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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中张小饼打了个电话,和自己在江湖上结识的朋友约定好,在一家馆子里见面。
张小饼年纪不大,可交游甚广,比我的人缘要好得多了,几乎每到一个地方都有他的朋友。一个电话打完,先陪我点了些吃的,我胃口大开,忍不住大快朵颐。
吃完之后,这浑身热气洋溢,多少也将这凛冬的深寒给祛除许多,江南虽然处于南方,可冬天仍旧冷,我刚放下筷子,饭馆门口便出现了一个穿着绿色军大衣的人,国字脸,方下巴,一双手藏在袖子里,走路时虎虎生风,快步朝我们这桌走过来,笑着对张小饼讲道,“小饼,多日未见了!”
张小饼赶紧站起来跟他拱手行礼,又对我做了介绍,说这位是铁掌帮奔雷手的传人,叫宗云飞。
对方豪爽一笑,一屁股坐在冰冷的铁凳子上,说什么奔雷手,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这几年已经没混江湖了,自己开了个服装贸易公司,干起了一点小本买卖。
张小饼说你这一手绝技埋没在了生意场中,岂非太可惜了?这位爽朗豪气的中年汉子笑着摆了摆手,说世道变了,混江湖已经没有市场,这一身本事能有什么用,既不能吃、也不能穿,还不如做点小本生意实在。
饭馆人多、嘈杂得很,我们不太熟悉这边的环境,匆匆吃完早饭之后,宗云飞便站起来,提出换一个地方说话。
张小饼问他去哪儿,宗云飞想了想,说两位刚到金陵,应该还没找到住处吧,我家在城郊还有座老宅子,不嫌弃的话可以去暂时歇脚。
江湖人省去了那么多繁文缛节,我看得出这位宗云飞和张小饼的关系还算不错,便没有跟他客套什么,结完账就离开了饭馆。
临近严冬,大街上还有雪片子在飞舞,不过城市里的人口密度太大,雪片落在马路上尚未造成积雪,就被汽车排放出来的尾气蒸烤画了,只是路面湿漉漉的,走起来容易打滑。
这是一座很美丽的城市,路边有好多栀子树,高楼大厦也有,旧式的建筑也多,充满了人文气息,在这样初醒的清晨,看着街上那些辛苦的环卫工人做着清洁工作,让我感觉有着不一样的美好。
江南以细腻为美,风景别致,步行了好久,宗云飞带我们走进了一栋小院子,院子里有他的家人,一个普通的中年女人,身边还带着孩子,见宗云飞领着两个不认识的人回到了家里,并未说什么,而是带着孩子进屋给我们烧起了热水。
张小饼打量着院子里简单的布置,与寻常家庭一般,门口还堆着一辆蓝色的三轮车,笑谈没想到你已经成家了。
宗云飞喝了一口热茶水,说是啊,江湖上打打杀杀的事毕竟不怎么适合我,再加上年纪大了,也没有年轻时候那种城墙斗狠的心思,所以便找个平淡点的女人过日子,柴米油盐,也是一种享受。
第446章 范进
张小饼说一入江湖深似海,你能放得下过去?宗云飞看着自己长满了老茧的手,说有什么放不放得下的?哪天累了,疲倦了,自然而然就想告别纷争,你还年轻,很多事情并不明白的,人这一辈子,平平淡淡得活,也是一种幸福。
说到这儿,他略微带着黝黑的脸上浮现出了爽朗的大笑,说不过我人不在江湖,但是朋友还是要认的,小饼你一大早打电话找我,可是有事?
张小饼说是的,有个人,希望宗大哥能够帮我们代为引荐一下。
宗云飞反问是谁?张小饼如实相告,说我们此来金陵,为的是两份宝图,据说牵扯到一个宝藏,好些势力都吧目光盯在了这两张残图上面,明争暗夺的事情也发生了不少次,我认出这两卷残图应该出自一位金陵制器大师的手笔,但却苦于缺少人引荐,所以只能叨扰宗大哥了。
宗云飞摆摆手,说没事,你客气了。金陵这个地方的制器大师很多,真正厉害的人物,大概只有南宫家和莫家,我和这两个家族里的人也还都有些交情,不知你们想找哪一位。
我迫不及待地说到,“请问宗大哥认不认识一位叫莫大先生的人?”
宗云飞听完沉吟了一下,说原来你们要找的人是他,这就不太好办了。我急忙问道,可是有什么难处?
宗云飞摆手说莫大先生号称金陵头一号的制器大师,往常向他寻求符篆和法器的人几乎踏破了门槛,但是这位大师进来年纪大了,已经对外宣称要金盆洗手,所有业务都交给了他远方一个表侄,我们虽然有些交情,却不晓得他能不能卖我这个面子。
有能耐的人无论在哪里都是孤傲的,据宗云飞介绍,这位莫大先生性格比较孤僻暗,不太喜欢接触生人,宗云飞能够与他结实,还是靠着老一辈的人代为引荐,这关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现在人家已经金盆洗手,不再接待外人,宗云飞并没有太大的把握。
我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我一片赤诚前往拜会,想必莫大先生也不会这么不近人情,实在不行我们再考虑别的选项。
宗云飞说也好,两位请稍等,我先去打个电话,处理点事情,用过便饭再去拜访莫大先生吧。
他这一走,便剩下我和张小饼还在堂屋中坐了,之前那个带孩子的女人端着两杯热茶过来,很客气地招待我们,张小饼忙着说谢谢。她说屋里太冷了,南方这边也没有暖气,要不你们进后院烤烤火吧。
我听出这大姐的声音是北方人,便好奇与她攀谈,说您来到南方可还住得习惯?
她属于典型的家庭妇女,话不多,但是带人热情,很诚恳,说哪里习惯啊,一点都不习惯,我们那旮沓虽然冷,但是有暖气,晚上还能睡炕头,南方冬天也下雪,又没暖气可以过冬,手都生疮了,要不是我们家那口子非要待在金陵,我早就带着孩子一块回东北了。
我和张小饼都笑了,简单闲聊两句,不久后宗云飞回来了,说电话已经打过了,运气不错,人家听说是龙虎山的高徒亲自前往拜会,表示愿意见上一面,时间约定在下午,两位先在我家休息,中午的饭菜我已经订好了。
宗云飞是个很豪爽的人,与张小饼相交莫逆,和我也是一见如故,江湖人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相识了就是缘分。我们在他家里一直待到了中午饭点,宗云飞便带着我们去了不远处的一家饭馆,很普通的那种,席间还有几个朋友到来,推杯换盏还不热闹。
我借口下午还要拜访一位前辈,酒是不能多喝,宗云飞便拍着我的肩说,那你多吃菜吧。
一桌子都是江湖人,不过大多已经厌倦了漂泊的生活,都已经金盆洗手恢复了平静的日子,酒桌上他们讨论最多的反倒是些股票、汽车,以及生意上的往来,倒是让我和张小饼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没面对。
江湖就像围城,城里的人都疲了、倦了,想逃走:而城外的人却对这个精彩的世界充满了无限的向往,都想扎堆冲进去。
一代新人换旧人,这也属于常态。
酒酣饭饱之后,宗云飞请来的朋友大部分都已经离去,只剩一个穿着黄大褂的胖子没走,这家伙来得最晚,也是宗云飞请来陪酒的朋友当中最年轻的一个,大概三十来岁,一张饼状的圆脸,脸上长了几颗痦子,却是个特别善于攀谈的家伙,很会活跃气氛。
席间交谈,我知道他姓范,叫做范进,与《儒林外史》中那位考了一辈子科举的秀才同名同姓,为人却并不迂腐,谈笑十分风趣,似乎也是张小饼的熟人,两人聊得十分欢畅。
酒后他并未离开,而是十分热情地打听起了我们此来的目地,一听说下午我们下午要去拜访莫大先生,顿时兴奋地拉着张小饼的手说道,“小饼,也算我一个人,我家和莫大先生是世交,这老爷子脾气古怪的很,你们有事求他,他未必会答应,看在我家大伯的面子上,想必也不好意思回绝。”
我好奇他的身份,张小饼主动替我介绍,说这位范进家里也是做生意的,不过他们家却并非普通的商人,而是主要经营的是符篆和法器这一类,和咱们江湖人的交道不少,范进的大伯叫范志鹏,是龙兴阁当家人,不要小看了这个商会,龙兴阁在江南的业务已经持续了上百年,掌握到的江湖资源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
我还真没想到,宗云飞请来的客人中居然会有来头这么大的人,赶紧与他见了礼。范进并不拘礼与这些客套,摆手说林寒兄弟,我呢,不是什么大人物,出门就是为了交朋友嘛,所以你不必这么客套,小饼跟我也算旧相识了,龙兴阁的业务比较广泛,和龙虎山也有不少交集,不介意的话大家可以以兄弟相称。
到底是会做生意的人,不仅口才好,而且对人一团和气,对待我这种无名小卒也舍得放下身段来结交,我对他的态度十分满意,第一印象很不错,便笑着点头,说这样再好不过,范兄弟比我大两岁,以后我便称呼你范兄吧?
他说这种文绉绉的称呼,我听了难受,你叫我小范就行了,直呼其名也可以。怎们江湖儿女,不需要那么多客套!
第447章 制器大师
这位范进是个妙人,性格外向,见谁都笑嘻嘻的,说话也十分客气,感觉为人十分圆滑。他身材矮胖,不过气势倒挺沉稳的,想必也是修行者中比较厉害的那一类。
既然人家肯主动放下身段结交,我自然也不能坐那不识趣的人,双方简单交谈了一段时间,彼此熟络了便不再客气,我说老范,你家这么大个产业,为什么不老老实实陪着大伯做生意,反倒要成天在外结交朋友厮混呢?
他一脸的不忿,说别提了,我大伯没有子嗣,一直想把我培养成龙兴阁的接班人,但是小爷我呢,天生就不太喜欢从事他这一行,跟生意场上的人的打交道,表面都是笑嘻嘻的,背面捅刀子的事情不少,我不喜欢那种尔虞我诈的生活,还是结交江湖朋友痛快,比较适合我的性格。
他眼睛小,一笑起来就被脸上的肥肉挡住了,跟个弥勒佛似的,说林寒兄弟好大的本事,我听你这一路走来,能有今天的成就,实在不容易啊,既然大家是朋友,以后有什么困难也可以直接找到龙兴阁,不用跟我客气的。
我哈哈笑,说那就有劳了。
下午三点左右,我们起身离开了饭馆,在宗云飞的带领下步行走进了一栋位置比较偏僻的小院子里,小院有着典型的江南风格,古色古香,青泥白瓦,只是远看着有些破旧,并不像是什么大户人家。
我还在怀疑宗云飞带我们到这个地方做什么,就看见他在大门前停下了脚步,上前对着大门轻轻扣了两下,站直了身体说道,“晚辈宗云飞,特地带着几位朋友前来拜访莫老爷子。”
我低声讲道,“江湖中人人盛传的制器大师,就住在这种地方?”
张小饼说那你觉得呢,他应该住哪儿?我摸了摸鼻子,说这种地方对于莫大先生这样的人物来说,未免太寒酸了。范进笑笑,拍着我的后背说道,“林寒兄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莫大先生一辈子痴迷于制器,不为外界所干扰,向他这样的人,对物质上并没有什么要求,就连这房子还是我大伯送给他的呢,之前住着破瓦寒窑,比这里还要破旧。”
说话间我们大门已经被一个年轻人打开了,出现在门口的并不是传闻中的莫大先生,而是一个只有十五六岁、稚气未脱的青年,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