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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千手吸了两口缓缓乏意,又交代我们一件事,他说他伤的很严重,少说在医院趟半个月,这次钩舌案,他是参与不了了,但他不想把这案子交给别的探组,我和杜兴要加把劲,争取在他康复前,把那钩舌罗刹给抓出来,也算为他出口恶气。
我跟刘头儿想的一样,这案子我们是跟定了,尤其这凶手简直是胆大包天,还设计一个杀人名单出来,把我们仨都写在里面,作为一个警察,我真要跟他较较劲。
杜兴考虑的是另一个方面,他担心刘千手在医院期间别被钩舌罗刹盯上,想留下来照顾刘千手。
刘千手摇头,说有人照顾,如果这人都防不住钩舌罗刹的话,那他被杀也认了,反倒是我和杜兴,在抓住钩舌罗刹前,我俩出了警局就一定要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
我被刘千手这番话说得心里那股歉意又上来了,我心说刘头儿时时刻刻担心着我俩,我咋就能被那假qq给忽悠了呢?
看刘千手倦意越来越大,我和杜兴不再打扰他了,让他好好休息,我俩先后出了监护室。
昨天这一夜闹得,连续出了这么多事,我有种身心俱疲的感觉,尤其一想到刘头儿退出这次行动,我总觉得我们二探组少了点啥似的。
杜兴开着车带我回警局,不过中途他又去了趟药店,买了一瓶安眠药。我本来不知道他买这个干啥?难道是他怕自己因为刘千手遇刺的事而睡不着觉?买这药提前备着?
但我猜错了,别看我们赶到警局时都快到上班时间了,乐乐却还没睡,等着杜兴呢,让杜兴陪陪她。
刘千手都出事了,杜兴哪还有心思陪她?直接把安眠药丢过去,告诉她吃一片赶紧睡。
乐乐是一脸的失望,不过我心里挺高兴,觉得杜兴这么做是对的,目前我俩的担子太重了,不适合陪女人嘛。
我俩都不想睡觉,这次二探组就剩我俩了,有啥事也都我俩商量着来。我和杜兴觉得,昨晚钩舌罗刹不是开着一辆出租车跑的么,那地下车场有监控,我们就从这线索下手,看能不能找到那出租车,再顺藤摸瓜把钩舌罗刹揪出来。
我俩即刻去了那个车场,也顺利的调出了录像,这录像画质还挺清晰,那出租车车牌号看的一清二楚,只是这车的挡风玻璃上贴了层黑膜,看不清司机长啥样。
我们又调取车场附近各交通路口的监控,不过很奇怪,没发现这牌子的出租车,这让我和杜兴都倍感意外,这么一辆车,出了车场就凭空消失了?尤其那附近也没什么小路能避过监控的,难不成它还会飞天遁地不成?
这又成了一个疑团,也让这条重要线索断了。
我突然有种感觉,我们遇到强敌了,之前遇到那几桩离奇凶案,跟这个钩舌案相比,简直弱爆了。这次的凶手不仅狡猾,还有种神出鬼没的感觉,我相信案件的真相也绝对会出乎我们的意料。
这次刘千手遇害,除了让我和杜兴憋着一口气意外,还让好一批人都抓狂了,自打中午开始,我和杜兴的手机就开始陆续被“骚扰”。
都是那些线人打来的电话,他们开口就问,听到刘老大出事了,情况怎么样?
我就安慰他们,说刘头儿性命无碍,但要静养一段时间,而且我怕这帮线人忍不住去看刘头儿,这么多人你一波我一波的,刘头儿还怎么休息的好?我就特意嘱咐他们,一定别去医院,让刘头儿好好养养身子。
我真没看出来,刘千手在他们心里的地位能这么高,很多线人听到刘老大没事,激动地当场就哭了,也应了我的要求,不去看望,但他们都跟我撂下一句话,就算不吃不喝不睡觉,也要想法子挖到线索,把那钩舌罗刹找出来。
我突然意识到,钩舌罗刹算是惹到麻烦了,他外号不叫罗刹么?那刘千手就该叫阎罗,养了一批线人当小鬼,现在阎罗遇刺了,这帮小鬼全发飙了。
当然了,有这批线人当外援,我心里很欣慰。可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努力,这案情仍没什么进展。
这是刘千手遇刺三天后的下午,我和杜兴都沏了杯茶,并排坐在办公室,倒不是说我俩闲的没事,而是实在无聊与无助。
桌子上放着两份资料,那老太太死亡案告破了,跟刘千手猜的一样,这死的老太太住四楼,凶手是五楼的另一个老太太,别看都是老太太,但她俩家境差距很大。四楼这位儿,儿女条件好,经常给她打钱,而五楼那位呢,儿女不孝顺,生活的很苦。
那天五楼老太太来找四楼这位聊天,无意间看到她的存折了,里面几十万的存款,这五楼老太太就上了杀心了,按她的话说,都活一大把年纪了,凭啥生活差距这么大?她辛辛苦苦一辈子,为啥没落下好?或许是一时冲动,她就把四楼老太太弄死了,还效仿钩舌案的做法,试图转移警方的注意。
我对这个案子的评价,真的好无奈,从个人角度出发,我觉得那五楼老太太儿女不孝顺,跟她有不可推脱的责任,人生下来时就是一张白纸,长大后孝不孝顺,跟家长的教育也有推不开的关系,这些抱怨儿女不孝顺的老人,难道不该自己反省一下么?他们就没有责任么?
而且这案子里的五楼老太太,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人,有种杀人劫财当强盗的感觉。
另一份材料往我很无助,这是技术中队那边递过来的,最近乌州市本地的论坛与贴吧,被抄的轰轰烈烈,全是关于钩舌罗刹的事,我发现那钩舌罗刹是真不想消停了,借机自己给自己炒作,当了把名人,而且警方根本就捕捉不到她的IP地址,也抓不到人。这么一来,警方压力倍增,连副局都有些急躁了,市政府也给警局施加压力。
我和杜兴沉默好半天,杜兴又开口打破僵局,跟我说,“娘艹的,我很讨厌这种无助感,现在看还是在监狱里自在啊。”
我明白他就是抱怨一句,并不是说他有回监狱的念头。我也就顺着往下接了一句,“大油,你有什么好办法么?”
杜兴说,“咱们是被钩舌罗刹逼到死胡同了,要我看咱俩不如放松放松,让脑袋空一空,看能不能有所突破。”
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又问他,“有什么好的放松法子没有?”
杜兴来一句让我发愣的话,“李峰,这样吧,你先讲个荤段子调剂一下。”
我心说我是想要放松,但现在也没那心情讲荤段子吧?再说了,我是讲荤段子的料么?再荤的段子的被我讲出来,那都是“素菜”。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好了,这时候电话响了,也算帮我了一把。
我借口接电话,把这事岔过去了,这又是一个陌生号码,我估摸着十有八九是线人。
也真被我猜对了,电话接通后,对方先开口了,而且他的声音有点老气。
他说,“是李警官么?我以前当过线人,是刘老大的手下。”
我应了一声,又往下说,其实我早就把那套话背下来,无非是放心、刘老大没事这类的。
但那线人听完后没太大反应,还跟我强调道,“李警官,我早知道刘老大没事了,这次冒昧给你电话,是因为我好像发现凶手了。”
这话真够猛料的,我一激动都站起来了,而且我还没留意,这么一站把茶杯都撞到了。
我顾不上那一桌子的茶水,还把免提打开,“你继续,快说说怎么回事。”
这线人心里素质很强,或许是年纪大经历多的缘故吧,他没慌,把来龙去脉很清晰的交代出来。
他说他现在是个送货的,就在刚才,他去一个叫野子村的小商店,在他卸货时,发现一个青年去小商店里买泡面。
这青年长得倒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嘴上有伤,甚至还缝了几针。这老线人记得刘老大跟钩舌罗刹搏斗时,用后脑勺撞了对方脸一下,那对方一定也受了伤,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嘴唇。
老线人觉得这青年很可疑,还借着聊天的机会跟店主问了这小青年的情况。店主说这小青年是外来人口,租的房子,是个不正紧的二流子,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在家里躲着玩电脑,也真不知道他这种人怎么会选择在农村住呢?
我听完第一反应是,这青年果然可疑,或许那店主理解不了这小青年为何在农村租房子当宅男,可如果他就是钩舌罗刹,就是我们一直要找的那个“女”凶手呢?这一切不就解释的通了么?
第十五章乡村诡宅
倒不是我多想,这钩舌案除了案件本身扑朔迷离外,钩舌罗刹的身上也有太多的疑团了。
如果她只杀了辛启义和小刀两人,凭作案现场的诡异,我们或许认定这是出自一个女子的手笔,但她又偷袭刘千手,刘千手还说她身手不错,这让我一直有个隐隐的猜测,她会不会是个男子呢?
女子身子都娇小,力气也不大,能把刘千手刺伤,这绝不一般。老线人这番话,更是让我想到了一个当下很有争议的群体,伪娘!
我和杜兴都非常重视这件事,让老线人把野子村的地址说明白后,我俩带了枪,骑了一辆摩托车出发了。
这野子村离市里很远,我俩在路上花了一个钟头的时间,等来到村口后,我发现那里停着一辆小货车。
货车驾驶位上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虽说他头发里布满银丝了,脸上全是褶子显得很老,但也遮盖不住那双深邃的眼神,光这么一看就知道他是有过大经历的人。
他就该是那老线人。
他也留意到我俩了,只是他不认识我们,一时间没动身,光用一副犹豫的目光望着我俩。
我主动一把,从摩托上下来后,摸出兜里的警官证,给他看了看。
别看他年纪比我大那么多,但也很尊重我,知道我身份后,立刻从车里跳出来,很客气的问好,“李警官。”
我跟他没时间客套,应了一句又说正事,趁着那青年没发觉,我们赶紧去他家,把他堵在家门口。
老线人做事很周密,连那小青年的地址都问好了,还想跟我们一起去。但我和杜兴都拦住他了。
我还特意说一句,“老哥,你现在不是线人了,该好好享受生活才对。”
他有些失望,看得出来,倒不是说他当线人没当够,而是他真想为刘千手遇刺这事出点力气。
我俩再次让他止步,又一路小跑向那青年家靠近。
北方的农家院大多是散户,一家家独立的。这青年家的地方很偏,在村子的一个角落里,还紧挨着的是一片高粱地,他家院子面积不小,院墙也少说有两米高。我和杜兴就算翘起脚来,也看不到院子什么情况。
杜兴跟我商量,我俩不敲门,先小心一些,爬在墙上看看院子什么状况。
这种土砖墙很好爬,墙面很多地方的砖头都突了出来,很容易借力,我点点头,和杜兴挨着,找了一个角落爬上去。
我俩跟小偷似的,稍微露出个脑袋,贼呼呼的往院子里看。只看几眼,我就打定主意,心说这钩舌罗刹的身份没跑了,一定是这小子。
他院子里停了一辆车,虽然用车衣挡着,看不清是什么型号的,但我估计,十有八九是那辆出租车,另外院子当中还吊着一个死狗,这死狗上半身的皮都被趴了,乍一看,很血腥很变态,而他住的那个瓦房,窗户上全贴着黑布,把里面挡个严严实实的。
这都符合钩舌罗刹的嗜好。
我问杜兴怎么抓人?杜兴想了想说,“咱们稳着点,最好搞个突然袭击,谁知道他家瓦房有没有后门呢?你等我,我绕道院子后面,到时咱俩一前一后包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