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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山海举起了手:“我,让我去吧。”
“那我留下来,到处乱跑太危险了。”五郎说。
“好的。”阿卡说道,“五郎和陈克明就到电梯井里去,如果发生什么事情,我们就用对讲机联络。”
“你们小心。”陈克明对阿卡说道。
“你也小心。”
兵分两路不算是个好选择,加藤浩他们有三个人,阿卡他们又分成了两人一组,失去了人数上的优势,所幸,他们还有工具上的优势,两人都配上了电击棍和警棍。
阿卡和阮山海结伴而行,手持火把,注意着左右。耳边尽是水流声和涉水声也太乏味了,阿卡同阮山海压低声音交谈。
“你出去后最想干什么?”阿卡问。
阮山海挠了挠头,头一直没洗,汗水、污水、油脂将他的头发黏在一起,阮山海摸上去就像在摸一把脏拖把。
“吃一顿热饭,洗个热水澡,钻进被子里,好好睡一觉。”
“真质朴。”阿卡叹道。他们被困在冷水中,最简单的想法当然就是吃顿热饭、洗个热水澡,安心睡觉。
“你就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吗,比如见见家人?”阿卡继续问。
家人是压在阿卡心上的一件大事,他不知道家人是否安好,虽然他之前和人交流时都认为他的家人应该没事,但地震中什么都可能发生,阿卡还是担心他们的。
“这个……我看不到吧。”阮山海说道,“我毕竟是囚犯,出去之后,也不能随意活动。借着地震,我就想舒舒服服地在外面多待一段时间,给你们做苦力实在太累了。”最后,他嘀咕了一句,“我也没有想见的家人。”
阮山海又问阿卡:“那么你想干什么?”
“先得到家人的消息吧,如果他们出事了,我就得去找他们。”阿卡补充了一句,“当然了,我们也会替你和五郎争取福利的,减刑必不可少,还会让你们好好休养。”
阮山海点了点头,突然苦笑道:“我觉得要完。”
“要完?”
“我以前听人说过,古时候要让士兵拼命,将军总会在战前封官许愿,一般描绘的前景越美好,死的人就越多。现在我有点害怕了。”
阿卡转过身,郑重地拍了拍阮山海的肩膀:“至少我不会躲到你背后,看着你去拼命。”
“这是唯一的好事了。”
两人达成了某种默契。又往前走了一段,他们看到水中漂着什么东西。
那是一具尸体。
“这不是张启东吗,他怎么会死在这里?”阮山海惊道。
张启东的尸体浸泡在水中,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致命伤在他头部左侧。阮山海替他合上了眼睛。
漆黑的废墟,浑浊的泥水,还有尸体……第三具尸体,这一切都像一部恐怖片。虽然是九月,但一股寒气还是钻进了他们体内,使他们打了一个寒噤。
“会不会和韩森浩有关?”阮山海猜测道,他觉得狱警里只有韩森浩会杀害囚犯。
“无论如何韩森浩危险了,我们要加快速度。”阿卡说道。
张启东被害,无非三种可能:其一,囚犯们内讧;其二,韩森浩主动杀了张启东;其三,张启东他们袭击韩森浩,韩森浩在反击中杀了张启东。
二和三都说明韩森浩和囚犯已经势成水火,亦说明加藤浩他们已开了杀戒,韩森浩遇到他们,也是羊入虎口。
“韩森浩也是个怪人啊。”阮山海又嘀咕了一句,“我的预感不太好。”
自从地震发生后,韩森浩的表现就一直很奇怪。也许是因为被袭击,又被困在废墟中,他精神紧张,脑子终于出问题了,他做事一直都不太合逻辑。
“别管你的预感了,地震后,我眼皮一直在跳,继续走!”
抛下张启东的尸体,两人继续前行。
另一边,昆山还在黑暗中乱转,他没有对讲机,没法及时联系上加藤浩告诉他张启东的死讯。在这样的乱转中,他遇到了阿卡和阮山海。昆山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
先是韩森浩,然后又是阿卡和阮山海,昆山害怕了,在他看来,狱警们倾巢而出,就是要杀光他们这些囚犯。他转身便跑。
阿卡和阮山海也看到了昆山,双方一个短暂的照面后,昆山拔腿就跑。
“他一定是心里有鬼!”阿卡和阮山海都这样想。
“站住!”阿卡命令昆山。
昆山跑得更快了,他就快要消失在蜘蛛山的黑暗里。
“我们分头追!”阿卡道。
两人紧追不舍,分头去追,阮山海跑向另一个方向,准备去堵死昆山的前路。
监狱由多栋连体建筑组成,比一般的建筑要大得多,通道也复杂得多,就像一只狡猾的大蜘蛛织出的死亡之网一样。而且由于地震,不少地方都有损坏,一些通道堵死了,只能绕道,一些必须弯腰或者爬过去,这大大增加了行动的难度,增加了耗时。泥水减缓了行动的速度,但阿卡和昆山两人都豁出命去奔跑,倒像两条灵活的泥鳅在水中飞快地游动。
阿卡伸出手,想要抓住昆山衣角,昆山猛地发力躲开阿卡的擒拿。阿卡见状,双腿也使劲发力,做拼死一搏,扑向昆山。
阿卡宛如一发炮弹狠狠砸到了昆山的背上,将昆山打倒在地。两人翻滚在泥水中,没有任何章法,只是推搡、撕扯,像两只粗鲁的野兽。阿卡将昆山压在身下,积水流入昆山的喉咙和气管,他开始剧烈地咳嗽,肺部如被火烧般疼痛。
昆山昂起头,拼命挣扎,挥舞着双手,在阿卡手臂和脸上留下一道道伤痕。阿卡强忍着不松劲,一次次将昆山的头按入水中。
昆山觉得自己的灵魂正在离开他的身体,他感到无限的眩晕和痛苦。
“韩森浩呢,他在哪里?”阿卡问道。
“我不知道……”昆山挣扎着说道。
昆山又被按回到了水里,更多的泥水灌入昆山的喉咙里,这意味着更多的痛苦。
“加藤浩在哪?”阿卡问道。
“不清楚……”昆山的体力一点点在流逝,他觉得自己四肢末端越发凉了。
“张启东呢?”阿卡再问。
“被、被韩森浩杀了。”昆山觉得自己就要死了。
这次阿卡没把昆山再按回水里。
“韩森浩干了什么?你看到了什么?”阿卡向昆山吼道。韩森浩变成杀人凶手,这对阿卡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如果要在好人和坏人之间画一条线,那这条线绝对是“杀人”。现在,韩森浩堕落成了真正的“坏人”。
昆山低声嘀咕几句。
“你说什么?”阿卡没能听清,“快点,再说一遍!”
昆山又嘀咕了几下。
阿卡皱了皱眉头,只能将耳朵贴近昆山的嘴唇。
被阿卡折磨到半死的昆山突然双目一亮,拼出最后一口气,张大嘴,咬向阿卡。饶是阿卡胆子再大,看到一张大嘴,直直冲他眼睛过来,也会害怕。他下意识松开手,放开了昆山。
昆山在泥水中翻滚,如同鳄鱼撕扯猎物一般,不过昆山只是为了脱身,带起全身的力量,顺利摆脱了阿卡,然后连滚带爬又逃了。
阿卡手上本就带伤,抓不住昆山。阿卡抹干净脸上的泥水,起身去追。
看着昆山越来越远的背影,阿卡想,阮山海那个混蛋跑哪里去了,怎么还不出来?
昆山看到阿卡紧追不舍,在心里暗暗叫苦。他在水里泡了这么久,受了酷刑,体力早就透支。
无奈之下,昆山竟不再逃跑,反而转身举起拳头砸向阿卡。
阿卡一路狂奔,来不及刹车,直直撞到了昆山的拳头上,他眼底冒出了无数的星星,阿卡仰着身子倒了下去。昆山乘胜追击,揪住阿卡的领子,朝他的鼻梁猛挥拳,一拳接着一拳。
昆山在发泄自己的愤怒。
“你们想杀了我,你们要杀了我们所有人!”
阿卡左右躲闪道:“我们没有,你以为我们是你们吗?”
昆山将阿卡抵在墙上,狠狠地揍他。
“你们这群疯子,对我们赶尽杀绝。”
“你们才是疯了,不依不饶的是你们。”两个人朝彼此怒吼。
阿卡护住自己的要害,不断反驳,同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你们杀了韩森浩!”阿卡抢先告状。
“胡说八道,谁杀韩森浩了,明明是他杀了张启东!”
阿卡套出了昆山的话,现在他知道韩森浩没落到囚犯手上。
“张启东是韩森浩杀的?”
“不然会是谁?”昆山说道。
“你亲眼所见?”
“当然。”
这事情充斥着大量的疑点。
阿卡的反击也开始了,他扬起一脚,踹向昆山的小腹,昆山的脸皱得像一张旧钞票,五官扭曲在一起。昆山重心不稳,踉跄着向后倒去。
阿卡落下来,爬到昆山身边,反剪住他。他贴在昆山耳边:“又轮到我了,你说我该怎么对你?”
昆山咬紧牙关,没有说话,但意料之中的打击没有来。
“告诉我你都知道什么?”阿卡冷冷地说,“把始末一五一十都说出来。”
他解下自己的皮带,把昆山捆了起来,押着他,去寻找加藤浩。
至于阮山海,阮山海还没出现,不知道钻到什么地方去了,阿卡也得顺便找一下阮山海。
迫于无奈,昆山只能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不过对于阿卡的意义不是很大,毕竟他们想袭击狱警、张启东被韩森浩所杀这样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阿卡皱起了眉头,事件就像一团乱麻萦绕在他脑子里。张启东和韩森浩,他们一起失踪,这也太奇怪了。他们两个怎么会搞到一起去?
“这么说你们没有特意对韩森浩下手?”
“没有。”昆山露出一个苦笑,“应该是我们要下手,结果被韩森浩抢先了。”
“加藤浩还在找张启东,之后你们就没有碰过面?”
昆山摇了摇头。
那么现在在蜘蛛山废墟中游荡的囚犯,只有阮山海和加藤浩了,情形是对狱警有利的。阿卡通过对讲机告诉了陈克明这个情况,让他重点注意加藤浩。
昆山低着头走在前面,他意识到阿卡不会肆意杀人,就暂时安下了心。
但常言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厄运就是一串珠子,当你遇到了第一件坏事,第二件坏事一定已经在路上了。这并非耸人听闻,而有一定依据。当厄运袭来,人刚被打击,处于脆弱期,判断力、智力,乃至体力全面下降。这时稍有不顺,哪怕是平时能轻易解决的小事,也可能失误,导致坏事接连不断地出现。这就是最常见的祸不单行。但也有例外,有些人真的厄运缠身,昆山遇到的就是宿命般的巧合。
昆山问道:“还需要再往前走吗?”水已经到了他们的胯部。
阿卡道:“继续吧,不要耍花样,这水还没到难以忍受的深度。”
昆山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在走过一个拐角后,他们遇到了一个黑黢黢的物体,半沉半浮,在泥水之中,露出大致的模样,像个麻袋。
加藤浩和昆山交换了眼神,立刻冲了上去,他们必须速战速决,不然等陈克明和五郎赶到,他们就是二对四了。
阿卡也是求之不得,他想手刃杀害韩森浩的犯人。这个世界是存在底线的,阿卡画出的底线便是囚犯不可杀害狱警,越过这条线的人都该遭重罚。如果陈克明赶到,他一定会阻止自己的。
“你们知道吗,据说古时破案,只需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