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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宝剑锋利,别说削铁如泥,甚至连普通的青铜剑都不如。
魏王又问陈平:“你师父是谁,倒是想知道他是何等的人物?”
陈平依然诚恳的说:“答应过授业恩师,决不能吐露他的身份。”
魏王笑着摇头,把赤霄扔到地上,然后挥手,转身走了。
陈平捧起宝剑,不停用衣袖擦拭宝剑上沾满的灰尘。再回头时,看到魏王的兵士,已经在用斧头劈砍木台。
陈平慌了,连忙去阻拦。
兵士头领推开陈平,“你要违抗大王的命令?”
“这木台是阴阳诡辩的算术水分。”陈平说,“不可用兵器来砍伐。”
士兵头懒得理会陈平。
“用火烧。“陈平颓然的说。
水分的木台被火烧的一干二净。陈平站在废墟前,看着被烧的漆黑的几个铜壶。把铜壶从灰烬中掏回来,慢慢用手去把铜壶擦拭干净。
夜半的时候,陈平拿着铜壶,走到溪水边,慢慢用铜壶盛水。然后看着天空的星宿。
“你这个法子用起来十分繁琐。”陈平身后来了一个人,陈平连忙回头看去。
“你懂甚么。”陈平说。
“亏你自己是阴阳诡辩的奇才,”那人说,“可是连魏王必定庸碌之才都看不出来。”
“你是谁,”陈平好奇,“你怎么敢说这种话。”
陈平这才仔细的看着面前这个人,身材高瘦,皮肤黝黑,头发卷曲花白,鼻梁高挺,两眼深陷,和常人大大的不一般。穿着倒是和普通人一样,只是打着赤脚。
“你在木台上用铜壶计算时刻。”这个怪异的人说,“是个很好的算术。”
这时候,陈平才听出这人的说话的音调略有奇怪,而且声音沙哑,年龄已经不小了,陈平走近两步,在月光下看见这人的脸上已经布满皱纹。只是刚才在黑夜里,因为肤色的缘由,看不清楚。
“我游学的时候,”陈平说,“听人说起,南越之地,有皮肤黝黑,鹰眼隆鼻的魈人,是人和野兽交合的后代。”
怪人听了,只是微笑,对着陈平说:“我来的地方,比南越更甚,走了三万里,才到这里。”
陈平好奇问:“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什利方。”怪人说,“我来这里已经很久了,刚到的时候,秦国刚刚灭韩,亲眼看到了秦国横扫列国,统一全境。”
“世界上还有别的国家?”陈平好奇。
“有,还有很多。”什利方点头,“比你想的要很多。”
“你找我干什么?”
“我给你指点一条明路,你答应我一件事情。”什利方说。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的水分,是一种算法,”什利方说,“而我有一种算法,比水分更好。”
“你要教我那种算法?”陈平却看见什利方在摇头。
什利方说:“我有后来人,并且会在几百年后发扬光大。”
陈平琢磨着对方的这句话。
“如果我没想错,“什利方说,“秦国的太尉曾经也对你说过一句话,他要你建立一个信徒遍布天下的流派。”
“你怎么会知道?”
“你手上的赤霄宝剑,”什利方笑着说,“不是每个人都跟魏咎一样眼瞎。”
陈平惊呆了,看来这个人是来自远方的异族,比羌戎都更异类。却对秦国上下都十分了解,但是他又并非王公贵胄。
“你到底要说什么?”陈平问,“你又是什么来头。”
“五百年后,你的身后,会有道家。信徒遍布天下。”什利方接着说,“而我身后来人的吠陀信徒,也不弱于你。”
“我答应你什么,”陈平问,“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答应我一个身后的事情,”什利方说,“你的后世传人,遇到我的后世传人,必须要答应他一件事情。
“看来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陈平说,“有意思,我暂且答应你了。”
“你要留个信物。”什利方说。
陈平想了很久,将赤霄宝剑上的一颗宝石给抠下来,“立此为证。”
什利方收了宝石。双手合十。
然后对陈平说:“魏咎不是明主,你当投奔东方吴地项梁。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陈平听了,心里暗自懊恼,其实他早已经有了投奔项梁的想法。却和这个莫名其妙的怪人啰嗦了许多。
“还有,”什利方说,“你的赤霄宝剑曾经有个剑鞘,剑鞘去那里,你就可以离开项氏,跟随剑鞘的主人。”
这话说完,什利方身体后退。慢慢走了。
留下陈平不明所以。
什利方这个人莫名的出现,又莫名其妙的消失。
而陈平却不知道自己到底答应了什么。而且他更加不知道的是,什利方找的人,并非只有他一个。
什利方见过了陈平之后,向东去了一个地方,他要见的一个人,是正在专研《太公兵书》的年轻人。
张良的反应却和陈平迥异,立即追问什利方为什么对当今天下的看法如此精准,并且问他是不是跟魏辙尉僚有过交情。
什利方无奈,告诉了自己的身份和来历。
什利方告诉张良,自己来自极西方的国家,在昆仑之外。
他翻越高山,行走大漠,到中土来,就是为了一个目的,传布他吠陀教的信徒。而且他的身后,陆陆续续会有同样的到来,宣扬世上无上的道法。
什利方找到西方第一大国秦国,由于面相凶恶,为秦王所憎,把他幽禁,却在夜间来了八大金人,毁坏牢房,将什利方救出。什利方显露了八大金刚的法术,让秦王信服,于是得以留在秦王宫闱里,由于他的样貌奇特,所以一直被隐藏身份,不为外人所知。
什利方隐居在咸阳,学习文字,阅遍了天下书录。始皇帝统一列国后,他也是方士之一。被始皇帝派遣和徐福东渡。徐福带着他游历齐地。在徐福东渡之前,告辞了徐福,独自在中土云游。
什利方听到始皇帝坑杀四百方士之后,也绝了回咸阳的念头。在天下游历,为后世的来人奠定开创流派的基础。什利方在咸阳,对魏辙尉僚都十分熟悉,知道这两人是秦国的柱石,察觉到两人的异动,所以也顺着这两人的线索,分别找到了陈平和张良。让陈平和张良答应他身后的承诺。
什利方找到了这两人之后,不久后病逝。
注:什利方是野史中第一个到中土传道的天竺人,远早于汉明帝永平时期的西域僧。
什利方对张良的态度不同,他向张良说的更多,甚至探讨到了一种能够号召天下所有人,无论是民间走卒,还是帝王将相都要遵从的一种组织。并且详细告诉了张良,这种组织不能仅仅依靠武力征服,而要让人主动信服。
张良也告诉什利方,这种组织形式,就墨家的所为。而什利方颇不以为然。他告诉张良,整个世界都是有一个主导的人存在。
张良立即说,那不就是仙人?
什利方告诉张良,也可以这么去理解。
什利方离开后,张良想了很久,终于明白自己这辈子除了灭秦,辅佐一个新的共主,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那就是奠定一个宗教,遵循道家学说的流派的基础。
如果整个宗教有名称,就应该成为“道教”。
张良如今在刘季的武装里,他告诉刘季,天下共主已经渐露锋芒,那就是吴地的项梁。如果能投靠项梁,与项梁联合,共同灭秦,今后封地称王,应该是指日可待。
而此时的韩信,也已经背负自己的长剑,投奔到了项梁的麾下。只是由于韩信年纪太小,而且是孤身一人前来,也没有任何贵族背景,只能在项梁的帐外做一个持戟卫士。
至此,三个改变历史的人物,张良虽然得到刘季的赏识,但是刘季只是无数小武装势力中默默无名的一个而已。陈平在给魏王咎安排车马坐骑。韩信给项梁做卫兵。
如果不是因为机缘巧合,三人可能永远都无法施展胸中的才能,主宰天下的命运。但是毕竟魏辙和尉僚的见识非同一般,三人的命运终将发生改变。
陈涉失败了,几十万农民军,被训练有素的章邯秦军击败,被身边的车夫庄贾杀害。而陈涉身前派往吴地号召江东子弟共同抗秦的部将召平,拜项梁为柱国将军。从此吴地的项梁武装,成为了抵抗秦军的主要武装,各地的弱小反秦武装纷纷来投靠。
项梁很快就取代了陈涉,势力西进,立即扩张到了中原,与秦将章邯一较高下。项梁是楚国名将项燕的儿子,项燕兵败于秦将王翦,在军中自杀,随即楚国灭亡。
项梁对秦国有刻骨的仇恨,而且是楚国的贵族后裔,精通兵法。楚军的战斗力,远非陈涉的农民军可比。
陈平听了什利方对他的一番莫名其妙的蛊惑之后,对于身后几百年上千年的承诺根本没放在心上,也对什利方说什么开创天下的门派之类,倒是有点感触,心想如果自己真的做到跟墨家一样,统领天下信众,那么就要想个什么称谓,陈平觉得还是道教这个称呼比较合适,而自己作为道教的统领,应该模仿墨家,称呼自己为钜子。
不过这些想法都是空空而谈。因为魏王咎越来越不待见陈平。甚至连车马都不让他安排,每日出行,让陈平亲自给他牵马。陈平堂堂一个阴谋纵横家,做一个太仆也就罢了,现在竟然成了一个马夫。
陈平做了几天马夫,才从别人口中听到。原来魏王咎听信了旁人的谗言,说自己在家乡和大嫂有私情,被乡人鄙视,才无奈离家,混到了魏王这里。
并且还装神弄鬼的一套糊弄魏王,实在是一个不能信任的小人。
陈平也听说吴地的项梁部众已经势力庞大,而魏王没有了陈涉的庇护,现在夹在章邯和项梁之间,连投靠那边都犹豫不定。
陈平知道,自己该走了。他听从了什利方的建议,去往东方,但是由于路途艰险,盗贼四起,陈平一路艰险,还没有走到吴地,就得到了魏相周市被章邯击败,魏军全军覆没,周市为秦军所杀,魏王咎自焚而死。
听到这个消息后,陈平回忆起什利方突然出现,对自己的指点,不仅背后汗涔涔的。如果不是听从什利方的建议,那么自己现在可能也已经葬身于乱军之中。
就在陈平如丧家之犬,不可终日的时候,好消息来了。楚军已经进攻到了黄河边,与章邯秦军正面对峙。
陈平毫不犹豫,投奔到了项梁军中。
由于陈平在家乡已有名声,得到了项梁的亲自接待,并且让陈平做了谋士。
“可惜徒有其名,没有用途。”韩信把长剑入鞘,“只是祖上流传的信物,不能丢弃而已。”
“开山宝剑的传闻我也曾经听说过。”陈平说,“铸剑师倾尽全力铸就开山,却只能用一次。”
两人各自收了佩剑,准备道别。一个是帐前不如流的谋士,一个帐外的持戟卫士。实在也无法再见面说些什么。
“兄长今后有什么打算?”韩信问道。
陈平想了一会,“如今项梁项羽叔侄是天下共主,如果受不到他们的器重,我一身本事,找个传人教授也就罢了。”
韩信迟疑了一会,才慢慢说:“也不尽然。前段时间,一个自称沛公的人来投奔项将军,我在帐前看到了他们。项将军分了他们几千兵马,听说他们打了胜仗,也成了一方诸侯。”
“你说的人我也听说过,”陈平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