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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那个茅草屋附近有三棵连在一起的马尾松,松树还很高。现在徒弟带着人倒是把这三棵树给找到了,可是怎么就找不到那个茅草屋。
这下所有人就都惶恐起来,心里隐隐约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后所有人就走到魏瞎子徒弟指出的茅草屋的方位去找,结果就在一片乱草中找到了一个破席子,席子里一个难产死掉的孕妇。但是婴儿已经脱离的孕妇的身体,也死在旁边。大家都吓坏了,徒弟当时就懵了。还是村长有主意,对徒弟说:“你师父是大前天晚上来的,按照习俗,死人的家属头七要回来烧纸。”
于是过了四天,村长又带着魏瞎子的徒弟和其他的年轻人来到金银岗这个乱坟岗。果然看到一个年轻人正在那个挖坑,看到有人来了,就要跑,结果被村长带着人把他给抓住。这才问清楚,原来这个年轻人是附近付家坡的人,家里很穷,和村里的一个女孩好上,但是女孩的父母不同意。女孩也犟,硬是要和年轻人在一起,两人就私下谈恋爱,结果怀了小孩。女孩也怕,天天就穿着宽大的衣服,求着父母把自己嫁给年轻人。结果事情就拖着,一直到了女孩临盆,两人也不敢到卫生所,女孩命不好,是难产。结果就难产死了,死的时候,婴儿还在孕妇的产道里卡着,只伸出来一条腿。
年轻人就把母子两人的尸体背到金银岗,用草席给卷了,打算第二天来埋。可是回去后,女孩父母发现女孩不见了,就找他要人,年轻人打死也不说,怕说出来坏了女孩的名誉。捱到了第七天,偷偷跑了出来,给这个苦命的母子掩埋。只是没想到今天来的时候,婴儿已经脱离出来了。也很奇怪。
魏瞎子的徒弟就把七天前晚上的事情说了,年轻人傻了,说不是自己把魏瞎子背来的。魏瞎子徒弟也仔细辨认了,真的不是那个跪在门口的人。
谁也说不清楚那天晚上把魏瞎子背过来的是什么人。然后村长就帮着年轻人把坑给挖好了,然后埋了两母子。
年轻人也想开了,就去了镇上的派出所投案,刚好那时候严打,女孩的父母一口咬定年轻人是强奸,并且害死了自己的女儿。年轻人就被判了死刑,后来改判有期徒刑二十年。不晓得后来是什么情况。
这就是魏瞎子最出名的事情。
黄坤也有听闻,但是王鲲鹏和疯子把细节都说出来,他仍旧觉得一阵汗毛发炸。
疯子对黄坤说:“其实魏瞎子的医术一般,他之所以要给鬼胎接生,就是因为他看病真正的原因是他手里的那个阴阳四辩骷髅。”
二、阴阳四辩骷髅的来历
王鲲鹏解释:“阴阳四辩骷髅,实际上是一个小鬼,告诉他的主人,怎么看病,代价就是不能拒绝任何人。一辈子不能靠行医追求富贵。所以魏瞎子死后,把所有的积蓄都捐给了磨盘溪村委会,让村委会修了一条路。”
魏瞎子的事情说的差不多了,疯子说:“魏瞎子的阴阳四辩骷髅现在他徒弟手上,我去找他们要。”
“他们凭什么给你?”申德旭好奇的问。
“因为这个东西,本来就是诡道的。”疯子说,“借给魏瞎子而已。”
王鲲鹏说:“这东西的来历,是这样的,其实魏瞎子拿到阴阳四辩骷髅,就是清朝的一代名医叶天士手上的那个。”
“叶天士和阴阳四辩骷髅还有你们诡道之间,有什么关系?”申德旭问。
“叶天士,”王鲲鹏正色说。“诡道第一百零六代司掌!”
铁车左明卅七右明廿五
叶珪扛着招牌,手上提着一串铃铛,在街角蹲下来休息。他已经一天没吃东西,几乎扛不起身上的那个招牌。叶珪坐在青石板上,看着眼前的河道上,一艘艘乌篷船慢慢在眼前飘过。他很希望有一艘船能停下来,招呼他上船,让他给人看病。但是这个期望一直都没有视线。
连续几年,风调雨顺,也没有瘟疫流行。坐馆的名医倒还罢了,可是游走四方的郎中就上顿不接下顿,叶珪休息一会,勉强站起身,他要走到前面的那个桥头,哪里有个给人看相的老头,前天给了他一个粽子吃了,今天再去,应该还能混一口饭。
叶珪走到桥头,看见看相的黎先生刚刚给人算了命,拿了相金,一脸的笑容,看见叶珪来了,连忙招呼,“叶名医来了,走,我们去喝一壶。”
叶珪笑着摇头,“都要饿死的人,哪里配得上名医两个字。先生给点吃的,就感激不尽了。”
黎先生收拾了东西,寄放到旁边的人家,然后带着叶珪去酒肆喝酒。叶珪不爱饮酒,只是跟着吃点下酒菜,填饱肚子,为了不拂逆黎先生的心情,勉强喝一杯。
叶珪对黎先生说:“先生以后就不要叫我叶名医了,我算什么名医。”
“我给我自己算过命,”黎先生说,“我今年会遇到贵人,然后一辈子风光无两,可是到了现在,我还是没遇到一个所谓的贵人。本来以为是你,你的命格全部带阴,按理说是一代名医的命数。”
叶珪只能笑笑。
“可惜你父亲死得早,不然你就没这么多波折了。。。。。”黎先生说,“你父亲应该是个有名的医生,我到苏州不久,没听说过姓叶的名医,可惜了。。。。。。今年刚过世吧?”
叶珪把头抬了抬,“黎先生算的真准。”
“你没有走江湖的经验,”黎先生摸了摸胡须说,“十四岁就是出来做游医,当然是家中有了巨大变故。你这样有医术的,当然是家里父亲去世。”
叶珪低头抿一口酒,“那先生觉得我什么时候,才能改运,做一个真正的名医。”
“按照你的面相,”黎先生说,“你马上就会学会辨阴阳,黄帝之术,医术当世无双。到时候不要忘记我。”
叶珪听了,十分的高兴,拱手谢黎先生,“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两个衙役和一个中年人走进酒肆,衙役看了看酒肆一遍,问中年人,“人在不在?”
“在,就是他。”中年人把手指指向叶珪和黎先生。衙役立即走到黎先生旁,把镣链套在黎先生的身上。黎先生面如土色,嘴里喃喃的说,不知道得罪什么人了。
中年人连忙喊:“错了错了,是旁边这个小子。”
叶珪已经认出了中年人,连忙站起来问:“周老爷,是来找我的?”
“就是他。”周老爷对着衙役说。
衙役二话不说,把叶珪拎起来,带向衙门。留下黎先生目瞪口呆。
叶珪来不及分说,被衙役带到了府衙,县老爷已经升堂,师爷衙役都已经就位。
中年人——现在叶珪想起来了,是周员外,两个月前,自己在行走游医的时候,被周员外请去看病。当时他身无分文,已经饿得头昏眼花,当然巴不得有人请他看病,当时就说只需要给一碗饭,就权当诊金。
周员外家里生病的是他的妻子,脚部肿胀剧痛,这个毛病已经多年,只是今日突然发作的厉害起来,无法下地行走,并且痛的越来越厉害。
叶珪知道这是吴地普遍的湿热症状,吴越之地靠海,水系丰富,地气潮湿,加上都喜欢吃海鱼贝类和江湖里的鱼虾,所以湿热淤积几十年,热毒就发作在手脚末端的肢体。叶珪看了周夫人的病情,马上用银针在夫人的足太阳膀胱经的风门神堂膈关三个穴道捻上,然后在手太阴肺经的太渊鱼际两穴炙了艾蒿(郑重声明:本文中的一切中医治疗术语,全部是杜撰,万不可当做真实治疗方法,以后也全部一样。)。
当时周院外看见叶珪不去针对夫人的脚上治疗,却在夫人的后背扎针,和手上熏艾蒿,就觉得很奇怪,担忧叶珪太年轻,不会治病。但是一刻钟功夫,夫人突然疼痛减轻,不再躺在床上大呼小叫。
周员外感激叶珪,但是也没有给叶珪诊金,而是按照说好的要求,给了一碗叶珪米饭,万幸是放了一点梅干菜,没让叶珪只吃白饭。但是叶珪吃了顿饱饭,也就知足。
吃饭的时候,叶珪在听周员外说,夫人的这个病突然发作,刚好苏州的两个名医都出门云游,请来了几个普通的医生,都只能暂时缓解夫人的疼痛,所以无奈中,只能请了叶珪这个小郎中过来,病急乱投医,这也是人之常情。
叶珪吃完饭,又给周员外开了一个方子,用了几味药,叮嘱周夫人在半年之内,不要吃荤腥。叶珪年轻,还不是让人信服的名医,所以用药上,也十分的谨慎,不敢开猛药。然后告辞。
却完全没有想到这才过了两个月,周员外竟然报官抓自己。
叶珪正在想着这些事情,没想到县太爷大声问周员外:“周员外你看清楚了,是不是这个庸医治死了你的夫人?”
叶珪一听,眼前一阵眩晕。耳边衙役的长长的威武声,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叶珪在浑浑噩噩中,一片茫然,完全听不清楚县太爷和周员外在说些什么。只是县太爷在询问他的时候,都就本能的答应是的。
县太爷看他没有否认任何状诉,免了他的板子。
当叶珪被衙役扔到大牢之后,才慢慢想明白,自己这次逃不过这一劫了。
叶珪在苦牢里不见天日,身下只有一层薄薄的稻草,地面污秽潮湿,一股便溺的味道和肉体腐烂的气味弥漫。每天吃的都是发霉的米饭,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吃饱。
叶珪也想起来了自己对治疗周夫人的事情供认不讳,看情形自己是要给周家人抵命,就算是自己逃过一死,可能也会被发配到极北苦寒充军,自己的身体柔弱,应该也撑不了两年。叶珪越想越绝望,只能期望于老天能救自己一命。
叶珪为了摆脱自己对死亡的恐惧,无奈之中开始在脑袋里慢慢回忆从幼年就开始学习,并强行背诵下来的《内经》,从《素问篇上古天真论篇第一》开始,慢慢的默念:昔在黄帝,生而神灵,弱而能言,幼而徇齐,长而敦敏,成而登天。。。。。。
在牢房里,叶珪也不知道自己过了多久,他已经把《内经》背诵到了七八遍,今天已经背到《灵枢篇的至真要大论篇》。
“厥阴司天为风化,在泉为酸化,岁运为苍化,间气为动化;少阴司天年为热化,在泉为苦化,岁运不司气化,间气为灼化。。。。。。”
“能不能给我闭口!”靠叶珪左侧牢房传来一声怒吼,这是个壮年大汉,因为杀人判了斩监候,秋后就要问斩的。他每日里就在牢房破口大骂自己的妻子——叶珪从他的语气中,才知道他就是因为怀疑妻子不忠,杀了她。
距离秋天还有几个月,叶珪心想,自己的性命也和这个死囚一样,撑不到冬天。可能自己和他要同赴法场。那个汉子在叶珪进来之后,又骂了两天,终于没了声息。叶珪爬到隔栏,这才看到那个汉子已经自己睡觉的时候,悬挂在牢房上。汉子的裤子脱落下来,看来他终于忍受不了等死的煎熬,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解开裤带,绕过木枷,用手把裤带给套上脖子,再挂在了墙壁上的某个木桩上。
叶珪惊慌的大叫,狱卒跑进来,看到了汉子的尸体,慌乱一阵,把汉子的尸体抬了出去。叶珪终于切身体验到了死亡的恐惧。心里不停的计算,自己会不会因为治死了人,被判重刑。心里这么想着,嘴里默念《内经》的速度就快了一些。
但是念了一会,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