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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呼吸不畅,心提到嗓子眼。
梁憋五把自己的卡递给马主任,回过头对我说:“刘洋,你是不是烟瘾犯了,出去抽根烟吧。”
这是明显要把我撵走。我也懒得理会他们,插着兜溜达到门外。想想不对劲,我偷偷站在门口往里看,梁憋五正在和那位马主任不知说着什么,两个人声音压得很低,颇为神秘。
他们两个交谈,一直是梁憋五在说,马主任只是偶尔说几句,脸上表情又木然又冷漠,和假人差不多。
说罢,马主任拿着梁憋五的卡打开电子门,走了进去。梁憋五悻悻地站在门外,不知想着什么。
我这人不爱八卦,更不喜欢追究别人的秘密。我在外面磨磨蹭蹭抽了一根烟,溜溜达达回到地下室。梁憋五正拿着一本书发呆,我过去拍拍他。他回过神,呵呵笑着:“刘洋,今天的事别见怪啊。晚上请你吃饭。”
我没说话,而是径直地抽出他手里的书。这是一本新出的悬疑惊悚小说,封面做得非常别致,黑漆漆中两扇大门,门里放着神秘的光。背景是一张张若隐若现的符咒,吊死在房梁上的女人等等。上面有两个金色的大字题目“阴间”,再看作者,大地孤狼。
靠他个老母,我眼睛都直了,李扬居然出书了。
“这是最近挺火的一本书,蛮有意思。”梁憋五看我:“刘洋,你信不信在我们这个世界之外还存在着别的世界?”
“你什么意思?”我一边翻书一边火大。李扬这小子出书居然没想着告诉我一声,里面可是有我原型,侵犯我肖像权。
“就是阴间。”梁憋五看我。
“有吧,我怎么知道。”我把书扔给他。梁憋五敲着桌面,在那沉思:“你说阳间的人死了以后去阴间,那么阴间的人会不会回到阳间呢?”
我不耐烦:“你脑子让门夹了,研究那么些不着调的东西有意思吗?”
梁憋五想说什么还是摇摇头没说出来。我也没理他,自顾自玩电脑,大概两个小时后,那位马主任背着大包走出密室。把卡交还给梁憋五,径直走了。
我低声说:“背着包进资料室这是违反条例的,一旦他把什么资料偷走怎么办?”
“这里的事你就别管了,出了事我兜着。”梁憋五道。他站起身拍拍我:“换衣服下班。今天是老陈请客,我借花献佛。”
“哪个老陈?”我迷糊。
“陈平安。”
“我操,他不是当警察了吗?”陈平安是我小学到初中时期的死党,可惜初中毕业之后,我们都上了高中,而他考进中专。不过他家里很厉害,父母在县里都当大官。后来听说,他进了公安系统,在县派出所当警察。吃香喝辣,扫黄打非,俨然土皇上。
“这小子最近牛逼大了。”梁憋五说:“受到市局局长的接见。据说局长对他非常欣赏,还要提拔到市里哩。”
我和陈平安也有十来年没见,有这样的喜事更得去了,好好宰宰他。
下了班,我和梁憋五来到县派出所。一打听陈平安,有人指着里面的办公室。哎呦呵,这小子都混上办公室了。
梁憋五敲敲门,故作谄媚状:“陈局在吗?”
里面一个人走出来,哈哈大笑:“憋五啊,你就拿我开心吧。呦,这位是?我操,刘洋。你丫还知道回来啊?”
现在的陈平安和那时候青涩少年完全不同,长得眉清目秀,举手投足透着自信。我进了办公室,这小子正在那伺候茶道,茶几上摆着实木的茶盘,上面小磁炉“呜呜”响着,满室飘香。
最吸引人眼球的是办公桌上一尊半米来高的主席瓷像,穿着风衣挥手,眉目圆润,栩栩如生。也不知怎么,我忽然想起彭大哥,眼皮子跳了几跳。
我点点头:“平安啊,你现在是混出来了。”
陈平安捶了我一下,哈哈大笑:“别说那样的话,我当警察也是为人民服务。早就听憋五说你回来了,一直想请你,今天有了机会。”正聊着,门口有个警察敲敲门:“平安,今晚收网,晚上你过不过来?”
陈平安眼睛一亮:“必然过来。”他拍拍我们:“刘洋,憋五,喝完酒我给你们安排一场大戏。我们所里一直在盯一个赌博淫乱窝点,今晚收网,把那些小混混一网打尽。晚上过来,让你们看看我们怎么审犯人。”
“不违反制度吧?”我问。
陈平安大笑:“我跟所长是铁哥们。再说了,就是审几个混混,没事。”
第3章 混混
陈平安用木头镊子给我夹了茶碗,小心翼翼倒上热茶:“尝尝,这是他们新送给我的金骏眉,据说现在大城市的有钱人都喝这个。”
“早知道你那么风光,我还上个鸟大学,跟你混得了。”我感叹。
陈平安道:“这我就要批评你了。书还有白读的吗?我现在越来越感觉到知识的可贵。我也开始看书了。”梁憋五拿起他桌膛里面的书,大声念着标题:“《总裁大人操操我》,《四阿哥半夜溜进我的房》、《特种兵在花都》……”还没念完,我笑成一团。梁憋五笑得肚子疼:“平安啊,你是不是有同性恋倾向,怎么就爱看这样小受风格。”
陈平安笑骂:“你们这些禽兽。”
唠了半天嗑,我问他不忙吗。陈平安说:“咱们县城情况也就那么回事,只要不出人命官司,大家都在混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盯梢赌窝,也是没办法。大冬天的,你以为我们愿意蹲坑啊?到年底了,派出所也得搞点创收不是。大夜总会咱啃不动,小赌徒的窝点还是可以拿下的。”
“你倒是直白啊。”我说:“你们有这精神头,怎么不把县城外劫道的事好好处理一下,别让老百姓骂。”
陈平安不愿说这样的话题,懒洋洋道:“慢慢来,治大国如烹小鲜,你们懂个屁。刘洋,以后在春水县谁要欺负你,跟你陈哥哥言语一声,就算江湖大哥都得给我几分薄面。”
“哎呦呵。陈局牛逼大了,你说说前些日子云村那人命案子呗?”梁憋五眨着小眼睛问。
陈平安瞪了他一眼:“没告诉你吗,那是恶性案件,现在卷宗保密。如果发现内部泄密,追究到个人,不但一撸到底,还要追究责任。憋五,你老问老问的,是不是这案子是你他妈干的?”
这本来是一句玩笑话,梁憋五脸色却有点发白,他干笑两声:“陈局,这样的玩笑可不好开。现在网络上对这宗离奇的命案关注很多,众说纷纭,我也是好奇。”
陈平安不给他好脸:“以后少他妈打听。”
这陈平安平时说说笑笑,慈眉善目的,说变脸就变脸,眼珠子一瞪,还真有点六亲不认的气势。梁憋五悻悻不说话了。我有点坐立不安,气氛太尴尬,赶紧说道:“平安啊,你不说请我吃饭吗,走吧。”
陈平安换了套便服,和我们说说笑笑出了派出所。门口停着好几辆警车,警察在门口集合,看样子今晚果然有大举动。
我们三个人打了车来到一家海鲜楼,陈平安已经定下包间。这小子确实混得不错,老板娘都认识他,亲自出马鞍前马后那么伺候。陈平安胳肢窝下面夹着小皮包,走路一步三摇,脸上表情永远都是凝重和苦思,这逼让他装的都没治了。
进了包间,一桌子菜,我们都不是外人,直接开动。这一晚上就听陈平安吹牛逼了,说市局张局长一看见他便一见倾心,觉得他是举世罕见的奇才,窝在小县城屈才了,过些日子要提拔到市里。我和梁憋五就在旁边呵呵傻笑的听着应着,也没多说什么。
我心里倒是有些凄凉,儿时的这些朋友同学,现在已经愈行愈远。
正吃着,陈平安接了个电话,他嗯嗯几声。收了电话说:“大家最后一杯吧。然后跟我走,今晚让你们看看怎么审犯人。”
我们叼着牙签,打了车,溜溜达达回到派出所。此时正值寒冬雪夜,深黑色的天空,飘飘洒洒落下雪花,两旁的路灯把派出所门口照如白昼。
地上一片泥泞。几辆警车打着警灯,车门大开,警察们正把一个个疑犯从车里推下来。我一看这些疑犯就愣住了,他们都是十几岁的孩子,穿得非常单薄,有的女孩子甚至还穿着裙子,露着白光光的大腿。这些孩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非主流的扮相,头发一个个跟鸡窝似的,画着烟熏的眼圈,身上都有文身和。女孩子还算老实点,男孩们一个个又横又愣,嘴里骂骂咧咧,目露凶光。
这些警察真不惯毛病,谁骂上去就是一顿胖揍。有个瘦高个的红毛最横,手拷在背后还左右挣扎,两个警察愣是弄不住他。陈平安看得眼热,把小皮包交给我,自己走上前,示意那两个警察让开,然后突然出脚,那大头皮鞋正踹在红毛屁股上,把红毛踹出去好几米,一头扎在地上,满头满脸是血,哎呦呦呻吟。
陈平安用脚踩着他的脸,来回碾。红毛的脸都踩变形了,沾着湿漉漉的烂泥,嘴里还恶狠狠骂:“操你妈的,干死我得了,我不想活了。”
“马戈壁的,收拾你们轻了。好好学不上,学会赌博了,什么鸡巴玩意。”陈平安骂着。
有个胖警察过去拉开他:“小陈,在外面影响不好,一会儿进去怎么收拾都行。哦,对了,老田和大张受重伤住院了。”
陈平安一听就火了:“怎么回事?”
“我们这次行动本来特别秘密,可是这伙孩子的头是个叫佟三的,非常狡猾。他好像提前知道我们能来,早有准备,设个套打翻了老陈和大张,逃之夭夭,没抓着他。”胖警察说。
陈平安看着这帮混混,冷冷说:“那个佟三是哪的?”
“一会儿我把他资料给你看。”
派出所的暖气片上锁了一排混混。大门开着,外面寒风吹进来,我穿着棉袄都哆嗦。这些孩子那么单薄的衣服,一个个更是冷得不行。可不管是女孩子还是男混子都非常横,冻成那德行了,还在狂骂不止。
我躲在角落里看了一会儿,也不知是不是温度太低的缘故,越看身上越冷,心头涌出一股莫名的寒气。这些孩子的表现很不正常。
我没接触过小混混,这还是第一次,不过按我的经验常识,这些混子再混吧,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孩子。现在抓进公安局派出所,按理说应该吓得不轻,可一个个却兴奋异常,简直歇斯底里,骂的脖子青筋都跳起来了。
梁憋五在旁边说了一句话提醒我,他说:“这些人怎么像嗑药了一样。”
确实,这些孩子的精神都很异常,非常狂躁,一个个跟疯狗似的。
陈平安一脸疲惫的从里面走出来,看看这些混子,苦笑一声:“今晚有的忙了。”
“要不我和刘洋先回去吧。”梁憋五说。
我也正有此意,在这个地方呆的浑身不自在。我这个人对外界感觉很敏锐,总能察觉一些不对劲很负能量的东西。
今晚就是这样。门外黄黄的路灯,静静飘雪,屋里锁着一群歇斯底里狂骂不止的非主流混混。我心里就像是罩了一层厚厚的阴霾,喘不过气。
陈平安想想道:“既然来了,就看一个吧。让你们知道我们警察工作是多么辛苦。”他笑笑。
审讯室是一间阴冷狭窄的房间,天花板上日光灯的光线晦暗,发着“嗤嗤”的交流电声。整个屋子,就一扇小小的天窗,此时可能是故意没关,外面大雪纷飞,寒风卷进雪花飘落进来。
我们裹着棉袄进了审讯室,记录员看见了外人,愣住说:“陈哥,这不符合规定吧。”
陈平安拍拍他:“这是我两个朋友,不算审问,就是先走个过场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