“对,放了我鸽子。”我气哼哼。
能持和尚道:“他不会出现了,他没法和我对峙,因为,”他顿了顿:“整件事根本不是我做的。还有,他得到了他想要的,自然会离开,再出现便是画蛇添足。”
“他为了那本书?”我问。
能持和尚点头:“不错。你安心在我这里呆一个晚上,我料想明天早上,老周的女儿周春晖就会苏醒,会回复原样的。”
我惊愕地嘴张开老大:“那你可神了,你怎么知道?”
能持和尚呵呵笑:“你到现在也没看出来吗?”
我迷糊了,茫然地摇摇头。
能持和尚叹口气:“整件事就是悟禅策划的啊!”
“什么?!”我大吃一惊,差点把手里的茶碗摔了。
能持和尚呵呵笑:“你在驱邪时,见到有人影附在周春晖的身上,这人影还是光头,所以你下意识认为是和尚所为,后来悟禅和你一说妖僧,你便先入为主的相信了。”
我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
“可是你却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能持和尚说:“悟禅也是个光头。”
我喉头咯咯响,确实是这样。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悟禅大师的形象,光头,随和,笑眯眯的,长得不老像是高中生,眼神深邃,让人踏实……怎么也想不到他是罪魁祸首。
能持和尚道:“什么出魂入梦,进到梦里糟蹋女生,种种行为其实都是这悟禅所为。他本来就是想借这件事敲诈那本古书,没想到你出现了,他就势利用了你。因为是你把他引荐过去的,这样他就抵消了很大一部分的嫌疑。每一步每一招都在他的算计之中,拿到书之后,目的达到了,那女孩也享用了,他自然风轻云淡拿书走人。再留下跟你一块来抓我?那就是傻子!”
我目瞪口呆,半天没回过神,摇摇头说:“你说的倒也符合逻辑,可我不相信悟禅大师是这种人。”
“呵呵,高人行事岂是你能理解的,他也不需要你理解,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可以了。”能持和尚说:“我有兴趣,也希望有机会能和这位悟禅老兄,面对面聊聊。”
“如果明天周春晖还没有醒呢?”我问。
能持和尚说:“我负责把她救醒,不用你担一点责任。”
我忽然一激灵,一拍桌子:“其实从头到尾你都在撒谎,周春晖的事还是你干的!”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仙人
能持和尚愕然:“敢情刚才帮你分析的那些白说了,说了半天怎么还是我干的?”
我说道:“你刚才说,明天早上周春晖的病就能好了,这么言之凿凿的……那我可不可以这么来想,其实整件事还是你做的,今天晚上你就会收了法术,让周春晖恢复原样。”
“那我图个啥?”能持和尚反问。
“你或许和悟禅是一伙儿的,你们各得其所,你在梦里玩弄了女孩,悟禅借机讹诈了古书。”我说。
能持和尚失口而笑:“你这么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反正你们俩没有一个好饼,”我说:“最后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来个狗咬狗,你说他妖,他说你妖……”
还没等我说完,能持和尚“啪”一拍桌子:“王施主,佛陀说戒嗔戒怒,我这个修为还是不够,刚才真想给你个大嘴巴。但是呢,不知者不怪,你有此一猜,也在人情之中。反正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莫不如你就留在寺里一晚,明天早上拨云见日,什么都清楚了。”
他僧袖一摆,拂袖而去。
等了片刻也没人招呼我,我灰溜溜从亭子里出来,顺着阶梯下去。此时临近傍晚,寺院有个食堂开饭,亮着灯,不少居士说说笑笑进去吃饭。
没人注意我,我低着头顺着原路回去,刚到庙门,那里站着一个沙弥,单手敬礼:“王施主?”
“啊,错了,我姓李。”我说着往外走。
沙弥拦住去路:“不管姓王姓李,我拦的是你!主持发话,请你饭后参加晚课。”
我火了:“你们这是拘禁,限制我人身自由!”
沙弥也不和我争吵,做出手势,示意请回。我琢磨着能不能打过他,夺路而逃。可看这个沙弥站如松,含胸拔背,双眼精光直射,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真要撕扯起来,我肯定吃亏。
想了半天我叹口气,得,熬一晚上再说吧。也怪自己嘴贱,非得刚才得罪能持,早知道说两句好话,说不定就溜了。
我灰溜溜回到寺里,感觉到饥肠辘辘,到食堂,可以领搪瓷饭盒打饭。转了一圈,尽是白粥馒头萝卜条,看着就没食欲。这时候我看到刚哥那几个混混,他们一个个脸色灰沉沉的,垂着脑袋跟打了蔫的公鸡差不多,看样子让人收拾不轻,老老实实喝着白稀饭,不敢出声音。
吃完了饭,有人带我去参加晚课,能持和尚高坐台上诵经,下面人跟着读。诵经跟唱歌似的,听也听不懂,头发晕眼发花。
熬了两个多小时,这才结束,等领到禅房休息的时候,我已经快崩溃了。
因为参加晚课,手机没有带,我拿起来看,上面十几条未接电话,全是聚宝斋打来的。
我赶紧回过去,老周的声音传过来,他发了很大的火:“王强,你现在在哪?”
“落水寺啊。”我说。
“你那边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我满嘴苦涩:“这个,这个,一言难尽。我明早回去跟你细说!”
“那位你带来的悟禅大师呢?”他问。
我憋了好半天,才喃喃说道:“他,他走了。”
“我告诉你姓王的,”老周声音阴冷:“我女儿到现在还在昏迷当中,生死未卜,如果明早她还没醒,你也不必回来了。”
我愣了。
“你赶紧跑路吧。”老周把电话挂了。
我急得在禅房里团团转,在心里把悟禅,连带着能持和尚,都骂了一遍。
我抓起枕头猛揍,恨恨地想,这就是悟禅,下次有机会看见他,其他不说,先来四五个大嘴巴,解解恨再说。
晚上没人盯我,可外面气温很低,寺院大门紧闭,高墙难爬,就算让我出去,我也不想了。出去没什么用,莫不如等明天早上消息吧。
辗转反侧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我是被打扫院子的声音吵醒。我揉揉眼,掀开窗帘看出去,刚哥那几个混子,老老实实拿着大扫帚在扫院子,一个个干得可认真了。
我看了一会儿,这种事还是装不知道好。这个能持确实有手段,他这两下子去监狱干行,保准什么样的犯人都能调理得明明白白。
等他们打扫完院子走了,我才穿好衣服出来。昨日拦我的沙弥来了,跟我说,主持同意你离开本寺,请尽早离寺,没什么事不要再来了。
我算是落荒而逃,跑出了落水寺,回头看看牌匾,心想以后给我多少钱我也不来了。一想到能持和尚、悟禅大师,我脑瓜仁都疼,让他们两个弄出心理阴影了。
我坐着车第一时间回到市里,没有急着回家,还是先去了聚宝斋。如果就这么跑了,那太不负责任,不管怎么样,都要有个交代。
到了聚宝斋,看到门紧闭着,我心里咯噔一下,会不会出事了?正踌躇间,看到老周买早餐回来。
他看到我,我也看到了他。
我心里打鼓,他推开门:“你进来吧。”
他的态度不算差,我有了预感,难道周春晖真的好了?
我小心翼翼说:“周总,你女儿?”
“她醒了。”老周这一句话,让我如闻纶音,浑身毛孔都张开了。
我长舒一口气。
老周提着手里的早餐:“她才醒,还有些虚弱,我把饭送过去,你稍等。”
“她,没什么事吧?”我说。
老周可能是想邀请我一起去看看,可话到嘴边,却停下了,他说道:“没什么事。”
他带着早餐进去了,我在外面等了能有二十多分钟,他匆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银行卡,放在茶几上:“小王,我不管你是怎么忙活的,中间又有什么变故,我女儿的病到底还是让你忙活好了,你这段时间也辛苦了,这点辛苦费你拿着。”
我赶紧摆手,这不能要。
老周把银行卡推给我:“拿着吧,回头我和安先生也好交待。”
提到三舅,我想了想,还是收了。
老周给了钱之后,看着我。我马上明白,他这是不欢迎我,不希望我多待,这是逐客令。我赶紧站起来说:“那我就走了。哦,对了,周总,有两件事希望你能提供一下帮助。”
老周做个手势,示意我说。
我说道:“你能不能帮忙介绍一个靠谱的古董朋友,我家里有些老年间的东西想淘换出去。”
老周想了想,从兜里掏出自己的名片,翻到背面,写了一串号码给我:“这人姓陈,是我老朋友,靠谱。找到他直接提我就行了。第二件事是什么?”
我说:“周总,你知道李少安是谁吗?”
老周明显身躯一震,“是悟禅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