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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幕被老白条和老白头看在眼里,他们作为旁观者,已经明白,这南宫画雨看来是深爱着他们的小主人,才甘愿被她刺伤。
“这些年来,我心里一直有道伤口,结着一层很厚的伤痂,让我时常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你这一剑刺下去,刺得好痛快,此刻我又感受到了自己鲜活的心跳了,原来我还是活着的。”南宫画雨嘴角滴着鲜血,凄然地笑着看着竺漓轻声回道。
“忘尘崖怎么会有你这样没有骨气的弟子……”竺漓忍着泪水,将手中的剑扔在了南宫画雨脚下,转身冷声讽刺道,走到了大白虎身旁,强撑着身体,爬上了大白虎的背。
“老白头,老白条,我们走,我不想看见这个人。”竺漓趴在大白虎背上,故作绝情地最后看了一眼南宫画雨,背过脸去,对大白虎和大白蛇说道。
老白头背着竺漓走进了丛林深处,老白条也慢慢悠悠地跟在他们身后,当走远了之后,终于,竺漓趴在老白条背上,默默地流泪了。
老白头和老白条都是过来“人”,明白此时说什么样的话都不顶用,只能默默地陪着小主人,希望她能自己想开,自己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他们找了一处山洞歇息,大白蛇身上的伤也止血了,蜷缩在一角呼呼大睡了,竺漓睡在了老白头的肚子上,大白虎的肚子又软又暖,是最舒服的大床,她听着大白虎肚子里的各种奇怪的声音,竟安然地睡着了。
深夜的时候,竺漓做了一个噩梦,梦见南宫画雨死了,死在了她眼前,她哭着醒了过来,大白虎也醒了过来,她看着大白虎说道:“大白头,你可不可以帮我去看看他,看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好吧,我这就去帮你看看。其实你没有刺到他的要害,他不会死的,你别担心,我去看完就跑回来告诉你。”大白头低声说道,说完走出了山洞。
天亮的时候,大白头还没有回来,大白条抓了只野兔,让竺漓生火烤了当早饭吃,竺漓心神不宁地坐在篝火旁烤野兔,忽然看见大白虎的身影出现在了不远处的丛林里,它的背上还背着一个人……
竺漓紧张地站了起来,看见大白头背上背的正是南宫画雨,他好像昏迷了过去,她没有想到这南宫画雨身子竟如此弱,一剑就能伤得他昏迷不醒。
在山洞口的篝火旁,竺漓用大白头从丛林里采来的止血草药敷在了南宫画雨胸口剑伤上,一边给他敷药,一边心疼地叹道:“这样你就倒下了,我如果再刺深一点,你岂不是没命了?”
“小主人,他是伤心了,才会一蹶不振,还有啊,我背着他的时候,发现他体内的仙元很弱啊,据我了解,他的仙元仅次于忘尘崖姜尘漷,他现在的这种状况,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之前将自己的仙元传授给了别人。而我背完你后,再背他,我发现你们二人体内的仙元很相似,他是不是跟你……”老白头耿直憨厚,看着竺漓轻声分析道。
第085章:话中人画中魂
竺漓这才明白了,当初在冰牢里,南宫画雨拥吻了她之后,她忽然感觉自己体内多了很多鲜活的力量,她以为那是爱传递给她的勇气,让她熬过了冰牢里的折磨,原来是南宫画雨偷偷给她输送了仙元,好让她不至于被寒气折磨得太痛苦。然而她没有猜到,为了护住她的胎气,他在医馆里触摸她的脸的时候,又输送了一部分仙元给她。
“老白头,你干嘛背他回来?他如果死了,你和老白条岂不是都安全了?”竺漓看着昏迷中的南宫画雨,忍着眼里的泪,对大白虎说着凉薄的话。
“若不是怕他死了后,小主人你会伤心,我在看到他昏倒在树林子里的时候就咬断了他的脖子。小主人如果真的不在乎他的生死,我现在结束他的命也还来得及。”大白虎故意这样回道,想要看竺漓到底有多喜欢这男子,说完,它就走到了南宫画雨身旁,张嘴就要去咬他的脖子。
“别!别……”竺漓以为大白虎真想要咬死南宫画雨,紧张地忙用双手去推开它。
“你看吧,你就是舍不得他死,冤孽!你可千万别学你娘夕嫣!不然你的下场会比夕嫣还惨。”大白虎低声叹道。
“大白头,你就别瞎操心了,她还是个孩子,她要喜欢谁,那是她的自由,咱俩还是不要棒打鸳鸯了吧,都是什么岁数的妖了,走,跟我去林子里转悠转悠去,聊聊我死后的事……”大白蛇慵懒地看了看大白虎,倦怠地说道,说完就扭身爬向了林子里,大白虎也跟了过去,它们一前一后消失在了丛林深处。
竺漓脱下了南宫画雨身上被鲜血染透的衣裳,准备拿到附近的山涧洗一洗,她了解南宫画雨,他是一个特别爱整洁的人,她希望他醒来后可以穿上干净的衣裳。
竺漓在山涧里洗着南宫画雨的衣裳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南宫画雨的衣裳的衣袖里的一幅画,她拿出来打开后,看见了画上的人竟是她自己,画上还有一句话:情深深几许,漓人知不知。
竺漓看着画中的人和题字,回忆着在冰牢里南宫画雨对他的情不自禁,可却还是克制住了情欲,没有在她千般讨要情爱的时候占有她,那不是不爱,而是爱得太深,不敢轻易亵渎,害怕给不了她一个现世安稳……
竺漓将画放进了自己的衣袖里,在清澈的山涧里洗着南宫画雨的衣裳,看着衣裳上的血迹,她悄然落泪了,想必她呆在冰牢里的那些年月,他也不曾有一日好受过,难怪她一剑刺向他的时候,他却不躲闪,还说出那样一段让人心疼的话。他的隐忍,他的无奈,他的深情,让竺漓没有办法去怨恨他平日里对她的寡淡和冷漠,反而让竺漓愈发地心痛。一个人若是爱了,却不能去表达,明明可以去拥抱,却要刻意保持距离,那也是一番煎熬和苦痛折磨。
竺漓晾晒好南宫画雨的衣裳后,回到了山洞里,坐在昏睡中的南宫画雨身旁,静静地痴痴地凝望着他的眉眼,光看还不够,她还伸手去触摸了他的眉眼和口鼻,用指尖感受着他低沉的呼吸……
忽然,南宫画雨睁开了眼睛,眼神正好碰撞到了竺漓的眼光,竺漓像一个被逮了个正着的窃贼,慌忙地将手从他脸上拿开,却不料被他猛地抓住了手,他抓着竺漓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哀伤地问道:“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什,什么事?”竺漓用力将手从南宫画雨的掌心里抽离,不再直视他的眼睛,而是低眼看着地上,轻声问道。
南宫画雨看着她羞愧的模样,心底开始怀念几年前那个霸道蛮横的她了,曾经她是那样娇蛮地在他怀里讨要他的深吻,几年不见,一切好似都变了,他们也好像变得生分了许多。
“不要再闹脾气了,把那条大白蛇交给我,等我聚齐了五方神器,我就完成师命了,就可以安心地离开忘尘崖了。”南宫画雨卸掉了曾经的冷傲,低声下气地对竺漓说道。
“离开忘尘崖?你要去哪儿?”竺漓问道。
“去有你的地方啊……”南宫画雨凄然答道,竺漓听了这个回答差点哭出来,可还是强忍住了泪水。
“我不能让你杀掉大白条,它是无辜的。”竺漓忍住泪水,不敢抬眼看南宫画雨的脸,低声回道。
“为了聚齐五方神器,为了早日实现三界太平,总有些无辜者要付出牺牲的,这一次听我的,好不好?”南宫画雨伸手拉住了竺漓的手,低声说道,从小到大,他从未对任何人如此低声下气过,也只有竺漓能彻底击碎他所有的冷傲和孤高。
“聚齐五方神器,三界就一定能太平吗?万一不能呢?那大白条岂不是白死了?我不想再听你的话了,我之前听你的,乖乖地待在冰牢里,没有等到你,却等来了云耿,糊里糊涂地成为了他第十四位夫人,如今还怀上了他的孩子,这一生都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爱你了,我累了,再也不想听你的话了。大白条的命是它自己,你不可以杀它。”竺漓难过而无奈地回道。
“你宁愿跟着两只妖兽流落在丛林里,也不愿意回到他身边,一定是对他失望透顶了,可我不能看着你沦落成现在这般模样,我想照顾你。”南宫画雨紧握着竺漓的手,心疼地看着她,低声回道。
“你误会我了,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可怜我照顾我。我不觉得跟着大白头和大白条有什么问题,他们俩比人好相处多了,我喜欢跟着它们!你醒了就回去吧,我去给你拿衣裳!”竺漓甩开了南宫画雨的手,说完就起身去取晾晒在山洞口的衣裳,将还未干透的衣裳扔在了南宫画雨怀里。
南宫画雨坐了起来,一边穿衣裳一边扶着山洞的石墙站了起来,穿好了衣裳后,他摸了摸自己的衣袖,两边的衣袖都摸过了,发现他的画不见了,他又低头在地上找了一圈,抬头看着竺漓焦急地问道:“我的画呢?”
“什,什么画?”竺漓忙将双手背到身后,心虚地问道。
“是被你拿去了吧……”南宫画雨看着竺漓心虚的模样,猜到是她将画拿走了,他走到竺漓跟前,俯视着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这本来就是我的画,你画的人是我,那这画就是我的。”竺漓后退着,倔强地仰视着南宫画雨认真的脸回道。
“强词夺理,这是我画的画,当然是我的。拿来!”南宫画雨紧逼着竺漓,又走到她跟前,俯视着她严肃地说道。
“你,你这么凶干嘛?别靠我这么近!”竺漓已经退到了墙根,无路可退了,她看着眼前近距离瞪着自己的南宫画雨,慌乱地回道。
“拿来……”南宫画雨双手撑着石墙,双臂将竺漓叉在怀里,严肃至极地盯着她的脸,低声命令道。
竺漓看着他认真的眼神,他越是在乎这副画,她越是懂得在他心底,他有多在乎她,想想自己曾经失忆爱上过夷盟云耿,还彻底迷失过自己的身心,如今醒来早已经是物是人非,她沉默了片刻,看着南宫画雨淡漠地说道:“你别忘了你是忘尘崖的大弟子,你没有资格去拥有儿女情长,我劝你不要再要回这副画,忘了我,好好做你的仙徒,将来飞升做忘尘崖上仙仙尊。”
南宫画雨黯然地盯着竺漓的脸,他有些发怒了,低沉着声音对竺漓嘶吼道:“拿来!”
这一声嘶吼着实吓了竺漓一大跳,她被吼得慌地颤抖了一下,本能地闭了闭眼睛,她没有想到这男子真生气了,也没有想到他生起气来会这么凶……
第086章:会咬人的石头
“还给你就是了,干嘛这么凶……”竺漓不敢惹怒了他,乖乖将画从衣袖里掏了出来,还给了南宫画雨。
南宫画雨小心翼翼地将画叠好了放进了怀里,捡起地上的剑,正准备离开,恰巧碰见大白虎回来了,只见大白虎嘴里叼着一个斑白的皮袋,而大白蛇却不见了踪影。
大白虎将嘴里叼着的还在滴血的蛇皮放在了南宫画雨跟前,看着他漠然地说道:“大白条知道它的时辰到了,它不想为难小主人,自己撞死在了峭壁上,死之前让我帮它剥了它的皮,你拿去吧,以后不要再来骚扰小主人,我会保护好她。”
南宫画雨捡起脚跟前血淋淋的蛇皮,看了一眼竺漓便大步走远了,竺漓难过地坐在了地上,她没有想到大白蛇为了不让她为难,竟然自寻短见了。
“大白条真傻!我说过只要我在,南宫画雨就休想杀它,它倒好,偷摸着自寻短见了!”竺漓懊恼地哭道。
“小主人别难过,它的魂魅还附在它的皮身上,这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