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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你本不该属于这个世界
秋水语气中带着责怪，但却没有半点的恼怒。虽然不清楚他的计划是什么，但看那份自信，必然是已经掌握了某些要领。
虽说如此，我心中依旧忐忑。
信步朝一个形象诡异的“玉人”走去，却是隐隐瞧着那玉人的身后，黑影绰绰。
这就奇怪，难道是人？
我心里一惊，忙朝秋水打了个眼色。那家伙头一偏，朝黑影瞥了两眼，抬手挥了挥，非常随意。但意思很明显，就是让我自个搞定。
我心中自是郁闷，但想着秋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完成，于是身形一偏，便朝侧边绕了去。
玉人的奇怪，在于她没脸。但正是如此，才又给她身后的黑影，赋予了更神秘的一层色彩。
见着那黑影晃来晃去，我是既兴奋又忐忑，三番两次想要探出一个头去，但都被自己的意念给制止了。
不知因为什么，自从再次遇见秋水，对于很多事情，我都有了一些忌惮。早在以往，虽然说自己是初生牛犊，但是那股洒脱劲，却是自然天成，本性使然，并非冲动之举。而此刻的唯唯诺诺，甚至让我感到有些压抑！
随着黑影的动作越来越大，我心里一咯噔，警惕的同时，手上的玄铁短刀已经飞了出去。同一时间，一声嘶哑的男声传来。
飞速绕到玉人身后，见着一个蜷缩的身影，像极了在秋氏祠堂时，在神秘的磁力场所见着的那个佝偻的身影，我更是震惊起来。
“哥，有问题。”我忙喊了句。
秋水走过来，扫了扫那身影，说：“怎么是他？”
我不免狐疑，难道单凭一个已然只剩一团黑的形象，也能分辨出是谁？
“你这眼力也太好了吧？”我皱眉道。
“还行。这人你很熟悉啊，罗锅！”秋水淡然了一句，脚一勾，那身形便摊了开来。
果然是罗锅！
这更加让人怀疑。
罗锅在秋氏祠堂，明显发现了什么，才会骗了我和黑鬼，然后拼命逃跑。不知此时的出现，是否存在偶然！
我贴近他脸面一看，发现蓬头污面的他，正对我怒目圆睁着，眼里冒出的熊熊烈火，仿佛要将这眼前的世界燃尽一般。
“罗锅？！”我下意识叫了句。
罗锅不语，哆嗦的双唇间，不时发出牙齿打颤的声音。
“你们一路过来，发生了什么？”这时候，秋水疑惑地问了句。
我将在秋氏祠堂的遭遇简单地说了一番，秋水瞬间如同理清了一切问题般呢喃了一句：“原来如此。”
我甚至还没来的及将秋水吐出的简单四字消化掉，右手手腕处猛地就传来了一阵生疼。凝神一看，见罗锅此时居然拿着一把匕首，恶狠狠地想要朝我胸膛刺来。而手腕上的那一刀鲜红，毋庸置疑，就是他先前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划的。
秋水眼疾手快，一脚朝罗锅踢了去。饶是我，也无法下这么重的手，毕竟罗锅是生死与共的同伴。
见罗锅已然瘫痪在地上，颤抖的浑身仿佛被什么控制一般。
“说说看，你的原因？”秋水居高临下问了句。
这种漠视，让我瞬间就明白了秋水已然将罗锅当作了敌人。唯有面对敌人，秋水才会有此狠心。
罗锅突然冷笑一声：“不要装模作样，我知道你们是谁了！”
他这话，让我更加狐疑。
知道我们……是谁？这从何说起。
我们不就是，原本的那两个人，何尝变过？
“罗锅，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纠结了一句，我顺势想扶起他。
罗锅的身子往玉壁处靠了靠，不由缩成一团：“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歇斯底里的一句，让我所有的情怀都戛然而止！
什么鬼？老子要不是看在你是同伴的份上，至于在被伤后还念旧情？
“他废了！”秋水淡淡一句，接着人影一闪，一声尖锐声传来，罗锅的身子随即倒了下去。
“哥，你这是做什么？”我震惊道。
“仁慈对你来说，就是一把如影随形的利刃。如果时刻都有威胁存在你的身边，我们会很为难。还有，罗锅就这么去了，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秋水漠然道。
尽管很有道理，我也无从反驳。但见着罗锅就这么走了，内心还是很沉闷。
说真的，我希望一路下来都能少些伤亡，哪天离开了这个圈子，我们还能一起谈笑风生。
显然，不可能。
理性如秋水，但也有些可怕。
怔怔地盯了他好一会，始终无法释怀。秋水过来拍了拍我的肩，道：“很多时候，我们的选择，都是无法依据自己的内心的。成大事，就要有牺牲，这是必然。”
“必然就是为了让队友平白无故死掉？”冷声质问了一句，我脑海更加凌乱。
“安然，我……其实是不希望你受到伤害的。无论是谁，有这样的兆头，我一样会下手。”秋水斩钉截铁。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似乎一点都不了解秋水。他的世界观，他的感情观以及他所认同的种种，或多或少，都和我的理论相悖。
这让我很矛盾。取舍起来，更是不容易。
“你会因此而……讨厌我吗？”不待我回答，他又问了句。
凝视着他那双如水般清澈的眼睛，我怕是永远也无法否定他。“我只是，有些矛盾。”
“等一切都过去，你就会明白的。有时候解决一个人，远比不放纵他，更要困难。”叹了叹，秋水没再和我纠缠下去。随手撕了一块衣料，缠我手腕上后才又叮嘱道：“你原本就不应该属于这里，往后的很多事情，也请多留一份心。”
“交代后事？”我顿时无语。
这人一向不都是清水无痕的鸟样吗？怎么单独和我一起的时候，废话多得让人堪忧！
静默了几秒，秋水也不回应，直接朝玉人摸了去。
我扫了几眼地上的罗锅，心中虽然沉闷，但也不可能再继续逗留情怀。这样的牺牲，就算不出自秋水之手，或者等不了多久，依旧也会发生。
玉人的整体，和真人大小一般，唯独那被磨平的一张脸，没了五官。看着非常诡异。
第一百二十九章 秋水之母
这不禁让我想起西殴墓中的安慕生，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已经气息将无，那一张没有五官的脸，甚至让人恐慌。
但此时眼前的“玉人”，一身的仙气，和糟糕的安慕生相比，即便有着相同的一张不可辨认的脸，却似乎要圣洁许多。
玉人是女性，格外凸显的便是一身的玲珑，暗合着神秘的气质，让人难以琢磨。
让我最困惑的是，此时的安慕生，也正奔赴我们所在的这个方向。难道他的脸，就是这时候造成的？
见我思索，秋水忙道：“这玉人的形象，倒是和秋氏的先祖有些相似！”
“怎么说？”我不由诧异。
难道秋氏的先祖，都没有脸？
见我不解，秋水解释道：“秋氏出现男性掌权人，也是这一两百年的事情。早些年，秋氏是个以女性为尊的家族，崇尚的是远古的母系氏族生活。”
“那后来呢？”我更是疑惑。
一个流传了上千年的母系家族，怎么可能突然换了主人的性别？这毕竟不是儿戏，换个性别，等同于向世人宣布，秋氏从此要改革了！
总所周知，大家族的改革及其不容易，出了人员不配合之外，因为革新了原有的标准，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融合。很有可能，还会因此引起内讧，甚至是瓦解。
“因为玉。”秋水叹了一声，接着说：“秋氏的女子，一直以来都是智慧与胆量兼并的，所以才能将一个家族从默默无闻发展到无可撼动的地步。但是这种行径，也促使了秋氏男性的各种不满，早在很久以前，他们就开始默默反抗着这种存在。并不是说因为这个存在不合理，不过是为了所谓的面子罢了！”
“哥，你不要告诉我，你的潜台词是因为这一次内斗，秋氏才彻底毁了！”
“毫不保留的说，正是因此。”说着话间，秋水的神色忽然有些黯然起来。“不安，或者是每个人都会潜藏在心底的魔鬼吧。秋氏的男人也是如此。当他们意识到外边的世界由男性主宰的时候，开始对自身的生活萌生了另外的希望。所以才会痛下杀手！”
尽管秋水讲了这么多，也很有价值，但是和眼前的玉人，似乎也没什么不同。我不清楚他是在感慨，还是在陈诉，总之，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我觉得，还是弄明白这玉人的事情更为迫切。
“你说的，似乎和玉人也没关系吧？”我狐疑了一句。
“传说秋氏的创建者，就是一个没有脸的女人。因为没有脸，所以才创造了高度的文明，用来伪装自己。”
擦！秋水这话一出，我差点没吐血。这世上，还真有没脸的人？
秋氏是变态吧！
“咳咳咳！”干咳了两声，我顺手朝那无脸玉人摸去，手上却是传来轻微的吸力，以及彻骨冰凉。
玉作为一种特殊的材质，冰凉也是无可厚非，但眼前的这尊玉人，也不清楚是环境所致，还是本身的问题，她身上传递出来的这种冰，甚至超过了永生魂以及之前出现过的任何玉石。
这种冰，又带着轻微的冷意，总之，摸一块冰块，可能就触及的肌肤处有所冰冻，而触碰这玉人，却是让人心都寒了起来。
这时候，秋水突然开腔道：“短刀拿来！”
我会意，忙递刀过去。心想秋水估计又有大动作了，没想他接过刀后，却是细致地在在玉人脸上雕刻了起来。
我得差点没趔趄！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这闲情雅致？
哥，要玩咱回家再玩，行不？
心中顿时愤愤不平。这秋水的性格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这个鸟样！那对一切都不屑一顾的风骚，去哪了？
秋水划得入迷，甚至都没有察觉到我脸色有了变化，只顾沉迷在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秋水一划一划地重叠，到最后，那没有五官的脸上，竟然被她雕刻出一张脸来。
脸本来就巧，配上五官，倒成了个俏佳人！
我凝神盯了几秒，总觉得这人在哪里见过，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这种感觉吊着我，好奇也逐渐加重，我于是问：“哥，这谁？”
秋水退开几步，郑重地审视了好一会，才淡淡道：“我母亲！”
“……”我不由无语。
这就奇怪了，秋水的母亲，我合着还在哪里见过？怎么这种感觉，这么熟悉！
我顿时抓狂，在所有的情绪变化中，我最反感就是这种被吊着胃口的不确切。见我烦躁，秋氏忙又补充道：“之前假装吴美丽的女人！”
“……”我。
之前那女人，的确是顶着吴美丽的脸，但仔细回想，还是能从气质上分辨出不一样的。先前因为太过专注于玉门的事情，所以一时间也疏忽了。此时回忆起来，倒觉得她的神态和秋氏雕刻上五官的玉人，有几分暗合。
但越是这样，就越显得事情诡异。秋水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我不由朝他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