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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着这件尸衣上面沾染的鲜血与人命,黑暗中,不寒而栗。
第二天,苏溪下午就有一门考试,她上午要去学校复习,刘劲要去超市求证昨晚莫凡的口供,我就再次一个人去了文殊院。这一次,我到达后院之时,意外地看到大师没有在禅房打坐,而是站立于后院的一棵树木跟前,像是在发呆。
我走到他身边,轻声向他问好,他并没有转头,仍然看着前方回道:你来啦。
大师,你在看什么?我问。
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回答我时,大师伸出手来,轻轻抚着树枝上的一片叶子。
此时已是冬季,而这树叶却并未枯黄脱落,我不禁想着,莫非这佛堂之中的叶子,终日受着佛经熏陶,也能跳出它们的轮回?
说完,大师转身往禅房走去,我跟在他身后,听着他继续诵吟着: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
听得这几句经文,我心似有所悟,进得禅房,我问道:大师,可否为我讲解一下?
人生在世,不是只有得到与铭记才会让人欢乐,有的时候,舍弃与忘记也是一种幸福,世人多看不明白,终日奔忙,却换来一场空。心若无物就可以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而整个世界也便空如花草。每个人看到的不一样,悟得的也不一样,只要佛常在心中即可。
我琢磨着他的话,似懂非懂。
你可知我为何由道入佛?吴兵问我。
我看着他,摇了摇头。这事我曾听拐子提起过,却是不知道吴兵内心所想到底为何。
我从小就修习道法,也算得上小有成就,然而,随着我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我开始有了许多的无奈,道法讲究顺其自然,而顺的结果却是磨难接连而来,我空有一身本事,却无处施用,一次机缘巧合,我听了一场佛法会,它让我焦距的心有了些许安宁,佛法无边,从此我弃道入佛,试图在佛法中找到解决的方法,然而随着我对佛学的熟知,深谙因果轮回之道,再次陷入了无奈。
吴兵的这一番话让我很是心惊,原来他由道入佛竟是这样一番缘由,那么,他到底是想解决什么问题呢?
我没有打断他,只听他继续说着:当初卿离做那件事时,我虽是口头上有过劝阻,心中却也存着一丝侥幸,没想到三年过去,无论中间发生了什么转变,最后的结果仍然没有偏离原本的轨迹。当我看到卿离临走也要把自己的身体封于泥台之中护苏溪安全之时,我受到了很大的触动,却也有着莫名的悲哀。我虽是佛道两法均修,却终究只是一个凡人,我也有执念,也有看不开。然而,事到如今,我总算接受了这个事实,也明白有些东西是必须要放下的。
放下与舍弃也是一种幸福,你们明白了吗?
希望你们都好。
第202章每世都有个蔡涵
大师,你要放下什么?我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他看着我,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问我:你那块石头呢?
我赶紧从包里拿出那块绿色石头递给他,他拿在手中看了一会。他看的时候,我一直盯着他,发现他的脸色变了几次,眉头也时松时皱,让我的心绪也跟着不停地变化。
昨天你离开后。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把石头交还于我时。大师又问我。
我于是把昨晚被人泼血之事告知于他,他听后,说了两个字:难怪。
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让我自己看石头上的血字,我看过去,发现上面的血丝比昨天更多更长了,我疑惑地看着他,只听他说:那人是想要加快这个过程,同时。他们想加强你身上的戾气,让你变得不受控制啊。
那人是谁?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马上追问着。
吴兵的话让我想起了上次红衣女鬼出现在十三舍时,我与刘劲过来找他,他就莫名地说了一句你到底想做什么,后来的事情证明林雨与镜子脱不了干系,而昨晚的事我也断定与镜子有关,现在吴兵又说了这样的话,我不禁猜测他与镜子认识,甚至于,镜子所做的一切他都知道。
他,他是我一个老朋友。
大师的回答让我很是震惊,虽然他没有直接承认那人就是镜子。然而,却是表明他的确是认识那个对付我的人的。
他是莫凡还是杜修明?既是如此,我干脆直接问了出来。
我注意到。当我问出这话时,大师的身形顿了一下,我看在眼里,心中明镜似的,知道自己是问到关键点上了。
现在还不是你与他对决之时。吴兵没有回答我,却是说了这样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为什么?你怕我对付不了他?可是,即便他会一些道术,他也终究是肉身凡体,是会受到约束的,我们总不能让他这样一直胡作非为下去,更何况,他现在不仅是针对我,还在想法子对付苏溪,苏婆走了,你与她是老友,也要考虑苏溪的吧。我劝说着他。
时间到了,我会告诉你应对之法的,在这之前,你们还需要他。吴兵摇头回应着我。
我了解吴兵,他这么说,就表明暂时不会把对方的信息告知于我。虽是我猜测那人就是杜修明,可在没有确定的证据之前,我还真拿他没办法。我只希望刘劲今天去超市能找出莫凡昨晚撒谎的证明,至少让我们有一个突破口。
不过,吴兵说我们还需要对方,这话让我好生不解,现在灵衣玉佩都在我与苏溪身上,我们的身份也都在慢慢苏醒,那还需要对方做什么呢?还是说,对方所做的一切,与之前的尸祭、魂祭和血祭一样,目的并不是谋害我们,而是在考验我们?
事到如今,虽然我从大师的口中已经知道了许多的事情,然而,我觉得自己离真相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我并未知晓这些所谓的使命与责任的核心内容。
我们需要他做什么?想着,直接问了出来。
当血纹布满整块石头之时,他会来找你的。
说起那血纹,我又问大师,石头下的字既是用血所写,那是用的谁的血,这其中可有什么讲究。
那是蔡涵的血。吴兵淡然地回答我。
什么?又是蔡涵!我再次震惊了,难道这也是血祭的一部分?
这让我想起了血祭那天晚上,我被拉到东门的树林里,他们先是把蔡涵的血液滴入我的眼中,随后又在我的胸膛上划了几条口子,让蔡涵的血液滴下来与我伤口渗出的血液融在一起,并用一个圆圆的东西在我的伤口上滚动。
现在看来,那滚动的东西应该就是这绿色石头了。而他们用蔡涵的血液做这些,说明蔡涵与我的身份恢复也有着莫大的关联,现在连这下面的血字也是用蔡涵的血液所写,更是证明蔡家在整个事情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
每一世都有一个苏溪和周冰,每一世也有一个蔡涵。这是大师回答我的话。
苏溪的玉佩是世代相承,我的灵衣是通过转世所得,蔡涵与他爷爷同时参与到这件事中,说明他们也当是世代相承。只不过,除了苏亮,现在又冒出一个杜修明似乎也姓蔡,从年龄上讲,他俩都有可能是蔡涵的爷爷,到底哪一个才是当年的那个蔡涵呢?
可是,蔡涵在血祭之后差点死去,要不是他爷爷强行把他留下来,那再下一世岂不是就没了'蔡涵'了?我想到了一个不合理之处。
他现在不是没有死么?你认为是他爷爷逆天将他留了下来,事实上,他能活下来本就是天意。
大师的话让我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来,我们以为是逆了天意,其实这个结果却是天意默许的,这让我对天意一说又有了新的认识,也加大了我心中对天意的畏惧。
不过,这至少说明蔡涵会好好地活下去,还会有后代,这让我心安不少。
这时,房门处传来一阵敲门声,我回头望去,却发现是志远站在那里。
进来吧。吴兵对他说着。
我与志远笑着打了个招呼,他恭敬地站到了吴兵身旁。志远进来后,吴兵就让我先回去了。虽然他今天所说的信息并不多,却是足够我思索一阵子了。
我向他们告辞,就在我快走出禅房时,大师叫住了我,我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他,他对我说:你今天去趟拐子家里,一来看看那铜棺的变化,二来看看米嘉体内迷魂蛊的动静,明天告知于我。
我点头应下后,离开了禅房。
快到学校时,我接到了刘劲的电话,他说他上班把手里紧急的事情处理完后,就给杨浩请了会假,去了昨晚莫凡说的那个超市。
怎么样?我赶紧问。
唉,那是个小超市,没有安装监控。不过,正因为是小超市,平时的生意并不好,我把莫凡的照片拿给营业员看了,营业员说他对这人没什么印象。叉呆介巴。
话虽这样说,我知道,从警察的角度出发,营业员的证词并不足以证明莫凡没有去过那里,对不对?我听出刘劲的语气并不是很乐观,所以有了这样一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后,他回答说:对。
没事,反正我们现在也不急于对付他们。我安慰着他。
刘劲听了这话,有些疑惑,问我为什么,我便把与吴兵的谈话告诉了他。
大师的话基本上是默认了莫凡或杜馆长正是与你作对之人啊,他能养出红衣厉鬼,还是大师的老朋友,看来他的本事不会小!既是没到双方对决之日,我们就趁这段时间多做些准备吧。
刘劲的话其实也是安慰我的,我能做什么准备呢?无非是逆来顺受罢了,都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却是觉得,我手里根本就没有将与土。
回到学校,我直接去了拐子家,仍然只有米嘉一个人在家里。她见到我很是开心,问我怎么想起去看她了,我笑着说一直都念着她身体的恢复,只不过有时会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抽不开身而已。
米嘉告诉我,自从大师给她拿了那张符后,她出现头痛与幻觉的次数就要少多了,每天只会发作一两次。
还是有一两次?严重吗?我听着这状况并没有彻底消失,还是有些担心。
没事的,可以忍受,这比每天晚上像死人一样躺在棺材里好多了。米嘉安慰我说。
昨晚听拐子哥说,你准备找工作了?我又问。
对啊,休养得差不多了,再不出去工作,我感觉自己都快与社会脱节了。
恩,你身体刚恢复,找个轻松点的工作啊。我看着她的面庞说。米嘉的脸色有些差,这让我有些隐忧。
谢谢。米嘉说这话时,眼睛盯着我,我看着她如水的目光,一时有些失神,忙着别开了去。
刚才那短暂的目光交汇,在我心中泛起了丝丝涟漪,我起身往米嘉卧室走去,让她带我看看铜棺,以此转移彼此的注意力。
打开房门时,我吓了一跳。
第203章意外收获
房间里本是黑暗的,门开后,门外的光线照射进去,让房间由黑暗变成了昏暗。√∟書荒啦,。shuhuang。而在这昏暗之中,闪着一片黯淡的红光。
红光萦绕在铜棺四周,让铜棺看起来诡异无比。
“怎么会这样!”米嘉惊呼道。
我赶紧打开了房间的灯,然后走到了铜棺旁边。灯亮后,那红光就消失了,铜棺恢复了本来面目。我皱起了眉头,想起了前天晚上那绿色石头发光也是如此。只在黑暗中才会发出光亮,一旦开了灯就消失了,莫不是这两者之间也有什么联系?
这个时候,我注意到本来封在铜棺上的符纸已经不见了,我问米嘉这是怎么回事,她摇了摇头说她也不知道。平日就她与拐子二人住在家里,既然不是她弄的,那就是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