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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勇跪在地上,一双大手正按在阿龙的伤口处,但是那血仍然从指缝间涌出来,怎么捂都捂不住,我赶忙朝营地喊了一声阿风,阿勇似乎反应过来什么,也扯开喉咙喊道:“阿风!阿风!快过来!快!”
他的声音有点颤抖,相当激动,喊完后又把耳朵贴到了阿龙的嘴边,此时阿龙眼睛中的光芒已经开始暗淡下去,越来越快,他的嘴巴艰难地动了几下,但我没听清楚他说什么。
只见阿勇又凑到了他耳朵边,轻声地说了句:“我知道,我会的,你别再说了,再撑一会……再撑一会……一定没事的……”他的话已经开始有点语无伦次,转而又恍然大悟似地抬头冲着营地继续吼:“阿风!你他妈死了吗?快点!”
“让开让开!”阿风这才抱着个药箱匆匆跑过来,推开了阿勇的手,一把撕开阿龙上衣,掏出一小瓶注射液,敲碎瓶尖,抽进针筒,快速扎进伤口旁的肌肉里,那血液涌出的速度马上就变慢了,阿风又掏出酒精和药棉,迅速擦除了污血,那伤口才露了出来,黑洞洞的一个,几个人一看,脸色马上就变了,全都不说话,我也看清楚了,那伤口是正中心脏的位置。
阿龙眼睛还没有闭上,但那里面的光彩已经完全消失了,只剩下两颗黑洞洞的眼珠,阿风把手电对着他的瞳孔照了照,耳朵贴到他胸口处听了听,然后一手放在胸口上方,一手捏成了拳头有规律地开始击打,但是阿龙仍然一动不动,只是两条腿开始发生间歇性的抽搐,阿风这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阿勇。
“停下干什么?!他还没死!”阿勇说着便挥出一拳,打在阿风脑袋上,阿风被打飞了出去,但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呆呆地望着躺在地上的阿龙。
我看到阿勇的眼睛红得简直快滴出血来,他打了一拳仿佛还不解气,跟着冲上去,一把揪住阿风的衣领,见他还想打,旁边几个人很快就把阿勇架住了,我也冲了上去,把阿风拉到一旁。
看阿龙伤口的位置,那颗子弹肯定已经穿进了他的心脏,不要说是阿风,即使是华佗在这里,阿龙也没救了,但是阿勇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即使被几个人架住,还在一个劲地咆哮着要阿风必须把阿龙救活。
“你他妈疯够了没有?!”老孟大吼一声,阿勇才停了下来,双腿一软又跪了下去,趴在阿龙胸口一动不动。
我也傻了,这个满身肌肉疙瘩的大块头阿龙,就这么躺在地上不动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实在无法相信,之前和老爷子一起引开猴群的那个浴血英雄,那个一路背着酷哥脚不停歇地穿过草甸走到这里的阿龙,现在就这么躺在冷冰冰的土地上,一颗小小的弹头钻进了他的心脏,就把他带去了另一个世界,甚至来不及说出什么,就这样走了。
阿勇的愤怒和疯狂,我想,也许我可以理解。
“别看了,把阿龙抬回营地先,对了,老爷子,老爷子呢?”阿乐打破了沉默。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却都说没看见,这时候,阿勇腾地站了起来,独自走回了营地,老孟和阿三两人才抬起了阿龙的尸体,向营地走去,我也跟了过去,却看到阿勇又返了回来,他的手上多了两把枪,一把散弹枪,一把步枪,低着头从我们身边走过,顺着那条小道径直向林子里去了。
第二十八章
抬着阿龙尸体的老孟冲着他喊了一声,但阿勇头也没回地快步钻进了黑森森的林子。
“不好!阿勇要做傻事,阿乐你过来接手,我去把他拉回来!”老孟吼了一声,放下阿龙,也揣了把步枪,跟了进去。
阿三不乐意了,说了句老孟一个人不行,也跟了进去。
这下,只剩下我、阿乐、阿风三个人了,我们三个体力都不怎么样,好不容易才把阿龙抬回了营地,放在熄灭的篝火堆边上,却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了。
“要不去问问小飞哥?”阿乐提议道。
我一拍脑袋才想起来,还有个酷哥躺在帐篷里呢,他肯定有想法,于是就摸到了帐篷处,却发现帐篷的拉链开着,掀开一看,里面没人了。
连伤得全身一无是处的酷哥都消失了,甚至是什么时候消失的都不知道,这下我们没辙了,又坐回了阿龙尸体边上,谁都不敢把篝火再燃起来,谁都不知道接下去究竟该怎么办。
“阿风,阿勇刚才打你,没事吧?”黑暗中,我悄声问道。
“没事,我理解他。”阿风叹了一口气。
“对了,阿勇刚才为什么那么激动?阿龙死了是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但是他那个样子是不是太过火了?”之前那种情况下我似乎可以理解他的行为,但是冷静下来后我开始觉得阿勇之前的行为太过反常了,即使出生入死的兄弟死了,也不会有他那样表情,阿勇在进入林子之前,我注意到了他眼中那可怕的光芒,几乎是想要整个世界都为阿龙陪葬似的。
“他们是兄弟,亲兄弟,阿龙是哥哥,阿勇是弟弟。”
阿风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因为我之前看到他们之间几乎没有说过话,似乎谁都不理睬谁,连上午阿龙满身是血回到营地的时候,阿勇似乎也没什么特殊表现,甚至,我想起来几个人都围上去的那会,就他在一旁躺着,他们怎么会是兄弟?现在又怎么会这样?
阿风说至从认识他们起,阿龙阿勇两兄弟就已经那样了,平时几乎不讲话,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情,别人也没跟他说过,按他的猜测是两兄弟之间可能曾经有过什么矛盾,所以才会那样,但他知道两兄弟之间应该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的,哥哥死了,看弟弟那幅样子,就知道里面的故事不是一两句能讲清楚的,也不是旁人能够猜的出来的。
我看向阿乐,没想到阿乐更不清楚,他到老爷子身边的时间并不长,之前是跟着朋友在广东经营一家酒吧,这次过来完全就是因为朋友的介绍,老爷子知道他原本是怒族人,才带他过来,当半个向导,他们之前落脚的那个村庄就是阿乐童年时呆过的村子。
所以,关于阿龙阿勇两兄弟的事情我们这里三个人没有谁知道,也不能再谈论什么,而整个营地有能力的人都走了,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我,纯纯萃萃的拖油瓶,啥都不会,不过狗屎运还行,到现在为止就被蛇咬过屁股一次;
阿风,书呆子模样,会医术,但是显然也没什么本事,被阿勇一拳就飞到老远;
阿乐,临时请过来的半个向导,对这里的地形、气候都稍微有点了解,但人也是精瘦精瘦的,一看就知道没其他本事了。
想到这里我忽然有点害怕起来,就我们这么三个人,要是再碰到什么事情,比如林子里开枪的人用调虎离山计将几个人调走,回头就来把我们绑了去,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而且那几个到底是什么人还不知道,能肯定的是绝不是老施他们,老施他们走了一天早已经走远了,也绝不会对着我们开枪。
我忽然想起之前酷哥说的话,他说在溜索那边见到了严哥他们,那说明严哥一定紧紧地跟在我们后面,那刚才开枪的就有很大的可能是他们了。
但是我马上否定了这样的想法,首先是目的,严哥他们跟了我们这么久,为什么偏偏要在这时候开枪,在没有碰到老施之前就暴露自己的行动,这怎么也说不通。
而且以严哥的身手,他用的着开枪吗?他身上带不带枪都是个未知数。
还有,在草甸里穿行的时候,我们不时回过头去看过,那草尽管有半人多高,但是四处有什么人活动还是能一目了然的,况且还有老爷子这么个高深莫测的老家伙在队伍里,不可能没察觉到严哥他们的动向,所以严哥他们跟踪时保持的距离一定离我们非常远,不可能这么近,更不可能赶到我们前面去躲进了林子,到晚上再来开枪打我们。
那么,开枪的人到底是谁?难道是另外一批人?另外一批寻找香格里拉的人?而昨晚怒江边上的林子里那些口香糖恰恰是这批人留下的?可是,我们跟他们并没有产生任何冲突,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这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如果真的有这么另外一批心怀不轨的人,我们三个此刻岂不是仍然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
我把我的想法一说,阿风就跳了起来,说那还蹲着这里干吗,赶快找地方躲起来先!
阿乐一把拉住了阿风,说,先别急着躲,小马你的说法有些道理,不过我总觉得这里面没这么简单,你们之前有没听到,老爷子说那些口香糖粘上去的时间起码是十天半个月前的,如果真有那么一批人,他们不可能这半个月左右的时间都躲在林子里吧?他们躲在林子里干吗呢?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还有九尸爷留下的那句话:晚上不要进山。
你们再好好想想,为什么他没说不要进山,却光光说了晚上不要进山,所以说这个时间性很重要,而且他们是在白天进山的,说明白天进山不会发生什么事情,而晚上进山就肯定会出事,我们刚才就走进去那么一点,然后阿龙就中弹死了。如果说真的有那么一批人的话,难道不是在白天视野更好的时候更容易在林子里埋伏,伏击我们?何必要等到晚上黑灯瞎火的时候朝这么远开枪打过来?
“这么说,这林子古怪就古怪在晚上?如果我们不进林子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刚才这事了?但是第一声枪声怎么解释?那时,我们没有一个人进入林子!”我对阿乐的分析同样抱有怀疑。
“第一声枪声是林子的诱饵,也许九尸爷他们刚来不知道,也中了那个诱饵,然后就出事了,所以才会给我们留下这么一个警告。”阿乐回道。
“诱饵?枪总是人打的吧?除了人还能是什么会用枪?既然是人打的,不是老施他们,不是严哥他们,那你说还能是谁?”我反问道。
“呵呵,看来我是没法跟你说清楚了,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枪,并不一定只有人才能打!”阿乐似乎跟我较上了劲,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一字一句地在强调。
我觉得这样跟他争下去完全没什么必要,拍了下阿风的肩膀,就朝营地外面走去,阿风果然跟了上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可以隐藏的地方,而不是继续蹲在这个随时都有危险出现的营地里。
走了几步,看阿乐没跟上来,我又回头喊道:“阿乐!你还不过来?要是真的有那么一批人,你继续呆在营地肯定会出事,你说的是一种可能性,我说的也是一种可能性,既然都有可能,我们就都要做好防范,不管怎么样,你先跟我们躲起来。”
“你们自己去吧,我要呆在这里,等他们回来。”阿乐却并不领情,这个精瘦精瘦的怒族小伙子有点执拗。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再管他了,和阿风一起就往旁边寻去。我们将手中的电筒光亮调到最小,只能照出眼前一丁点的距离,这样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