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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走,你走了,这偌大的王宫对孤来说就毫无生趣了。”夷盟一把将竺漓揽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她,哀声说道。
躲在屏风后的阿尔衲听了他们的对话,怅然若失地靠在屏风边,忽然发现自己错了,他伤害了一个纯洁善良的小姑娘,他不该利用她,那一夜更不该那样欺侮她,他忽然累了,在心底凄然嘲笑着自己:都已经死了,就算赶走了这位假夷盟又能怎样?除了这小姑娘能看见我,整个屠巨国的人都看不见我,难道我还能再做回屠巨国的夷盟不成?阿兰娜都有了他的骨肉了,他若是真走了,以后屠巨国的夷盟谁来做?谁来收拾这残局?
第047章:我不属于这里
竺漓手里的包袱掉落在了地上,她使劲想掰开夷盟云耿的双手,可是他抱得太用力,竺漓根本掰不开他的双手,她无奈地哭着说道:“纵使你我不是亲兄妹,我也不会做你的女人,你死心吧。”
“不做孤的女人也行,只要你肯留下来,你想怎样都可以,你要什么孤都答应你!”夷盟死死地抱着竺漓,情绪失控地大声说道。
“我想走,要离开!”竺漓倔强而无情地回道,使尽浑身的力气,拼命要挣脱夷盟云耿的禁锢。
夷盟涨红了脸,眼里心痛的泪一滴一滴滑落在竺漓的手臂上,他死也不肯松手,他知道竺漓的倔脾气,可是他真的不愿意放手,他是真的爱她。
“孤不放你走……”夷盟闭了闭眼,滚烫的泪再一次涌出他的眼眶,他知道他留不住竺漓了。
“我不属于这里,你也不属于这里,你可以跟我离开。”竺漓回头看着夷盟的眼睛,难过地说道。
“孤不能走,孤还有很多事没办完。”夷盟看着竺漓的眼睛,轻声回道,眼角的泪不停地在滴落。
“那你就松手,让我走。”竺漓红着眼眶看着夷盟说道,她万万没有料到自己从小叫到大的哥哥竟对她用情如此深。
夷盟一把将竺漓按在了双腿上,抱着她就强吻住她的唇,竺漓捶打着他,想要挣脱,可根本无济于事。
“你当初将我从林子里捡回家,就是为了今天能这样占有我吗?”竺漓忽然松开了双手,不再挣扎了,心痛地说出了比利剑还锋利的话。
夷盟听见了这句话后真的就放开了竺漓,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自私多粗暴,当年见捡她回家,全是一颗悲悯之心在驱使他那么做,只是奈何他后来会爱上她……
“不愿留下来也罢,何苦说这样的话呢?孤要想占有你,又何须等到今天?你走吧,孤不强迫你了。”夷盟靠在床边坐着,闭着眼睛说道,悲伤的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情深至此,也只能如此了,放手也疼,不放手也疼,只能闭上眼睛,不再看她狠心离去的身影。
竺漓捡起地上的包袱,挎在身上,朝门口走去,走在幽暗的长巷里的时候,鬼魅阿尔衲突然出现在她眼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让开!”竺漓冷漠地看着阿尔衲说道。
“别走啊,你看你的哥哥伤心成什么模样了!你也忍心?”阿尔衲故作寡淡地冷笑道,实则内心是愧疚的。
“是的,他很伤心,我也很难过,你满意了?报复成功后,你心里很痛快吧?你应该都听见了,他不肯走,他也不怕你,若你能杀他,那便杀吧,看看你们两个鬼魂谁能当屠巨国的夷盟。”竺漓看着阿尔衲的眼睛,冷漠地讽刺道。
“你这女人,说话带刀子的,句句直插心口。前段日子见你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我还以为我要害了你的性命呢,整日担心你死了以后变成了鬼会撕碎我的魂。哪成想今天忽然又生龙活虎了,这下我就放心了。怎么?你这就真要走了?就这么放过我了?我可是毁了你的清白。你也不打算找那个北漠妖星了?”阿尔衲冷嘲热讽道,心底却愧疚难当,希望用这激将法,将竺漓留下来。
竺漓从包袱里摸出南宫画雨送的玉笛子,狠狠一下将那玉笛子插入了鬼魅阿尔衲的脖子,将他的魂推到了墙根上,咬着牙对他说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我只是还没那个能耐,等我学到了上乘的仙术,我撕碎你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阿尔衲只轻轻一退,就挣脱了玉笛子的禁锢,他飘到了竺漓的身后,冷笑着回道:“这玉笛子是什么破玩意儿?还想拿它杀我?简直可笑,就跟挠痒痒似的!”
突然,黑色的天幕里飞下一个白衣人,他双脚踩在一把长剑之上,飘然落在了竺漓身前,下地之后,他将剑放进了背后背着的剑鞘里。
竺漓一眼就认出了他,心想,他是修成了绝顶的仙术了,竟能御剑飞行了,怔怔地仰视着他喊道:“南宫主人……”
阿尔衲看见了御剑飞行的白衣人,知道真的“降魔人”来了,他可不想成为这“降魔人”的剑下魂,赶忙逃遁了。
“东丘平朔呢?”南宫画雨看着竺漓平静地问道,几月不见,再重逢第一句问候竟是打听东丘平朔的下落,竺漓只觉得这人的心对她太凉薄。
“几月前在沙漠里遇到游匪,那些人夺了他的剑,将他打成重伤,我也被他们掳走,后来被好心的商队救了,只是从此没有了东丘师弟的音信。”竺漓看着南宫画雨的眼,低声回道,淡淡的哀伤在她心底肆意蔓延。
“原来如此,我会找到他的。我来这里三日了,发现这屠巨国王宫上空笼罩着妖气,特别是夜里,妖气更甚,我就趁夜御剑在上空观察,希望能发现妖魔出没的踪迹,没想到看见了你和一个鬼魅纠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屠巨国王宫里?”南宫画雨漠然看着竺漓淡然问道。
竺漓只觉得他的眼神是那样冷那样淡,一别多日,他的眼神里丝毫没有久别重逢的欢喜,也是,他们之间的情谊本就是寡淡的。
而将一切心事深藏心底的南宫画雨此时看着眼前的竺漓,不禁心中黯然叹道:才几月不见,你的眼底又增添了许多的哀伤,不知道这些日子,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南宫主人,我找到我哥哥了,他就在这王宫里,可是他不愿意离开这里,也不肯告诉那一夜泗水村到底发生了什么。”竺漓看着南宫画雨的眼睛,轻声回道,在他跟前,她只能悄然将自己的心深埋。
南宫画雨看着眼前这个消瘦了的竺漓,观察入微的他竟在她苍白的脸颊上看见泪痕,他默然暗自轻叹:你哭过了,那样刚烈倔强的小狐狸竟也会哭,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才惹得你落泪……
“哦,是吗?那你应该很高兴吧。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去哪儿呢?”南宫画雨淡淡然浅笑,心底却暗潮涌动,他想问她为何哭过,但终究问不出口。
“我等不到东丘师兄,这王宫,我也不能再待下去了,我想回忘尘崖,找,找……”竺漓低声回答着,话说到一半又吞回了回去。
“找什么?”南宫画雨平静地看着她,轻声问道,而他明显发现这次再见到的竺漓,已经变了不少,发现她的眼睛里少了曾经的锐气和稚气,多了许多黯然和无奈。
“找师尊下山帮忙查东丘师兄的下落。”竺漓撒谎道。
“师尊是不下山的,你和东丘平朔下山有些时日了,师尊见你们走之后便杳无音信,担心你们有什么不测,特命我来寻你们,助你们斩杀北漠妖星。”南宫画雨看着眼前的竺漓说道。
他心里只叹:为何不是找我?难道我在你眼里真就是那凉薄寡义之徒么?
“你来了就好,东丘平朔之前交代过我,如果我们走散了,就在屠巨国王宫门外汇合,让我每天傍晚在门外等他,以后换你等他了,我恐怕不能留下来继续等他了。”竺漓黯然地低声说道。
想起夷盟临别前的眼泪,竺漓既心痛又无奈,她知道,如果她继续留在屠巨国,他一定不会死心。她只奈何命运捉弄人,本来是好好的哥哥,怎么此时变成了和自己毫无血缘的男子了,怎还能对她有了情?
“你要去哪儿?”南宫画雨不知道竺漓到底是怎么了,不明白为何曾经斗志满满的她此时变得这般沮丧。
被南宫画雨这么一问,竺漓倒还真回答不上,去哪儿呢,她能去哪儿呢,泗水村消失了,师尊交给她的任务她也没有完成,她是没有颜面再回忘尘崖的,她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去哪儿。
第048章:画雨画风画魂
“去找我娘。”竺漓不敢直视南宫画雨的眼睛,侧脸看了看脚下的青石路,低声回道,刚刚得知自己是哥哥捡来的弃儿的她,又怎么知道自己的娘在哪儿呢?她只是不想在冷漠孤高的南宫画雨面前显得太落寞。
“你娘?你知道消失的泗水村的下落了?”南宫画雨疑惑地低眼看着竺漓的侧脸问道。
“嗯,我还要赶路,南宫主人你还有要事在身,我就不多说了,我走了。”竺漓低着头低声撒谎回道,背着包袱朝着王宫的大门走去。
“你……”南宫画雨还有话想问竺漓,可是还未等他开口,竺漓已经漠然从他身旁走远了。他怅然若失地看着她的背影,在幽暗的夜色下,她的背影是那样渺小而孤单。
对于一个十四岁的姑娘来说,突如其来的打击和挫折,让她一时无法承受,她没有想到她最爱的娘亲竟一直都恨着她,希望她死,她没有想到自己只是一个刚被亲娘生下来就被遗弃在树林里的弃儿,下着雪的荒山野岭,是哥哥用贴身穿的棉衣裹住了她赤条条的身子,让她得到了降临到这人世间的第一次温暖,也给了她生的契机。只是她无法面对如今这样的哥哥。
当竺漓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夷盟云耿骑着马追了出来,疾驰的骏马从南宫画雨的身旁跑过,他站在原地看着夷盟追到了王宫大门口。
追到了竺漓后,夷盟下马来,猛地将准备跑出去的竺漓抓进了怀里,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不要走,孤改变主意了,孤不放你走,孤真的不放心你就这样离开。”
“堂堂屠巨国的夷盟,怎可出尔反尔?我去意已决,你何苦强留?”竺漓看着夷盟布满血丝的双眼,漠然回道。
南宫画雨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们,看着那个他从未见过的夷盟就那样霸道地将竺漓揽进了怀里,他只觉得他背后的剑一下子变得沉了许多。
“孤就是出尔反尔了!孤不许你走!”夷盟的情绪显然早就失控,他蛮横地将竺漓按在了怀里,站在高墙之下的夜色中,强吻住了竺漓,也不管守门的将士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也顾不上身后不远处的那位陌生的男子正诧异地在观察着他们……
竺漓挣扎着,哭着喊着要夷盟放开她,她眼睛的余光瞥见了不远处的南宫画雨,他竟能无动于衷地木然站在那里看着她被强吻,好冷好冷的一个男人,明明看见她在苦苦挣扎,竟也不上前来救救她,比一个路人还要冷漠。
而南宫画雨岂是真的冷血无情?他只是一下子被惊呆了,他在仙山上长大,几乎不食人间烟火,他第一次看见一个男子竟可以这样公然强吻一个女子,他是该回避呢,还是该出手救下那女子?他只觉得心底又酸又疼,恨不得拔出背后的剑,一剑刺过去,可是师尊教导过他,仙剑不能见人血,只可崭妖魔。
竺漓在心底深深叹道:你怎可如此无情冷漠?我可是你最疼爱的小狐狸,虽然已变回人身,但也有过一段情缘,你好薄情。
挣脱不开已经发了疯的夷盟的怀抱,她又恼又恨,恨夷盟的霸道和执拗,更恨那个眼睁睁看着她被强吻的薄情人,她忽然不挣扎了,微微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