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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吗?我亲手编的。”声音是从我身后传来的,突如其来,没有任何预兆。
我僵硬的转动脖颈,看到那个醉酒女人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她斜靠着卧室房门,身体好似一片羽毛轻飘飘的,但是她的眼神却让我觉得很沉重,那一双眼中蕴含的情感十分复杂,三言两语根本说不清楚。
有戒备、有疑惑、有厌恶,还有一丝难言的痛苦。
“你……醒了?”我尴尬一笑,急忙岔开话题:“看来那醒酒药效果挺不错的。”
“头疼的要死。”女人手扶着房门,走路摇摇晃晃:“是你把我送回来的?”
“除了我还有别人吗?”我拿起黑色长辫:“你为什么要编织这东西?看起来还挺吓人的。”
“怎么?你害怕了?”女人轻咬嘴唇,向我走来,快到床边时,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小腿一软,正好朝我胸口倒下。
一手撑着床,单腿用力,在女人倒下的时候,我直接闪到了一边。
她双膝跪地,上半身扑在床垫当中。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对方似乎又刻意制造机会来引诱,送到嘴里的嫩肉若是换个人来估计会半推半就的将其吃掉,毕竟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冲动,会短时间被荷尔蒙支配。
坦白说这个骨感女人身上有种别样的诱惑力,她长得十分精致,就像是一朵长在坟墓上方的玫瑰花。
表面艳丽、散发芳香,每一片花瓣都好像艺术品一般。可要是向下深挖就能发现,它的根茎早已刺破了棺椁,正在从尸体当中汲取养分。
这样的女人沾不得,她内心的病态迟早会将一切毁掉。
我没有任何要去搀扶醉酒女人的意思,她跪了半天,保持这个姿势,上半身转动,侧着脸看向我,眼中带着几分幽怨:“你可以扶我一下吗?”
“要是我不扶,你准备在这里跪一辈子?”我和女人保持距离,面带微笑。
“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女人揉着跪红的膝盖,爬上床垫,好像一只归巢的麻雀,收拢羽翼,蜷缩在床单一边。
“既然已经解酒,那就别再装睡了,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你。”我坐在床沿上,不想和女人有任何肢体方面的接触。
“不知道。”
我还没问,女人就把枕头盖在头上,蒙住了脸。
这本是她无心的举动,在我看来却带着一丝惊悚。
枕头套里的黑色头发和她的头发混在一起,遮住了她的脸,就好像她原本就没有脸一般。
看到这一幕我再次想起了那个关于黑伞女人的传说,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我犹豫片刻,没有直接问出口,而是先找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大晚上一个人醉酒开车也不怕开到水库里去,要说起来,我也算是救了你一命。”
“那你想怎样?要我如何报答你?”女人把枕头拿开,拢了下头发,露出精致的面容,她躺在床上,侧着身,衣服滑落,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露出了白皙的肩膀。
“报答就算了,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会住在这破地方?”我指了指受潮散发臭味的墙壁。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问东问西,你是不是送我上来的时候见鬼了啊?”女人身体瘫在床上,一人占据了整张床的大部分面积。
“鬼没见到,不过比鬼还吓人的邻居倒是见了几个。”
“邻居?你都见谁了?!”我话音未落,女人一下仰起头,神情紧张,目光中隐隐有所担忧。
“二楼的盲人老太太,还有住你旁边的一个怪人,两眼全是血丝。”
我把自己进入红楼后的遭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醉酒女人,她听完后松了口气,拍打着弧度并不明显的胸口:“你运气真好,这楼里住的人十个里九个都不正常,结果恰好让你遇到了比较正常的那少数几个。”
“这两人还属于正常的?”我不知该如何接话,在我看来无论画家还是瞎眼阿婆,他们身上肯定隐藏有秘密。
“跟你有关系吗?难道你也准备搬到这栋楼里?”女人端详着我,手抓向我的衣服。
我从床上站起,总觉得跟这女的说话费劲,她答非所问,似乎有意在隐瞒。
时间有限,直播马上就要开始,我也不准备跟她干耗下去,直接摊牌:“能给我说说你们这楼里每隔租户的具体情况吗?就先从你开始吧。”
我双眼紧盯着女人,想要从她身上看出些什么,可惜收获不大。
“你不是京海本地人吧?”女人连山闪过一丝狐疑,不过很快就被她掩饰下去:“当地人对这鬼地方谈之色变,根本不会过来,看来你跟我一样,都是外地来京海工作的。”
“你也不是京海人?”我有些诧异。
“准确的说,我刚来京海三个月。”女人伸出手指,说话含混不清,还带着几分醉意。
“那你是做什么的?为何会住在这里?”
“你问题还真是多。”女人揉着太阳穴:“我叫白雅儿,是一个形体模特。”
“形体?模特?”我目光肆无忌惮的扫过女人的身体,线条优美、骨感,确实很适合当模特:“我看你屋里东西收拾的井井有条,手机、提包价格不菲,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你都不应该住在这破地方才对啊。”
红楼又脏又乱,她没必要为了贪图便宜,委屈自己。
“我住这的原因你就别管了,再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想住哪就住哪,跟你有关系?”女人的态度说变就变,不过从她后面这半句话里我倒是听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一提到住在红楼的原因,女人马上翻脸,看来这女人和红楼之间存在某种瓜葛,她不得不住在红楼里。
脑中念头碰撞,所有信息过了一遍,我看了眼墙上的那些孔洞,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女人从事的职业是形体模特,她的邻居则是一个画家,两者的职业之间存在交集。
“邻居,墙壁,孔洞……”
我隐约好像抓住了什么,正要顺着这个方向思考,却被白雅儿的一句话打断:“你上楼的时候,有没有弄出很大的动静?”
“不算太大,只是把一楼的声控灯打开了。”思路被打断,我有些郁闷。
“你开灯了?”白雅儿双手撑住床垫,半坐在床上:“那你上楼以后,我是说你离开一楼以后,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时候,一楼的声控灯有没有自己突然亮起?”
白雅儿的话有些绕口,不过我还是第一时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因为我清楚记得在我上到二楼和三楼中间的时候,一楼的声控灯,莫名其妙的亮了一下,就好像有个隐形人经过一般。
“在我离开一楼之后,那层楼的声控灯确实又亮了一次,当时我以为是线路老化,所以就没有在意。”
我如实相告,说完后发现女人的脸色变得很差,她牙冠打颤,半晌才说出三个字:“它来了……”
第708章 食物
“它?”
我注意到白雅儿脸色前后的变化,正要详细询问,她直接从床上爬起,跌跌撞撞朝房门走去,经过我身边时,还狠狠瞪了我一眼:“都怪你,都怪你!”
我明明救了她,不感谢就算了,还抱怨,早知道就把她扔到路边,独自驾车离开好了。
不过话说回来,白雅儿这异常的举动也说明了一件事,当时声控灯莫名其妙亮起,确实是有东西跟着我上了楼。
女人走到刷着大红漆的木门旁边,身体紧贴着房门,面朝阳台,而后关掉了客厅的灯。
她的行为我很不理解,难道这个女人也有在黑暗中视物的能力?还是说那脏东西会在黑暗中现行?
白雅儿向我招了招手,让我和她站在一起。
“你在看什么?”
她朝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向阳台。
从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对面那一片残破的建筑,乌云压顶,淅淅沥沥的雨水不断冲刷着古楼。
也不知注视了多久,雨越下越大,隔着接连天地的雨幕,也不知从何时起,那荒废的古楼里隐隐约约开始出现晃动的黑影。
我拥有判眼,虽说无法完全看清楚,但我有六七成的把握,那些东西应该不是活人。
古建筑当中的影子穿行在各个房间,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人,其中有一道矮小的黑影,抱着一个皮球一般的东西跟在最后面。
它跑了几步,手中的“皮球”掉落,它想要去拾起皮球,趴在栏杆旁边,在抱起皮球的瞬间正好抬头看向白雅儿所在的房间。
同样的高度,都是四楼。
在被黑影注视的时候,我产生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错乱了时空,某一刹那忘记了自己是在红楼里,仿佛自己也置身于那古旧的建筑群中,而那矮小黑影的面容也越来越清晰。
就像是站在古井之上观看井中的月牙一般,随着涟漪消散,一切都变得那么真实。
洗得发白的外衣,打着补丁,我目光上移,就要看到那矮小黑影的脸时。它忽然抱起皮球,转身离开,随着它的离开,那种奇怪的感觉顿时烟消云散,刚才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怎么回事?为何在和黑影对视时会出现错觉?这是阵法的力量?还是地势的原因?”我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打起了白雅儿的主意。
我碰了碰她的肩膀,这时候她才仿佛从噩梦中惊醒,脸色煞白,满头细汗。
“现在能告诉我这么做的原因了吧?还有你所说的它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有很多问题要问,疑惑越积越多。
微弱的灯光重新照亮这个并不温暖的小屋,白雅儿瘫坐在地,喃喃自语:“它跟着你进来过,只是后来又走了,不对,或许它只是在门口停留了一会。”
“你在说什么?能给我讲讲吗?”
在我再三追问之下,白雅儿才终于松口:“我下面给你说的这些,你就当听个故事好了,不要当真,也不要深究,看在你把我送回家,又没有对我动手动脚的份上,我就给你指条明路。趁着还没到午夜十二点,赶紧离开红楼,朝南边跑,跑得越远越好。”
“下这么大的雨,你让我一个人在荒地里跑?”我皱着眉头,看向白雅儿。
“能跑掉就不错了。”她从地上爬起来,酒早已被吓醒:“知道对面是什么地方吗?隆昌小区!”
“我刚到京海时听人说起过,这地方又叫猪笼公寓,似乎是当地的禁忌,大人都不让小孩靠近。”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你只知道它叫猪笼公寓,你却不知道这个外号由来的原因。”白雅儿打了个寒颤,连说话的语气中都带着一丝冷意:“几十年前,京海是租界,当时华夏大地战火烧灼,为逃避战争,周围十几个城镇的难民都来到租界区外面,希望对方能放自己进去避难。可是寻求避难的灾民太多了,而租界从一开始就没准备让这些人进去,为防止暴动,他们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建立‘猪笼’寨,也就是隆昌小区的前身。”
“这里在租界和华夏的缓冲地带,其实并不属于租界,他们这么做只是为了安抚人心,战争到了那种地步,他们自身难保,哪里还会照顾别人?”白雅儿指着身前的那一大片建筑:“你现在看到的只是保留下来的一部分,真正的猪笼公寓占地范围极广。当时难民就被安置在这里,往往一个几平米的单间里都会被塞进五六个人。”
“那么小的屋里要住五六个人?”我持有一定的怀疑,五六个人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