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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人头
一旁的黑鬼，原本全神贯注研究那些弹壳，不料被我这么一喊，手上的弹壳就哗啦啦撒了下来。“我去，安然，你这是专注坑爷二十年啊，老子差点没被你吓死！”
“坑鬼！人头啊。”我用手指了指上头那个人头，人也顺当坐了起来。
良教授这时候也走了过来，然后看了一眼头顶的那个人头，脸色瞬间就变换了一下，但是也就刹那之后，就又平静了起来，然后淡淡说道：“死了。”
这解释，如此苍白无力，却又耐人寻味。我看着一眼良教授，心说道，果然是老狐狸。但对于撬人嘴这种事情，我向来就是不擅长的。于是说道：“怪吓人的，怎么会有一颗人头悬挂在这？”
“很简单，他杀。”黑鬼顿了顿，又说道：“从脸部的神情看来，很有可能死前惊吓过度。”
这样分析没错，但是没有含金量。因为人头的出现，我们在周围找了一圈，在一个旮旯处，竟然发现堆积着一堆人头。脑洞大开的黑鬼，提着那些人头的头发一颗一颗数了下，加上悬在头顶的岩石处的那颗，竟然多达二十五颗。
这个数目，一下子又使我想起了河里漂浮的那些浮尸，数量差不多，但从客观因素判断，这两者之间又有着极不协调的地方。
这些人头的颈部断层面，都还保持着鲜红的干血迹，看起来就像是今天才浸润的一样。而那些浮尸，肿胀不说，还恶臭连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死去至少好几天了。
良教授望着那一堆人头，脸色那是一变再变。“这地方不能呆，马上行动。”
河道变换莫测，过了浅滩后，竟然变得异常狭窄，只容一人穿行。我们不得不改变此前三人一排同时前进的方案，于是列成一纵队，良教授打头，我中间，黑鬼断后。
从进入这逼仄的河道来，我的心神就有些恍惚起来，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什么。身后的黑鬼，也好几次，深沉地叹着气。我问他，他笑着说就是一点小情绪，没什么。
我不置与否，也没多想，就闷声跟在良教授的身后。越往前，与河道的上方岩石的距离越高，到最后，竟然变成了一线天的存在，似乎从下往上看，还能看到隐隐地幽蓝之色。
“这地方？”刚踏进那一线天处，良教授忽然停了下来。
“良教授，怎么了？”黑鬼问道。
“抄家伙。”良教授交待了一声，然后面向我，说道：“看看你背包有什么能用的？”
我拉开背包仔细看了里面的装备，发现居然有一把手枪，但是我毕竟不会用，于是就挑了一把短刀。这刀似乎是老物件，拿在手上拿感觉很奇特，尽管有些暗沉，但刀刃一看就知道，非常快。
我将刀拿出，那黑鬼就凑了过来，奸笑着啧啧道：“我去，安然，我果然小看你了，这东西居然都送给你了，还说没关系？”
我一阵狐疑，指着手上的短刀，问道：“你说这？这不原本就在背包里？”
“别装。老实交代，秋少好相处吗？”黑鬼说着说着，就贼笑了起来。
我想了想，脑海里忽然浮现秋水的形象来，消瘦，清秀，且对人诚恳，总之不错，于是说道：“好相处啊，像邻家兄弟。”
我一说完，那黑鬼的表情立即惊恐起来，像看一只野兽一般。
我尴尬地笑了笑，不明白黑鬼什么意思。谁料那黑鬼突然举起手，朝我指了过来，我一看，猛地吓一跳，他娘的，这荤小子手上竟然拿着一把手枪。难道要将我就地正法？就因为我说秋水像兄弟？
我顿时就惊恐起来，人不由地就哆哆嗦嗦地抖动着，嘴里的牙齿不受控制地打着架，心想这下真的掏了马蜂窝了，不，绝对比马蜂窝更恐怖。黑鬼什么人？特种兵退役，枪法绝对没得说，估计蒙着眼都能将我爆头。
“有话好说！”我朝他举起了双手，示意他暂停下，但他根本不听我的意见，拿枪的手居然稍稍移动了一下，似乎是在调整方向。
“你他娘的。”我一看情形不对，立即蹲了下去，然后“嘭”的一声，黑鬼果然扣动了扳机，随后，“哗”的一声，不知什么东西瞬间就掉进了水里。
黑鬼将枪插到腰上的皮套上，然后走过来，朝水里一摸，瞬间就抽出了一只猫。准确的说，是飞猫。
我一看那猫的青红眼，心里霎时一阵发毛，他娘的，难道这东西刚才就在我头顶？
“看到了藤了吧？”黑鬼朝上指了指，然后又说道：“这东西，刚才附在那藤上，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你，看来它是想干掉你。好在黑爷我枪法一流，否则你就翘了。”
对于这东西，我还是有一定的发言权的，当然知道它的厉害。即使是现在，它已经死了，但我一看到它那双眼睛，浑身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谢了。”我心有余悸朝黑鬼点了点头。
“小意思。不过这东西，竟然异化到这种强度，看来这里的环境真的不容小觑。良教授，接下来怎么办？”黑鬼边丢掉飞猫边拔出腰上的枪。
一边的良教授，扯过背包，也抽出一把手枪来，看外形，和黑鬼的一样，都是中国59式9毫米手枪，该枪是仿苏PM马卡洛夫9毫米手枪，于1959年定型，非常适合近距离防卫，对于五十米内的目标都有足够的杀伤力。它的主要特点是一有联动击发机构，便于迅速射击和补火，二是保险机构比较齐全，有安全保险、到位保险和自动保险。
我之所以知道这些，全是拜阿K所致，这家伙曾经是个游戏迷，非常喜欢玩CS，有生之年的目标是有支属于自己的真枪。如果让他知道我现在手上就有这么一把枪，会不会当场就疯了呢！
但看良教授和黑鬼，对于枪，已然习以为常了。不过黑鬼，似乎对枪有一种莫名的热情，只见他盯着自己手上的59式，一脸得意，两眼发光。
第十六章 一线天
“黑爷，那可是枪，不是天上的嫦娥，你看你那神情，多猥琐！”我不免打趣道。
黑鬼撇了我一眼，手往那枪上又摩挲了一下，啧啧道：“安然，我可告诉你，在这地儿，你得有枪，这是保命的基础。”
我笑了笑，没有再说话。这地方，恐怕不是持枪就能横行的。
因为飞猫的出现，穿越这一线天的时候，我们谨慎了很多，且每人脸上的神情，都是崩得紧紧的。也难怪，早在和我们分散之后，黑鬼和良教授两人，也曾遭遇到飞猫的袭击。据黑鬼回忆，那东西曾经还差点咬破了他的喉咙，这阴影，可不是说散就能散。
不解的是，这飞猫为什么老是认准人的脖子？按理说，就算它们已经异化成吸血怪，但也不至于对其他部位的血就嫌弃吧？难道，有灵性？
一线天似乎很长，我们走了将近有半个小时，仍然没到头。狼眼手电的强光往前头照去，瞬间就被黑暗给吞没了。愈发这样，我俞觉得恐慌。狭小而逼仄的地方，一旦有危险，跑路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
良教授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边走边回头看了我和黑鬼一眼，说道：“大伙都加紧点脚步，我总感觉这地方，有些奇怪。”
“哪能不奇怪！”黑鬼紧了紧手头上的枪，晃着手电东张西望了一圈：“自从下到这地底，黑爷我就没发现过一处正常的地方，特别是这一线天，他娘的，从地底下竟然能看到天上去，简直是逆天了。”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我转过头去看黑鬼，莫名就寒颤起来，后背瞬间被冷汗给浸透，顿时一片凉飕飕。
“能看到天上去啊，怎么了？”黑鬼莫名其妙地瞪了了我一眼，又说道：“可别吓我，你小子是不是背吓傻了？”说完后，他还不忘上上下下打量我几遍，那神情，果真像看傻瓜一般。
“等等，这不是天，这不可能是天！”我一惊，心里忽然就明白了过来，难怪一直觉得不舒服，原来是有这些东西在。“你们不觉得，这蓝得有些诡异吗？”
黑鬼怔怔地听我说完，立马换了一个姿势，然后捏了捏手上的枪，嚎道：“卧槽，老子就知道，这地方邪。我说怎么还看得到天上去呢，原来是妖孽在作怪！”
“快跑。”良教授刚说完，头顶那片幽蓝忽然微微闪烁了起来，似有万千荧光虫在煽动一般。见此状，我撒腿就朝前头马不停蹄的良教授追了去，手上暗暗使力紧了紧短刀。
因为水有阻力的关系，跑起来并没有快多少，反而水一搅动，那种冰凉的触感，又一次袭击了过来。我没敢大意，忍着寒噤一路跨着步子，生怕头顶的那些东西扑了下来。
后头的黑鬼，一度追上了我，嘴里不时嗷叫道：“安然，你小子倒是快点啊！磨磨蹭蹭跟个娘们似的做什么？”
说实话，我比黑鬼更着急，奈何河水越来越急，行动起来愈加缓慢。就连那良教授，起初的劲头也逐渐消失殆尽，脚步明显放慢了不少。
“前面应该是急流，小心点，尽量扶着两边的岩面。”良教授头也不回地朝我俩喊道。
我暗暗加了把劲，心里一阵唏嘘，越发觉得腿脚不适，那冰凉的感觉，竟偶尔掺杂着隐隐的疼痛，似有千万只蚂蚁在撕咬一般。这直接导致了我和良教授的距离，越拉越大。
身后那黑鬼，又时不时炮轰过来，让我非常沮丧。忽然地，我脑子里灵光一闪，人也随即停了下来。我回过头去看了看黑鬼，想要跟他说互换一下位置，然而还没开口，那黑鬼突然一伸手，猛地就按着我的肩，用力往下压，最后竟死死将我整个人按到了水里。霎时一片混沌，只有两道手电昏沉的光束，凌乱地晃着。
我因为没注意，直接呛了一口水，整个人就死死被黑鬼压着水底下，双手撑着地下的岩石不停挣扎着，嘴里咕噜咕噜冒着水泡。
我看着那黑鬼近乎模糊的脸，使劲朝他打着手势，示意他放开我。可是这丫的，看出我的意思后，仍然一个劲摇头，然后用食指朝上指了指。
我不明所以，偏一下脸往上面撇了过去，看到那模模糊糊一片闪烁的蓝点后，顿时就明白了，人也不由地惊了起来。
他娘的，紧贴水面的地方，竟然密密麻麻飘着一片幽蓝的光，不用说，这绝对是一线天上头的那些不明发光物，当时我回头看黑鬼的时候，根本没看到它们的身影，想不到，这转瞬功夫，竟然就将河面给覆盖了。
知会到这一点后，我朝黑鬼点了点头，黑鬼当即送开了按住我的手，然后在一旁静静伏着，还扯下背包一阵摸索。我顺势调整了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双手紧紧扣住底部的一些小裂缝。
水虽然浑浊，但由于离水面很近，对于那些荧光虫的动作我们还是能够看出个大致的。这些东西似乎很有耐心，一直在水面上飘着，但却从不入水，从这点上可以肯定，它们怕水。也是因为这一点，否则现在就算我们潜进了水里，估计也难脱魔掌。这东西太多，密密麻麻地连成了一片，蓝得甚至有些恐怖。
我使劲憋着气，尽量缓和自己的动作，希望能够支撑得长一点时间。然而时间却是不等人，约莫过了一分钟后，我实在坚持不了了，身体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