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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你病,要你命!这句话一向被我奉为最忠实的人生信条,一个黄狗撒尿,脚尖以诡异的角度踹出,不偏不倚,恰好点在了他的腰眼之上。
砰!
我听到了一声闷响,如同气球炸裂,这是他的气海被我一脚踹碎了,修行者藏精纳体,所有精华部分都集中在丹田气海之中,这一脚,正好踹中了他的死穴。
所以他毫无意外地腾空,惨叫声中高高跃起,身子又重重地落下来,像条被人从水里打捞上岸的鱼,剧烈翻滚、挣扎,不断地惨呼哀嚎着。
丹田破碎的痛苦,对于一个修行者而言是致命的,除了源自身体上的痛苦,更深的,却是心理上的折磨。无论高手还是杂鱼,谁都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气海被废掉,一腔努力化作流水。
所以他愤怒,嘶吼,显示出了比先前那个更加深沉的愤怒,那目光里的狰狞和杀意,仿佛凝聚成了实质,假如眼神真的能够杀人,我此刻怕是已经千疮百孔了。
然而一切的一切,都并没有什么卵用,他杀人一样的目光干干抬起来,我蕴含着炸裂气劲的右脚,也已经重重地抬起,怀着无比的冰冷杀心,狠狠跺在这人的后脑勺上。
干脆、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这是我的人生信条。
当头骨炸裂的声音在我耳边悠扬吟唱起来的时候,我那颗充满暴怒的内心,总算获得了一丝宁静和缓和,这就是江湖,生与死,对与错,没有绝对的正义和公平,有的,只是拳头上的真理。
假如这帮人弄死了我,秦爷就能逮住浩子,割掉他的内脏,换到自己亲儿子的身体上,而这帮人也可以继续逍遥法外,继续做那贩卖人体器官的勾当。
所以我不能死,死的只能是他们。
而在我连续搞定两个手下的同时,许二也终于认真起来了,他处在暴怒的边缘,眼珠子瞪红,几乎快要跳出了眼眶,感应到背后涌来的深沉杀意,我急切间回头,却只看见了一对爬满了血丝、充满深深暴怒的眼睛,
“你杀了我这么多弟兄,现在,轮到你死了!”
他用拳头朝我砸过来,拳头表面的浓黑气雾,仿佛化作了一片海潮,我转动匕首,直挺挺地往上一刺,叮当脆响声中,这个家伙体内的气场上扬,居然形成一片看不见的气墙光幕,将我往前突刺的匕首死死挡在了那里。
我的手肘在颤抖,因为对方的拳头表面,形成了一个气涡状的东西,我虽有的气劲闯入其中,都仿佛泥流入海,被深深地化解。
第181章 树中伸出的手臂
我匕首上的锋芒距离他明明仅有不到半寸,却无论如何都递不出去,刀锋“嗡嗡”抖着,仿佛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在我手掌中跳来跳去,渐渐摆脱了我的控制,居然朝着另一边射落过去。
许二挥动大手,直接撞开我的匕首,双手穿花,快成了一道幻影,无数的风压吹拂过我的脸颊,视线仿佛彻底黑了下去,漫天光芒被压低,视线中仅有的,就是那张弯曲成爪的大手。
我有理由相信,一旦给这爪子拍中,无论打到哪儿,我都得掉一层皮。甚至全身都筋骨都会给他震裂。
生死关头,无数个念头在千分之一秒呢闪过,是躲开呢,还是硬拼?
正如许二之前训诫刘哥的时候所说,修行,除了机遇和勤奋,更多的还要凭天赋,许二的天赋自然不高,但他具备着丰富的时间累积,日积月累之下,掌握到的无论是法门,还是对敌的手段,都要比我繁杂得多。
我呢?从我第一次掌握到气开始,直至如今也仅仅过了三个多月,对于术道的理解上、行为上,和他比较起来都是个嫩雏。
我能躲得开吗?
漫天的掌影,凝聚当空,整个世界一片死寂,那一瞬间,我仿佛被凝固住了,无论朝着哪个方向退走,都在他这一爪的笼罩之下,挥之不散的噩梦阴云,彻底笼罩住了我。
既然没有法子躲开,那就只能硬上了!
掌风压迫之下,我的胸口有点发闷,我尝试着放空心态,深吸了一口浊气,将双手缓缓交叠,结出了一个繁琐的印记。
这印记并不复杂,只是繁琐细碎,每一个步骤、心与意的契合,都必须完整到位,我也不知道这手印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学会的,或许是千年大墓中的传承卷轴所附带下来的法门,在种植于我的意识中的那一刹那,也彻底沉淀在了我的脑海深处。
此刻遇险,我很自然地将它施展了出来,随着手印的改变,掌心深处,累积起了一个月牙形的斑纹,斑纹在扩大,疯狂抽取着我丹田中的气劲,它不断地膨胀,变得越来越深邃,仿佛被点亮的璀璨星河,此刻一点点放大,逐渐蔓延到了我的全身。
我浑身的细胞都在锁紧,那一瞬间,我内心深处浮现出了很美妙的感受,这种体验,无法与外人说道,我感觉我仿佛能听到百米外的蝈蝈的嘶叫,另一座山头上的鸟儿,在枝头蹦来蹦去,叽叽喳喳,发出美妙而令人愉悦的音符。
我感受到了,深深感受到了一股膨胀的力量将我淤塞的经脉排挤开了,那股力量,如山洪、似海啸,伴随着延绵的后劲,悠长而深邃。
砰!
两道手印,十分轻松地交接在了一起,没有预料中惊天动地的气劲在嘶吼,一切都异常平静,就是两个人彼此对立,然后缓慢而固执地对接了一掌,甚至连半点风声都没有扬起来。
然而许二的表情却在不断地变化,由原本的狰狞,逐渐转变成了诧异、震惊,深深的惊恐,无数种情绪同时浮现在他那张丑陋的老脸之上,看起来有些狰狞,更多的,却是对于我这一掌力量的浓浓震撼。
这股力量,并未源自于我的身体,而是灵魂与万物契合,达到一种美妙的平衡,融入自然,随性而为,通过意识与印法之间的震荡,从而诞生出了一股能量场。
随后我睁开双眼,睥子中的精芒在渐渐收敛,我看见了许二那只与我死死接触的手,他的手很坚硬,干枯,宛如被抽空掉了所有的水分,在震荡的撞击之下,整个炸开了,像石雕一般,点点尘埃跌落星辰。
啊!
他整个手臂都在开裂,一道道的裂纹不断汇聚、弥漫,延伸到他手肘深处,在凄厉的惨嚎声中,化作炸裂的碎片。我没有从他断裂的伤口中察觉到丝毫的鲜血流动,他整条胳膊上的水分,已经被彻底蒸干了。
我尚能察觉到自己手心深处的月牙光印,还在散发着高温褪尽的余热,那是一种形容不出来的炙热感,伴随着毁灭和死寂,仿佛一掌之下,能够彻底摧毁一个人的灵魂。
这……到底是什么?
我还在愣神,然而许二凄厉的惨叫声,却迫使我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他断了一只手臂,眼神中有着浓浓的惊骇,然而扭曲的五官却仍旧述说着对我的深切仇恨,不偏不倚,又是拼命的一掌,直接朝我胸口震来,
“小子,你弄死我这么多弟兄,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你死!”
要我死吗?
掌纹深处的那股炙热感已经渐渐熄灭,我再也唤醒不出那股沉睡的力量,唯一能做的就是往后躲,然后转身,一脚踢开了反压在浩子身上的秦爷,抓着他的双手忙命狂奔。
这深山老林,并非是我的主场,黑暗中还不知道究竟潜伏者多少他们的人,有信心对付一个、两个,却没有能力硬撼是个八个,尤其是那个贩卖人体器官组织的老大,他给我的感觉,远远要比许二厉害得多,或许只有张小饼能够与之一战。
“给我拦住他们,弄死这两个混蛋!”在我身后,是秦爷跳脚狂骂的嘶吼声,他的耳朵已经给浩子彻底咬掉了,半个脸血糊糊的一片,五官狰狞,形同厉鬼。
在愤怒的驱使下,使他抛弃了为数不多的人性,这个能够狠下心,通过掠夺他人姓名的方式来成全自己的老家伙,本来也属于那种极度自私,没剩多少仁义廉耻的人。
在他的狂吼之下,我听到了好几道脚步声,甚至嗅到了枪械上膛的浓浓死亡味道,林子中炸开一片火光,子弹仿佛蝗虫过境,密密麻麻地拍打在脚下的泥土层中,溅出黄沙无数,尘土飞扬。
这伙人居然有枪!
我心中骇然,一阵无名火起,飞身跳到榕树后面,扬手射出几枚透骨钉,射向枪械撞针压着子弹射来的地方。
然而我手上的功夫再强,始终也抵不住子弹的穿透力,嗖嗖几梭子弹之后,榕树上已经多出了密密麻麻的窟窿眼,我的透骨长钉全部都射偏,反倒暴露了自己的行踪位置。
枪声激烈,浩子吓得把全身缩紧,抱着脑袋狂喊道,“小寒,别管我了,你快跑啊,这些人有枪,卧槽,艹……”
他吓得失神,扬声高骂,我则死死捂着他的嘴,说你特么小声点,喊得这么大声,是害怕那些抢手找不到宣泄火力的地方吗?
浩子颤抖着嘴唇,脸色已经绝望了,他问我怎么办,跟我说对不对,是我连累你了,这个姓秦的老不死的,简直是个疯子!我说先别忙着说这些,那些玩枪的家伙已经快要来了,准备好拼命吧。
浩子苦笑,正要说点什么,我们背后的大树树干却忽然咧开一个缺口,有一只手忽然从里面伸出,死死扣住了浩子的肩头。
是对方豢养的小鬼吗?为什么我却没有察觉到阴气的浮动?
第182章 逃离后山
树洞中忽然伸出一只搭在浩子肩上的手,这事不管是什么人见了,都会忍不住背心发凉,我几乎没有犹豫,劈手就是一刀,狠狠朝着那只手上斩过去。
刀锋落下,几乎已经贴住了手肘,我耳边却传来一道低声的惊呼,“别冲动,我没有恶意!”
“你是谁?”我心中一震,将法刀收回来,对着树洞中低喝道,“出来!”树洞外的表皮被分开,我这才注意到,这棵榕树下居然有一部分是中空的,之后探出一个贼头贼脑的脑袋,大概十七八岁的年纪,长得眉清目秀的,十分惊慌地打量着我。
“小张哥!”闹不清对方来历,我暂时按捺住没动,浩子却低呼了一声。
“你们认识?”我将法刀收回来,浩子急忙跟我解释道,认识,当然认识了,我们是狱友!狱友?我皱了皱眉头,说你也被他们抓了困在里面,你是怎么自己逃出来的?
这家伙沿着树洞中快速钻出来,拍拍屁股说我擦,外面怎么搞了这么大阵仗,刚才这帮人解开浩哥的禁制,我就觉得情况不妙,拼死挣脱了想出来,人反倒被你先救走了。
这个小子来历不清不楚的,我心存疑虑,浩子却讲道,“小寒,你别多心,小张哥跟我一样,都是被那帮人抓来的。”
我问这小子,他们抓你过来做什么?这个叫小张的青年说道,我还没问你呢,你混哪里的?
“都别闹了,那些抢手快要追上来了,他们身上有家伙,我们怎么办啊?”浩子打断我们,急切道。小张说不急,我有办法,你们且看我的。
说完这话,小张把手伸进怀里,抓出一个黄布套好的锦囊,我还没来得及问他打算做什么,这小子已经解开了锦囊上的红线,抖手对着空中一抛。
顷刻间,那锦囊中涌出一大片黄粉,在空气中被冷风掀开,全都朝着追击而来的人群扑天该地地洒落过去。
由于我们处在上风口,倒用不着刻意去防备被黄粉沾身,黄粉铺天盖地地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