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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道的创口,腹部下面一团鼓囊囊的,像是肠子。
倒夜香的本来想在路上倒卧身上摸点钱财,哪想到这人死的这般惨,很明显不是冻死的。
于是这天早上,天还没亮,这附近的人家就听到一声惨叫。
有人开着窗户看过去,见一个收夜香的人连滚带爬的往巷口跑去,边跑边喊:“死人了,死人了。”
很快,声音惊动了巡警,很快就有巡警吹着警笛拎着警棍跑来。天亮后,龙三于带着人赶到现场,一看到那人的脸,龙三于心里就咯噔一下,心想怎么会这么巧,因为他认出死者正是昨天发生冲突的那个记者。
龙三于这边讲着事情经过,小武已经被那辆黑色轿车送到了郊外。
“叔叔,你这是做什么?”
小武下车看到安局长,愣了一下问道。
“做什么?我和你说过,那个记者你不用管了,都交给我。”
“对啊,我没搭理。”小武虽然这样说着可是想到满手鲜血,眼神有些飘忽,“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安局长做了这么多年警察,哪里看不出这点猫腻,当即大手一挥:“走吧,给你买好了去香港的船票,你先去香港避一阵,这两位是青帮的兄弟,会一路护送你过去。”
“叔叔,你这是要将我押送到香港了?”
“你……随你怎么说,我们安家现在就你一条根,我不能让你出事,走吧走吧。”
说着那俩青帮的人一左一右押着小武就要上另一辆车,小武喊道:“叔叔,我真没……故意杀人。”
安局长马上抓到他话中的要点:“没有故意杀人?什么意思?”
小武挣脱那俩人的挟持,拉着安局长走到一边,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花瓶引发的心魔?”安局长没有紧皱,忽然拍了一下大腿,“你不能走,恐怕这是个套。”“套?”小武呆呆地看着安局长,“我是梦中杀人啊,是那花瓶的原因。”
“不,你手上有血,身上却没血,一定是刘妈有问题,趁你睡着了在你手上涂的血,很有可能还给你下药了。”
安局长开车带着小武,风驰电掣赶到小武的住所,门没有锁,一推就开了。
“刘妈。”小武喊道。
一楼二楼的房间找了一遍,没有刘妈的踪影。
“人跑了。”安局长气呼呼地一巴掌拍在墙上,“想不到,我引狼入室。”
“刘妈不是做了很多年了吗?”
“是啊,刘妈在我那做了七八年,做事也很老实,我才叫她来照顾你,谁想到……唉。”
小武站在客厅,忽然发现卫生间门口有几点血迹。
他走到卫生间门口,轻轻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夹着臭烘烘的气味扑面而来。
刘妈靠着马桶半躺着,从心脏到腹部被开了一个很大口子,肠子流了一地。
小武捂住嘴巴,喊道:“叔叔,人在这里。”
这时大门哐当一声开了,好些记者举着相机跑进来,有人喊:“看,死人。”镁光灯哗哗哗对着刘妈的尸体拍个不停。
还有人叫道:“哇,这不是安局长吗?局长和侄子一起杀人!”
“听说了吗,现在都说这是中国的开膛手杰克,谁能想到凶手是警察,还可能是警察局长。”
第十二章 叶律师
纵使安局长有三头六臂,也无法应对这么多记者的围攻。
他有钱有枪有权,但是现在叔侄二人被这些人包围着,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小武大声喊着:“不是我,不是我,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有人指证你谋杀了一位小姐,当时还和沪江晚报的钱记者发生了冲突,多巧啊,钱记者昨晚就被人杀了,死的样子和那位小姐是一样的。现在……”
“哼,现在被抓个现行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哦,我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记者都可以代替警察办案了。”门外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记者们顺着那声音看过去,都觉得眼前一亮,那女子正站在门口,身材曼妙,朱唇轻启,一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盯着众人,竟然让他们觉得背后生寒,不敢高声喧哗。
客厅里一下子就安静起来,安局长差点叫出声:老天爷,是她!
对,是她,上一次她出现自己家里天翻地覆,妻子不是妻子,女儿不是女儿,而现在,她正笑盈盈地走进来,安局长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不想看到这个女人啊,本来已经够倒霉,再被这女人一折磨,难道要叔侄二人双双自挂东南枝去?
小武则面露喜色,低声对安局长说:“叔叔,咱们有救了。”
叶限一步步走到卫生间门口,有那怜香惜玉的记者拦着她道:“小姐,这里实在太腌臜,不要看了,污了眼睛。”
“小姐,你是什么人啊?”有记者狐疑地打量着叶限。
后者则冷冷地瞟他一眼:“我是谁?你还不配知道。”
太嚣张了吧?
但是美丽的人就是拥有任性的权利,叶限眼光流动,瞪人一眼在某些记者眼中都觉得颇有风情,纷纷有人指责那询问的记者:“干卿何事?”
叶限走到卫生间,在那尸体边站定:“可怜啊可怜,不过看这情况人是没死多久,嗯,气味都是热乎乎的臭,也就一个小时内吧。”
碰了一鼻子灰的记者不甘心地问:“你怎么知道?”
“我见多识广呀,先生,你写上一千字的文章是不是很容易?”
那记者得意洋洋道:“那是当然,我可是燕大国文系毕业的。”
“所以对我来说,这比你写一千字还要简单。”
她说这话非常随意自然,语气轻松的像是和人谈论早餐是吃包子还是吃油条。所有记者都不由地想:啊,可惜太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小姐竟然是法医。
这时就听着龙三于的声音响起:“让开让开,警察办案。”
戴着白口罩拎着工具箱的法医紧随其后,龙三于非常霸气的将记者们纷纷推搡出去。法医蹲下身子检查了一下尸体又掏出体温计检查尸温。过了一会站起身道:“死者死亡时间在一小时前左右。”
记者们哗然,叶限柳叶眉一扬,心道老娘看的死人比你们吃的盐都多。
“一小时之前,他们叔侄在我那里。”
叶限抬手一指,纤纤素手指向小武。
“你到底是谁啊,凭什么你说什么我们都相信?”
那记者不依不饶。
“我是律师。”
叶限嫣然一笑,拿出一张名片晃了晃。小武惊讶地瞪大眼睛:她怎么又成了律师了。小武只当叶限帮自己心切,不惜在记者们面前撒谎,却不知道,漫长的岁月中一代代叶限也会去学习一些技能知识,填补空虚的生活的,这些本事自然也跟着叶限的名号传递下来。
她往那一站,非常自然地说她是律师,那些记者看着那份坦然气度就觉得这人说的就是对的,一定就是这样。
只有那一直杠着的记者不服:“你是律师,他们叔侄好端端的找你这个律师做什么?”
“自然是小武先生过继给安先生的事情,虽然是叔侄关系但也需要走法律程序才能正式过继的。我也是在他们叔侄离开后才想起还有份文件没签字,这才巴巴地追过来,想不到遇到这么个场面。”叶限说着扬了扬手中的文件夹,“上午全部的过继文件都在这,有他们签字,你们不信可以检查一下。”
“一大早去律师楼办过继,脑子没问题吧。”那人不依不饶。
“吉时啊,这样的大事难道不要算个吉祥时间?哪能都像你这样什么都不知道,楞头青一个,抱着屎橛子给根麻花都不换呢。”叶限说完这粗俗的话,调皮地一笑,满脸揶揄,围观的众人只觉得这么难听的话被她说出来充满了俏皮,太好玩了。
那记者被叶限说的脸色发白,想和她吵,看着周围同仁都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只能气恼地说:“好男不和女斗。”“好了,做为安小武先生的代理人,我在这里正式通知各位,要对自己的文字负责,否则我可会一家家找过去,我不嫌烦,就怕耽误诸位的功夫,和气生财不是?”
叶限轻描淡写,几句话就将场面稳定住。另一边龙三于已经指挥人拿布来将尸体裹起来往医院停尸房运。
记者们纷纷让开,站在一边哗哗哗拍运送尸体的照片。
安局长清了清嗓子说道:“虽然安小武是清白无辜的,但现在死的毕竟是我们安家的老佣人,这案子我和安小武都会避嫌的,会努力还原事实真相,给大众一个公平的交代,我愿意接受社会各界的监督。”
说着冲各位记者深深地一个鞠躬。
这话说的非常漂亮,一副正义样子也装的恰到好处,这些记者此刻被叶限的话唬住,又看到安局长摆出这样礼贤下士的样子,也都有了台阶下,有人讲几句场面话,也就三三俩俩散去。
小武满面懊悔拍着自己的脑袋:“我为什么这么欠,为何去修补那花瓶。”
叶限笑了一下:“你真信是你心魔作祟吗?”
安局长道:“你做了这么久警察,也查了不少案子,怎么就转不过这个弯,一小时之前我们还在城外,你哪能跑回来杀人,这是杀人灭口再嫁祸。”
“不错,也幸好是安局长你今天找人把小武带走,否则按照小武从我未寒时出来的时间算,老佣人被杀的时候他正好到家,估计会被抓个杀人现行,这做局的人算计的还真是缜密,只是没想到安局长你横插一杠子,时间出了差错。”
叶限说完,环顾四周:“你这房子需要仔细搜查一番了。设这么大的局,恐怕不是针对你安小武一个人。”
第十三章 针对谁?
深夜,未寒时门外,巷子里一片黑,远远地看到巷子口和马路相交的地方,隐隐透出路灯的光。说来也奇怪,这样漆黑的夜,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未寒时挂着的那块招牌却能看到字样,也不见有光亮透出,就是这么一块普通的招牌,白天黑夜,雨里雾里都看的清清楚楚。方才霍中梁进门时就在那门口看了好大一阵子,直到现在,品着杯中碧环也似的茶水,他终于还是叹口气道:“最近听到一点传闻,关于你们铺子的。”
叶限眉毛一挑,眼中神色暧昧难辨。
“说这个店是横跨阴阳两界。”
“不错,就是这样。”叶限笑了,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从后面搂住他肩头,俯身下来,贴着他的耳朵问:“其实,我还是个千年老妖精,要取阳补阴的,可能还会啊呜一口把你给吞了,你怕不怕?”
她说话时,头发垂下来,蹭着霍中梁的脖子,麻酥酥的。他伸手拍拍她的脸:“要是甘心被你取阳补阴呢。”
“那自然是极好极好的。”叶限说着伸手在他肩头按了按,霍中梁舒服地哎呦一声道:“想不到这坐办公室比带兵打仗要累的多,一天天这么多勾心斗角的破烂事,我还是愿意直接去战场,大炮轰它娘的,那才痛快呢。”
“粗俗啊,粗俗。”
叶限顺势拧了他脸一下,同时抱怨:“哎,都扎手了,你是毛栗子吗?”
一说栗子,前面铺子里哐当一声,霍中梁笑道:“一定是墩子,听到栗子就受不了。”
“我听说你今天可是大大出了风头,更惊讶的是你竟然真的有个律师执照。”
叶限得意洋洋,一跃坐到桌子上,旗袍开叉处正好斜对着霍中梁,从他的角度看得到那修长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