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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张不属于它的面孔在它脸上浮现,或惊恐、或痛苦、或狰狞,然而这些脸无论做什么,无论怎么反抗,很快都会被命鬼压制下去。
我和它相互对视,一人一鬼,又是相同的绝境,除了彼此,再无什么可以依靠。
很快,命鬼脸上不再出现别人的表情,它朝着我歪了歪头,好似变得聪明了一些,十分卖力的朝我挤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融合三眼鬼婴,吞炼三阴宗气运,又抗住了无数鬼物业障之后,命鬼的灵智有了很大的提升。
以前它就像一个只懂得服从的机械,现在它终于有了一丝情感,不再是简单的依赖和听从,它明白了如何去表达自己的想法。
第一个无面鬼物完全被命鬼炼化后,它干瘦的身体上出现了一个复杂的鬼脸图案,好似烙印一般,镌刻在它苍白的皮肤之上。
我能感觉得到,自鬼脸烙下的那一刻起,命鬼散发出的气息,更加的强大和邪恶了。
它收敛了笑容,转过身,朝大殿之外走去。
剩余的九个无面鬼物就站在大殿门口,命鬼却视它们为无物,一步不停。
每走出几步远就会有一个无面鬼物和命鬼相融,业火燃烧,冲天的煞气如刀锋般想要劈开头顶的青天。
大殿里到处都是孤魂野鬼的惨叫和哀嚎,命鬼仿佛踏着尸山血海一般。
一个个鬼脸图案烙印在了它的身体上,所有的痛苦都无法阻拦它的脚步。
当最后一个无面鬼物被彻底吞掉之后,命鬼身上的鬼脸烙印出现了新的变化,它们相互交织,最后演变成类似于图腾的画卷。
仔细观看,那画中仿佛涤荡着黄泉的微波;竖耳倾听,又好像有万鬼在嘶吼咆哮,就像是回到了古战场一般。
等到画卷的最后一笔落成,命鬼成了整个十方炼鬼大阵的中心,地脉当中的阴气源源不断涌入它的身体,黑发无止境的蔓延,如同一条条巨蟒。
走出正殿,命鬼所过之处,生机全无,它冷冷的注视着三阴宗北方,黑发勾动,第三座神龛里的令旗落入它手。
没有任何施法,也没有念动任何咒语,它只是简简单单的挥动旗子,翻腾的阴气之中便开始出现一队队的阴兵!
“阴兵借道!”站在大殿里的我已经看呆了,这一招当初蛇公围杀我时也曾用过,逼得我使用了黄泉令才躲过一劫。
“当初蛇公施法念咒,做了那么久的铺垫才唤出一队阴兵,现在命鬼只是挥动令旗,大雾之中就看到了无数的鬼影,阎罗降世果真不凡!”
三阴宗里的种种变化,宗门修士也全部看到,几位天师里除了冷青玄的师傅和西装男以外,剩下几人的表情都变得很难看。
尤其是徐应龙,他抓着道袍,气得发抖。
命鬼吞掉十个无面鬼物之后,十方符令当中也出现了一些变化,所有的符点重新打散,最后组合成了命鬼的模样。
符令当中就好像另外一个小世界般,命鬼成为其中的主宰,统率十方。
“真没想到,当初连人都害怕的命鬼,现在竟然会成长到这个地步。”
阴兵借道,活人规避,这是铁律,此时命鬼役使阴兵,直奔北方而去。
命鬼的目的十分明确,叶轻秋的法坛建在北方,堵住了活水源头,只要攻破北方的法坛,局面就能打开。
阴兵无法离开十方炼鬼大阵,但是在命鬼的催动之下,十方炼鬼大阵笼罩的范围越来越大,滚滚阴气向外扩展,蛮横霸烈!
叶轻秋的十方俱灭大阵借助了江城的风水局,遇强则强,不断抽调江城的阳气来对抗,久而久之,江城那边的天已经被阴云笼罩。
“不妙啊。”冷青玄的师傅手中拿着符箓,几个人里只有他一直关注着江城:“刚才还晴空万里,突然间就涌现出这么多乌云,恐怕会有不详的东西出现。一城的风水发生改变,对城内的生灵……”
“少操心别人了,阴兵借道,你还是多注意一下自己吧,别一不小心被勾走了魂。”徐应龙头也没回,直接打断了梅姓道士的话。
“江城的大祸就是高健,此魔不除,江城就永远得不到安宁。”借助江城风水局布阵的是叶轻秋,他此时却把责任推到了我身上,眉宇之间再无一丝英气,只剩下阴沉:“高健就是一切的根源,除掉他,所有灾厄都将消除。”
他现在还不知道江城风水局的恐怖,自以为是,说着自欺欺人的话语,来为自己开脱。
法坛之上,叶轻秋不仅没有停手,反而从怀中取出数张符箓填充进大阵,让其抽调阳气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高健是首恶,当诛!”金山派道正徐应龙上前一步,他看着扩展的十方炼鬼大阵和其中时隐时现的阴兵,眼中凶光闪耀,朝山外的后辈弟子招了招手。
很快,一位穿着金丝道袍年龄只有十一二岁的道童,双手捧着一把古剑小跑而来。
“徐应龙,你把金山派供奉的三皇剑带来做什么?”苍老的声音自北山传来,铜铃晃动,麻衣老者和陈老一前一后走下山坡。
“三皇为人道至尊,我金山派虽没有五大上宗的底蕴,但是也明白人道大义,今日邪魔猖獗,你们都不出手,那就让我来斩妖除魔!”他声音中多了一丝杀伐之气,双手持剑而立。
金山派道士的剑可不是花架子,他们这一派和其他隐世宗门有很大的不同,当年华夏被外敌入侵的时候,金山派掌教就曾率领弟子下山卫国,这一派弟子精通杀伐之术,性格刚烈如火。
当然这是多年前的事情,太平的日子过得久了,传承就会变味,现在的金山派修士身上已经找不到那些宝贵的品质了。
手持宝剑,徐应龙神情严肃,他脚踩天罡步,好似一头下山的凶虎。
“以我之精,合天地万物之精,譬如万水可合为一水。以我之神,合天地万物之神,譬如万火可合为一火。以我之魄,譬如金之为物,可合异金而镕之为一金!”
剑鞘掉落,三尺寒锋在手,徐应龙提剑冲向十方炼鬼大阵。
“虚极静笃处,精自化气,气自化神,神剑在手,命由我造!”
站在三阴宗道观里的我也看到了外面发生的这一幕,不得不说,徐应龙能当上金山派道正,自身还是有几分实力的。
十方炼鬼大阵扩展的主要方向就是北方,此时徐应龙横剑护卫在法坛之前,但凡有阴兵越界,立刻会被他斩杀。
大阵扩展的速度变慢,其他几位天师看徐应龙如此拼命,也不好袖手旁观,开始各显神通。
“应龙道友,我来助你!”青城派道士一步迈出,和徐应龙成犄角应对阴兵。
冷青玄的师傅虽然不愿意插手,但他此时也不好做的太明显,叹了口气,朝着徐应龙和青城道士各打出一张保护魂魄的符箓:“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老道许久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事了,诸位联手,一同镇压此人!”麻衣老者长笑一声,也从腰间取下金铃,准备出手。
第683章 歌声
宗门修士各显神通,十方炼鬼大阵扩展的速度变慢。
煞气翻滚,阴兵冲撞,但是却被几位天师阻拦。
这些天师都大有来头,随便请出一个都能镇压一方,更别说他们联合在一起出手。
金铃摇晃,传出摄魂铃音,麻衣老者走向徐应龙,口中念念有词。
“起眼看青天,传度师尊在面前,一收青衣和尚,二收赤衣端公,三收黄衣道人,四收百艺三师。若是邪法师人左手挽左手脱节,右手挽右手脱节,口中念咒,口吐鲜血,叫他邪法师人三步一滚、五步一跌、左眼流泪、右眼流血,三魂丧命,七魂决命,押入万丈井中,火速受死,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他念出的咒语带着特殊的旋律,和青城、金山、妙真几派的咒决都不同,很通俗,就好像田垄上扛着锄头的老伯,随口喊出的小调。
可就是这听起来很是粗鄙的调子却带给了我巨大的麻烦,初听他的声音,我并未放在心上,想着自己躲在十方炼鬼大阵中,前面还有命鬼和无数阴兵阻挡,根本没有人能伤害到自己。
结果没过多久,我就为自己的大意付出了代价。
麻衣老者的歌声由远及近,穿透了大阵,就连阴煞之气也无法阻挡。
这歌声对于阴兵和命鬼都没有用,独独针对我这个活人!
歌声一停,我就发觉不对,意念如同被针扎,双耳轰鸣,听息完全派不上用场;双目之中也开始出现重影,很快瞳孔里传来剧痛。
和那古怪调子里唱的一模一样,我左眼开始流泪,右眼模糊,滴答滴答,用手一摸才知道,自己的右眼竟然在流血!
“啊!”
我猛地晃了一下头,自从修习了判眼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双眼受伤。
一手捂住眼睛,我想要说话,但是喉咙中却好像吞下了一团火焰,嗓子被灼伤,整条声道都隐隐作痛。
“这是什么法术?”我心中震惊,向前走了一步,双腿瘫软,差点摔倒在地。
手臂顶着供桌,我连拿起符令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在干扰我的意志!这歌声能直接作用在施法者身上!”我不知道那麻衣老者是如何作法的,我咬着牙,此时此刻心里只想着一件事。
“十方符令需要我的意念来维持,我一人独占其中五成符点,倘若我倒下,一切都完了!”
嘴角不知何时被咬破,我顾不上去擦拭,放下护住眼睛的手,抓住供桌一角,死撑着直起腰来。
从眼眶流出的一滴血划过脸颊,我此时的表情非常狰狞:“撑下去,一定要撑下去!”
身体虚弱无力,皮肤上莫名其妙出现红色的疹子,皮下好似被烈火烧灼一般,又痒又疼,我恨不得抓烂自己的手臂。
但是就在这种极端的情况下,我的意志仍旧没有受到影响,维持着十方炼鬼大阵中一半的符点!
我的意志犹如战场上杀敌的钢刀,只要旌旗不倒,便锋芒无限!
“等熬过这一劫,我定要让你们偿命!”血迹浸透衣衫,我早已习惯了受伤,肾窍、肝窍中散发出源源不断的生机,弥补着我亏空血气。
大阵之外的麻衣老者也修有类似于天眼一类的功法,三阴宗正殿里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中。
“居然还能站立?此子的意志着实恐怖!老道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承受住我的斩邪惑心咒。”麻衣老者见多识广,早已到达心如止水的境界,但这一次他却有些动容了:“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若是能早点遇到他就好了,造化弄人啊。”
所有的付出都会得到回报,我此时能够承受住麻衣老者的惑心咒,必须要感谢阴间秀场,在一次次惊心动魄的直播当中,我的意志被打磨的犹如钻石一般,生死之间的磨砺,让我在不经意间已经脱胎换骨,使我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同时也坚定了心中的信念。
无论多么艰难,都要继续向前,因为只有放弃的那一刻,才会算输。
大殿里的我咬牙支撑,被我意志催动的符点轻轻颤抖,化身阎罗的命鬼很快发现异常。
它回头看来,见我口眼淌血,尖嚎一声,黑发冲天而起,不计代价的疯狂扩展大阵,驱使阴兵全力围攻麻衣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