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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牺牲卡米尔-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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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公寓的门槛上,分局长高高地站在那里,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像是在做弥撒一样。她等着身份鉴定科的技术人员赶来现场,其间,她只让范霍文进入。没有平时必要的谨慎,因为也没有什么作用:从脚印和不同的毛发看来,至少有五十多人来过这个死去的女孩的屋子,但就这样吧,出于对于协议的尊重。
  卡米尔到来的时候,分局长甚至看都不看他,也不转身,她只是在房间里踱着步,迈着一种有节制的、小心翼翼的步伐,卡米尔也跟着走起来。他们沉默不语,各自做着分析,在心里列着证据。那姑娘——有毒瘾的妓女——是先死的。看着她匍匐在地上,肚子着地,不难猜测那块盖在哈维克身上的被单应该是从她身下抽出,随手一扔的。这具惨白的尸体带着一种僵硬,被反复查看了千百次也没什么特别的,死因总是剂量过多或者被谋杀,尸体的姿势也差不多,即便有另一具尸体,也是一回事。
  分局长小步前行,远远地避开凝结在镶木地板上的血渍。死者脚踝处的那些骨头嵌在腿里,还多亏了外层的那些要掉不掉的皮才能不彻底断裂。脚踝这儿是被剪开了?还是被挖下来过?卡米尔拿出眼镜,蹲下身子,仔细排查,在地上一点一点搜索。他暂且把子弹的影响抛在一边不予考虑,又回去看死者的脚踝,在骨头上能看到一些刀痕,用的应该是把匕首。他又往下俯了俯身子,那样子就像个在窥探仇敌的印度人,他在地板上找到了一道明显的匕首尖的划痕,站起身的时候,他在脑子里正努力地做着情景重现。按顺序,先是脚踝,再是手指。分局长做着清点工作。五根手指,个数没错,但是顺序是混乱的,这里是食指,那里是大拇指,小拇指更远一点,每根都沿着第二个指节切下。死者整个手沿着床悬在那里,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干枯。被单上沾满了黑血。分局长用她的笔尖把被单提了起来。哈维克的脸露了出来,一脸的苦大仇深。
  脖子上的那颗子弹是致命因素。
  “所以呢,所以呢?”分局长问。
  几乎是以一种愉悦的口吻,她像在等着听好消息。
  “在我看来,”卡米尔说,“这些家伙闯进来……”
  “警官,别说这些我不想听的,明眼人都看得出发生了什么!不,我对这些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您在做什么,您!”
  “卡米尔在做什么?”安妮问自己。
  护士走了。她们就讲了三句话,安妮很具有攻击性,另一个护士则装作好像没感觉到安妮的强势。
  “您没什么需要的吗?”
  不,没有。她只是轻轻摇摇头。安妮心思已经飘走,因为每一次她往镜子里看自己,总会让她心情沮丧,自己也没有办法控制。她回到床上,睡下,又起身。现在,她已经有了检查报告、扫描报告,她不用再坐以待毙,这个房间让她窒息,让她抑郁。
  逃跑,就这么决定了。
  她重拾了她小女孩般的本能力量,她要逃跑,要躲起来。她为自己变成现在的样子而羞愧,她刚才在镜子里也看到了自己的羞愧。
  “卡米尔在做什么?”她问自己。
  分局长米夏尔退后了几步,想离开这个房间,她又退回到了她先前进门的地方。像是一出安排精妙的芭蕾舞剧,他们刚刚出门,技术人员就赶来了。分局长撅着屁股一路像螃蟹似的大摇大摆地走到了走廊尽头,终于在楼梯口站定。她转向卡米尔,抱着手臂在那里微笑:“说吧。”
  “去年一月的四起抢劫案是文森特·阿福奈尔组织的一帮劫匪干的,哈维克也参与了。”
  他用拇指指了指那间房间,房间里放射出强烈的探照灯光,那是用来鉴定身份的探照灯。分局长点点头:“这些我们都知道了,请继续。”
  “这帮人又重新开始活动了,昨天在莫尼尔长廊珠宝店作案的也是他们。作案相当顺利,但有一个问题,一个客人目睹了这一切,她就是安妮·弗莱斯提尔女士。我不知道除了他们的脸,她究竟看到了什么。一旦她的情况允许,我们会继续审讯她,我们现在还不清楚。不管怎么样,这非常重要,阿福奈尔应该已经找了她好多次,试图灭口。据我所知,他已经找去了医院!(他激动得举起双手。)我就是能确定!即便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来过!”
  “法官有没有要求模拟案发现场?”
  自从卡米尔到莫尼尔长廊,他没有跟法官有过任何相关的汇报。他要对他说的可能一次也说不完,但他需要一鼓作气。
  “还没有,”他以一种坚定的口吻说,“但鉴于形势的发展,一旦证人可以进行模拟……”
  “这里?你们来这里是想没收哈维克的赃物吗?”
  “不管怎么说,我们是来让他说话的。赃物,也有可能吧……”
  “这个案子还有许多疑点,范霍文警官,但至少,它的疑点没有您的个人态度来得多。”
  卡米尔试图挤出一丝微笑,他已经竭尽全力。
  “我可能有点急……”
  “有点急?您不顾一切规矩,声称要搞一次小规模行动,而事实上,您没跟任何人报备,就把十三区、十八区、十九区和半个十五区都掀了个底朝天。”
  她克制着自己的态度。
  “您显然僭越了法官的权威。”
  这是必不可免的,但似乎为时太早。
  “还僭越了您上级的权威。我还在等着您的报告,您现在散漫得就像个自由电子。您以为自己是谁,范霍文警长?”
  “我只是在做我的工作。”
  “什么工作?”
  “保护和服务。保——护!”
  卡米尔往后撤了三步,他简直想跳上去掐住她的喉咙。他继续说:“您低估了局势,这不仅仅是一个女人被龌龊地打成重伤。那些强盗是惯犯,他们已经在一月的四次行动中打死一个人了。他们的老大,文森特·阿福奈尔,是个不折不扣的恶棍,他身边也都是些粗枝大叶的塞尔维亚人。我们还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阿福奈尔想杀死这个女人,尽管您不想听,但我相信他确实拿着猎枪去了医院。如果我们的证人被人弄死,我们立刻就该知道原因,您是第一个就该知道的人!”
  “好吧,这个女人是个无可比拟的重要战略,为了排除一个您无法证明它是否确实存在过的危险,您扫荡了整个巴黎所有出生在贝尔格莱德和萨拉热窝之间那些地方的人。”
  “萨拉热窝是在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不在塞尔维亚。”
  “什么?”
  卡米尔闭上眼睛。
  “好吧,”他让步,“是我缺乏方式,我的报告,我会……”
  “我们没在说这个,警官。”
  范霍文皱起眉,内心的警报灯在疯狂地闪烁。他非常清楚分局长会怎么说。她指指那间躺着哈维克尸体的房间。
  “是您的大搜捕把他逼出洞的,警长。事实上,是您给这起谋杀提供了方便。”
  “你没有任何证据。”
  “的确,但这么说也是合理的。至少,这样一次针对外来人口的大搜捕行动,还没有得到上级的审批,僭越了法官的权力,这样的行为,是有一个专门的名字的,警官。”
  说真的,分局长这一招,卡米尔没有料到,他脸色惨白。
  “这叫作——种族主义暴力运动。”
  他闭上眼睛。这一切太糟糕了。
  “卡米尔在干什么?”安妮没有吃饭,女护士,一个马提尼克人,把它原样拿走了。必须吃点什么,不能自暴自弃。安妮感到自己对任何人都咄咄逼人。刚刚那个护士对她说:“一切都会好的,您看……”“我已经看透了!”安妮回答。
  那个女护士很真诚,她是真的想帮忙,这样打消她真心实意想帮人的积极性实在不太好。但是安妮经历了这一切,已经丧失了全部的耐心,她回答说:“您被人暴打过吗?有人试图举着猎枪追杀过您吗?有人经常对着您开枪吗?来啊,给我讲讲,我觉得这倒是能帮我不少……”
  佛罗伦丝出去的时候,安妮哭着叫她,她说:“抱歉,请您原谅我。”护士做了个手势,没关系。
  这些女人总能给人一种感觉,好像什么都能跟她们说。
  “您主动问我要的这个案子,声称有一个线人在里面,而您现在又没法给出一个说法。另外,您是如何听说这件抢劫案的,警官?”
  “盖兰。”
  他就这么脱口而出。这是他脑海中第一个闪现出来的朋友的名字。他没找到别的方法,就像个神谕一样,但这个神谕就像是一个安慰剂,如果不顺着它来……结果将会是个悲剧。盖兰,他不得不打他电话,但他不会冒风险帮助卡米尔的。分局长陷入了沉思。
  “盖兰,他怎么知道的?”
  她又说道:“我想说,为什么他要跟你说?”
  情况步步紧逼,范霍文不得不继续他从头到尾都在干的事。
  “他……就是跟我说了……”
  他完全没了主意。分局长很显然对这件事情越来越感兴趣了,他可能会被剥夺证件,也可能更糟。他完全有可能被告上法庭,被检察院审讯。
  有那么一瞬间,五根手指被切断的画面介入了分局长和他之间,这是安妮的手指,他再熟悉不过了。杀手就在路上。
  分局长米夏尔把她的大屁股靠在墙上,任由卡米尔沉溺在自己的沉思里。
  他和她想的一样:他不能排除是自己帮助杀手找到了哈维克,但如果他想早点破案,他别无选择。阿福奈尔想除掉所有证人和参与莫尼尔长廊抢劫案的相关人员:哈维克、安妮,可能很快还有最后一个无关紧要的存在,司机……
  总之,他是问题的关键,所有案件的幕后黑手。
  “总检察院,分局长,法官,我们走着瞧吧。”卡米尔心想。对他来说,最要紧的,是保护安妮。
  他想起在驾校教她学车,如果你错过一个转弯口,有两个解决方法:糟糕的方法是立刻急刹车,但你很有可能直接飞出去;相反,加速行驶却是更有效的一个方式,但要达到这个效果,你必须和你那想及时止损的保护本能抗争。
  卡米尔决定加速。
  这是唯一一个脱离弯道困境的方法。他不愿去想,往往也正是加速,才让人坠入深渊。
  但这是他唯一的方式……
  18:00
  他每次看到他,卡米尔都对自己说,这个穆禄·法拉乌衣可不是个普普通通的穆禄·法拉乌衣。从他的姓氏还能看出他是摩洛哥裔的,而就外形看来,经过三代人的时间,经过效果显著的随机结合,他的摩洛哥血统已经被弱化太多了。这个男人的脸上刻着他的过去:淡栗色的头发几乎是金黄色了,长鼻子,方下巴,划过一道伤疤,看起来应该伤得不轻,这道疤再加上他冰冷的蓝绿色眼睛,让他看起来更有了一种邪恶的气质。他大概是三十几岁,很难说。为了了解他的情况,不得不读一下他的文件,里面还有他服兵役的记录,这就更加解释了他那种罕见的早熟。事实上,他三十七岁。
  他很平静,几乎是冷淡,手势和语言都非常克制。他坐在卡米尔面前盯着他的眼睛,神经紧绷着,像是在等待警官拔出他的手枪。他非常没有安全感,至少没有足够的安全感。他本该好好待在家里的,但他却在中央监狱的会客室里:他本来差点被判二十年,后来他被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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