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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以外,他应该还交待了盗洞第二入口的位置,照目前我们分析的情况看,盗洞第二入口是在宝顶东北方向八百五十米左右的一片密林之中,洞口是在一株千年古树之上。树林的位置崔二胯子也不需要文字向后人说明。按照我们到北陵探访的结果,周遭几公里范围只有这一片密林。所以崔二胯子惟一需要必须用文字说明的部分,就是如何在这片密林中找到这棵树。
确认了这一点,我们又聚到电脑旁边,盯着屏幕上那张图片,高阳对赵颖道:“按你的意思,这句话应该念做:西,九一八,左右左?”赵颖道:“不错!但应该不是这么简单,比如说西面九百一十八棵树,先左后右再左面的那棵树,而且这样好像也不很清楚!”
我点头道:“不错,而且‘九一八’这个数字实在是太巧,正好是东北沦陷的纪念日,所以我觉得不应该碰巧是这个数字,这个数应该是军师凑出来的,比如他在入口那棵树的某个方向上数出九百一十八棵树,然后再做上记号,用这株树作为基准点!”
赵颖道:“你的话又提醒了我,你们是否想过一个问题:既然字面上有‘左右’,‘左右’是一个相对的方向,必须要有一个确定好的方位,比如说你面向哪个方向,这时候再谈左右才有意义?”高阳点头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这个‘西’字,就是这个最初的方向?”
赵颖点头道:“不错,我们可以设想一下,这株有洞口的古树应该是非常隐秘,并不好找,否则军师也不会用它来做第二盗洞入口。既然如此,就应该选择一个好找的目标作为基准点,再设计出一套方法,能够以此为基准点,最终找到那棵树。”我插嘴道:“你的意思是说,从这个基准点,向西面数出若干棵树,比如说是九百一十八棵树?”
赵颖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套口诀按照我们原来的念法,左右和数字是配对的:左八西,左九,右一。但现在的念法就不再配对了,成了西,九一八,左右左。其中左右左在最后,会不会为了让九一八连在一起,故意把左右左放在了后面,而其实它们还是有配对关系?”我一拍大腿,呼道:“有道理有道理!左九、右一、左八!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西’字就是起始的方向!”赵颖点头道:“对,站在基准点,面向西方,或者是背对西方!左面九棵,再向右面一棵,再向左面八棵!”
谜题迎刃而解!三个人一阵欢呼,抱在了一起。兴奋良久,大伙儿才平静下来。赵颖道:“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这个基准点到底是什么?”我和高阳想了一会儿,高阳道:“我觉得既然用作基准点,而且崔二胯子在文中没有作特殊说明,应该是极为显眼,比如说,我在这片密林中观察过,树林中基本上都是千年古槐,如果其中有一株别的树,比如说松树,就会很显眼。”我们点头表示同意。沉默了一会儿,赵颖道:“我们在这里猜,也不一定有什么结果,我建议,大家再去一趟沈阳,到那里再找!”
我一拍大腿,附和道:“好主意,我同意!”高阳也点头表示赞同。大家沉默了一会儿,高阳道:“我只是有一点担心,那就是经过了这么多年,如果这棵树已经枯死,又或在兵荒马乱年代被人伐掉,那就惨了!此外,经过这六十几年,当年他们用作支撑沙顶天机关的木柱万一已经腐朽,沙子全部侵入墓道,我们也就前功尽弃了。”赵颖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到这种地步,我们需要赌一赌的,就是运气了。”高阳一拍手掌,说道:“好,就跟他赌一赌运气!”
第二天就是周五,我租好汽车,三人一起在我家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六点钟,我们整装出发,二上沈阳。由于这次决定得比较匆忙,没有准备任何工具,而且按照我们的计划,这一次就算我们比较顺利地找到盗洞入口,也只是观察一下周遭环境,踩踩盘子而已,因为要真正进入古墓,我们还需要做很多的准备。
一路无话,周六下午一点钟,我们进入沈阳市区。在北陵旁边一处小馆儿吃过午餐,又一次来到那片密林。虽是下午阳光高照,但密林中枝叶繁茂,遮天蔽日,还是透不下半点阳光。整整一下午,我们在林中一点一点仔细寻找那个作为基准点的目标,有可能是一棵树、一块石头,也许是一些其他的标记。
大家都很清楚,经过六十多年的风雨,当年的标记很有可能已经不复存在,即便存在,也会非常难找。道理很简单,当年军师做标记之时,想的仅仅是几个月,最多一两年内就会再次回到古墓之中,将没有取走的宝物取出,所以应该根本没有考虑这个标记究竟要保存多少年。但不想阴错阳差,六十多年过去了,古墓竟再也没有人回去过。现在,却有肖剑南的后人,再次探访他们当年留下的盗洞第二入口。
整整一下午,一直到将近天黑,一无所获。见天色已晚,我们找了一处旅馆住下来。吃过晚饭,我们在旅馆房间中商量了一番。从目前情况来看,一个下午四个多小时,我们只搜索了位于东南角整个林子的四分之一,要想搜完整个林区,至少还要一天半时间。但从搜索过的地方看,不可能再细致了,我们所看过的这一片林子中,只有两种树,都是异常粗大,一半是槐树,另一半是樟树,至少都有上百年历史。除了树木以外,林中空地上平平整整,只是积了很厚的落叶,并没有其他惹眼的东西。
如此看来,我们的目标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在我们还没有搜到的部分,有人为的建筑物,比如木桩、石头垒成的石堆等等;另外,就是看起来比较奇怪的树木,比如高阳提过的,在一群槐树中惟一的一棵松树等等;当然了,最有可能的是他们在树上做了手脚,比如在树皮上刻了字或是花等等。
第二天还要早起,我们早早休息。第二天早上天色刚亮,大家便起床出发,整整一天,我们都泡在树林之中。因为有了昨天晚上的讨论,我们搜索得更为细致,到天黑之时,只将剩下的树林搜索了一半,见天色已晚,而且第二天是周一,我们只得返回北京。虽然并没有找到,大伙儿倒并不灰心,出发前我们就已经做好了打持久仗的准备。
其后一连三周,每个周末我们都往返于沈阳与北京之间。第二个周三,我接到了崔闯的来信,他告诉我们,家中密室里发现的武器弹药及摩托车,他已经通过村委会上报靖宇县政府,政府方面已经下来批示,所发现的一切物品,均属于他自家祖辈遗产,但武器弹药现在属于违禁品,并且属于抗日战争历史见证物,需上缴县政府抗日战争纪念馆,而那辆宝马750摩托车,属于私有财产,由他自己处理,如果也上交博物馆,他们表示欢迎。崔闯还说,这辆摩托车应该是我祖父从奉天警备厅开出来的,所以应该属于我祖父的遗产,所以他问我的意见。
我有一点私心,那就是这辆摩托车现在会值很多钱。因为曾经去过崔闯家,见过他家境的拮据,而我和赵颖也并不富有,不能够帮上忙,所以我想将这辆摩托车卖了资助他的生活。
我特意到潘家园找到瘸三,向他咨询,瘸三回去与他师父商量后,在电话中告诉我,如果他们收购,可以出到十五万。我给崔闯回了信,告诉他这个结果,并且将我的意思告诉他,最后对他讲,这只是我的建议,一切由他做主。忙完了摩托车子的事,我们又将精力放在了寻找皇陵入口上面。接下来整整三个周末六天的时间,我们将北陵周围那一片树林仔仔细细踏遍,找到了数处可能作为标记的地方,但是按照那套口诀寻找之后,始终一无所获。两周以后,沮丧的情绪开始在我们三人中间蔓延,最后一天下午,又经过了将近一天的搜索,眼见太阳已经偏西,我们坐在林中一片不大的空地之上稍事休息。
加上这一次,我们已经对这片林子仔仔细细搜索了三遍,所有能想到的可能性都已被实验过,但一无进展,我们甚至已经开始怀疑当初我们的判断。高阳坐在一个树墩子上,调侃道:“看来除了找一队民工,把这儿的树都锯了,我看才能找到!”
赵颖愣了一下,说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我笑道:“你不会真要砍树?”赵颖道:“不是,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你们想一想,如果他们当年是用人工方式做了一个木桩或是用砖石垒成的标记物,那么崔二胯子在临死前一定会想到,等到他后代长大成人能够去寻找这个入口的时候,一定是在多年之后,到那个时候,这个标记物很可能已被风雨或人为毁坏,所以他应该再有其他对盗洞位置的交代,但是崔二胯子并没有留下这样的记录,只有一个原因!”
高阳跳起来,问道:“什么原因?”赵颖道:“那就是这个标记物不太可能被毁坏,而且,就算毁坏了,也一定能够找到。”赵颖说到这里,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继续道:“你们想一想,这样的标记物会是什么?”我想了一想,自言自语道:“不会被风雨或人为毁坏,那一定是看似自然的东西,并且还很结实,会是什么呢?”高阳道:“可能会是大石头,对了,还有树!”说完又摇摇头,道:“大石头不太可能,我们已经搜了这么久,整片树林之中,除了落叶,连一块石头子儿都找不到,那就只能是树,可要是这样,这么长时间我们怎么没有找到?”
赵颖笑了笑,说道:“你刚才的话提醒了我,很可能做标记的这棵树现在已经不在树林之中!”高阳疑惑地摇摇头,问道:“你的意思是?”赵颖道:“我的意思是,这棵树很可能已经枯死,或者是被砍掉了。”高阳一拍脑门,大叫道:“不错,不错,我们可以从地上的树桩找起。”
赵颖笑道:“那就从你坐的地方开始吧!”我们三人跳起身来,我问赵颖道:“怎么找?还是老规矩?”赵颖道:“对,面朝西方,左面九棵,右面一颗,然后再左面八棵!”我抬手看看手表,已经是将近四点钟,时间已经不多了,要加快速度。好在林子虽然很大,但被砍掉留在地上的树桩并不多,找到地上的树桩后,我们马上按照面西左九右一左八的方法数出那棵树来,然后爬上树身寻找上面是否有可以容身的树洞。
到了晚上将近六点钟,整个树林已经搜索了将近三分之二,还没有发现,看看天色已晚,待天色全黑下来,寻找就会更加困难,于是我们三人分开行动,继续搜索剩下的树林。为了赶在天黑之前搜索完毕,我们在剩下的树林之中狂奔。
忽听得高阳一声惊呼,接着是人摔在地上的声音,我和赵颖齐声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高阳的声音远远传来:“奶奶的,绊了一下!”我边往他那个方向跑边大声问道:“没事吧?”高阳喊道:“没什么大事,头磕破了点皮!”
赵颖已经赶到高阳身旁,见我过来,说道:“不碍事,头被地上的树枝蹭破了。”说完,取出随身带的创可贴给高阳贴上,问道:“你绊在哪里了?”高阳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块石头。”说着用手往后面指了指,我往高阳指的方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