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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二十岁的时候比我高大半头,嗯,我刚来这个镇子的时候,他就基本有我这么高了。可惜,本来大好前途的孩子,就这样被毁掉了。”
老贾真是个好人,说起阿根的遭遇满脸悲哀,已经忘记阿根下毒害他的事情。
果然,小武眼睛一翻:“贾大叔,你可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若不是掌门师兄出手相救,你现在怕是和那些人一样,早都脚杆子一蹬见阎王了。”
秋叶喝道:“小武,不得无礼。”
召南听到掌门师兄四个字,急忙看向叶限,却看到叶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心里叹口气,急忙收回目光,盯着自己脚下看,那里有一朵小小的黄花,纤细柔弱,在风中独自摇曳着。
“灵儿出事的时候,阿根年纪虽小,却也类似一个成年人了,对不对?”
叶限追问。
老贾不由自主地点头,随即醒悟过来:“啊,难道你的意思是阿根害的灵儿?不能吧,他那时只有十五六岁,灵儿和她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
“贾大叔,我来之前在沪城遇到过一个奸杀幼女的连环案子,凶手也是十六岁,甚至还不如当年的阿根强壮,是个面色苍白斯文的少年!”小武在一边提醒道。
老贾低头道了声我的老天爷。秋叶则双目微闭不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方才说凶手可能是道观的人,怎么又变成阿根了呢?”老贾还是不相信。
“这些都是推测,如不是秋叶老道做的,灵儿被推下井都没回头,只能说明这个人的气息她很熟悉,所以我推断可能是和道观有关,只是有关,若是凶手当天去道观上了香,身上沾染了香火气,这些也都是很有可能的。”
听完叶限解释,老贾一拍锃亮的光头:“对,桂花嫂每年初一十五都要去烧香的,出事那天是八月十五!过去桂花嫂去烧香都是阿根陪她去的。”
人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
阿根下毒毒害老贾,很有可能还毒害了其他人,他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出事的都是中营盘村的人,叶限认为最大的可能是老贾这二十多年一直揪着灵儿遇害的事不放,而当年灵儿是死在中营盘,那个村的人也许知道什么,如果凶手是阿根,他就会对老贾契而不舍产生恐惧心理,也会时刻担心中营盘的知情人讲出真相,那就只能下毒。
每个月底,镇公所所在的下营盘都会有市集,赶集的人到桂花嫂的客栈讨杯茶喝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这也是阿根下毒的最好时机。
“我这就去好好问问那些中毒的人,都有没有喝过桂花嫂家的茶水。”
老贾一拍胸脯,忽然间斗志满满。
第八章 中毒的人
侥幸活下来的那八个人都是中营盘村人。
其中四个年轻小媳妇,还有一个老太婆,一个老头,甚至还有两个七八岁的孩子。
那四个女人中毒较深一些,头发眉毛都掉光了,手脚变形,因为大家都不知道是什么怪病,这样子又和麻风病很像,因此这四个女人被村民给扔到村后面山腰的一个洞穴中。剩下那四个人,老太婆和老头都瘫痪了,小孩是不能说话成了哑巴。
这怪病来势汹汹,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中营盘村人说起来都讳莫如深。
甚至有人说一定是当年灵儿跳井,她奶奶又挂在村口皂角树上,坏了村里的风水。
“那可是上千年的老树,还有那井,这些年我们村的人都不敢去取水了,这是坏了咱们村里的风水,才出这些怪病。”
有人这样振振有词。
“可是灵儿已经死了二十多年,怎么可能现在风水才坏。”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哼,我看那几个婆娘就是嘴巴太坏,整天日决人(讽刺人说人坏话)天老爷要她们好看呢。”
有人愤愤不平。
“嚼牙包骨(胡说八道),小心她们男人打你来。”
“怕他?敢来打我,我就说她们就是麻风,家里有麻风的人也得关起来,哪个跟她们客气。”
叶限在一边听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忽然抓到一句重点问:“这位大哥你说那四个女人嘴巴坏,是什么意思?”
老贾在一边说:“那几个女人过去总爱说点有的没的,其实人并不坏,就是嘴巴碎,爱说点小话。”
叶限哦了一声若有所思。
“那两个老人呢?他们是怎样的人?”
召南追问。
一说起那俩老的,村民们你看我,我看你都不吭声了。
老贾知道这些人都是一个村的,那四个女人是外村嫁过来的,被当成麻风关起来这辈子怕是都不见天日,没什么好怕的,但这俩老的,都有自己的儿女家人,若是一个不打紧说了点不该说,要被人家打上门去的。便说道:“我就是来了解下情况,多谢你们,散了吧,散了吧。”
有村民走了几步,又回来拉着老贾的袖子小声说:“我还是觉得坏了风水,老贾你说我们要不要请请神,找道士做做法事。”
“武当山那些师父可不是花钱就能请来的。”
“不是武当山的,这后山不也有个观吗?那里的师父又花不了几个钱,做做法事可能就都好了呢。”
老贾拍了那村民后背一下:“你看你,请道士做法都那么多花花心眼,你当老天爷比你笨啊,心都不诚啊你。”
那村民磨磨蹭蹭地走了,叶限问:“怎么,后山还有间道观?”
“一个很小的土地庙,这些年没多少香火,有个小老道一直守着的。”
老贾指着村子后面说道。
“那两个老人到底是怎样的人?我看村民都有些顾忌。”
待村民散去后,召南继续问。
“那俩老的,年轻时可都是有名的搅屎棍子,很会搞事的,现在年纪大了没人计较他们过去做的事,也没人敢说什么。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这不讲理的人生下的儿女也都各个是惹不起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咯。”
老贾说起那俩中毒的老人,也是面有难色,可见这俩人在村里一定是叫人敬而远之的。
“那孩子呢?是谁家的?”
叶限注意到孩子成了哑巴。
“也是这老的家里的,这俩老人一个叫花婆婆,夫家姓花,家里算是村子里的大族,老一辈兄弟七个,花婆婆年轻时在妯娌中是很不显眼的,当家的去的早,一个人拉扯三个儿子长大,很是吃了不少的苦,万幸花家兄弟们多,没人敢真的去找她麻烦,她性子又拗的不行。听说当年走到路上,看到男人和年轻小媳妇打招呼都要吐一口吐沫的。”
老贾讲道。
“这是什么怪习惯?为什么要吐人家?”
“嫌弃人家女人不正经啊,她平时就认为自己守的干干净净,常常说要是放前清那会还能给自己挣个牌坊回来呢,哑巴的那俩孩子,就是她的孙儿,这下毒的是真够狠的,花老太三个儿子,就这俩孙儿都哑巴了,倒是孙女都没有事。”
“这个老太可真讨厌,她自己爱守爱得贞节牌坊是她自己的事,做什么还要拉上别人?人家说句话她都看不惯,这样的人瘫痪了也是好事,省的她四处去找别人麻烦。那个老头呢?也是这样的愚蠢老货?”
叶限对这俩中毒的老人呲之以鼻,很是瞧不起。
“那个老头是有点花痴的,年轻时就因为这些事被人打过,现在一把老骨头了,还喜欢赶集的时候往人群里挤,还专门去女人多的地方,挤一挤蹭一蹭。哎,真是,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想那些。现在好了,床都下不来了,看样子也活不了多久。”
一个守寡守的在心里给自己立牌坊的老婆婆,一个老不修的老头,这俩中毒的人还是看不出有什么关联。
于是叶限要老贾带她去后面山洞看看那四个被当成麻风的女人。
老贾带路,大家沿着村子里的小路绕道山腰处,老贾指着一处被蓬草掩盖的地方说:“就是这个山洞。”
叶限看看周围环境,这洞周围有树有水,看着环境还可以,至少这四个女人是饿不死的。
扒开蓬草,就听着洞子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尖叫声:“是谁?”
“我是老贾啊,镇公所的老贾。”
洞里马上传来嚎啕大哭的声音:“贾大叔,求求你,让家人把我们接回去吧,我们真不是麻风。”
“唉,我也知道你们不是麻风,可是你们家人送来的,镇长也没有办法,除非……”老贾叹口气欲擒故纵。
“可是什么?贾大叔,你说啊,什么事我们都能做,只要能回家。”
几个女人在山洞里一个来月,都被折磨怕了。
“除非找到你们得这怪病的病根,我听人说,你们可能是被下毒了。”
“下毒?谁要毒我们呢?也没得罪谁啊?”
一个女人自言自语。
“哎,五嫂,我记得大上个月赶集,你骂了镇子里的桂花嫂。”
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还说我呢?你男人在桂花嫂那吃了酒,自己喝多了,你不也是跑过去骂了?”
四个女人七嘴八舌,叶限在洞口已经听的明白,她们都和桂花嫂有过言语上的龌龊!
第九章 拉拉小手而已
叶限要往里面走,召南一把拉住她,在她耳边低语:“你不能进去,会刺激到她们。”
叶限一愣:我?刺激到她们?
召南指了一下脸和头发,叶限恍然大悟。这四个女人现在头发眉毛都掉光了,手脚也变形,看到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自然是要备受刺激。
老贾说:“我进去看看。”
说着就往洞里走去。
“贾大叔!”“贾大哥!”很快,洞里哭成一团。
叶限这个自认铁石心肠的人也不仅叹息:“真是人间惨剧。这四个女人嫁人都不如嫁条狗。”召南不解她这是何意。
“你想啊,这四个女人的丈夫,不问青红皂白就将妻子送到这鬼地方来,任其自生自灭,这算什么男人?嫁给这样的人,真不如一辈子不结婚呢。”
叶限随手薅了一把蓬草,坐下编起了草辫子。
编完了辫子,又笑道:“我还会编小狗。”
说着又挑了一把草,认真地编起来。
召南第一次见她还有这等小女儿相,忍不住呆了呆问:“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我和你讲,乡下的事就是这样。不是这几个女人的丈夫能决定的,若不将她们送来,就是同整个村子为敌。历朝历代,对待麻风病人能随便自生自灭已经是最大的善行,有的还要一把火烧死呢。”
叶限睁大眼睛:“怪不得鲁迅先生写着满纸都写着吃人二字,这太过分了。”
“没有办法,都担心被传染上,为了整个村子存活也只能这样。这个村子算是很慈悲了,还能留她们一条命。”
叶限听到这些,低下头不说话,专心摆弄着手里的草。
过了一会才问:“召南你到底有多大了?”
“你不如问我活了多久。”
召南看向远处,目光中有淡淡悲伤。
“那你会回答吗?”叶限编好了,拎着自己的作品在召南眼前晃了晃,“好玩吗?”
召南看了一眼推开道:“这是狗?这分明是个老鼠!”
叶限拿着仔细看看:“是老鼠吗?啊,那就是我编的是老鼠。”
召南嘲笑道:“我刚才还真以为你转性了呢。看来这太阳还是没从西边出来啊。”
这时山洞里传来脚步声,老贾面色凝重走了出来。
“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