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阀换来一席皇位。可这种绝佳的位置又有一个问题,如果死者命好,埋在了这个地方,后代飞黄腾达自然是少不了。如果死者命浅,埋在了这个位置可是要遭天谴的。这两兄弟想了想,还是决定赌上一赌。”
“这后来肯定没什么好结果。”张七推测着。
李伟继续说:“没过两天,两人的母亲就真的去世了。按照原计划,两人请这位先生找了一个最适宜下葬的日子,等了足足十天,尸体在棺材里都发臭了,才被抬上了山。下葬之后,过了差不多半月,正好在死者三七的头天晚上,这个地方下起了倾盆大雨,一整个晚上都电闪雷鸣的。第二天天一亮,雨和雷声都停了。这陈家的仆人就拿着祭品上山,可他们一走到山腰就被吓了回来。”
“啊?他们看到了什么?不会那老太婆活过来了吧?”
张七的话让爷爷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去!”李伟转回身来,“他们看见那个坟被劈成了两半,里面的棺材不见了!”
“被劈成了两半?”张七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李伟点点头,继续说:“那个弟弟,也就是那个军阀得知这个事情之后,觉得不可思议,推断是有仇家上门找茬,可命人在附近搜寻了几天,情报员说可以断定在十天之内,没有任何人上过那座山。之后,军阀的手下在附近的一条河沟里找到了废弃的棺木,全都被烧得黑漆麻乌的,可奇怪的是,那棺中的尸体却怎么都找不到了。”
张七和爷爷听了,都觉得有些发毛。李伟喝了口水,说:“后来,那个风水先生给两兄弟演示了一遍整件事情的经过,就是雷声大作的那个晚上,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将老太太的坟墓劈开,抓走了那口棺材,闪电的高温烤得那棺中的尸骨恐怕早已经化成了灰烬。”
“这就是所谓的天谴。”张七摆出一副深谙其道的样子。
爷爷白了他一眼,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种事情真是不可思议。
“行了,现在故事也讲了,我们就稍稍歇一下,等到天亮吧。这古家湾里的事情我看呐,也不简单。”李伟说着,就走到床边,合身睡下。
爷爷的目光落到了对面的喻广财身上,只见他一边抿着茶水,一边琢磨着什么,似乎在盘算着一个绝妙的计划。
※※※
第二天,天色刚亮,爷爷还趴在桌边睡觉。突然被张七撞了一下,也不知这两天是怎么了,他非常兴奋。爷爷抬起头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嘟囔了一句:“你小子有病啊?”
“这你都能睡着?快起来了,外面天亮了,咱们去后山。”张七望着他,一脸的期待。
爷爷抬眼一看,喻广财、李伟、林子和曾银贵都站在他后面,一人提着一个布包,看样子正准备出发。爷爷这才支起了身子,连哈欠都没有来得及打一个,就跟着几人出了门。
走到老古家的房门口,只见老古正蹲在地上抽着旱烟。他抽烟的样子很凶,好像让他儿子瘸了脚的不是那奇怪的女婴,而是那烟杆里的烟卷。见了出门的几人,他从地上缓缓站起身来,昨晚被林子扎到的手臂上还缠着白布,裹得紧实。他将烟杆上的烟卷在墙上磨灭了,低声说:“我今天可以跟你们一路不?”
他的样子不像简单的询问,而像是在乞求。
“你还好意思跟我们一路?昨天要不是你……”
林子的话说到一半,就被喻广财一个冷冷的眼光给逼了回去。喻广财回过头去,脸上的表情慢慢淡下来,他说:“走吧,希望你今天可以配合我们。”
老古点了点头说:“一定。”
说罢,一行人就朝着那谷口走去。
那谷口前,已经摆上了墨斗线,上面的铃铛随着谷口里钻出来的风,轻轻摆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个阵和以前的不太相同啊。”张七疑问道。
李伟点了点头:“你眼睛还挺尖,这个阵更密集,这个女婴纵使有三头六臂都出不来。”
听到这话,爷爷扭头看了老古一眼,他长叹了一口气,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那个谷口。从他昨天晚上的行为来看,他是不会允许任何人去伤害老五的。这样一想,爷爷的心里又生出一个问题来,除了林子之外,自始至终并没有任何人有要伤害老五的意思,大家不过是想要把那个女婴的亡魂从老五的体内逼出来。老古这样多次阻挠,是在护着老五还是女婴的亡魂?
一行人进了后山,十步之外的那片桃树林已经彻底蔫掉了,看来那黑曜石的七星阵果然很有作用。
喻广财站在一旁,掏出了那个随身携带的罗盘来,在这后山的谷里转了几圈,说道:“她还在。”
“那怎么办?干脆布个截杀阵。”林子说。
“呵呵,现在问题的关键不是怎么让这个女婴魂飞魄散,而是化解她的冤屈,让她自行离开,去走来世的路。”喻广财解释道。
林子有些不解:“她就是来复仇的,要化解她的冤屈,除非她恨的人都死掉。”
“林子,你听师傅的,他自有分寸。”李伟上前劝说。
爷爷在一旁,其实看得很清楚,也许是当年林子的哥哥和父亲都是被这阴界之物给害死的,所以林子对这种不怀好意的恶鬼都怀有憎意,一旦有可能,他都会将它们一一铲除。喻广财看好林子,这是在教授他做丧乐师的行德。
“那现在咋个办?”老古问。
“要想化解她的冤屈,我们要做的就是要了解她的冤屈是什么,需要的是什么,这样我们才能够让她安心离开。”喻广财说着,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来,“看来,我要做一次灵媒了。”
“灵媒?”张七一听就来了兴致,“是不是那种招鬼的巫婆呀?”
“瞧你说的,这灵媒是阳间和阴界的桥梁,如果家中有人去世,十分想念的话,就可以找灵媒作法,找到你想找的故人,亡魂上了灵媒的身,想问什么都可以。”曾银贵解释道。
“切,我又不是不懂,要是我能够做一次灵媒感觉一下就好了。”张七一脸幻想。
“怪胎!”曾银贵说,“你还真以为很好玩啊?”
说话间,喻广财拿出一个白瓷碗、一块青砖和一张三尺长的白纸。随后他伸手对着李伟说:“来,阴阳水、黄泉土、阴魂灯和幽冥钱,都给我。”
李伟从胸前的布包里取出所有的东西,一一递给了喻广财。他一脸的严肃,将所有东西都摆齐之后,说:“还差一样,请神香。”
“哦,在我这儿。”曾银贵连忙在包里翻出三根大香,递给了喻广财。他接到手中,用火柴点燃,举到眉心向四处拜了拜,插在了那一堆法器前。
喻广财正了正衣冠,回头对大家说:“你们记住了,只问该问的,把事情问清楚,尤其是问她想要干什么。”
李伟点点头说:“放心吧,师傅。”
“嗯,如果我有什么不对劲儿,知道该怎么做吧?”喻广财问。
“知道,这里有我呢。”李伟说。
喻广财点了点头,就跨进了那堆法器中间,盘腿坐下。他从包里取出一张符咒,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将它夹得十分稳当,对着天空轻灵地画起了一个莫名的符号。一阵摆晃,当他稳稳地将二指在胸前一定,那符咒就燃了起来。
张七在一旁看得傻了眼,用手拐了拐爷爷的手臂:“哥,你觉得这样能招来鬼吗?”
“你就安心看吧,到时候就知道了。”爷爷说道。
喻广财此时已经闭上了眼睛,坐在那堆法器中间,嘴巴不停地呢喃着什么。张七和爷爷都想听出他嘴里念的是什么,微微伸过了耳朵。
正在这时,喻广财浑身一抖,然后就愣住了。
“你是……”李伟低声询问道。
喻广财的嘴巴张了张,声音像是被梗在了喉咙里,发出哑哑的气声。
“你说什么?”李伟似乎也没有听懂。
喻广财的嘴巴缓缓闭了起来,牙齿上下狠狠地磨着,发出刺耳的“吱吱”声。磨了两下,他的嘴皮就冒出了鲜血,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滑。
“糟糕,不好!”李伟反应极快,从包里掏出一把白米,分成三次砸到了喻广财的眉心。三下之后,喻广财不动了,那刺耳的磨牙声也没有了。
李伟有些慌了神,他低声问:“师傅,回来了?”
话音刚落下,却不见喻广财的反应。李伟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迈步上前,轻轻一推,喻广财就顺势朝后面倒去,将那只白瓷大碗给弄翻了。
所有人见状,都傻了眼。
※※※
一伙人都拥了上去,看着喻广财的样子,大家都很不安。
“怎么样了啊?”张七扭头问道。
李伟摇了摇头,说:“我也是第一次碰到。”
“啊?”张七张大了嘴巴,“那你还这么肯定地跟师傅说有你在?”
“我以为,有师傅在,肯定没问题的呀。”李伟有些惊慌,他弯下腰去,伸手探了探喻广财的鼻息。他的眉头一皱,深吸了口凉气。
“啊?不会没气儿了吧?”张七问道。
喻广财像是被这话给激怒了,闷哼了一声:“你们就盼着我死吧!”
见喻广财没事,大家都露出一脸欣喜。张七弯腰下去,将喻广财扶了起来:“师傅,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你嘛。”
“行了,别一口一个师傅的,我都还没喝过拜师茶呢,还有峻之。”说着,喻广财瞥了爷爷一眼。爷爷朝他咧着嘴角笑了笑,没有说话。
“刚才是怎么了啊?”李伟不解地问道。
喻广财说:“这事儿看来可不简单啊,我也是第一次做灵媒,应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那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爷爷催问道。
“有,如魂术。”喻广财冷冷地说道。
“如魂术是什么啊?我以前倒是听过一种降八仙,就是巫婆专门用来迷惑人的,可以让你乖乖地交出口袋里的银子。”张七做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可很明显,大家并不觉得稀奇。
李伟说:“降八仙是一种民间小把戏,只有那种江湖行骗的小混混才会用。”
“那这个如魂术怎么用法?”张七问。
“如魂术,首先……”喻广财正要往下说,身后的林子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给他朝后面使了个眼色。
爷爷注意到这个细节,跟着喻广财一同回过头去,只见老古安静地站在人群后面,见两人回头,他有些不自在。
“怎么了?”喻广财回头问道。
林子没有回答,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面前的阴魂灯。喻广财毫不避讳,蹲身下去,只见那盏阴魂灯上不知什么时候被贴上了一根鸡毛。喻广财深吸了一口气,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来,说:“老古啊,不知道你对如魂术了不了解?”
“我不太懂。”老古低下了头说。
“如魂术就是作法使你的魂魄离身,然后将女婴的魂魄招到你的身上,比灵媒好控制许多。”喻广财说,“不过,这如魂术必须要找死者生前认识的人,这样更容易成功。”
老古沉思了两秒:“你的意思是要我来做?”
喻广财点了点头,说:“这样,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你家里拿些馍来,李伟,你给他蘸一点儿阴阳水在眉心,我去去就来。”
喻广财说完,转身就朝着谷口的方向走。爷爷想了想,趁着张七正在好奇地观察那阴阳水,就迈步跟了上去。
“这个老古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