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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有机会。”老严看着张家岭。
张家岭说:“是的。”
“王鲲鹏也无法拒绝。”
“是的。”张家岭说,“他不会拒绝。”
“到头来,没想到让你的计划走到了最后。”
张家岭哼了一声,“我从来就没有认为我做错了什么。”
地面的震动还在持续,山峦在晃动,地面在翻腾。
张家岭走到了王鲲鹏面前,“还有机会。”
王鲲鹏抬起头,“三铜?”
“是的。”张家岭说,“三铜。”
邓瞳和黄坤,站立在不断摇晃的地面上,勉强保持平衡。邓瞳问黄坤:“地震了?”
“地震了。”黄坤回答,“这种事情都赶上了,你能说是巧合吗?”
“巧合什么?”
“古道塌了。”黄坤说,“我师父和张天然走不到尽头,被堵在了地下。”
“好事还是坏事?”
“不知道。”黄坤说,“但是还有点回旋的余地。”
“三铜。”张家岭看着王鲲鹏和方浊,“三铜。我只能提醒你们这个事情了。”
王鲲鹏和方浊相互对视了一眼。
张家岭对着王鲲鹏说:“除了张红玉,从研究所成立至今,历任的所在都到齐了。”
的确是的,老严,张家岭,王鲲鹏,方浊都在这里。
“当年我和老严之间有分歧,”张家岭说,“他认为最大的威胁来自于张天然,而我认为解决这个困局的最终手段是三铜。现在只有我的计划才是唯一的途径了。”
“我累了。”王鲲鹏说,“我不想再参与了。”
“你不想把你的兄弟从古道里解救出来?”张家岭好奇的问。
“他本来就是一个不该存在的人,”王鲲鹏说,“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得认可。”
“那以后的事情怎么办?”张家岭问,“你就这样不管了?”
“不管了,”王鲲鹏说,“该我做的一切,我都已经做过了,我也做到了。我不想再成为你们的棋子,我有我自己的生活,疯子不会怪我的。”
“你真的这么认为?”张家岭问。
“我很确定,”王鲲鹏看着长江,“我和他十几年的交情,我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张家岭没有想到王鲲鹏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出来。愣在原地。
老严嘿嘿的笑起来,“我就知道会这样,这种结局,有什么不好的。”
余震结束了。
王鲲鹏看见地面不再抖动,向张家岭拱拱手,然后看着方浊说:“我得走了,以后来宜昌,我们在江边喝喝酒,陪一陪疯子……别的,我……就到此为止了。”
王鲲鹏说完,就慢慢的走下山去。他没有看老严一眼。
邓瞳和黄坤看着王鲲鹏走下山,刚才王鲲鹏的话,他们都听见了。现在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方浊看着张家岭,“前辈刚才说,还有转机?”
“是的,”张家岭回答,“三铜齐聚,能解决这个困局。”
“好,”方浊回答,“这个事情,就放在我身上了。”
“可是王抱阳不做,”张家岭沮丧的说,“这事还是渺茫。”
“我不行吗,”方浊问,“为什么?”
“需要王鲲鹏或者徐云风来操纵三铜。”张家岭说,“天下只有他们两人了,徐云风已经被困在古道里,王鲲鹏却又不答应,这事成不了。”
“你只管告诉我这事该怎么办?”方浊说,“其他的事情我来解决。”
“你能说服王鲲鹏?”张家岭突然看见了希望,“对对,王鲲鹏和徐云风为了你,宁愿不对张天然下黑手。”
方浊看着黄坤,“铜镜在你这里吧。”
黄坤不做声,把铜镜递给方浊。
“铜炉在哪里?”方浊又问。
“在我师父手里。”邓瞳刚刚说完话,却发现,铜炉就在自己的脚边,原来刚才王鲲鹏离开的时候,就把铜炉无声无息的留给了邓瞳。
方浊把铜炉也收起来,看着张家岭,“你告诉我,这事该怎么做?”
老严突然插嘴,“方浊这事,就这样了,不要再节外生枝。”
“严师叔,”方浊对着老严说,“你对我有恩情,我心里一直没有忘记,不过你把我收留,从开始就要把我作为张天然的附身的替死鬼,这事,你也做到了。”
老严默不作声。
“严师叔,两件事情相抵,我不再欠你一分一毫了。”方浊的声音十分淡然。但是语气不容置疑。
王鲲鹏铁钉要退出了,徐云风不再了,寻蝉出卖了自己,方浊没有了任何可以依靠的人。也许只有到了这个地步,方浊才真正的长大。
方浊对着老严说:“我送你回崂山养老,研究所从今日起,跟你不再有任何关系。”
老严无法面对已经冷若冰霜的方浊,只是低声说:“好吧,我也老了,就过几天不操心的日子吧。”
方浊对黄坤说:“黄坤,你过来。”
黄坤走到方浊面前,“方师叔。”
“你送他回崂山,”方浊吩咐,“然后回秀山。”
“也好。”黄坤看着方浊,“就这些?”
“就这些。”
“邓瞳。”方浊又对邓瞳说,“你回你们荆州春茂恒吧。”
“这事还没完呢。”邓瞳睁大双眼,“怎么说走就走,何重黎跟宋银花还没有出阵?”
“不用你操心,”方浊说,“我来解决。我答应过宋银花,我得接手她们苗家的蛊术,这事我比你急。”
邓瞳满腹狐疑的看了看方浊,方浊挥手,“走吧。”然后又对黄坤说,“还有你。”
邓瞳不甘心的走了,黄坤背着老严也走了。
山顶上只剩下了方浊和张家岭。
方浊对张家岭说:“你来告诉我,这事该怎么办?”
张家岭想了很久才开口,“第一,你得劝说诡道的王鲲鹏参与,这事必须要有一个诡道的门人带头,黄坤和邓瞳现在还做不到,他们的能力和天赋没有到这一步。”
“然后呢。”
“第二,”张家岭看着方浊,
“你得把正统龙虎张天师的接班人请回来。”
“这两件事情,我一定想办法做到。”方浊回答,“我一定要把徐大哥带出来。”
兑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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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济篇
一、黑暗传
手里拿着一本《黑暗传》。坐在电脑跟前,电脑旁边放着《青冥志》和《大宗师》。
我已经把《黑暗传》里的唱词看了很多遍,这本书里面的唱词,跟我在葬礼上听见的不太一样。但是已经无所谓了。我不在乎里面唱词的内容,我所有的关注都放在这两本书的读书笔记上。
大家也已经知道了,我已经把《青冥志》和《黑暗传》里面笔记内容,写成了故事。发表在网络上。
我在巴基斯坦的时候,就根据《黑暗传》里的笔记写成了一个故事。笔记本本身就一个故事,我没有费太大的精力,就写成了《宜昌鬼事》,并且发表在网络上。而且这个故事出版了成了《异事录》,销量还不错。
我也因此莫名其妙的成为了一个灵异小说的写手,进而成为了作家。
我叫徐玉峰,今年三十七岁。我已经过了三十六岁的年龄,按照我们老家的说法,我可以把一些禁忌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我的命运因为当年在机场一个女道士给我的三本书发生了改变。从一个工地上的材料控制工程师变成了一个作家。人生的奇妙,本来就是这么无法预测。
三本书里的内容,就到此为止了。
里面的人物和事件,我都已经了解的清清楚楚。我现在唯一困扰的问题是,这三本书里描写的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作为一个无神论者,理所应当认为这仅仅是三个故事而已。只是三个故事,分别由三个人写出来。这三个人分别就是小说里的王鲲鹏——徐云风——方浊。
《宜昌鬼事》的原始内容来自于王鲲鹏在《黑暗传》里的笔记。
而徐云风在《青冥志》里混乱不堪的内容也被我写成了一个晦涩的哲学小说《八寒地狱》。
现在方浊留给我的《大宗师》,我也把里面的内容都写出来了。
看来故事就这么结束了,难道这真的这么结束了吗,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方浊都没有写出来。
只是我不知道的是,这三本书是一个黑洞,会张开狰狞的血口,把我也卷入进去。
方浊没有把这个故事写完的原因,只有一个,因为后面的事情,于我有摆脱不了的关系。
我已经从建筑公司辞职,准备去北京转行做编剧。但是我的人生要进入到一个我打内心里从来没有认同的事情,即便这个世界已经给了我很多无法解释的现象,我仍旧还坚持着自己的世界观。
只是这个世界观到了现在,发生了改变。
晚上八点左右的时候,我家里来客人了。
来人是郑刚。我曾经拜访过的那个阴差。
阴差在我们家乡是一种不受欢迎的职业。所以郑刚在我家门口,讪讪的站着。我邀请他进坐坐,喝口水。也被郑刚拒绝。
郑刚告诉我,他要带我去见几个人。
我收拾了一下,就跟他出门了。出门之后,走到大街上,发现潮湿闷热的天气里,冒着一点点的雨丝。
然后街边的人行道上,有人在烧着纸钱。我立即意识到,今天是什么日子。
——七月半。
在七月半的夜晚,的确是不太适合出门,这个是我们家乡的风俗,虽然我现在还不在意这个世界的诡异,但是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惴惴不安。
我已经见过郑刚一次,无论传说中的真假,他就是阴差,这个不由我的辨别而转移。而现在,我跟着一个阴差,在七月半的夜晚,行走在恍惚的沿江大道上,想起我写出的故事里,专门提起过,今天的这个夜晚,街上的鬼,比人多,要说不害怕,这肯定是假的。
我不禁去留意沿江大道上的行人,每一个行人我看起来都那么的不自然,他们行走的姿势,他们面无表情的脸色,我甚至发现,其中一半的人都打着雨伞,而雨伞全部都是黑色的。
我心里更加的不安。我不知道郑刚要带我去见什么人,我能够确认的是,我将要见到的人,一定不是普通的老同学。
这事是我自己找上的,所以我没有理由去拒绝,去抽身而退。
郑刚走路姿势仍旧是一瘸一拐,他应该走得不快,可是我跟着他,却要不停的加快脚步,小跑起来。他把我带到了沿江大道的河边,河边的江堤上,也有三三两两的人在烧纸,间杂着沙哑的哭声。
我看着郑刚的背影,不止一次的要告诉他,我想回去了,不想去跟着他见什么人。但是我当我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郑刚回头朝着我笑了笑,黑夜里,路灯下,他的牙齿焦黄,面目可憎。
我们走了一个多小时,天色已经彻底的黑了。
空气中的雨丝把我的衣服全部浸透,我的身体开始瑟瑟的发抖,却不是因为我觉得寒冷,我极力想控制自己不要发抖,却抖动得更加厉害。
终于和郑刚走到了镇江阁的江边,对面是江心西坝的庙嘴,长江大江的对面,是点军区的朱市街,城市里永远是不会沉默在黑暗里的,但是这种影影绰绰的光线,只能让我更加的觉得心慌。
突然就没来由的,我听见了打笳乐的声音,这个声音可能是一直在延续,而我却猛然见刚刚听见。
我顺着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