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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如果他不说,就是彻底的谜了呗?”李扬问。
解铃点点头。
就在这时,铜锁起了变化,他背对着我们,缓缓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前方。我们屏住呼吸,谁也没敢打扰,静静看着。他慢慢站起身,一步踏了出去。秦丹着急地抓住解铃的手:“师兄,他这是要去哪?”
“先看看再说。他现在处于一种催眠状态,已经进入观想境界。”
铜锁就在白盐撒过的圈子里原地踏步,不多时又弯腰,双手一前一后像是拿着什么工具,正一下下动着。李扬先反应过来:“他这是在耕地,哈哈,原来他上辈子是老农民。”
然后铜锁的举动就是一些平常居家过日子,耕地洗衣服做饭之类。我们越看越奇怪,看他这些动作,不像是男人做的,有一些是很女性化的家务劳作。正看看,忽然铜锁躺在地上,惊惧地看着空气,双手紧紧拢在胸前。
在观想中,他的双眼是一片黑色,瞳仁已经扩散至整个眼眶,脸上表情是如此惊恐,五官都有些扭曲。他看到了什么?
我们看的惊心动魄,正在这时,铜锁在地上滚来滚去地挣扎,嘴里竟然发出声音:“滚!滚!救命啊!”
声音无比凄厉,透着撕心裂肺。伴随着喊声,还有抽泣,铜锁黑色的眼睛里居然滚落出眼泪。李扬看形势不对要上去施救,被解铃一把拉住。解铃沉声道:“看看再说,现在不可轻易撞破他的境界,很可能发生意外。”
杨姗姗惊疑道:“他好像,好像被人强奸……”
铜锁这形象还真像,衣服的前心扯烂,自己在地上拼命挣扎,那些盐粒子扑腾得到处都是。他双腿岔开,身体一下一下动着,脸上全是泪水,张着嘴在不停地凄嚎,到最后,表情竟然呈现出一种极度的恶毒,充满了要杀光一切的恨意。
我实在看不下去,闭上眼。以前电视里总有一些违背女人意志强行奸污的情节,但演出来的东西和实际情况还是有巨大差距。现在的铜锁,正在观想前世,那一世的他肯定是个农村妇女,不知怎么被人强奸了。他虽然在表演,但看的人心里像是万针扎过,如同在看活生生的现实。
杨姗姗和秦丹居然眼里都是泪水,女孩们已经侧过脸不再去看。
李扬面色沉重,双拳紧握。而解铃一言不发,默默看着。
铜锁坐了起来,双手环在胸前,呆呆坐在地上,眼睛一动不动看着前方。表情充满了极大的哀恸,无声处泪水涟涟,双手颤抖。
他再次站起来,手里竟然持剪刀状,对着空气蹑手蹑脚走过去,“噗噗”猛扎,边扎边笑。笑里含泪,哭中有笑,那种感觉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下一幕场景更让人心里发堵。铜锁跪在地上,长笑看天,突然头轻轻一颤,整个人直直趴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等了会儿,他还没有起来,我们知道情形不对。解铃赶紧过去,把他扶起,手持掌印,打在他的额头,双手一掐喉咙,好半天铜锁长吁了一声,悠悠回转。
他面色凝重悲伤,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好玩吗?”李扬问。
半晌,铜锁才缓缓回神,苦笑道:“不好玩。”
“你前世是什么人?”杨姗姗轻轻问。
铜锁没说话,让我们离开些,他扶着膝盖慢慢站起,来到八仙桌前,大口饮了一杯茶。然后坐在椅子上发愣。
我们面面相觑,知道他心情不佳,谁也没好意思再问什么。
铜锁忽然道:“你们相信吗?我的前世居然是宁宁。”
什么?!
第94章 谢谢你,刘洋
“宁宁?哪个宁宁?”李扬问。
“还有哪个,就是让我中尸毒的那个妖怪宁宁。”铜锁说到这,突然双手捂住脸,低着头呜呜哭起来。
我们几个知道内情的面面相觑。杨姗姗不明白怎么回事,眨眼看我们。
我疑惑道:“那个宁宁不是变鬼了吗,怎么能成为铜锁的前世?”
秦丹道:“宁宁不是鬼,而是死后的尸体被高人凝炼成‘妖’。说白了就是尸体因机缘而成灵,类似僵尸、丧尸、行尸那种的。”
李扬啼笑皆非:“铜锁的前世是宁宁。宁宁死后的尸体被炼化,自感成灵,然后这具尸体又和下一世转生的铜锁恋爱,发生了关系?”
“是这样的。”秦丹十分严肃。
我们面面相觑,简直无法想象。这不是相当于自己和自己谈恋爱,自己和自己上床吗。无法细究,比乱伦还匪夷所思。不过也难怪宁宁会勾引铜锁,冥冥中他们之间肯定有某种感应和联系。
“宁宁到底生前做过了什么?”我们问。
铜锁哭了一气,擦擦眼泪,坐直身子。脸色变得很凝重,和往日嘻嘻哈哈不着调的样子截然不同。很直观的感受就是,他成熟了,长大了。
“如果太痛苦就不要说了。”解铃道。
铜锁摆摆手:“解师傅,我要说,说出来我才痛快,才能把怨气发出来。我没想到做女人会这么苦。”
宁宁其人,生在建国后,到文化大革命时期正是二十出头的模样。她是一名很普通的山村妇女,却长得很漂亮,堪称十里八村一朵花。成年后,一直有人提亲,她也看好了邻村一个后生,准备结婚。可就在小日子有了盼头的时候,一场举国的政治风浪席卷而来。她的未婚夫,那个后生,酷爱地方戏曲,私下里和一些朋友在一起吹拉弹唱。被人检举,说他蓄意丑化历史革命人物,搞资产阶级阴谋小集团。被作为重点份子抓进学习班、批斗、小学里公审,二尺宽的皮带照着身子猛抽,打得死去活来,折磨不成样子。
宁宁为了救自己情郎四处奔波,求爷爷告奶奶。一位手握重权的造反派头头早就觊觎她的美貌,趁机提出条件,救你男人行,不过得陪俺睡觉。睡舒服了,俺就放了他。宁宁思来想去,最终选择了为自己男人守身如玉,她坚信情郎有平反的那天。她开始往县里跑,还打算往市里跑,到处找关系。
这天正要出村,造反派头头带两个革命小将把她抓住,拖到破祠堂里。祠堂本为祭祖之地,大革命时期这都属于封建迷信,老祖宗的牌位早已烧个精光,里面的香炉古董之物砸得支离破碎遍地狼藉。现在这个地方被村里用来看管反革命。他们把宁宁五花大绑扔到后院破屋里,头头指着她鼻子骂,贱货给你脸了,还跑出去告状,我看你有多大能耐。
当天夜里,头头偷摸进柴房把宁宁给强暴了。整个过程不堪回首。说到这里铜锁声音颤抖,平静了好一阵才说道:“宁宁被一个浑身掉渣的老头子糟践,被男人强行冲击,我能深深感受到她的那种屈辱!不但身体脏了,而且我的心也脏了,再也回不去了。我没想到女人会是这么苦。”
宁宁失去自己的贞洁,孤坐在柴房,悲痛欲绝中想到了死。临死前,她还要再拉一个垫背的,她绝对不会让糟践自己的畜生活在世上。宁宁暗藏了一把剪刀,晚上一个人去了头头的屋子里去勾引他。就在那男人没有防备的时候,她用剪刀一刀一刀捅死了他。农村用的剪刀头儿是很钝的,剪个东西可以,但要说杀人那基本不太可能。可宁宁就愣是拿着这样的钝刀,用尽全力,刀刀见血,深可见骨,把男人杀死在床上。
看着一炕的血,她笑了。
由此,她也背负了杀人罪名,又被诬陷恶意颠覆大革命,省里作为运动典型,领导大笔一挥,就地枪决。拉到后山,风萧萧,天蓝蓝,二十出头风华正茂的宁宁跪在山坡上,看着悠悠白云,一声枪响,带着无比的怨气和不甘,死了。
死后发生了什么,铜锁就不知道了,他的观想就到死亡这一刻为止。他长叹一声:“我这也算又活了一辈子,一生两次为人,终于知道女人是怎么回事了。”
我惊愕地看他,这个花花公子完全变了,经过这次大机缘,相信他能改掉不尊重女性的习惯吧。
我暗暗后悔,刚才也参加抽签好了。别人都是活一辈子,而有了三生石观照前世,却可以经历两辈子,最起码多了几十年的人生经验,会对红尘人生有更深刻的体悟吧。
解铃把三生石留下来,准备给洪辰超度往生,这件事比较重大,他没有急着施法,而是另选吉日。另外,解铃师傅答应铜锁的要求,也会对宁宁超度。这个说来很诡异,宁宁就是转世的铜锁,所谓的超度是针对宁宁的尸体。解铃苦笑说,我从来没超度过尸妖,试试吧。
李扬若有所思,他悄声对我说,自己的研究课题又增加一项:世界上的新生物。现在已经发现不在人类正常认知范围的生物有,转世人、尸人等,看还能不能继续发现。
晚上铜锁摆席请大家出去搓一顿,吃饭时候他宣布,自己获得了新生,以后专门从事女权运动,跟大男子主义做坚决斗争。我们笑着碰杯。我心里略微轻松,洪辰和宁宁的公案算是了结,希望冥冥之中,她们以后不管变成什么形态,都会有好的归宿吧。
接下来几天,李扬天天缠着我,追问黄泉井的每个细节,我翻来覆去自己都讲烦了。李扬提出许多想法,每一个都很大胆很诡异,可在我看来毫无意义。这件事超出认知之外,细节复杂诡秘,乍看上去,似乎还存在了一些细节上BUG,可这一切都是实实在在发生的。我们现在不管做什么讨论,都是空中楼阁,无的放矢,讲也白讲,费吐沫星子。
李扬看我懒洋洋的状态十分不爽,告辞回家。他走了,我还能清静点。这天我正睡懒觉,忽然来了电话,一看来电显示————李扬,妈的,这小子阴魂不散了。
我问他怎么回事。李扬在电话里声音发颤:“老刘,我终于知道黄泉井下,究竟是谁成仙了。”
我一个激灵坐起来:“我操,你怎么会知道?是谁?”
李扬还卖了个关子:“你到我家就知道了,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他越卖关子我越不搭理他,我打个哈欠,懒洋洋洗了把脸。最近不用上班,按月都有钱打进账户,安逸得很。经历一连串的惊心波折,终于可以坐下喘口气了。
我把电脑打开,放着歌,一边无聊地打开信箱。这不开还好,一看到最顶上的最新来信就愣住了。来信人是空的,而邮箱域名是个从来没见过的地址。是不是垃圾广告?
我打开邮件,里面空空的,不过附件有内容,我没敢轻易点开,现在这病毒那病毒太多。我懒散地看看标题,上面写着“刘洋小友亲启”旁边是邮寄人“林某妙生手书”。
我吓得大叫,我操,林妙生手书?林妙生还活着?不可能啊,我亲眼看到他落入深渊,万劫不复了。
我正待打开附件细看,手机又“嗡嗡”响起来,还是李扬打来的。李扬几乎在电话里狂吼:“马戈壁的,你赶紧过来,出大事了!装什么死狗。”
我烦得不行关了电脑,打车去了他家,哐哐砸门。李扬打开门,我一进去就嚷嚷:“你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到底出什么大事了。”
李扬拉我进书房,指着桌子上一个木头匣子。这匣子又扁又长,本来是放衣服的,可现在里面空空,他让我看什么?
李扬指着里面说:“你仔细看。”
匣子里也不是完全空的,还有一堆暗红色粉末,看上去像是胭脂,厚厚铺了一层。我莫名其妙,不耐烦说:“到底你让我看什么?”
李扬深吸一口气说:“你还记得吗,我们曾经在洪辰师傅的佛堂后院,一张画后面的墙里,发现了一件寿衣。”
“记得啊。咋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