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概又过了5分钟,教授转身走出审讯室。陆浩拉了拉李薇,快步迎了出去。
陆浩是连环奸杀案的第一负责人,虽急于知道凶犯的犯罪诱因,但还是不失礼节地先把教授请进办公室,落座后才问道:“教授,犯罪诱因都查清楚了?”
“基本清晰了。”坐在沙发上的教授翻开手里的小本子,目光在每个警员的脸上扫了一遍,最终落在陆浩的脸上,“陆警官,我给凶犯做了一次问卷调查。在说调查结果前,我先说说他不同寻常的人生经历,因为他今天所犯的一切罪行,都与这些经历有关。”
“好。”陆浩点点头,在椅子上坐直身子。
“凶犯的基本资料你们都知道,我就不说了。”
教授看着小本子,缓缓讲述道:“凶犯方建军,自幼生长在单亲家庭,从三岁起就和父亲相依为命。在他的记忆里,母亲的形象一片空白。虽然体会不到母爱,但父亲非常称职,对他关爱有加,凡是他提出的要求,都会尽最大努力满足。可以说,在物质上他从不匮乏,可童年的精神世界,总觉得比其他孩子少了些什么。渐渐地,他发现周围的孩子们都不愿和自己一起玩,在学校也是如此,他的童年几乎没有一个朋友。这些因素导致他性格内向、孤僻,不善与人交流沟通。诚然,这些都是辅助因素。在11岁那年的暑假,发生了一件很‘特别’的事情。那件事,不仅改变了父亲在他心目中高大的形象,还将注定给日后的犯罪埋下罪恶的种子。”说到这里,教授忽然停下来,布满皱纹的脸神色异常凝重。
坐在办公室里的所有警员的好奇心,都被吊了起来。陆浩更是如此,迫不及待地问:“究竟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
教授用力呼出一口气,脸部神情依然很凝重:“那年暑假的某天,他像往常一样独自去玩。走到镇口的小河边,忽然想起忘带了足球,于是返回家去取。走进院子时,他听到屋里传出一个女人……哦,不!准确地说是一个小女孩的抽泣声。他既感到害怕又好奇,就壮着胆子凑到窗前偷偷去看,起初什么都没看到,只能听到女孩的哭声混杂着父亲的笑声,断断续续地传来。隔了一会儿,他才看到父亲从另一间屋子走进来,怀里还抱着个浑身赤裸的小女孩。他当时吓呆了,完全看不见小女孩的容貌,只有那一丝不挂的雪白身体定格在瞳孔里。父亲并没发现躲在窗外的儿子,把女孩放在床上,伸手抚摸着她尚未发育的身体……”
教授讲不下去了,停顿了半分钟,才继续说道:“后来,方建军也不记得是怎么离开院子的,只记得跑出院子时,和一个小女孩撞了个满怀。他吓坏了,赶紧推开对方,快速跑开。他一口气跑到小河边,仰面躺在河堤上,脑子里满是父亲抚摸小女孩赤裸身体的画面,以及父亲可怕的怪笑声。童年时的他,虽不知父亲为什么要那样做,但从可怕的笑声中,隐隐体会到了什么。”
陆浩听完教授的讲述,不禁沉重地叹了口气。其他警员也都垂下头,满脸凝重的神色。
“那件事,在方建军心里埋下了罪恶的根。他也向我坦言,那天看到的画面,就像一张奇诡的照片烙印了在脑子里,经常浮现在眼前。”教授顿了顿,放慢语速说,“到了青春期,他渐渐明白父亲为什么要那样做。而青春期的身体里也开始萌生荷尔蒙,他对异性的幻想,不断被那个猥琐的画面强化。到高中时,他有了男女间的性接触,每次都会想起那个画面,让他感到很亢奋。高中辍学步入社会后,他追求一个女孩儿却遭拒绝,于是想尽一切办法和对方发生了性关系。他承认那是第一次强奸,但女孩儿迫于压力没报案,这让他胆子越来越大,接连与多名女孩儿发生关系,而且都是根本不认识的女孩儿。他很幸运,每次都成功逃走,也没有警察来找他。他觉得还不够刺激,就开始变本加厉,直到今年春天,他玩起了花样……唉,可你们警方还是没抓到他,于是就连二连三地作案!”
“是啊!”陆浩双手搓了几下脸,自责地说,“都怪我们警方没能第一时间抓到这个浑蛋,让那么多无辜的人被害。”
“其实从某种角度说,方建军也是受害者。”
“什么?那浑蛋还成了受害者?!”李薇突然插话,不满的语气中充满了质疑。陆浩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教授调整了下坐姿,解释说:“我之前说过,童年时发生的那件‘特别’的事,给日后的犯罪埋下了罪恶的种子。要不是因为那件事,他就不会受到刺激,就不会对性产生偏常认识。而多年的不良因素积累,又导致他对性的认识畸形、变态。如果在这过程中,及时对他进行性教育和心理引导,或许不会发生今天的悲剧。所以,我说他也是个受害者。”
李薇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发现陆浩正瞪着自己,低下头不再开口。陆浩目光转向教授,问道:“这么说,他的犯罪诱因,就是童年发生的那件‘特别’的事?”
“对!”
教授低头看了看小本子,抬高声音说:“依据问卷调查结果和他所供述的人生经历,我可以非常肯定地下结论:长期不良因素的积累,导致性亢进,偏执型人格障碍。”
“偏执型人格障碍?”
“嗯,是一种很严重的心理疾病。”教授说,“这种疾病,在单亲家庭长大的人中发病率较高。多半是由于童年时受过打击或精神创伤,导致人格缺陷。如果没及时得到心理疏导,长期积累不良因素,成年以后,就很容易出现偏执型人格障碍。”
犯罪诱因查清楚了,凶犯也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这起给京海市市民造成极大恐慌的——连环奸杀案彻底宣告侦破完结。
陆浩送走教授,返回办公室,心里又冒出了那个疑惑:“凶犯和苏可曼究竟是否熟识?这三起案子会不会存在某种关联?”
坐回到办公椅上,他点上一根烟,刚吸了几口,猛然想起教授刚才说过的一句话,心底顿时窜出一个不祥的预感。
第10章 堂弟的手记——精神囚笼
三天后的中午,京海市警局。
陆浩驾车驶进警局大院,把警车停在车位后,他没立刻下来,而是先给堂弟打电话。手机里传来对方已关机的声音。
“三天了,一直关机!这家伙还玩起了失踪?”
陆浩嘟囔了一句,从车上下来,径直走向办公楼。他昨天去过新起点高中,但堂弟不在,询问得知,堂弟请假三天了,一直没来上班,没人知道行踪。他又去了堂弟租住的公寓,门锁着。
走进办公楼,路过收发室时,值班的老刘叫住他,并递给他一份快递。陆浩接过来一看,寄件人竟是堂弟!再看寄件时间是今天上午,地址是从虎石镇寄来的。
一瞬间,他脑子里闪过许多事情,也终于猜到堂弟去做了些什么。他感到迷惑不解,心想如果堂弟发现了什么,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偏偏要寄一份快递呢?难道是还没彻底查清楚,只是把暂时查到的东西寄给我?
陆浩来不及多想,一边撕开快递,一边跑进办公室。坐到椅子上,他从里面抽出一个32开的笔记本,封面上写着一行字——“苏可曼的犯罪动机,我已调查清楚,都记录在这个笔记本里。”
他仔细一看,确实是堂弟的笔迹,连忙快速翻阅。这个笔记本不算厚,但有十几页记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每一页的顶端还有人名和身份背景,格式很像警方的笔录。
他赶紧翻回到第一页,就见上面写着:
堂兄,我这几天走访了与苏可曼相识的一些人。她们给我讲述了很多故事,在这些纷繁杂乱的故事里,就暗藏着她的犯罪动机。
在你阅读之前,我要奉劝你几句。
犯罪动机背后隐藏的秘密,完全超出你我的想象,让我感到不寒而栗!我现在甚至后悔,当初不该把苏可曼是嫌疑人,以及布下诡局的事情告诉你。事已至此,我彻底失去亲口告诉你答案的勇气,所以不得不采取这样的方式。
看到堂弟的这番话,陆浩的心一下悬了起来,犯罪动机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真有堂弟说的那样可怕吗?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向后翻看。
腾瑶,京海师范大学数学系助教,苏可曼的大学同学
你问我和苏可曼是不是大学同学?当然是了!不仅如此,我们还在同一个宿舍住了四年。不过你问错人了,我对她了解不多。因为上学那阵儿,她很少和我交流,不只是我,她也很少和同宿舍的其他姐妹交流。
我觉得原因有很多,比如性格、兴趣爱好等。但最主要的是她那时处了男朋友,没时间和我们一起玩吧。她男朋友的名字我记不住了,只记得是外语系的,个子高高的,长得挺帅,篮球打得也挺棒,是校队的。他们是同一所高中考来的,应该是高中就相处了吧。
谁知道她前男友现在的联系方式?
这可是一件恐怖的事情!刚才忘了告诉你,她男朋友大学没毕业,就去世了。这件事我印象很深刻,是大三那年的初冬,反正是在圣诞节之前。那天黄昏,下着漫天大雪,她男朋友醉酒后横穿马路,被一辆疾驰而过的货车当场撞死。
听传言,她男朋友之所以喝那么多酒,是因为苏可曼向他提出分手。我声明一点,只是听来的传言。不过,对比这件事发生后苏可曼的反应,我个人觉得传言未必可信。
那件事发生以后,苏可曼彻底崩溃了,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出院回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她每天回到宿舍都不说话,往床上一躺,呆望着天花板。在教室上课也是这样,经常发呆,被老师责备了好多次。她以往的考试都拿奖学金,但那年期末考试,所有学科全挂了。一直到大学毕业,她都没振作起来。
唉,我们虽没有很深的友谊,但说实话,我真的很同情她。对了,你们不是同事吗,她近况如何?
看报纸和新闻?我平时太忙了,你也知道大学竞争很激烈,每个月都要写论文,和你们高中教师没法比呀。话又说回来,苏可曼怎么会上了报纸?
你说什么?她遭人报复,流产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报复她的那个人,也是师大毕业的,叫许蕾,比我们大一届?我从没听说过这个人,也是数学系的吗?劳烦你描述一下容貌。
你容我想想……想起来了,确实有这样一个短头发的漂亮女孩。她来宿舍找过几次苏可曼,但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原来她叫许蕾呀。她们老家好像是一个地方的,每学期期末放假,都让苏可曼帮着去订长途汽车票。除此之外,我再没见过许蕾这个人。
同宿舍其他同学的联系方式?你等下,我去办公室拿大学通讯录。
钱冰,京海市第103高级中学教师,苏可曼的大学同学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是腾瑶告诉你我在这里教书?你刚才说为了苏可曼的事而来,我看报纸的报道了,她因三角恋遭人报复,怀孕6个月的孩子也流产了。
你想了解苏可曼大学时的情况?
不是我多嘴,你们只是普通同事,你打听这些干什么?你也不是警察,再说案子都结了,你这不是多管闲事吗?如果你非要问,我只能说对不起,我帮不上你,因为我和她没什么交情。这样说吧,我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