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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晴低着头把马天成拿进来的板凳围着床尾摆开,三人围着孔二的床坐了下来。
“上次见她时她还昏着,”孔二挣扎着坐起来指着奚晴哈哈笑道,“这可算是咱们第一次见。”
奚晴见孔二对她说话,站起来抿嘴一笑不再说话。孔二的笑声一下子僵在喉咙里,回头问魏楠张行哪里去了。
张行的事魏楠不想对孔二深谈,里面的事太曲折,一时半会说不清。他现在更好奇的是孔二和马天成到底是去做什么了,把自己弄了这么一身伤。
“提到这个我就生气!!”孔二听到这里对魏楠大声咆哮:“你说说你们俩,一瓶不满半瓶乱晃!怎么成天出去就知道惹事呢?啥事都敢伸手试试,早晚你们俩要在这上面吃大亏……”
见孔二这么骂,魏楠心知这事肯定和青木空有关系跑不了。也不回话,坐那里任孔二怒喊,唯一担心的就是怕孔二自己气坏身子。
“你还和我犟!!”孔二见魏楠不吱声,用没受伤的左手拿起一卷手纸就扔了过去。
“魏楠,你倒说句话。”马天成见孔二火越来越大,连忙在一边捅魏楠。
“行,行,我错了,我们以后不在外面管闲事了。”魏楠连忙开口认错。
见魏楠认错诚恳,孔二叹了口气,把这些天他们经历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他们的确去上海了。
他们年前从上海回来时那里留了人,目的是守着青木空看他再有什么动静。
就在魏楠在贵阳一遍又一遍的电话救助时,上海也给孔二来了电话,那个他们想像中的高手出现了。
虽然担心魏楠的状况,可孔二和马天成还是决定马上到上海去。
在青木空的公司楼下,孔二和马天成遇到了一行引人注目的人。
为首的是一名六十岁左右的老年男人,后面跟着一个如木偶娃娃般的女人,两个人的身后还跟着十数名黑色服装的大汉。
其嚣张的气势是让人不敢直视,从心里生出一种厌恶。
对,相当厌恶,厌恶到孔二修养再差点,想直接上去抽那个老头。
这行人中最为让孔二惊奇的是那个如木偶一样的女人。
那个女人,没有灵魂。不对,这么说不确切。应该说,那个女人的灵魂不归自己所有,她的身体里封着一个不属于她的灵魂。
孔二猜想这个女人肯定如孙平平一样,是一个实验品。而且,看起来是一个比较成功的实验品。
孔二两人眼见这行人进了青木空公司楼下的一家咖啡厅。
说到这里,孔二不由得抬眼看了看奚晴。他曾经在那家咖啡厅里看到过一个和奚晴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后来怎么了?你和天成怎么弄成了这副样子?”见孔二不说话,魏楠连忙追问道。
“后来,后来我们被发现了。然后就和他们打了一架,就成你看到的这样了……”孔二言辞闪烁,一带而过的说道。
“就这样?”魏楠疑惑。
“你个臭小子,”孔二突然爆怒:“你一定要让我死在你面前你才觉得过瘾是不是?”
“孔二,我这是关心!你能不能知道点好赖?”魏楠见孔二说的不清不楚,心里一急不由得大声吼了回去。
“你们两个人关心的方式真特殊。”马天成在一边道。
“还有你,马天成,你的脸怎么弄的?”魏楠问。
“打架打的,孔二不是说了吗?”马天成一脸的不以为然。
“这么说,你们突然间消失就是去打架了?”魏楠问。
“嗯,我们打了他个鸡飞蛋打!”孔二说到这里双眼发亮的道:“那狗日的小鬼子想在中国相魂,先问问我们这些没死光的术士!”
“你们?”魏楠双眼一眯。直觉上觉得孔二嘴里的‘我们’不单单是指他和马天成。
“对,我们!”孔二讲到这里神情突然大好的大笑,而后又一脸疑惑:“可是,青木空的那个娘们见我们毁了那些女孩居然没有心疼……”
“孔二,能不能把这事仔细讲讲,让我们开开眼界。”魏楠不懂孔二的疑惑,连忙在一面讨好的问打架的事。
“这事说来话长……”孔二把身子往枕头上一靠,拉开了要长谈的架式。
“说来话长,所以就以后慢慢再说。”马天成在一边接口道,“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我……”孔二看了眼马天成,就如孩子看到了家长一样,咬牙往被子里一缩道:“我吃什么都行,你们都出去吧,我睡会。”
魏楠连忙附和马天成的话让孔二休息,虽然孔二的话说得不清不楚,可也并非急于一时。重要的是,他和马天成都活着回来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高兴的?
出了孔二的卧室,三人又在客厅里坐下。
“天成,你说说吧。”魏楠一副审问的架势。
“这……”马天成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后叼在嘴里道:“小楠,以后在外面要多加小心……”
马天成右手掐着打火机,打了二下都没打着,最后挫败的把嘴里的烟别在了耳朵上。
“这次架打的不轻松,我们这方五个人,除了孔二废了一只胳膊,另外三个人也都半残了……我……”马天成说到这里,把烟拿下来继续点火。魏楠见状连忙帮着把烟点着了。马天成吸了口烟后说,“我的本事全废了,这辈子不能吃阴阳这碗饭了。”
魏楠手中的打火机‘啪’的掉在地上,一时间,屋子里静得连根针掉下来都听得见。
“这也是好事。”马天成几口把烟吸尽,对魏楠道:“孔二老了,是应该歇歇了。我这些年挣得钱足够给他养老了……”
“你呢?你怎么办?”魏楠心急的道。没有人比他更明白马天成对阴阳术的痴迷,把他一身的本事废了,那比要他的命更让他难受。
“我这不是好好的,能吃能喝能跑能跳。我说了,我挣的钱足够多,我可以做点生意什么的……”
魏楠还想说什么,可是一想,既然当事人都已经放开了,他也没有必要放不开了。
“都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是放不开的。其实我一直赞同孔二的理念,只不过是我不想受穷而已。”马天成好似无意的抬头看了魏楠一眼道:“你以后出门在外,要事事小心。你的眼睛就是祸根,千万不要逞一时之勇,否则后悔莫及。”
“我清楚,我没事,我过段时间就回长白山了。”魏楠道。
“你们回长白山也好,等平静了再出来。”马天成又点了根烟,吐出了个烟圈道:“孔二那里你不要再问了,现在他心里不好受。又不想让你看出来,还要强撑着笑容……”
魏楠听罢点了点头。
“他们在找一样东西……”马天成思考了良久后道:“这东西关系到相魂是否能成功。你们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没了我和孔二,我怕你和张行应付不过来……”
魏楠听后连连点头,心里也疑惑青木空找的东西是什么。
奚晴则坐在沙发上安静的喝茶水,和一个旁听的人一样。
正文 第三章 迷雾
回到郑州家中的张行一下子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在过去的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让他来不及消化,先是爷爷的离去,然后就是魏兰和吴成的欺骗。
这种欺骗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让他失去了心里对好人这个定义的衡量。
在这种犹豫中,他放弃了救吴成。因为他无法确定吴成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对自己到底是有害还是无害。
一直以来他都是努力去救人,这次的舍弃让他心中内疚的同时又升起一种残忍的快感。
坏人,不值得同情。
可,什么是坏人,什么又是好人?
张行无奈的一笑,无非是利益点不同。他把头埋在棉被里不愿再多想下去。
张行到家的隔天魏楠便给他打来了电话,说孔二和马天成已经回沈阳了。由于张行的状态不佳,魏楠没有对张行提孔二和马天成的伤,也没有过多提青木空的事。
就在魏楠的电话放下不久,魏兰的电话也打进来了。
看着手机上跳动的‘老婆’二字,张行心中五味陈杂。一时间怨恨,不解,气愤全都涌上了他的心头。
这复杂的心情背后,居然还有一丝丝庆幸。
魏兰还活着,她走出了那茂密的原始森林,在自己扔下她后。
可是,魏兰现在找自己还有什么事?现在洞口已经找到,墓也出来了,自己还有什么值得她魏兰利用的地方吗?
张行自嘲了下,半年来的感情,最后也只落也了利用二字。
魏兰在电话对面痛哭,“难道你认为我和你在一起,就是单单为了找那个洞口?”
张行不置可否,他也不相信,可事情就在眼前让他怎么能不信?
“为了一个破洞口,我值得把自己搭上吗?以你的性格,就算我不是你女朋友,难道你就不帮忙了?”
“那不是一个破洞口,那是无数的钱财。”张行自嘲的道,“你把盒子拿到手,四爷一定给魏家不少好处吧。就像你说的,一个破洞口,你何必来骗我的感情?你说一声不就行了?我和魏楠这么傻的人,你们说一句不就去了?”
“张行,我和你在一起这么久,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魏兰哭道。
“在山里时你一再说我坏你的事,以后不会了。”张行回想起在山里时魏兰拿枪抵住自己的头,心脏一阵抽搐,“以后咱们离得远远的,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张行把七爷给他的支票拿在手中,闭着眼睛道,“我们一直很穷,以前没少麻烦你。丫头生病时花了你不少钱,过几天我就把钱打到你的卡上……”
张行不是没想过把钱留给自己的父母,可眼下自尊比什么都重要。他可以欠任何人的人情,却独独不愿意欠魏兰的。当初魏兰的钱是自己亲手接过来的,那现在就由自己亲手还回去。
“张行!”魏兰咆哮,“我在乎那几个破钱吗?我给你打电话就是为了钱吗?我是真爱你!”
张行听魏兰咆哮,自己也忍不住发出了几天以来的怒火,“你不就是为了钱吗?不为了钱你假装和我在一起,不为了钱你去投靠四爷,不为了钱你杀了李能!你说你爱我,你用什么爱?除了骗还是骗!你什么时候和我说过你会功夫,你什么时候和我说过你会枪,你什么时候告诉过我你和吴成是一伙的!!你都没说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骗局,只能怪我太傻太天真……”
吼到最后,电话双方都沉默了。
张行只觉得脑子嗡嗡做响,嗓子一阵阵的干痛。
良久,久到张行以为自己的耳朵被震聋,或是电话已经被挂掉的时候,魏兰哽噎道,“说一千道一万,你就是怪我骗了你。张行,哪一个人不生活在谎言之中?哪个人的人生不是由数不尽的,大大小小的谎言堆砌起来的?你活了这么多年,难道遇到过那么一个人,从来没有骗过你吗?张行,到底是我道德沦丧,还是你活得太天真!”
最后这一句话,魏兰已经是吼出来的。
张行在房间里原地踱步,他知道魏兰说的没错,可自己就是无法忍受魏兰的欺骗与冷血。最后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