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摔得鼻青脸肿的众人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立即惨叫一声,纷纷捂着胸口痛苦地打滚,口中呼天喊地叫着救命,一股股腥臭的黑气从他们的七窍中渐渐漫出,转而化为一个个面孔狰狞的恶魔,浮现于他们上方,阴森地冷笑着。
这其中只有卢焕章没有身受其害,但他却被眼前的一连串剧变给吓懵了,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嘴唇颤抖着看向莫陵:“怎……怎么回事?”
莫陵也没看懂,正待再观察一阵,考虑采取什么举措,忽然心脏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象是有一把钩子狠狠地戳进了柔嫩的深处,残忍地扯开一道鲜红的口子,再在上面撒上盐,是痛不欲生的折磨,是生不如死的挣扎。
魔物们对潘旻甩过来的那串佛珠嗤之以鼻,躲都不躲地迎了上去,潘旻见势不妙,赶紧拿出了从密禅门偷来的一个秘密法器,抛了上空。
一张蓝色的大网瞬间填满这早已是乌云密布的天空,荧光流动之中是冰冷彻骨的气息,被罩住的魔物哀嚎着变成了一块硕大的冰凌,无一能够逃脱,杀伤力竟甚是巨大,魔物群们猝不及防,登时便乱了阵脚。
莫陵一看,两眼冒火:“寒冰罩?这是掌门信物,你从哪里得来?”
潘旻理直气壮道:“这本来就是该属于师兄的,我只不过帮他先用着。”
莫陵怒道:“我是说,你有这等宝物,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用?”不由分说一把抢过潘旻手里的物件道:“你功力太差,我来。”
寒冰罩在莫陵的运用施为下果然不同凡响,笼罩的范围刹那扩充了十倍,几乎人的视线所及之处,甚至于大半个校园,都披满了那细如发丝、温婉飘动的蓝色网格,不仅仅是魔物,所有生灵,包括树木花草虫鸟走兽都纷纷被冻成了冰块。
这原本是采集天山千年寒冰之气炼制而成的极阴之宝,杀伤力极为惊人,一旦被冰冻,重者当场毙命,轻者肢体残废,历代密禅门掌门都不敢轻用,然而对于没有形体、跳脱轮回的魔物而言,所发挥的唯一作用只是暂时困住他们。
所以昆仑印也没闲着,上蹿下跳,灵活跃动,对准被冻僵的魔物脑门上便是一砸,顿时脑浆迸出,皮开肉绽。
一时间,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大量断手残肢挂在走廊的栏杆上,随风晃动,卢焕章等人都经受不住如此血腥的场面,有的背转身胆战心惊不敢再看,有的直接蹲在地上呕吐起来。
这哪里还是校园,简直便是地狱!
即便是经过残酷训练的潘旻在一边看得也是大不适应,虽然这些是魔化的人类,但毕竟仍然是血肉之躯,而且也不能就此断定不能逆化成人,因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莫陵杀的不仅仅是魔,也是人!
历史惊人的相似,轮回重蹈覆辙,潘旻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在宿舍大楼的那天,郭明义满身鲜血,杀气毕露地站在尸横遍野中间,狰狞得如同恶魔,观之可怖,今天犹如再现,只不过主角换成了莫陵。
是不是这就是宿命?是不是两人都必须走上罪恶滔天之路?是不是必须遭受天谴才有与魔物对抗的资格?
短短的几分钟,对在场的每一个人来说,度秒如年。
魔物在大批量地死去,一时间便死了十之八九,然而那男子始终站在远处,冷冷观望,并不出手。
剩下的最后几只魔物终于在莫陵凶狠的攻势下意识到了可怕为何物,也不顾男子还站在后方,一个个丧魂落魄地掉头逃了开去。
“噗!”地底下突然冒起浓厚的紫烟,化为一双双巨大的手掌,一把拧住魔物的喉咙,轻轻一扭,“咔嚓”一声,躯体便断为两半。
莫陵一惊,连忙把昆仑印收了回来。
“嗤”,几道细微的光芒一闪,在那男子身边又多了几个人影,打扮装束差不多,但颜色却有差别,分别是紫色、蓝色和灰色。
莫陵目光一紧:此人还有兄弟?
“大哥,”右边一人瓮声瓮气地道:“为何不下杀手?莫陵此人太过心狠手辣,留不得。”
男子淡淡地道:“反正这些都是没用的废物,杀了就是杀了,你们来了正好,你们上吧,我留点力待会对付郭明义那小子。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只要我们赢了,天下便再无悬念。”
另外三人齐声道:“大哥说的是,那老头本不该跟我们下这个赌,害我们迟了几百年才统治这世间。”
三人齐齐出掌,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强大压力席卷而来,就如泰山压顶,遮天蔽日,让人几乎窒息。
莫陵大惊失色,正想闪开,忽然想起背后还有潘旻等人,只好硬接了这一招。
“啪!”昆仑印在强大的压力面前竟然彻底崩裂,化为粉末,但也多亏昆仑印的舍身护主,消去了大部分的攻势,才得以保全莫陵性命。
莫陵“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踉跄倒退了两步,总算勉强稳住身形。
“社长!”众人大惊,正要上前,却被知晓凶险的潘旻死死扯住:“不能上去,上去反而添了累赘。”
难道之前那男子一直手下留情?难道这才是魔物的真正实力?莫陵的眸子里闪着幽幽的光芒,自己自负一身功力,在法术界纵然不能排名前三,也绝对是人中翘楚,但在这四个魔物面前,却不堪一击。
如果法术界和魔物之间的实力差距有这么大,我应该如何看到胜利的希望?
三名男子见莫陵居然能挡下他们发出的全力一击,都有些惊讶,二话不说,又齐齐推出第二掌。
莫陵这一次依旧没有闪避,所有法器都发出了颤栗的悲鸣,除了那根透明的棍子,都齐齐飞到了莫陵的身前,在黑色的掌风中化为齑粉,飘散得无影无踪。
然而这些法器毕竟比不上仙气浸润的昆仑印,加上莫陵先前已经破了全身元气,这一次伤得更是严重,大量的殷红从七窍中缓缓流出,源源不断,点点滴滴,鲜艳无比的色彩恍若不在人间,而在天堂。
这一次,连“哎哟”都没有力气再发出,莫陵的躯体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社长!”所有人悲从中来,潘旻再也没有力气扯住这些快要发疯的人们,他们拼命地跑上前去,手挽手围成了一个圈,紧紧地护住了一动不动的莫陵。
“可笑!”紫衣男子发出一声冷笑,三人正待推出第三掌,黑衣男子突然喊了一声:“且慢!”跨前一步,两眼灼灼放光:“莫陵,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若你想走,我还是会放你一条生路。”
“大哥!”其他三个有点生气,不明白为什么素以狠毒闻名的黑衣男子今天接二连三对这个卑微的人类手下留情不断示好。
“哼……”一声浑浊的冷笑满溅着鲜活的血腥从空气中淡淡地飘来,于不动声色之间却给人一种芒刺在背如鲠在喉的难受感。
莫陵满面是血艰难地从地上一点点的支撑起身体,紫衣男子等见他硬接了第二掌居然还能起来都不由面露异色。
“莫大哥,你没有事吧?”潘旻的声音中带了哭腔,他毕竟是法术界出来的人,从来没有见过莫陵受过如此重的伤,元气散乱代表真元不稳,随时都会魂飞魄散,他急得都想直接跳下楼去找郭明义。
“那天你跟我说,我是个独善其身的人,校园有了危难,我会尽力去救,救不了,就会全身而退,不会再管他人死活。你说得很对,我也从来觉得没有错,因为天下没有什么东西值得我用生命去交换。可是今天我懂了,懂得站在这里的意义,懂得决不后退的含义,更懂得用生命捍卫的珍贵。”莫陵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缓缓地站起,吐出的话语柔软而坚毅:“原本生死一幻梦,转眼羽化而为仙。我今天在这里郑重地许下诺言,你们如果想伤害这些用善良和单纯延续圣贤灵气的人们,便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黑衣男子眼中的光芒迅即黯淡了下去:“值得吗?”
莫陵慢慢地一字一句地道:“做事不问值不值得,而问应不应该。”
黑衣男子颓然地放弃了向前的打算,转身决然地离去。
紫衣男子一见,勃然大怒道:“休得放肆!大哥岂容你这般污蔑,看我送你地狱黄泉,永受剥皮锉骨之苦,拔舌钳鼻之痛,看你还像不像今天这样猖狂!”
“社长!”众人齐齐喊道:“我们不要你丧命,你快走,我们拦着。”
“开什么玩笑!”莫陵站在那里连挪动一点的力气都腾不出来,全身是骨架崩裂的疼痛:“校报历史上有哪一任社长是自己先跑的?你们要我创造历史,遗臭万年吗?”
依旧是调侃轻松的语气,但每个人都禁不住哭了,尽管早已料到死的结局,但真的面对悲伤仍然难以抑制。
“蝼蚁小虫,看着你们就觉得可悲。”紫衣男子毫不留情地推出了第三掌,另外两个男子也忙跟着一起推出。
黑气弥漫了整个天空,不再是灰蒙蒙的潮湿,而是黑漆漆的闷热,那不是阳光暂时被遮蔽了的黑暗,而是永远不见天日的沉沦。
莫陵没去过地狱,但他觉得已是奈何。
眼睛渐渐地模糊,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思考郭明义到底在哪里,他顺利地启动了佛舟阵没有,到底能不能封印这些魔物,他唯一能想的,愿想的,便是慢慢地睡去,拂去一身的疲累,永远的休息,不再醒来。
恍然间,又闻到了鸟语花香的清新,那一株茂盛的菩提树下,承载了多少天地乾坤的变幻,葱绿的繁叶间,阳光微微地洒下金黄的光晕,犹如仙境。
“莫陵乖,我们一会就回来。菩提山的掌门是师父的好朋友,好久没去看他了。”两鬓斑白的中年人牵着一个身着白色道袍,头戴八宝攒珠冠的小孩慢悠悠地走来。
那小孩不过才三岁模样,长得粉雕玉琢,在这崎岖的山路上走得东歪西倒,并不稳当。可他依旧努力地走着,试图跟上师父的脚步。
“哎哟!”远处,一个身披袈裟的人迎了上来,满脸是笑:“瞧这娃儿长得多标致啊,怪不得你师父疼得爱得不得了,连我也难看上一眼啊。”说着,那人回头叫道:“郭明义,你个浑小子跑哪里去了?有贵客到了,还不赶紧出来?”
一个土头灰脸浑身泥水的小男孩应声从草丛中冒出头来,一双滴溜溜的眼睛瞧不都不瞧那中年男人一眼,只是猛盯着那道袍小孩儿看着。
“没礼貌,还不过来见礼?”披袈裟的人佯装生气。
小男孩笑嘻嘻地出来,围着道袍小孩绕了一圈,蓦地开口道:“你嫁给我好不好?”
金色的光晕里是璀璨迷离的色彩,不断变幻,永不穷绝,在记忆里是无休无止的春天。
只是,既然是春天,为什么会看见一片微黄的落叶,那么无力地落下,哪怕穷尽力气,依旧无法扭转风向。
原来在灿烂的世界里也终究会有悲伤的凋零,在耀眼的生命中也终究会有死亡的悲哀。
一切不过都是宿命。
“郭施主就这么沉得住气,不去看看吗?”鉴印大师远眺着校园,那里有一处地方正被重重的黑雾笼盖。
“心里的那条道路除了自己,谁也踏不出。”郭明义的眼中是明灭不定的光:“我相信莫陵。”
鉴印大师微微一笑:“其实生与死,佛与魔,看似重于泰山,实则轻于鸿毛。世间万物,皆是空也。佛经上说,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心无挂碍,无挂碍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