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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那位失风被捕的朵娜口中信誓旦旦的红色恶龙与白色恶龙,一路牵引到曾经极度着迷于两头恶龙的奈鸠,以及那一本威尔斯的寓言文集《马比诺吉昂》……
加贝尔公主顿时恍然大悟,脑中所有的疑问与谜团也逐渐通透:“难道,有那么一个人刻意要世人相信,这六起杀人案的确就是一场人形地图的血祭?
也确实是为了那两头恶龙所设的伏龙阵法?在那些华丽的包装与错误的引导之下,模糊了我们原本应该专注的细节!
对方刻意让朵娜犯下的案子失风,将警方引进了她充满奇思怪想的世界,让我们得知真理之盾藏污纳垢的真面目,也问出关于红色恶龙与白色恶龙的传说,以及那一名被吞噬的年幼男童!最后,一路带出当年六位孩童登上塔顶伏龙的冒险故事,甚至要我们相信领头的那位男孩对《马比诺吉昂》的寓言极度痴迷,至今仍在寻找能够封印恶龙的强大能量之地!”
“为什么?我搞不懂对方混淆办案方向的逻辑?”劳伦斯问。
“他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我们相信,当年领头登上塔顶的小男孩——奈鸠,如今正以某种方式操控着朵娜与另外四名成员,犯下一起起的伦敦地铁站杀人案!让我们相信奈鸠就是幕后的主使者,除了报复当年与真理之盾相关的人等,更要完成年少时未完成的伏龙任务……”
“伏龙?到底恶龙所代表的是什么?是人?是事?还是物?”劳伦斯嘀咕着。
雷斯里可能早已听得晕头转向,眼神中充满着问号:“难道幕后的主使者真的不是奈鸠?他不是最擅长催眠治疗吗?”
加贝尔公主摇了摇头:“我不太相信一般的催眠术可以操控人心,让凶手如行尸走肉般去执行如此细密的猎奇杀人案。”
她转过身望着远处的员警与鉴识小组,他们正忙着将那具悬在半空中的尸体缓缓垂吊下来。现场工作人员运来了几盏大型的探照灯,霎时将这座废弃的六〇年代月台打亮,在强光的照射下室内更显出一种残破的悲凉感。
“或许,就是因为那种过度仪式化的命案现场,才让我惊觉那些接连不断的命案,可能只是一幕幕的道具与布景,是为了掩饰一个不能说出来的真相!”
“用那些连环命案来掩饰真相?”雷斯里搔了搔头,试着理解话中的含意。
加贝尔公主背着人群走到月台的角落,顺手按下了右肩章下的那只对讲机,耳麦中竟然传来鬼智谋的声音:“公主殿下,请说!”
“阿鬼,我要你动用所有管道,人肉搜索当年与奈鸠及朵娜登上塔顶的另外四名孩童,他们现在到底人在哪里?还有,也请帮我比对出那位帮奈鸠归还《马比诺吉昂》文集的L。W。到底是谁?我怀疑那根本就是当年某位校方人员的姓名缩写!”
“殿下,这有些困难度喔……”鬼智谋支吾了几声。
“别告诉我葛瑞格·宾斯旗下的‘梦知堂游戏集团’,曾经以慈善之名创办了真理之盾寄宿学校,却完全没有留下任何校方人员、学童或孤儿的基本资料,我绝对不相信!”她压低了嗓音:“就算使用任何方法入侵梦知堂在欧美的所有服务器,翻遍他们在云端上的历史资料库……我们也要找出那几名孩童,现在到底是生是死!”
她用力扯掉了耳麦,心中无端浮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那种从头到尾被匿名者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嫌恶感!那种任由丧心病狂的主谋在黑暗中冷笑的愤怒感!
雷斯里从陈尸现场快步走回她身旁:“殿下,那名死者的口中也有一颗鹅卵石,上面的符文是‘+’字!”
加贝尔公主不假思索连珠炮地说着:“塔丘站位于人形地图的气管位置,‘+’所代表的含意是‘需求’,气门的需求当然就是空气;如果这起命案是发生在莱斯特广场站,也就是人形地图上的心窝位置,那么对方肯定会留下
‘t’符文的鹅卵石,那代表了心脏所需的‘流动’!如此,那幅‘行走的女巫’最后的两大要素——呼吸与心跳,也就全都一应俱全了!”
她的话锋一转:“但是,就像我刚才说过的,这些都只是那位操控者的布景与道具!”
与此同时,劳伦斯也从几位鉴识人员与警官之间抽身,在加贝尔公主的身旁神色凝重地低语:“殿下,我们刚刚追查死者身上的证件得知,他的姓名是鲁珀特·豪尔,是一名上星期才刚刚获释出狱的释囚。
最重要的是,根据新苏格兰场的犯罪前科资料显示,死者在二十年前也曾经担任过真理之盾寄宿学校的教务主管!”
ZIGEL
黑暗中,无尽延伸的轨道静默地沉睡着,一重重的隧道口犹如一张张呐喊的嘴,贪婪地将一节节的铁轨吞进喉咙深处。奈鸠面朝下趴在满是碎石的地上,昏沉中仿佛有人不断敲打着他的后脑勺,当他半梦半醒抬起头后,才意识到漆黑中根本空无一人。
他缓缓撑起身子,发现自己竟然躺卧在轨道上,顿时如受惊吓的猫迅速弹了起来,冲到隧道最边缘的窄道上,靠着墙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完全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在隧道内走了十多分钟,始终没有见到任何飞驰而过的列车,甚至也听不到一丝机械运作的声响,整条隧道根本就是一片死寂之地。直到他看到对向壁面有一片陈旧的指示牌后,才惊觉自己正身处于那座废弃了半个多世纪的铁轨隧道内。
“有人在吗?”他鼓起勇气朝着隧道深处喊着:“请问有人在吗?”声音低沉且干涩。
奈鸠掏出了手机想拨电话求救,却发现微弱的收讯根本无法发话。他站在隧道内往左看、往右看,完全无法看出哪里有出口,自己又该往哪个方向逃跑。
他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是如何来到这个鬼地方?甚至在此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种感觉就像被什么人催眠或下蛊了,不,不可能!他绝对不可能被催眠!
他堂堂一位享誉欧洲的心灵导师,又是钻研过多种催眠治疗法的专家,除了接受过严格的反催眠与反洗脑训练,更能够轻易解除体内被催眠术所设下的暗示或条件反射。他不认为任何人拥有那般能耐,能够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他进行催眠!
奈鸠甚至认为就连他的“启蒙者”也不可能办得到!这么多年以来,当自己对催眠术的学习越是深入,越是怀疑启蒙者曾教导他的并不是催眠术,或许根本就是一种幻术、一种巫法!
他曾经对自己童年时所犯下的错误懊悔不已,当他眼见年幼的索菲与朵娜,陷入那种如惊弓之鸟的恐惧梦靥之中,更让尤津、奥利佛与伊森,从此活在逃窜、封闭与愤怒的阴影下,每个人都深恐自己将成为下一位受害者……奈鸠心中非常清楚,那全都是他的错!
六名登上高塔冒险的孩子,就在那些遗落于塔顶的坩埚与蜂蜜酒,还有那一本愚蠢的《马比诺吉昂》被发现后,那一晚的伏龙行动也就彻底行迹败露,就此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刚开始,男孩们还将当晚的所见所闻告诉了信任的师长,那些人起初还维持著谆谆教诲的师表,劝戒他们小孩子不能说谎,一切只是他们在黑暗中看到的幻觉。但是,他们并没有停止!那些塔顶上的恐怖景象,被真理之盾的其他孩子传得甚嚣尘上。
直到校方被逼得狗急跳墙,对他们施行了禁足、禁食与禁语,以及早晚被关进教堂受洗池内忏悔的惩罚,要他们承诺日后不再散播那些谣言。
他永远记得那两位师长的嘴脸,一男一女就像脱下了伪装以久的道貌岸然,露出了隐藏在面具底下的狼性,隔着缕花铸铜盖对着水池内咆哮着。
“我早就劝过你们不准说谎、不能造谣生事,你们却给脸不要脸偏要搞到大家撕破了脸才算数?从今天起,你们就待在受洗池里慢慢反省,直到有人发誓永远不再去散播那些无中生有的谣言!”
他们曾经受不了冬日水池中的冰冷,不断仰头对着缕花铸铜盖外嘶吼求饶,可是偶尔路过的神职人员或是那位绘制壁画的画家,却对他们置之不理。
因为,他们被视为是惹事生非的问题学童、被认为是家境贫寒所养出来的坏胚子,一切的所作所为早已辜负了仁慈创校的慈善机构!浪费了神职人员在他们身上花的心血!他们是说谎的罪人!
奈鸠依然记得那种痛彻心扉的冰冷,六名孩童双手双脚被绑着,在水池中挤成一团打着哆嗦,只能仰望着缕花铸铜盖外面的世界。有时聆听着墨琳妈妈跪在石板地上的祷词,听着她背诵着那些听不懂的经文;有时则凝视着那位在天花板下彩绘的华人年轻画家,看在他前一分钟还一笔一画虔诚地勾勒着神圣不可侵的福音壁画,下一分钟却与那两名男女师长打情骂俏,然后躲进了讲坛后方的小房间内。
伊森称他们三人是狼群,因为小房间内传来那种淫秽的嘶吼声,听起来就像是一阵阵的狼嚎!许多个夜晚,在他们心满意足的交欢后,才会大发仁慈让孩子们提早爬出那一座神圣的水牢。
人类是自私的,孩童们不需学习也具备了那种天性,原本自以为能同甘共苦的小团体也逐渐瓦解了。索菲因为无法忍受惩罚而背叛了他们,提前解脱了每天早晚各一次的水牢忏悔,甚至不断出卖尤津或其他男孩躲避水刑时的行踪,让她得到了狼群的信任与关爱,却令其他几位孩童陷入惊恐、焦躁、逃窜、封闭与愤怒之中。
不过启蒙者所给他的提点,却扭转了那些孩子的危机。
他教导奈鸠如何将每个人脑海中那些恐怖的塔顶记忆抹除,让其他孩子永远不会再想起、不会再去提起那些事。奈鸠在他的指导之下做到了!他让索菲、朵娜、尤津、奥利佛与伊森全都忘记了那些片段,从此也脱离了在水牢中忏悔的惩罚。
奈鸠一直以为他们总算能够回归正常,重回到那个天真无邪的童年,没多久却发生了朵娜神秘失踪,以及尤津翻墙逃出真理之盾的事件。十多年后,他在一场心灵成长座谈会上又见到了朵娜,虽然她完全认不出如今的奈鸠,他却一眼就知道那就是当年神秘失踪的朵娜。
当时,在职场上严重失利的朵娜,参与了他的“内在觉知”与“身心灵整合”的课程,奈鸠也曾为她进行过几次深度催眠的心理治疗。在那些疗愈的过程中,他才发现朵娜神秘失踪后苟延残喘的遭遇,以及真理之盾所不为人知的丑陋面……
前方仿佛出现些许亮光。他朝着东行的轨道走了几十米后,终于看到废弃隧道右侧有一个工作通道,那扇铁门前还站着两个摇着手电筒的人影!他加快脚步往那个方向跑去,口中还兴奋地喊着:“我在这里!救命啊……我在这里!”
奈鸠总算看清楚那两个人的长相,摇着手电筒的是一名亚裔长相的高瘦男子,手中还突兀地捧着一台十吋的平板电脑。他的身旁则是一位年约三十的棕发女子,黑暗之中竟然还戴着一副深黑色的太阳眼镜。
“奈鸠·安德森先生吗?”她朝着奈鸠的方向喊了出来,还顺势甩了手中一节棒状的物体,一根印满小碎花的伸缩手杖顿时展了开。
他气喘如牛冲到了他们跟前,吐了一口气后才道:“是的,我就是!”然后弯下腰不断地喘息。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