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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到老妇人说店主是个热心肠这句话时墩子忽然噗嗤笑了一下,笑完意识到自己错了,立马捂住嘴巴,眼睛瞄着叶限。
“墩子,去……扫后院去。”
叶限严厉地看她一眼。墩子不情愿地低头往出走,嘴巴里咔嚓咔嚓吃花生的动作一点没变。
“扫不干净扣你今天的花生。”
叶限又凉凉地加上一句,墩子脚步一滞,接着嗖的一下就不见了,很快,后院响起了哗啦哗啦的扫帚声,叶限这才得意地迷上眼睛:多么美妙的声音啊。
老妇人在一边说:“叶小姐管孩子很严啊。”
叶限点点头,一脸正色:“对,小孩子是不能惯的。”
“对的,对的,我就这一个儿子,我男人走的早,一个女人带着个儿子那真是辛苦啊。”
“老太太,您的眼睛……”
“哦,我的眼睛啊,我命苦,从出生起就这样,本以为我儿子能出息了读了大学,谁晓得又这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老婆子这辈子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老妇人叹口气,满脸凄惶。
“我还是第一次接到找人的生意,不过不管是报仇还是找人,我们这的规矩都是一样的签约带收钱。老人家,你能拿出多少钱?”
老妇人低头想了想,握着拳头显出一副下了决心的样子:“我听人说了,要收魂的是吧?我的魂,外加一栋房子!”
房子?
“那我得看了你的房子确定无误了才能签约,万一您那房子是租来的借来的,您自己做不了主可怎么办?”
“放心吧,那房子是我的。”
后院响起说话声:“怎么来扫地了。”
“我得罪了叶小姐。”
叶限叫道:“墩子!”
声音戛然而止,哗啦哗啦的扫地声马上响起来。
召南大步走进来:“这一大早的和一个孩子过不去。”
叶限冷笑:“你怎么不问问,一大早的她怎么和个女人过不去呢?”
召南无语。
“这是房契。”老妇人伸手在旗袍里面的口袋中摸了几下掏出一个泛黄的纸片。
召南接过仔细看一下道:“嗯,这栋房子属于秦李氏和她的儿子秦书豪。”
“你要找的人是秦书豪?”
“是秦书豪和他的学生,王恒。王恒是华东医科大学三年级的学生。”老妇人解释道。
既然房契都在人家手里,叶限就痛快的写了契约,读了一遍让老妇人听仔细,然后双方按下手印。
“老太太,你再说的仔细点,你儿子和他学生具体去的是哪里?他们是怎么知道那个地方有那种神丹妙药的呢?”
“我记得是云贵大山的一个村子,叫做占家寨,我儿子说那村子所有的人都姓占的,自古以来就是一个村子自己结婚,和外面的村子全无牵扯。奇怪的是这村子出生的孩子中,所有人家都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有时候男孩先出生,有的人家女孩先出生,生男孩的人家第二个一定生个女孩,生女孩的人家第二个就一定生个男孩,每户人家都是这样的情况,是因为他们村子的巫师有一种药,吃下去就能让人想生儿子生儿子想生女儿生女儿。”秦老太讲述时,召南正百无聊赖地摆弄着留声机,那留声机忽然响起牡丹亭的选段:“偶然间人似缱,在梅村边。似这等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待打并香魂一片,阴雨梅天,守的个梅根相见……”
第二章 日记中的记录
在叶限的要求下,老妇人带着他们来到自己居住的房屋。
房屋和房契说描述的一致,石库门单独的小院,只住着秦家一人,推开沉重的乌木门进去是个天井,两边是左右厢房,正中间是有着落地窗户的堂屋间,客堂后面是通向二楼的楼梯,后院还有个后天井,正对着天井的是一口青石沿的井,在后面还有两间偏厦,一间是厨房一间里面堆着杂物,像是储藏室。叶限走了一圈对这房子是相当的满意,闹中取静,几间屋子功能齐全,整齐又干净,住在这里还是很不错的。
秦老太太拄着拐杖,请人进了堂屋,叶限道:“老太太,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话你晓得吧?”
“晓得哦。”
“你这有没有你儿子的照片?”
“照片啊?”
老妇人想了想,摇头道:“没有的啊,他很少照相的。不过,我有王恒的照片。”
老妇人说着解开旗袍侧面扣绊,从里面掏出一个不大的绣花小钱包,摸索一阵掏出一张很小的黑白照,像是从什么登记表上撕下来的。
叶限接过来看一下,这王恒大概二十来岁的样子,小平头戴着眼睛,微微笑着,是个清秀斯文的男孩子。
“老太太,怎么你没有自己儿子的照片却有王恒的照片呢?”召南觉得这事有点奇怪。
“之前我家着过火,我儿子的一些东西放在一个箱子里,都被烧掉了,他又很少照相。”
老太太叹口气:“我现在后悔也没用,我一个瞎老婆子,没有办法救那箱子,后来晓得我儿子很多东西在里面都烧掉了,我也是哭了很久,你看我的眼睛,其实早年还能看到东西的,从男人没了就哭,后来熬着灯油给人家洗衣服做活计,攒钱供儿子读书的。”
叶限看看这大房子笑道:“秦老太太,我们契约一旦签订是不能更改的,你放心我是不会再要你加钱的,你不必对我们哭穷的呀。”
“哎呀呀,叶小姐哪里是哭穷,当年是真的好穷,我的眼睛就是这样熬掉的呀。”
“你儿子秦先生能去英国读书,那可不是靠你洗衣服就能攒够钱的。”“啊,那是我男人剩下的一点点钱咯,那点钱我是一点没动,攒着给我儿子读书,我们母子都要吃的呀,还不是靠我一双手。”
秦老太太说着伸出自己的手,叶限看了一眼,那手皮肤粗糙手指粗大,果然是一双饱经风霜,做苦工的手。
“你儿子可有日记什么东西吗?”叶限问
这时召南在院子里走一圈,忽然又指着后面天井下面的那口井问:“咦,老太太,好好的井怎么封上了?这还打了水门汀?”
“哦,我老婆子眼睛看不到东西了,留着口井危险的,厨房里就有压水井,用那个老方便的。”秦老太拄着拐杖带着叶限和召南走到一间厢房门口,掏出钥匙打开门说,“我儿子的书房,不知有没有你们需要的东西。”
叶限走进去,看到书房的写字台上落满了灰尘,一边的书架上放着一些医学类的书,也都满是尘土。看来这房间从秦书豪离开过就很少打扫,不过也是,秦老太太眼睛看不到东西,打扫起来是很麻烦的。
叶限在书架上查找一番,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召南则打开抽屉仔细翻检着,最后他找出豪的日记啊。”
叶限接过那日记本,只见扉页上是一行清秀的钢笔字:“赠我儿书豪,愿你书写缤纷多彩的大学生活。”
“奇怪,秦老太太会写字?”叶限看这字格外清秀,像是女人写的。
召南摇摇头道:“不会吧,看她样子也不像是识字的人,呶,契约不是就按的手印吗,也许是秦书豪的爸爸送给他的。”
按照秦老太的说法,秦书豪的爸爸早都去世了,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儿子将来会考上大学呢?
叶限满心狐疑,一张张翻看起来。
秦书豪的字很拘谨,很小一颗的感觉,翻看几页后叶限就觉得自己眼睛都要花了。召南接过,继续翻看,试图从日记中寻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找到了,这里,他说王恒和他提起了换花草的传说,说是王恒的母亲有个远方表妹嫁到占家寨附近,写信时候提到那寨子里有能决定生男生女的神奇药物,当地人称之为换花草。是在第二次怀孕后,由巫师带领着全家虔诚的向天祈祷,喝下上天恩赐的药水后就能达成所愿。”
召南指着日记给叶限看。
叶限仔细看完这一章,这才明白为何秦书豪和王恒对这件事这么有兴趣。
原来王恒的父亲当年重男轻女,王恒母亲是在连续生了四个女儿后才到的他这个儿子的;秦书豪虽然出身书香门第,自己又是独子,但从小到大也目睹了很多人家养了女儿随意抛弃或者卖掉的事情,就想如果能得到那种药物秘方,那以后人们生儿生女都能随心所欲,就再也不会出现那些人伦惨剧了。这两个人一拍即合,便收拾了行李一起赶往云贵山区的占家寨,去看看那古老的草药到底是什么东西。
“怪不得那孩子知道能随意生男生女的事情后那么大动静,原来早就……真是心里有主意,我从来不知是这么一回事。”
听叶限读了一点日记中的内容,秦老太面色悲哀,想来是想起了失踪的儿子。
“秦书豪说王恒家有四个姐姐,老太太,你怎么不去联络王恒的家人,让他四个姐姐跟着一起去寻找啊。”
“王恒家穷啊,四个女儿哪里能养的下,都是孩子出生后不久就被送人了。”
秦老太太叹口气:“说是送人,其实和卖掉也差不多,把孩子交给人家,从此生死再无往来,不管女儿还是儿子,都是当娘的身上掉下来的肉,一个个送出去,怎么会不伤心呢?”她这话像是自言自语。
“你说的好像很了解王恒家人一样?”召南问。
“王恒是书豪的学生,两人关系很好的,那孩子很懂事,经常帮我干活,在我家吃饭,这些都是他讲给我听的。他之前的四个姐姐早都送人了,他父亲是码头扛大包的,累的吐血死了,家里就剩他妈,后来听说没盼回来儿子,人也早就没了。”
第三章 可怜的兄妹
占家寨是云贵大山中的一个小村庄,坐落在山谷里,从盘山路上看下去,下面的小村庄被绿树包围,土地平整,房舍规整,竹楼周围还有渺渺炊烟在空中渐渐散去,若有文人墨客定然会赞叹一声:“真是一处世外桃源啊。”
叶限坐在晃晃悠悠的滑杆上,从路上往下正好能看着到谷中的小村庄,心想五年前的秦书豪和王恒也是带着一种欣赏的眼光注视着这一切吧?这一切的岁月静好,不知内地里隐藏着多少凶险。
这一带都是大山,盘山路不好走,路窄又颠簸,没有轿子和汽车,本来叶限和召南可以用办法瞬间移动到目的,但叶限的理念就是用最大可能享受生活,在县城看到滑杆很好玩,便坐着一路走到占家寨,那抬滑杆的一路也暗自欢喜:这两位身子都轻的很,这一路的钱真是挣来的太容易了。
当然,走这一程子,叶限和召南也问了一些占家寨的情况。
“这村子,我们平时很少去,他们村子的人就算来县里赶集,也不是坐得起滑杆的。”
“你们一直做这个生意?”
叶限问。
“是啊,小的没别的本事,就一身傻力气。”
“五年前可送过外地人来过这里,按你说的这村子的人很少和外界接触,又是自己村子互相婚嫁,有外来人一听很新鲜的。那俩人是读书人模样,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梳着小平头戴着眼镜,很斯文的样子。”
前面抬滑杆的人喊抬着召南的那俩人,问见来这村子的外来人没有。
有人想了想说:“五年前,我还真有点印象,因为那天是我姐姐三天回门,我在县城小东门等活,看到有这样的人来问占家寨怎么走。”那人嘴里说着话,脚下不停,跑得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