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钟富?”王鲲鹏轻声问。
“是的,就是他们,”何重黎指着土城的市集,“他们没有离开,就住在这里,你过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他们?”
“他们没脸见我,”王鲲鹏摆了摆手,“知道我来了,躲都来不及。”
“哦,”何重黎脸色尴尬,“其实他们人挺好的……至少对我不错。”
何重黎看见王鲲鹏一脸的疑惑,于是把画眉老太偷了钟家的双头人傀到鬼街来的事情,最后帮助何重黎击退了画眉老太的事情给说了。
王鲲鹏皱了皱眉头,“双头人傀已经炼成,钟家也不见得真的能控制住,这几个老家伙,不知道暗中打什么主意。记住,如果他们再来找你,千万不要信任他们。”
何重黎吐了吐舌头,脸色不以为然。又问王鲲鹏,“那你会去对付他们吗?”
王鲲鹏摇头说:“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找钟家人的麻烦的,我有事要告诉你。”
何重黎想了想,“我知道了,你是来告诉我爷爷在帮衬那个星位的是不是?”
“他帮衬的是天枢星位。”王鲲鹏如实的回答。
“你能告诉他,我知道怎么使用天乙大将符贴了吗?”何重黎说,“还有,我把一盏长明灯送人了,也不知道爷爷会不会怪我。”
“他不会,”王鲲鹏语气越来越慢,“如果他知道,他一定会夸奖你。”
“还有,”何重黎继续兴奋的说,“你不知道呢,昨天尸体突然全部从坟坑里,自己刨出来了,然后全部直愣愣的面朝北方站着。但是他们并不是诈尸,脸上也没有长出白毛。”
“你想把他们养成铁尸?”王鲲鹏问道。
“是的,”何重黎继续兴奋的说,“可是他们比铁尸听话多了,铁尸的瞳仁是黑色的,但是他们的瞳仁全部已经变成了白色,就跟铜尸一样。”
“你怎么把他们埋回坟坑里的?”
“我没有动手啊,”何重黎说,“既然他们没有诈尸,爷爷告诉我,就不要慌乱,我当时看见他们都站立着,站了一炷香的时间吧,然后就自己躺进坟坑里。”
王鲲鹏走到一个坟坑前,对着何重黎问:“能掏出一个出来我看看吗?”
“这有什么难的,”何重黎对王鲲鹏言听计从,立即掀开一个坟坑,露出一具尸体,尸体的面容如同金纸。
王鲲鹏看了,叹了一口气。
何重黎立即说:“他们脸上怎么又绿色的斑点,昨天都没有啊。”
王鲲鹏摇头说:“魏老爷子一生的心血就都在这里了。”
何重黎愣了半晌,才颤巍巍的询问,“我爷爷养的铜尸……”
“是的,三十七具铜尸,”王鲲鹏说,“他都留给你了。”
何重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睛看着王鲲鹏,“留给我了……”
“何重黎,你听好,从昨天开始,”王鲲鹏终于硬着心说道,“你就是魏家赶尸的头人了。从今往后,湘西所有的赶尸匠,都听从你的号令,你要在今后……。”
“我还没准备好,”何重黎打断王鲲鹏,“我爷爷还没有教我怎么去做!”
“没机会了。”王鲲鹏说,“天下厉害的术士,没有谁是全部靠师父教出来的。”
“我不做赶尸的头领,”何重黎从王鲲鹏的脸色已经完全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爷爷自己会做。”
王鲲鹏一把将何重黎的肩膀按住,“魏家就看你了。”
何重黎不断的摇头,眼神飘忽不定,“姓魏的都不赶尸了,还有什么魏家?”
王鲲鹏无法回答何重黎的这句话,只是看着何重黎,“还觉得做一个声名赫赫的术士是一件无比风光的事情吗?”
“我还没有准备好,”何重黎说,“我有很多法术都不会……”
“我师父死的时候,”王鲲鹏眼睛闭上一会,随即睁开,“我也觉得自己还有很多很多法术都没有学会。”
现在轮到何重黎无话可说了,王鲲鹏的事迹他知道得十分详细,赵一二去世,王鲲鹏怒气冲天的找仇人报复,他一直作为一个惊心动魄的典故来理解。可是现在当他理解到了这种从内心底蔓延出的绝望,才明白,原来走到王鲲鹏这一步,所遇到任何波折,都不是故事那么简单。
“从古至今,无数的历史和故事都只会几下那些英雄的作为,和最终的成功,”王鲲鹏叹口气说,“却从没有任何一个史官和小说家写下他们面对挫折的痛苦。”
何重黎说:“我没读过什么书……”
王鲲鹏仍然在自说自话,“现在我觉得之所以这样是对的,谁他妈的在乎这些呢?”
何重黎想了想,“我还是会记得你今天说的话的,就算是我有天做到了湘西最厉害的术士,也绝不会忘记你说承受的事情。”
王鲲鹏把拍拍何重黎的肩膀,“铜尸都在你手上了,你不再是初出茅庐的小屁孩,你知道你现在的位置了吗?”
“当年你师父赵一二死后,你也是这么想的吧,”何重黎说,“你必须要扛起诡道。”
“术士门派消亡是大势所趋,”王鲲鹏说,“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的本分做好,其他的事情,我们看不到,也管不着。”
“开阳星位就交给我了吧,”何重黎说,“魏家不会断代,我会在阵法里活下来。”
“那就拜托你了。”王鲲鹏用平辈的方式向何重黎行了一个道礼,何重黎没有如之前那样受宠若惊,而是平静的回礼。
王鲲鹏转身走了。何重黎目送他走出山路的尽头,走到通往土城市镇的水泥路上。
王鲲鹏到了土城,在临街的铺面上一家一家的寻找。终于在街头最末一家,到了市镇的最边缘,看到了一家殡葬用品的门面。
门面上没有招牌,只是挂了一个锄头。门面里摆了几个纸扎的灯笼,和一些寿衣,还有一些香火蜡烛。门面的正中放着一具棺材。
门面里很冷清,只有一个老头坐在棺材旁打盹。
王鲲鹏走进去,看到打盹的老头就是钟富,钟富听到有人进来,立即从躺椅上站起,看着王鲲鹏,愣了一会,“你来做什么。”
王鲲鹏从怀里掏出一千块钱,放到棺材板上,“替我做一场法事。”
钟富问:“你们已经有人死了?”
“魏家的老爷子。”王鲲鹏说,“替我在开阳星位里,给他办一场丧事。”
“魏老爷子的尸身在那里?”
“不在,”王鲲鹏说,“让何重黎尽一下孝孙的本分。”
“这事交给我了,”钟富把钱从棺材上拿起来,递到王鲲鹏的面前,“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们钟家,但是也没必要这么辱没我们。”
王鲲鹏不想和钟富啰嗦,把钱收了,“那谢谢了。”然后走出门面。
“等等,”钟富在身后对着王鲲鹏说,“希望你能做到。”
王鲲鹏没有再理会钟富,直接走到了自己停车的位置,驱车开向了七眼泉。
王鲲鹏回到了七眼泉的山顶,湖泊已经只有他离开的时候一半的面积,湖底的裂缝重新张开了,湖水在向山腹里渗漏,而湖水褪去后的湖底,没有一丝淤泥,显露出坚硬的花岗岩。
王鲲鹏顺着花岗岩,走到湖心,涉水而过。
湖心的小岛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山,当初湖水淹没的痕迹分明,干涸的水线之上草木青翠,水线之下,是惨白的石头。
王鲲鹏钉下的木桩也几乎都显露在水面之上。
王鲲鹏慢慢的顺着石头,爬到小岛的顶端。
王鲲鹏慢慢的把一个招魂幡,竖立在小岛最高处。接着自己脱下了衣服,打开随身的背包,把诡道的道袍穿在身上。道袍在高山的风中猎猎作响,绿色的牡丹随风而动。
王鲲鹏手把在招魂幡的木杆上,极目远望,把七个星位的方向都看了一遍,然后对着北方跪拜,磕了几个头之后。站立起来,大声的说:
“今日开启北斗七星阵法、杀伐红水阵法者,阴谋诡变示形出奇鬼神之道王抱阳!。”
随即王鲲鹏把道袍的右衽撕开,胸口的骷髅显露出来,阴阳四辩骷髅已经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口上。并且已经纹上了七个星位。
七星阵法的旌旗已经开启。
王鲲鹏把对着空中大喊:“天枢贪狼星苗家听者。”
官庄水库边的宋银花,看到水库里一阵水花翻动,天空的一阵乌云翻滚,大风吹过来,宋银花身上的银饰纷纷晃动,清脆作响。
宋银花立即走到了别墅的楼顶,然后将楼顶天台上的一根木桩竖立起来,木桩顶部的招魂幡迎风而动。
王鲲鹏看见旌旗上的天枢星位顿时从纹身时候的青黑色,变成了赤红色。于是继续大喊:“天璇巨门星黄家听者。”
黄坤和黄溪两人正在玉泉寺的铁塔之下,黄坤立即对着策策喊道,“把布幡递给我!”
策策随即把布幡交给黄坤和黄溪两人,黄家两个兄弟,把布幡一左一右的拉开,缠绕在铁塔之上。
王鲲鹏胸前阴阳四辩骷髅的天璇星位纹身也变作赤红。
“天玑禄存星邓家听者。”
猇亭的溶洞前,邓瞳已经爬到了锁链的顶端,身体挂在悬崖上,把随身的布幡古挂在了悬崖的石壁上。
王鲲鹏胸口的天玑星位纹身随即赤红。
“天权文曲星白丹派听者。”
申德旭早已站在了炼丹炉之上的烟囱顶端,立即把布幡放下。
“玉衡廉贞星……”王鲲鹏迟疑了一下,“清静派听者。”
方浊和寻蝉两人,竖起了一根木杆,木杆顶部的布幡立即展开。
“开阳武曲星魏家听者。”
何重黎看着正在拜访灵位的钟家五个兄弟,顾不上招呼钟家人,把三十七个坟坑上的招魂幡上的绳索解开,所有的招魂幡都展开飘动。
王鲲鹏吐了一口气,看了看胸口,又在深吸一口气:“摇光破军星犁头巫家听者。”
徐云风把秦晓敏顶在肩膀上,秦晓敏拉着一根细线,细线的尽头,是一个风筝。
风筝上画着一个展开的牡丹,越飞越高……
明夷篇完。
附篇:信笺三
我抱着这本叫《大宗师》的手抄书册,发现我已经看了一半了。加上前面的《青冥志》与《黑暗传》,我已经对这三本书里描绘的内容有很深的理解。
很明显,我和文中的那个叫“徐云风”的人,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有段时间,我都几乎真的把这个人物当做了自己。这种感觉很奇妙,却又无法言喻。所以我也不奢求大家,能理解我现在的诡异心情。
当然我很负责任的说,我没有双胞胎兄弟。我也很负责任的说,我没有精神分裂的病史。关于这两点,我在看了书册不久后,曾经很小心翼翼的向我的父母打电话求证过。答案是肯定的,我从小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出生——长大——上学——毕业——工作——结婚——生子——出国工作。
我就是一个从小安安分分,努力学习,大学毕业后,进入一个国有化工企业,在单位里谨小慎微,努力工作,如今三十出头,有一份稳定工作的化工建设工程师而已。
我的人生毫无出奇之处,与我看到的书里面的“徐云风”的命运,简直是天壤之别。
但是让我困扰的是,现在我在看书的时候,在某些瞬间,有点分不清楚,到底那一个才是真正的我。
因为我看到现在,觉得书册里讲述的那些事情,放佛都是曾经发生过在我身上的真实事情。这三本书在篡改我的生命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