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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真要正面对决一次?郭明义无奈的转过身来。
就在此千钧一发的时刻,朱若云却忽然做出了一个让郭明义大感意外的举动,她从腰间抽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朝自己的腿上狠狠的扎了过去,将被那指甲嵌住的皮肉活生生的剜割了下来。
这一等同于壮士断腕的惊悚行动不仅吓住了那个黑影,也吓住了郭明义,原本打算拼一场的双方都愣了。
“还不快走?”朱若云语气急促的朝郭明义大吼道,郭明义醒悟过来,赶紧扯着她就是一跃,窟窿迅速的缩小,里面传来黑影气急败坏的怪叫声。
“结界屏蔽!”在跃出瞬间现场的一刹那,郭明义及时的施了一个障眼咒,饭堂里面打菜的人群只看见其中一处的地板上冒出象烧垃圾一样的浓烟,只有潘旻认出那是咒语的功效,赶忙迎上来对着烟中叫道:“师兄,怎么回事?这么快就出来了?”
郭明义急急的叫道:“快,回宿舍,把我解尸毒的东西都拿出来。”
潘旻手足无措的道:“但是……但是师兄你得把咒给撤了啊,我不可能带着一团白烟进你的宿舍,要不管理员以为我进去放火的。”
郭明义咬牙道:“撤不得,这样,你去引开宿舍四周围的人,我用轻功上去。”
听郭明义这么说,潘旻再蠢也知道是有人受了伤,忙不迭的道:“好,好,我立刻去,师兄你要撑着啊,千万不能死啊!”
到得宿舍门口,潘旻急得团团转,缺乏急才的他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达到郭明义说的把四周围的人全引走,最后总算急中生智的想到了一个办法,在宿舍门口大喊道:“来人啊,有人非礼我啊!”
这个消息果然轰动,连宿舍管理员的老大爷都出来了,大家兴奋的议论纷纷:“今天是怎么了?先施郭明义把丑女友给甩了,再然后是连男人都被非礼了。”
郭明义见人群都涌出门去,当机立断从侧面直接脚尖点在墙面,几个飞跃从窗户翻进了宿舍,随手发出一道密音符:“行了,可以上来了。”
等到潘旻气喘吁吁红着脸庞从外面打开门进去的时候,郭明义早已撤去了障眼咒,床上的床单已经全部被染成红色,床板的缝隙之间还在不断滴滴答答流着血水。
“我的天啊!”潘旻差点没克制住惊叫起来,他赶紧关上门,急急的道:“师兄,朱姑娘的伤太重了,我们必须要送她去医院。”
郭明义头也不回的在调制着什么东西:“送过去也是个死字,她中了尸毒,必须尽快解毒。你有空在那里干嚎,不如帮我打一盆热水过来。”
潘旻二话不敢说,去打了一盆热水来放在地上,满头大汗的道:“现在怎么办?”
郭明义道:“去用软布擦拭她的手,尽量把皮肤表面的尸毒清理干净。”
潘旻依言清理了数遍,最后急道:“不行,师兄,尸毒渗入的太深了,整条手臂都黑了,我看可能都到骨头里面了,怎么办?”
郭明义忙上前察看,发现果然一整条手臂都象被什么重物狠狠压过一样,充满了淤血那种青黑色,而且肿大异常,皮肤表面还不断的有油亮的青色血液冒出。
“这可不好办。”郭明义的眉头也皱成了个“川”字,目光看向脸色苍白早已昏死过去的朱若云:“把她叫醒,不能让她这么睡着,否则魂魄不稳容易离体。”
“好。”潘旻说着,就给了朱若云一个嘴巴。
“你干什么?”郭明义吓了一跳。
潘旻傻傻的看着他:“你不是说叫醒她吗?”
郭明义哭笑不得道:“她都伤成这样了能醒得来吗?去拿碗糖水给她喝,掐她人中。”
潘旻依言照做,半晌又急道:“师兄,灌不下去,她已经完全没意识了,我担心她的魂魄已经离体了,说不定都到奈何桥头了,我们要不要行文冥界,让他们稍等一下?”
郭明义气恼的道:“阎王要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冥界凭什么听我们的?先做好自己的事情再说,灌不下去就用对着嘴喂。”
“啊!”潘旻大惊,他看向朱若云已经毫无血色的嘴唇和那副平庸的相貌,最重要的全身还散发着尸毒特有的腐臭味,扭捏了几下,道:“师兄,还是你来吧。”
郭明义狠狠瞪了他一眼:“行,待会你负责帮忙解毒。”
潘旻一听,立即打了退堂鼓:“那算了,还是我来吧。”
对着朱若云那实在没有什么姿色可言的容颜,潘旻的内心激烈挣扎了好久,主要是实在不甘心初吻就这么献出去了,可是让高傲的郭明义来人家更加不干,无可奈何之下铁了一条心,闭上眼睛,含上一口糖水,猛地把头颅俯冲了下去。
另外一边,郭明义已经调好了化腐生肌的法术界秘药,热热的敷在了朱若云脚上的伤口处。
脚上传来的剧痛顿时将朱若云从昏睡中唤醒,眼睛一睁开,刚好看见潘旻嘟着嘴朝自己亲了过来。
只听“啪”的清脆一声,潘旻捂着脸躲到一边辩解道:“朱姑娘你别误会啊,是师兄让我这么干的,说是你喝不进糖水,得对着嘴喂。”
朱若云气急败坏的道:“你等着,我好了起来定把你杀了。”
郭明义趋前来道:“你感觉好点了吗?”
一看到是郭明义,朱若云的语气当即不知不觉的柔和了下来:“啊……腿上没那么痛了,可是,我这条手臂完全麻木了,没有知觉,看来这尸毒非常的厉害。”
郭明义道:“没错,它恐怕已经渗到骨子里头了,如果要驱除毒素需要做一件很残忍的事,我怕你承受不了。”
朱若云还是第一次听到郭明义关心自己,登时心里涌起了一股说不出名的酸中带甜的味道,微微笑道:“我想应该没关系的,什么痛我都能忍,夺魂那么巨大的疼痛我都经受过来了,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郭明义沉默了,半晌才道:“只怕会比夺魂更难以忍受。因为尸毒一旦潜入骨髓里面,就会大量破坏你的骨头组织,最后导致全身骨骸酸软融化。要想根治,必须要对骨头当中的毒素进行彻底的清除,不能留一点残渣余孽。”
朱若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刮骨疗毒?原来三国演义里面说的不是假话。”
郭明义轻轻的道:“比这个更难受,我要用符咒打入你的骨头组织里面,据说这种疼痛堪比地狱里面的绞肉狱,法术界里曾经有两个人在接受这种治疗的时候因为实在无法忍受身体如同被撕裂的疼痛,当场咬舌自尽。我必须要跟你说明这一切,因为我也没把握到底你是否能受得了。”
朱若云的嘴角上出现一个凄惨的笑容:“有时候命运已经注定了的事情,你只能跟着去照做。我的过去里已经承受了太多太多的疼痛,有些钻心,有些刺骨,到现在已经麻木掉了。你说的方法再残忍,我都要去试的,总比坐以待毙的好。”
郭明义欲言又止,最终将目光调向窗外。
朱若云定定的看着他的侧脸,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如果我选择再次夺魂,就不用承受这种世间极致的痛苦。可是我不想这样做,我不想你们因此而更恨我。”
说到最后,朱若云的语音渐渐低下去了,她看着自己那条肿胀而青黑的手臂,神情温柔而坚定。
郭明义心底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给你。”潘旻把一块长布条递给朱若云。
朱若云不解的看着他:“这个用来干什么?”
潘旻道:“咬着嘴啊,你待会如果大吼大叫,会惊动周围的人的。”
郭明义插口道:“不碍事,我施个静音咒就是了。那么疼还让人不要出声,你也太没人道了一点。”
朱若云勉强一笑:“没关系,也不用施咒的,再疼我都忍得过来,比起生死,这算什么?”
郭明义还是施了一个静音咒,对于朱若云的忍耐力他并不是没有信心,而是实在是这种驱毒方法有着灭绝人性的痛苦,即便是自己也未必有能顺利熬过去的信心。
潘旻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过来了,刀锋上面涂了特殊的法水,显得银光粼粼。
郭明义轻轻拿起朱若云那条青黑的肿胀手臂,道:“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了。”
“开始吧。”朱若云只说了这三个字,便平躺下了,躯体和四肢毫无戒备的舒展着,两眼有点空洞的望着上方。
郭明义对潘旻点头示意:“开始,把尸毒放出来。”
可怜潘旻最怕这种场面,没奈何战战兢兢的举着把小刀,颤抖着手在朱若云的手臂猛地一扎,顿时,青黑色的毒素混合着血液象喷泉一样喷涌而出,将旁边的白布染得又红又紫,浓烈的腥臭味弥漫到整个房间。
朱若云的身躯只是狠狠的颤抖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依旧如小憩般舒展放松。
郭明义拈起一道符咒,念道:“以我佛慈悲之名,号令天下剧毒,永绝众生躯体,回归地狱炼火,菩提萨婆诃。”
符咒瞬间泛起一道金光,将周身包围,郭明义看准潘旻割开的缺口,猛地打了进去。
朱若云只觉得身体里面像是关闭了一只久困多年的恶兽,为了一解温饱拼命的在撕扯自己的肠子,骨头里有什么大块大块的东西在不断的碎裂,毛孔处传来炙热的针扎般的疼痛,呼吸一刹那间似乎完全停止,撕心裂肺的剧痛从脚底快速蔓延到心脏部位。
“嚓”一声巨响,朱若云骇然抬头,却发现自己的胸膛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个大洞,血液如同高压水枪一般疯狂的向四周喷射,一颗心脏在血肉模糊中尚在拼命努力的跳动,黑色的尸斑已经覆盖了表面大部分,彷如在红土地上盛开的艳丽无匹的死亡之花。
破洞处积满了大量的血液,忽然咕咚咕咚冒起了气泡,紧接着在一片红色的粘稠中,一个圆圆的黑色物体从中缓缓的升起,竟是镜中走廊传说那佝偻男生的头颅!
“喀嚓喀嚓”那头颅一点一点的转过来,恰好正对着朱若云那双因为恐惧而睁得大大的眼睛,慢慢绽开快要脱落下来的两片黑色嘴唇,露出了一个狰狞而扭曲的笑容。
那种符咒的疼痛早已让朱若云用尽了所有的毅力和恒心去承受,眼前再看到如此可怖的场景,而且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心理的最后一道防线终于崩溃了,晶莹剔透的泪水从睫毛处不断的涌出,手脚都被绑住了,没有办法立起身来,只有拼命的扭动着身躯挣扎着哭喊道:“不——我不要——”
潘旻见此情景忙道:“师兄,她出现幻觉了。”
郭明义道:“出现幻觉也没办法,我俩看紧一点,反正不能让她咬舌自尽了。她要有这冲动,立刻给她嘴里塞布条。”
师兄弟俩正谈论着,朱若云的另外一只没有感染尸毒的手突然手腕一翻,不知哪来的力气居然挣脱了束缚的绳索,一把紧紧的抓住了郭明义的手臂。
潘旻吓了一大跳,冲上来就要塞布条,郭明义止住了他。
朱若云的眼睛紧紧的闭着,眼睫毛上沾满了大滴大滴的泪珠,偶尔微微颤动一下,薄如金箔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惨白的嘴唇不停的在颤抖,五根手指死死的扣着,指甲深深的嵌入到郭明义的肌肉中。
郭明义静静的看着她几乎要陷入无意识状态的脸庞,令人难以忍受的痛苦让这个一直以来将自己的心埋在最深处,以算计事情发展和揣摩他人心境为乐的同伴第一次体现得象一个真正的女生,那么的柔弱,那么的不堪一击,那么的需要别人的呵护和救助。
“飞龙岭……”昏迷状态的朱若云口中突然呢喃出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