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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雪鑫名气起的好听,但是和他的身材性格毫不相干,他本名是“学新”,只是在黄河上做了治水术士,师父给了他一“雪鑫”的赐名。所以这么一个一米八几的山东大汉,性格粗犷,脾气暴躁,却愣是用上的这么一个文艺的名字。
萧雪鑫当然知道面前的这个装模作样的年轻人不会真的喝什么溪水,于是也懒得啰嗦了,对着申德旭交代,“你去处理你的事情。赶快去联系相关的人员。”
“丹炉就交给兄弟了。”申德旭看了看丹炉。
“你废什么话啊,”萧雪鑫不耐烦了,“这个二尾子要是能接近丹炉三步之内,我把命赔给你。”
肇焱听到萧雪鑫已经直言不讳骂自己是二尾子了,脸上就挂不住。但是他还真的心存忌惮。破丹术士的法术,就是专门针对炼丹术的,对其他的道教和术士门派反而没什么绝对胜算的攻击性。所以白丹派的申德旭忌惮他,而根本和炼丹术没有关系的萧雪鑫面前,肇焱还真没任何准备。
肇焱也知道谈不拢了,于是强行朝着丹炉走去,肇焱的身上携带着电石,接近丹炉后,就会炸裂。而且并不需要数量巨大的电石,就是他手上的小小一块就行。
萧雪鑫伸开一个胳膊,萧雪鑫身材高大,粗壮的长胳膊,跟一段木头一样,横在肇焱的面前,肇焱不理会萧雪鑫就要把手中的电石扔进丹炉的炉门。
可是电石在空中就被萧雪鑫捏住。萧雪鑫手掌紧握,再伸开的事后,手心里的电石已经化为粉末。
肇焱心惊的倒不是萧雪鑫的掌力惊人,而是电石受到碰撞和挤压,就会炸裂,萧雪鑫让电石化为齑粉,却没有爆裂,才是他的本事所在。
肇焱对萧雪鑫说:“你知道我多少种办法,毁了这个丹炉吗,我不信你每种都能替白丹派出头解决。”
萧雪鑫粗着嗓门说:“我当然没有这么多办法解决你对付丹炉,但是我我对付你的办法有很多。”
肇焱听了萧雪鑫这么一说,立即警觉,就要后退,可是他的个子相对萧雪鑫矮小,萧雪鑫踏出一步,手掌就把肇焱的胸口给提起来,接着在空中抡了一圈,狠狠的掼到地上。
这还没有使用法术,就用这种几乎与街头无赖斗殴的方式,肇焱就被摔的七荤八素。他那里知道萧雪鑫在拜师治水之前,曾经是济南街头的霸王,脾气火爆,与人争执都是凭拳头说话。
肇焱勉强用胳膊支撑起自己的身体,萧雪鑫走上前,用脚把肇焱的脑袋踩在脚下。
本来风度优雅的肇焱,现在脸贴着地面,闻着泥土腥味,狼狈不堪。
这也是肇焱自己作死,在溪水里倾倒白磷,惹怒了萧雪鑫,萧雪鑫脾气上来,那里还顾得上什么术士之间的规矩斗法,就想用手脚殴打肇焱。
肇焱不断的挣扎,身上掉落出一些贵重的玉石和珠宝,都被萧雪鑫用脚提到旁边的草丛,踢得远的都踢到了溪水中。
肇焱嘴里含混大喊:“你疯了吗?”
萧雪鑫对着肇焱说:“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有钱,我他妈的在黄河里捡到的宝贝多了去了,狗头金都见过不下三个!”
现在肇焱才明白,为什么申德旭不介意让萧雪鑫参与,那是因为萧雪鑫跟其他治水的术士,一生都在跟河道打交道,黄河是中国文明的发源地,改道无数,河道里,几千年来,不知道多少宝贝沉在河底。萧雪鑫早就见得惯了,而且他在黄河局里的地位很高,衣食住行全部是国家给提供的,根本就不为生活发愁,那里在乎什么黄金钱财。
肇焱知道自己不仅小瞧了萧雪鑫的法术,也看错了萧雪鑫对钱财的蔑视。于是双手把萧雪鑫的小腿抱住,想把萧雪鑫掀翻在地,可是他力气那里能够撼动这个大汉。
肇焱的目的也并非如此,他只是要把身体腾挪一下,把手掌按在地上。
萧雪鑫看着肇焱的动作,嘴角哼了一声。
肇焱手掌周围的泥土瞬间变成了白色,野草上挂上了白霜。
而且白霜在地面上不断的蔓延,范围马上就要接近到丹炉。这是破丹术士,用寒冰术,让丹炉外壁瞬间降温,而丹炉温度极高,一冷一热,丹炉的炉壁就会瞬间崩裂。
申德旭就害怕这种防不胜防的招数。
可是萧雪鑫不是申德旭,他是黄河治水术士高手。跟萧雪鑫承诺的一样,白霜虽然飞快的蔓延,但是不能接近丹炉一丈之内。
丹炉在两人的方向,一丈的半径,瞬间出现了一道半圆形的弧线,弧线之外就寒冰凝霜,而弧线之内仍旧保持着普通的颜色。
萧雪鑫是故意让肇焱使出寒冰术的,因为他对破解寒冰术,实在是太轻而易举。因为黄河与长江不同,黄河在冬季会有凌汛,作为黄河的治水术士,学习到的第一个治水术,就是破凌。
黄河在北方,河套地区由南向北,冬季的时候,下游北方的高维度河段结冰成凌,而上游低纬度的河段还是汹涌河水,河水被冰凌阻隔,就会淹没土地。这就是黄河的凌汛。
所以作为黄河治水术士,冬季破凌的法术,是第一课。萧雪鑫当然是其中高手。
萧雪鑫用手在肇焱的怀里,掏出一些试管,电阻,二极管,继电器,还有各种体积很小的零碎事物,都被他狠狠的扔到一边。最后,萧雪鑫从肇焱身上,拿出一叠银行卡。
萧雪鑫拿着看了很久,肇焱在他的脚下拼命挣扎,“把东西还给我,我不搀和了,以后就当没有我这号人,让白丹派心安理得的去炼丹把……我倒是要看看他能炼出什么大罗金丹出来……鹿矫,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信什么鹿矫的鬼话。”
萧雪鑫松开脚,肇焱从地上爬起来,“把东西还给我,我现在就走。”
萧雪鑫看了看手中的银行卡,然后把一叠银行卡递向肇焱递过去。肇焱叹了一口气,伸手去接,可是就要接到银行卡的时候,萧雪鑫捏住银行卡,用手指把银行卡弹开。
肇焱的眼睛紧盯着在空中飞舞旋转的十几张银行卡,如同秋日在空中盘旋的落叶一样,一直看到所有的银行卡飞到了溪水之上,有的漂浮在水面,有的沉入水底。
“我说过,如果你喝一口溪水,我就放过你。”萧雪鑫的口气一点都没有在开玩笑,“我说到做到。”
肇焱根本就没有理会萧雪鑫在说什么,当银行卡落入溪水中一刻,他就飞奔的扑向了溪水,然后把整个身体潜入到溪水中,在溪水里扑腾着寻找那银行卡,有的已经卷入在水中,怎么可能随便就找上来。肇焱不死心,继续在水中摸索。
申德旭回来了,萧雪鑫问:“通知好了吗?”
“我让我水文的一个老同事来处理,”申德旭说,“他很有经验。”
申德旭也看到了肇焱不停的在溪水中上下潜伏,身上已经沾满了白磷——萧雪鑫故意把银行卡扔到了肇焱倾倒白磷的水域。
萧雪鑫对着申德旭说:“天下没有破丹术士了,你的白丹派最大的威胁不存在了。”
“你把他的什么东西扔到水里了?”申德旭看着肇焱没命的在水里摸索,看着他几乎癫狂的样子,不免惨然。
萧雪鑫冷冷的说:“破丹术士没有黄金,一两都没有了。”
申德旭看到肇焱从水里探出头来,手里慌慌张张的把一个卡片塞进自己的怀中,然后再一次潜入水中。
“他已经把黄金对兑换成了钱……”申德旭明白了,“可是没有卡,他也能从银行里挂失后取出来啊,为什么会要这样?”
“他的黄金来路不正,”萧雪鑫说,“他不敢用自己的真名开户。”
“哦,”申德旭点头,“是的,我们白丹派在银行托管的黄金,也都不是我的名字,不然这么大数目的财产,很容易被查出来。”
两人说这话,肇焱在水下又摸索出了两张卡,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那份悠闲,而是一脸的惊慌,每一张银行卡都是他的性命,决不能沉入在溪水之下。
肇焱已经精疲力竭,而且身体站在浅水中瑟瑟发抖。
别说他已经喝了一口水,几十口水都喝了。
“嘿,”萧雪鑫对着肇焱喊,“我说小子,你再不吃点解毒的丹药,就死在水里了。”
肇焱颤巍巍的走到岸上,回到萧雪鑫和申德旭的面前,两手在地上摸索,刚才萧雪鑫把他随身的事物扔了一地,其中就有他携带的解毒用的药物。毕竟他是破丹术士,有破解各种丹毒的解药。
肇焱捡起了一个小玻璃瓶子,手筛糠一样把瓶盖拧开,然后放到嘴边,一仰脖子,全部吞下去。
肇焱身上的溪水渐渐的干了,他也知道自己无法在溪水里把银行卡再打捞出来,接着捞下去,不被淹死,也被毒死了。肇焱的眼睛看着申德旭和萧雪鑫,十分的恶毒。
“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萧雪鑫冷漠的说,“再说了,这些钱本来就不是你的,你为了这些钱把你师傅都炸死在滨海的那个化工厂……哦,话说回来,我也一样看不起你的师父,他落在我手上,我更不会客气。”
肇焱看看申德旭,眼神更加怨毒。
申德旭把手摆了摆,“我不能永远躲着你们,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怕你,当然我要是不这么躲着你,你也不会主动来找我是不是?”
肇焱慢慢的点头,“我真的佩服你们,论心机,我自愧不如。”
“过奖了,”萧雪鑫扭过头,对着申德旭说,“果然是他会主动过来,你赌赢了,我欠你十块钱。”
申德旭说:“不是我猜的,是王鲲鹏算准了。”
“不管怎样,”萧雪鑫说,“我总算是替滨海的那几个老哥们出了一口气。”
肇焱见两个人已经根本就不看自己一眼,把自己视若无物。于是慢慢转身走掉。
“小子,”萧雪鑫在肇焱的身后大喊,“如果我是你,现在就去下游干净的溪水里去。”
肇焱没有回答,他已经这两人折辱到了极点,只想离开的越快越好。但是走了几步之后,突然明白萧雪鑫为什么要这么说了。
肇焱的身体表面窜出了一层火焰。
他的身体在太阳的照射下,已经干了,而沾染的白磷在干燥的空气中,开始自燃。
肇焱拼命撕扯衣物,然后跳入溪水的下游。
当他再从溪水里出来,洗净了身上的白磷之后。慢慢走到申德旭和萧雪鑫面前。
肇焱的衣衫破烂不堪,萧雪鑫哼了一声,脱下自己的外套,扔给肇焱。
而肇焱的手里,拿着刚才好不容易从溪水里打捞起来的银行卡,绝望的看着银行卡已经融化扭曲。
肇焱抬起头,一声不吭,披上了衣物,蹒跚的离开。他的身体已经烧伤了多处,皮肤表面也吸收了部分白磷。他下辈子所有的精力,都要去慢慢化解身体里的毒素。再也没有能力与申德旭作对。
萧雪鑫深吸一口气,“我的忙,就帮到这里了。你好自为之。”
申德旭拱手,“这次之后,我就也打算退休,跟长江打了一辈子交道,我想去没有大江大河的地方去住一段时间。”
“那就去西北吧,”萧雪鑫说,“听说那里一年都难得下一场雨。”
申德旭走到丹炉旁,把手掌贴在炉壁上极短的时间,然后嘴里念念有词,计算温度和时刻。
萧雪鑫说:“鹿矫,失传了这么久的方子,你有把握吗?”
申德旭回答说:“有!”
“你后面的日子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