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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寒一脸茫然看着大家:“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我是来登广告给你们送生意的,怎么你们看我眼神都那么奇怪?沪江晚报就是这样对待客户的吗?”
马组长连连苦笑:“洪小姐日常不看报纸的。”
“看不看报纸和登广告有关系吗?”
轻寒眉毛一挑,显出时髦女性的派头。
“老陈已经死了,四天前被人杀了……”
马组长艰难地说完,叹口气。
“所以洪小姐,你怎么能看到陈先生?这不是见鬼吗?”
“死了?开什么玩笑?刚才陈先生脸色是不太好,我以为他是肚子疼,他说自己生病,工作移交给了方先生,我要想了解情况可以去找方先生,要是登广告就找马组长,说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怎么是死了呢?哦,对了,他说的是有什么不懂的就去问方先生,小方,小方是哪位?”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都集中到方庆阳身上,方庆阳还是面无表情,只是嘴角隐隐有讽刺的笑。
“也是,这案子一直被压下来,就登那么一次,洪小姐,你可能没看到。呶,在这里,你看一下。”马组长忍住恐惧,递给轻寒一张往期报纸。
轻寒偷偷瞄了方庆阳一眼,发现那人冷冷地盯着自己,低声说:“哼,装神弄鬼。”
第十七章 心虚
方庆阳的声音很小,大家都没听到。轻寒因为是正好看向他,从他的唇形上看出来。
轻寒看完了报纸,装作非常害怕的样子连声说道:“天啊,难道我真是白日见鬼了?你们刚才都没觉得这屋子里有异常啊?我进来时觉得这里很冷,现在好多了。”
很冷?办公室内的记者们面面相觑,那个短发女记者甚至裹紧了大披肩,嘴里还说着:“真的很冷啊,我也觉得有点冷。”
“对啊,洪小姐还说老陈是捂着肚子出来的,上帝啊,老陈死的时候肚子是被剖开的,肠子都流了出来,我看不是捂着肚子,是为了挡住肠子,那就是老陈的鬼魂!死不瞑目啊。”
那个眼镜记者非常善于联想。听到这话整间办公室的人都露出恐惧神色,马组长也害怕极了,但为了稳定军心,呵斥道:“咱们可都是读过书的人,科学才是真理,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迷信思想!”
大家都不吭气,就听方庆阳悠悠地说了声:“洪小姐不是来登广告的吧?”
“那你看我是来干嘛的?”轻寒咄咄逼人。
“是来吓唬我们的。”
轻寒冷笑:“先生,你以为我们大华洋行太闲了是不是?”
马组长一心想要做成这笔生意,急忙打着圆场:“哈哈,洪小姐,这位就是方记者,是老陈……”
马组长的话被憋了回去,他恨不能给自己一个嘴巴,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大家都要吓死了,提什么老陈。
“哦,原来你就是陈先生说的那个方记者啊。”轻寒故意上下打量着方庆阳,满眼都是防备。
方庆阳当然看出轻寒眼神不善,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马组长,我有点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谈谈。”
轻寒忽然示意马组长到一边,低声说道。
马组长以为要说广告的事情,便指着里间说:“好,那我们进去说吧。”
轻寒跟着马组长进去时还故意看了方庆阳一眼。
过了一会儿马组长送轻寒出来,俩人低声又说了几句,轻寒告辞。
待那位洪小姐离去,方庆阳问:“组长,谈妥了?”
马组长看他一眼:“方记者,好好写你的新闻不要问这些事。”
方庆阳愣了一下,嘿嘿笑着:“我是担心……那个女人,总觉得怪怪的,不像是真正要做生意的人。”
“你能看出什么。”马组长的表情有点厌烦。
方庆阳不再多嘴,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盯着桌面山的纸张早已经神游八方。
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她是真的看到老陈的鬼魂还是……在故意吓唬我?她到底对我的事情知道多少?
方庆阳越想越坐立不安,他站起身,匆忙将一叠稿纸装进了公文包,说道:“我出去找个线人,看看最近有什么稀奇的事。”
“方记者,有你一封信。”
杂役抱着几封信过来,将封信放到方庆阳案头。
“我的信?”
方庆阳接过信,打开看了一眼,手猛地一抖。旁边的眼镜记者也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去,一抬头看到方庆阳的动作,忍不住笑道:“方记者刚才还说不怕呢,现在手都发抖了。”
方庆阳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冰冷刺骨,眼镜记者脖子缩了一下,心想方记者怎么现在眼神越来越阴冷,好吓人啊。
那信只有薄薄的一张纸,上面写着一行字: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而那笔迹,他是无比的熟悉,因为那就是方庆阳本人的笔迹,准确的说是一周前那个方庆阳的笔迹。
之前的方庆阳和现在的方庆阳,相貌一样,高矮胖瘦一样,学识能力都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现在的方庆阳是一个影子,从曾经的方庆阳身上分裂出来的一个影子。也不能说他是鸠占鹊巢,因为他们都是方庆阳,只是一个是之前,一个是现在。
他能确认,这封信是曾经的那个方庆阳写来的。
他在暗示自己,庄周梦蝶,到底是蝴蝶变成了庄周还是庄周变成了蝴蝶。
两个方庆阳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庆阳将信团了团塞进口袋,然后翻来覆去的看那个信封。
很新的一个牛皮纸信封,上面只写着沪江晚报方庆阳收,再无废话,也没有发信人的地址姓名。
再仔细检查信封,发现上面没有邮局的邮戳,那么这就说明这封信其实是被人故意扔到门口那个绿色的大邮筒里,这个人是谁?
方庆阳想到刚才那位洪小姐离开时的眼光,还有她到底对组长都说了些什么,组长出来后明显对自己冷漠。
轻寒和马组长说的是老陈其实是叫她直接找方庆阳联系的,但是轻寒听说马组长是管事的人,心想不能绕过马组长,大华洋行打算登半年的广告,好大一笔回扣可以吃,这个就交给马组长。
马组长大喜过望,同时又听轻寒说开始是想找方记者谈这件事,利字当前,马组长立马将方庆阳划到敬而远之的范围,半年的广告多大的油水呢,怎么可能给方庆阳占去,因此出来的时候看方庆阳的眼光就有点奇怪。
方庆阳当然不知道这些,他认为一定是轻寒说了什么,现在又收到原来那个方庆阳的来信,也许这一切都是刚才那个女人策划的!那个女人是故意的。
他将信团了一下,塞进公文包,打算到外面再撕碎了扔掉,然后和马组长打了声招呼,夹着公文包就走出报社。
他先到了大华银行,拿出记者证说自己是陈国明先生的朋友,想打开保险箱,清点陈国明的遗物。
“对不起先生,你有陈国明先生的私人印章吗?”柜台小姐问。
方庆阳离开后心想这已经确定老陈在这里真有一个保险箱,他一个普通记者,弄个保险箱是为什么?
这样想着,他又来到大华洋行附近,转来转去,查看周围的情况。
他看到大华洋行门口写着的办公电话,便转了一圈,找到一家咖啡店,要了杯咖啡,说借用下电话,便往大华洋行拨了个电话,说找洪小姐。
“是洪轻寒小姐吗?”
洋行的人问。
“啊……是。”他并不知道洪小姐叫做洪轻寒。
“洪小姐去沪江那边谈广告的事,还没有回来。”
方庆阳越发糊涂了,看来这洪小姐来谈广告的事情也是真的,那么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不对劲呢?
第十八章 没有英雄救美
从报社出来,轻寒直接走进对面的茶楼。
顺着木头楼梯走上去,召南笑嘻嘻地一揖到地“多谢轻寒小姐,你这可是帮我们大忙了。”
轻寒淡淡一笑“我也不信小武警官会是连环杀人犯,只是想帮他一次而已。”
召南点头“你对我们帮助良多。”
两个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小二上了茶水和干果碟子。
“你”
“你”
两个人异口同声,轻寒笑了一下“你先说。”
“轻寒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轻寒指着楼梯口说“楼下有我们宝庆帮的人,黄爷将这边的人手都交给我了。”
召南暗自赞叹,昔日汉口码头上的爽利姑娘现在已经成长起来,做事稳重成熟,有条有理,胆大心细。
如果当初不能再想如果,她和他就是人生的两条平行线,偶然相遇,各自延展向远方,永不相交。
两个人相对坐着,喝了点茶,轻寒手里捏着一个小核桃,那核桃皮很薄,被她捏的荜拨荜拨的响,她却不吃,只是一直捏来捏去。
召南问“你有点紧张啊。”
“是,我担心那方庆阳就是真正的方庆阳,不是什么影子,这样的事情太匪夷所思了。可如果是担心的那样,小武的冤屈更难洗清了。”
“小武啊,他叔叔总有办法保住他,大不了远走他乡,天高地远没人去找的。”
“不一样。就算不会被判刑不会失去自由,但他会失去自己对梦想的追求,小武警官很喜欢做警察,喜欢查案子,刚认识他时候我还觉得他有点阴阳怪气,其实他这个人还是很真诚的,我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也希望他能有继续做警察的机会。”
轻寒目光真诚,这让召南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活得太久,日渐圆滑,虽然心存善念,但比真正的年轻人少了朝气蓬勃。
梦想啊理想啊情怀啊,这些东西在他看来都是一文不值,他拥有人生的长度,却从未去想过生命的广度。
就在他沉思时,轻寒指着窗外道“他出来了。”
果然,方庆阳拎着公文包出来,招手叫了一辆黄包车。
“真的是一个影子吗”轻寒看这人走出来在日光下没有一丝畏惧,忍不住自言自语。
“是影子,等会你会发现,在阳光下,他是没有影子的,因为他本身就是个影子,只是现在这个影子代替了正主儿。”说着,召南起身,“该你继续上场了,轻寒。”
他没有说轻寒小姐,现在的轻寒,在他眼中已经是可以并肩作战的合作伙伴。
方庆阳在咖啡店打完电话出来,眼睛不住地往大华洋行飘。
很快,一个纤细的身影出现,方庆阳站在梧桐树后,小心观察着那女人。
那女人神态自如,很自然地走进洋行大厅。
这女人的确是大华洋行的,也的确是去报社联系广告业务。可是她为什么提到老陈她到底都知道多少
方庆阳看看周围,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就沿着马路边缘,在树下慢慢地走。
时间既然是深秋,梧桐树的叶子已经落光了,只剩下枝丫直直地指向天空,没有树叶遮挡,阳光还是很强,但已经比别的地方好一些毕竟还有一点阴影。
如果有人仔细看会发现这个人在阳光下的影子非常淡,像是烟一样,好像风一吹就会散去。
哗哗哗,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用力扫着街道边上。
扫帚边缘扫到方庆阳的脚面,他瞪了老人一眼,发现那老人正愣愣地看着他。方庆阳忽然意识到什么,急忙低头去看自己影子,果然那老人结结巴巴地说“鬼,你是鬼,你没有影子。”
方庆阳急忙看向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