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让给师妹,巴哈尔古丽生气地看了袁森一眼,便拿起水去喂王慧。
袁森就地搭建了一个简易帐篷,让巴哈尔古丽把王慧抱进帐篷里,他自己则围着估算的古城范围寻找可能留下的遗迹。
他在那个粗略的范围里发现了热尔曼的毡帽和一件皮袄子,有几个地方的立木倒塌了,而且痕迹很明显,应该是昨晚王慧与热尔曼他们发生冲突时撞翻倒的。除了这些东西,他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痕迹。热尔曼、阿里浦和怪人是不是趁着浓雾逃脱了?袁森没看到他们三人的影子。
王慧恢复得很快,经过巴哈尔古丽的一番照顾,到了下午,她就可以站起来了,还能说话。
他们已经进入罗布沙漠,高悬的太阳暴晒了将近六个小时,晚上还冰冷异常的沙子现在烫得吓人,艾凯拉木躲在帐篷里擦汗,袁森为防遗漏,又把古城遗址检查了一遍,依旧一无所获。
袁森掀开帐篷帘子的时候,王慧正在收拾她的旅行包,原来的包损坏得没法使用了,她换上了一个新的包,把东西按轻重顺序重新摆放了一遍,巴哈尔古丽一边帮她,一边提醒道:“慧姐,你慢点儿,你还有伤呢,我来给你收拾吧。”
王慧头朝里面,听到后面掀帘子的声音,便道:“你等一等,我收拾完了就出发,去找伊比利斯古城。”
袁森口干舌燥,心里觉得古怪,他咽了口唾沫,道:“伊比利斯古城,托克塔阿洪给罗布泊带来厄运的魔鬼城?”
王慧点点头,把匕首上的血擦去,又将刀插入鞘,把匕首装进旅行包,拉上拉链,提着包出了帐篷。
巴哈尔古丽跟着钻出来,道:“师兄,遗址里有什么发现吗?”
袁森无奈地摇了摇头,王慧望着茫茫沙漠,烈日的光芒极为刺眼,她抬手挡住眼睛,道:“看来他们都走了。”
“热尔曼和阿里浦他们?”
王慧道:“有可能是他们,也许不是,跟他们交了几次手,我依旧相信我的推断,那些人可能是化装的,并不是真正的死尸复活。”
袁森试探着问:“王助理,你在古城里看到了什么?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都很想知道。”
王慧扫了三人一眼,道:“我不能告诉你们,你们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的。”
说罢,她紧了紧旅行包,走下沙包,下面是一座沙谷,沙谷周围沙山耸立,一座连着一座,一直延绵到视线尽头。
艾凯拉木走过袁森身边,道:“真古怪,绝对怪,咱们得合计一下套她的话。他娘的,老子一大老爷们儿还斗不过她一个小娘们儿,我就不信了!!!”
袁森苦笑,以王慧的机智,想套她,真比登天还难。还不止这样,这个女人软硬不吃,谁的脸色都不看,确实非常麻烦。
他们在沙漠里跋涉了一个下午,天色渐暗的时候,抵达一条干涸的河道。那条河道非常宽,有几十米的样子。河道从远方流过来,又消失在茫茫黄沙之中。
艾凯拉木站在一个高沙堆上鸟瞰四周,其他三个人站在下面的河道里,艾凯拉木喝了一口水,朝下面喊道:“艾爷算是看出来了,看河流走向,这是一条给考纳阿布旦河灌水的河道,也叫依列克河,它的支流会流经考纳阿布旦,注入罗布泊。”
王慧道:“好,就是这个地方,没错。”
袁森觉得奇怪,道:“王助理,这就是你带我们来的目的地?”
王慧很干脆,道:“是。”
“这里除了废弃的河道外,就是高耸的沙包,看不到边的沙漠,没有任何古迹,更没有古城的影子,是不是错了?”袁森越发狐疑。
王慧道:“等着,等天黑了,如果这里有羊群出现,就对了。”
他们在河道里找了一块平整地,等了两个小时,天才完全黑下来。夜色降临之后,袁森有一种还置身在立木森林的感觉,黑暗中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随时准备掐住他的喉咙,给他致命一击。
他不知道热尔曼老人、阿里浦和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属于黑暗的幽灵,真的复活了,还是如王慧所说,只是假扮的。
王慧在古城里遭遇的一切,她都缄口不言,艾凯拉木几次出言引诱,王慧都不为所动,依旧一副非常冷静的样子,实在让人头疼。
他们吃了一些干粮,经过两个小时的休整,白天消耗的体力恢复了不少。袁森和艾凯拉木在河道周围找了一些芦苇和枯树枝,在河道中间生了一堆篝火,火焰升起来的时候,河道周围的温度已经降到零度以下了。
艾凯拉木向袁森嘀咕道:“方圆几十里都是沙漠,一根草都没有,哪来的羊?我觉得这事儿够悬,还不是一般的悬,这女人整天神神道道的,你还信她的话?”
袁森不好作评价,仰头看月亮从沙漠边缘升起,周围被黑暗笼罩的沙海如同镀上了一层银色,闪着朦胧微妙的光芒。天空有一种透明的暗,仿佛隔着一层蓝色的玻璃纸。就在这个暗蓝的天幕下,一支队伍从沙线消失的地方缓缓走来。
队伍像长蛇一样在沙面上滑行,速度时快时慢,一会儿工夫就翻过了几座沙包。队伍爬到最高的沙包顶上时,袁森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一群山羊,大概有十几只,它们的步伐整齐有序,在寂静的月光下宛如幽灵,自天边而来,悄悄靠近守候着它们的人类。
袁森拍拍艾凯拉木,指了指山羊出现的方向,又对篝火另一边的王慧和巴哈尔古丽道:“来了,那边——”
他们撤离篝火堆,藏在河道边沿下面。那些依附在河道边沿上的红柳和芦苇根早已枯死,却枯而不倒,是比较好藏身的地方。有人从他们身边经过,绝对发现不了。
那群山羊径直走到河道里,围着篝火转了一圈,领头的那只羊比其他羊要高大许多,立在众羊之中,很有王者风范。它在篝火边踱着碎步,不时低头嗅嗅这里,闻闻那里,没发现什么,便跑到河道上游的芦苇丛里去了。
艾凯拉木面色难堪,低声骂道:“别老嗅那里,这羊长得真不讨人喜欢。”
袁森道:“我们在下游,它还没过来呢。”
艾凯拉木叹了口气,道:“老子趁你们不注意的时候在芦苇丛里尿了泡尿,那羊老在那儿嗅来嗅去,你说讨厌不讨厌?”
袁森“哦”了一声,低声道:“王助理带我们来找羊,羊是出现了,接下来怎么找到伊比利斯古城?”
艾凯拉木一摊手,道:“天知道——”
羊群嗅了一会儿,一无所获,便往回走。袁森大惊,道:“走了?”
王慧和巴哈尔古丽从芦苇丛里钻出来,她们紧跟着羊群而去,袁森急忙跟上去,对王慧道:“这些羊很正常啊,跟着它们干什么?”
王慧道:“看它们的脖子——”
羊群按照它们来的方向折返回去,屁股对着他们,袁森没办法看清楚它们的脖子有什么异常,试图追上去,被王慧拉住了。
王慧道:“别惊扰了它们,我告诉你吧,它们的脖子、犄角上都有古钱币。”
袁森大惊。艾凯拉木乐了,道:“你是说它们都是从古城里出来的?古钱币就是证据,王助理,是不是?”
他们跟着羊群翻过一座沙包。羊群没有发现后面的人类跟踪它们,依旧踱着小碎步前进。袁森觉得他们四个正常人大晚上跟踪一群羊,实在是可笑又诡异,也不知道羊群会把他们带到什么地方去。
王慧道:“跟着就行,别问太多。”
艾凯拉木又道:“王助理,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条河道,山羊会大半夜出现?”
巴哈尔古丽没好气地瞪着艾凯拉木,怒道:“慧姐说了,别问!”
艾凯拉木了咽一口唾沫,道:“真是一派的啊,你们两个女人。”
羊群带着他们翻过四座大沙包,又走了五里地,进了一座环形山谷,山谷两侧是高耸的山壁。也不知道那山壁有多高,抬头朝上望,就觉得月亮仿佛挂在山顶上一样。
山谷极宽,粗略一看,有几十米的样子。他们在里面走了几百米,居然看到谷底长满了各类杂草,贴近地面的山壁上长了许多树,树叶嫩绿,杂草茂盛。四人瞧着这幅景象,大为吃惊,觉得自己不是处在沙漠,而是绿水江南。
山谷最深处有一个很大的水潭,有一个池塘那么大,用手电可以照到水潭的底,可见潭里的水非常清。水潭边的石头上有许多动物粪便,羊群走到水潭边上就低头去喝水,看到有人过来,也不惊慌,依旧低头喝水,眼皮都不眨一下。
袁森绕着水潭走了一圈,惊起一群正在喝水的小动物,有野兔、松鼠,还有一群他叫不出名字的动物。他不小心踩到一只庞然大物,那东西惊得站起来,他用手电照到它的头,头皮一阵发麻,那是一只长着花斑纹的新疆虎,手电光柱照得它眯起眼睛,吼了一声,整个山谷都为之震动。
袁森吓得不敢乱动,那老虎看了袁森几眼,便晃着尾巴慢悠悠地走开了,它顺着山壁往前走,一溜烟工夫就没影儿了。
艾凯拉木跑过去朝他竖起拇指,道:“小哥,真他娘有你的,新疆虎在南疆比黄金还少见,居然让你踩到了。你踩了老虎的屁股,人家也不找你追究责任,真是好运气啊!”
新疆虎毕竟是兽中之王,它一走,其他动物纷纷走开了,山羊、松鼠、野兔,一溜烟工夫,都不见了,只剩一潭碧水。
艾凯拉木急了,要跟着山羊往山谷深处跑,袁森把他拖住了,道:“你不要命了,那只新疆虎才进去,大晚上的,让它拿你打牙祭啊?”
艾凯拉木道:“咱们跑来不就是追羊群的吗?主角都没了,咱们他娘的喝西北风啊?”
袁森冲水潭对面的王慧道:“王助理,我们追不追?”
王慧道:“不追了,你看水潭底下吧。”
袁森拿手电朝水下照去,潭里有碧水绿草,还有各种动物粪便和石头,枯木断枝也不少,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终于在水下看到一枚古币。找到了一枚,就能找到第二枚、第三枚,那些古币有圆形的、方形的、长条形的,还有说不出形状的怪异模样,也有用绳子串成一串的。它们有的落在潭底的石头上,有的挂在树枝上,有的散落在水底。
艾凯拉木大叫,道:“这么多古币,老子要发了!”他脱了外套跳进水里,捞了几串古币上来。
袁森接过艾凯拉木的古币,拿起一块,看到古币上面刻着字符,他没办法辨认,便给王慧和巴哈尔古丽每人递了一枚。
王慧反复看了看,又把古币还给袁森。袁森道:“王助理,难道古城在山谷里?”
王慧道:“不,那些山羊的头上、犄角上的古币是在水潭里饮水时挂上去的,古币是其他东西带进水潭的,我们要找的是它。”
“它是什么东西?”袁森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难道这座沙漠深谷里有更为离奇的东西,它能来往于伊比利斯古城和正常的世界之间?
伊比利斯古城的汉语意思就是魔鬼之城。
“我也不知道,我们要在这里等……”王慧的声音依旧冷冰冰的。
沙漠上空挂着一轮弯月,受山谷口角度影响,月光被谷口遮住一片。好似有一只神奇的手,把水潭上的微光都给抹去了,山谷下面一下子变得黑漆漆的,黑暗和谷底的冷风让人不安。这时,山谷外面传来悠悠的铃铛声。
铃铛声碎碎的、轻轻的,仿佛被谷底的冷风一直吹着,从不间断。那声音在谷底缭绕,让人难以判断它到底是从哪个方向传过来的。
艾凯拉木举着手电前后左右上下照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