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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听就明白了,不用说这疑犯就是那白人。我和杜兴也没那么困,我俩一商量,不如去审讯室看看,跟白人套套话。
这都大半夜了,再加上余兆轩那档子事,也没人在这时间审讯白人,那审讯室的窗帘也都拉上了,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我和杜兴没急着进去,因为审讯室外面都会加一个摄影机,录制里面的情况。
我俩寻思先看看摄影机,看那白人在干什么。
没想到这一看可好,惊得我俩顾不上别的,急忙往审讯室里冲。
这审讯室里有一组暖气片,为了给犯人供暖,毕竟犯人也是人,别冻到嘛,可这组暖气片倒成了白人自杀的工具。
本来他双手都铐在椅子上,却也不知道怎么弄得,从手铐子挣脱出来,他还对着暖气片撞死了。
他撞的真狠,有一个暖气片都镶在他脑门里了,我估计啊,他是跑着往上撞的,这才有这么大的冲击力。
杜兴气的直哼哼,但这能有什么法子?白人已经死了,我们不可能再从他嘴里了解什么。
我还特意看了看他手腕,上面血肉模糊,估计是退手铐时硬生生拽的。
我有点迷糊,这白人既然有本事挣脱手铐子,为何不趁机逃呢,却非要死在审讯室里?难不成他知道什么超级秘密,觉得自己出去也是个死,不如早死早解脱?
杜兴给法医那边打了电话,那边有值班人员,我俩配合着把白人尸体运走,剩下的也没我俩啥事了,就让这法医在审讯室检查一番吧。
我和杜兴找了同一间会议室,头顶头的睡在椅子上。
我本想跟杜兴聊聊案情,但心里又一想,现在疑点太多,聊也聊不出什么,还是睡吧,保证精力才是真的。
我在警局睡的很踏实,毕竟这里很安全,这期间杜兴好像出去了,他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反正他回来时,我醒了一下。
我也没在意,夜里上个厕所啥的不很正常么?我一翻身接着睡。
等我再醒来时,都快七点了,今天警局挺热闹,没到上班点,外面就有人走动了。
我也不好意思再睡,跟杜兴一起洗漱,也说这一夜间天气变化也挺大,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
刘千手也回来了,他还带了早餐,我们仨又躲在办公室吃起来。
我和杜兴依旧老传统,油条豆腐脑,刘千手仍吃着动物饼干,以前我不懂,现在一看,我能猜出来,这饼干一定是他女儿七七爱吃,他现在吃也有种想女儿的意思。
我们还借机聊昨晚的案子。我问刘头儿有啥最近进展。
刘千手把手机拿出来,让我俩看了一个图片。
这是刚从小莺那边弄来的,这图片被处理过,拍的是余兆轩家客厅的一块地板,这上面有一个很怪异的鞋痕。
鞋痕里面没有图案,只有一个大概的外轮廓。
我心里奇怪,在印象里我还真没见过什么鞋的底下没图案呢,难不成这鞋是特制的?
我这么问了一嘴。
刘千手肯定了我的想法,还继续说,“这鞋不仅是特制的,而且鞋底很有可能是双层的,看不出实际鞋码的大小。据小莺的估算,凶手体重大概在一百六左右,身高估计不出来。”
我回忆着,锤王的个头是挺矮,但他身子结实,论体重的话,也该在一百五以上,但这个线索只能算旁证,定不了罪。
杜兴又接话说了白人死在审讯室的事。
刘千手点头示意他早知道了,又话题一转说起别的,“昨天余兆轩他们破了一桩毒品案,算上白人一共抓了三个人,白人是主犯,被带到市局来,另外两个都是马仔,被关在就近的派出所。既然白人死了,咱们只好把精力放在那两个马仔身上,看能挖出什么东西来。”
我真想说一句,自己真不喜欢余兆轩的办事风格,既然抓了三个人,还整什么啰嗦事,都带到市局来就得了,非得分地方关押。
我问刘千手,“咱们是不是吃完早饭就去派出所问话去?”
刘千手说不用,他先找一个心理专家去跟那俩马仔聊聊,顺便还找两个线人在派出所外等着,实在问不出啥就把马仔放了,让线人追踪试试。
我一合计那也好,这就是所谓的放长线钓大鱼。
正当我们说到这时,冷青进来了,能看出来,他一宿没睡,眼睛都红彤彤的,面容有些憔悴。
我对冷青印象不错,还招呼他过来吃根油条。
冷青没胃口,他拿着一个封信,打开递到刘千手面前说,“刘探长,这是我从余探长抽屉里发现的,你看看。”
我和杜兴都好奇,也凑过去看起来。
刘千手把信封打开,从里面倒出一堆碎纸屑来,这纸屑有大块有小块。很明显上面写了字。
刘千手挑了一块有代表性的,跟我们一起查看。
我是看了半天也没认出这是啥字来,笔画密密麻麻还乱七八糟的,甚至我都猜测,这还是不是汉字?
刘千手懂得多,他看明白了,把这纸屑放下来,跟我们说,“这是重叠字,很难破解。”
我头次听到这种说法,想了想也没明白具体什么解释。
刘千手找来一张纸,用手挡着不让杜兴看,写了一个字出来。接下来他招呼我,让我用这支笔在他字迹上也写两个字,要试着模仿他写字的样子。
我看到了,他写的是刘千手的手字,我一合计,自己也别整那么复杂了,直接又在上面重叠的写了李峰两个字。
等我弄完,刘千手又让杜兴去看,问杜兴能不能看出来他最先写的什么字。
这可把杜兴难住了,他是正看、反看、斜着看等等,甚至还猜了几次,都没把答案猜准。
我这下懂了,还插话说,这些碎纸屑上一定有秘密,被余兆轩看完后又用叠字的办法遮盖了,如果咱们能破解出来这些字,就能得到有力的线索。
刘千手叹口气说,“难啊,这些字难猜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纸被撕的很碎,重组起来也很困难的。”
我也头疼起来,而且市局里还真没这方面的人才,能破解这么变态的“密码”。
但刘千手接下来的一句话给我们带来了希望,他说这事要找省厅,那里的痕迹专家中,专门有研究字迹的,通过笔劲、笔压以及墨水的干枯程度来逐层剥离,还原字迹的真相。
冷青一直听着,这时当先表态,“刘探长,这事让我来办吧,我现在就去趟省厅。”
可刘千手却笑了起来,大有深意的摇摇头。
第十三章赶路
冷青积极了一把,却这么直接的就被刘千手否了,他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挤着笑说了一句好。
刘千手把纸屑全倒回信封里,推给我和杜兴说,“你俩去趟省厅。”
刘头儿这种做法让我有些尴尬,毕竟冷青还没离开呢,显得多不信任人家似的,但我也能理解刘头儿。
我俩跟他是兄弟,这么重要的线索当然由我俩跑腿要妥当些,而且冷青在一探组的人缘不错,要是留下来帮刘千手,也能起到好的效果。
都说老爷们做事别婆婆妈妈的,我也挺干脆,接过信封揣到兜里。
杜兴比我还着急,他扭头看着窗外来了一句,“这雪可太大了,平时开车去省里还得六个半小时呢,今天要去,七八个小时都打不住,咱们还是立刻动身比较好。”
他也不吃早餐了,拽着我就走。
可我还没吃饱。
我也不管那个,反正刘千手有饼干吃,我不客气的把那几根没吃的油条全打包带走了。
我俩迅速下楼,领了一把车钥匙,赶往警局后院。
赶巧的是,这时候小莺开着一辆警车回来了。
我看到这一幕挺好奇,心说这丫头是法医啊,她怎么出警了呢?
我和杜兴跟她关系不错,也都凑过去聊一嘴,小莺解释说,“刘探长让她带着心理专家去派出所审问犯人,这不刚完事才回来么?”
我顺嘴问一句有什么进展,小莺一摇头,说派出所把犯人放了。
我知道这是开始执行第二步计划了,让线人出动了。
我俩也没太在乎犯人的事,而且小莺这车里面暖风都哄好了,我和杜兴索性又换了这辆车开了出去。
我俩直奔高速,但有时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我俩运气差,高速因下雪刚封上。
我望着那封闭的栏杆直摇头,杜兴更是气得一拍方向盘。
他拍的位置稍微偏了点,还让警车鸣了下喇嘛。
本来这一喇叭没什么,却让前面停的车有了反应,一个看着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从车上走下来,又来到我们车前,对着杜兴那边的玻璃敲起来。
我不知道这是咋回事,但我心说这司机挺横啊,敢过来挑衅警察?
杜兴把车窗摇下来,问了一句,“咋了?”
那司机急忙赔笑,还笑呵的拿出一包烟来,解释说,“同志不好意思,我这火机坏了,车里点烟器也不好用,能不能借个火?”
我心说原来这事啊?我一合计我和杜兴都带了火机,我也好说话,就把我的火机递给他,还强调一句,“拿去用吧!”
估计这司机是个老烟鬼,烟瘾憋老半天了,他急忙点着吸了两口,那表情说不出来的享受。
我看这人挺有意思,站我们这不走了还,杜兴有啥说啥,对他喂了一声,又问一句,“还有啥事?”
那司机盯着远处看了看,莫名其妙的说了句话,“雪大,不好走,我看今天适合在家待着。”
而且更怪的是,他说完还扭头走了,留下我和杜兴直犯迷糊。
我留意到了,他盯着那个方向正好是去省里的方向,我突然觉得,他这看似古怪的话,难道是在提醒我们什么?又或者说,他根本不是一个司机这么简单?
我想追下去问来了,但那司机回去后就迅速把车开走了。
这期间杜兴也在寻思,我就问他怎么想的。
杜兴没说啥,指了指我鼻子,啧啧两声。
我不知道他咋这举动,还特意照镜子瞧了瞧,心说我鼻子上没什么东西啊。
杜兴又有了新计划,跟我说,“咱们走小路,等开出一段再看看。”
我心说也只好如此了,等到下一个市再去高速碰碰运气吧。
这警车是新配的,里面带专门的GPS,我就把它打开了,还定了位。
按照GPS的提示,我们去省厅有好几条路能走,尤其最近的一条路,我以前都不知道。
我还让杜兴看看,杜兴看完也好奇,说他这段时间没少研究附近道路,准备追贼用,但也都不知道有这条新路。
我一合计GPS可是科技,不可能弄错,就建议杜兴绕近道。
可这近道绕的惹上麻烦了。
我们整整开了一上午,按照导航提示也没走错,但却越开越荒凉,最后眼前还出现一座大山。
我望着这山都愣住了,心说好嘛,这GPS抽风了,合着它说的近道是让我们翻过这座大山啊,尤其这山上看起来也没啥路可走。
杜兴倒是突然顿悟的点点头,还把车停到路边了。
我问他想到啥了,杜兴狠得牙痒痒,指着GPS跟我说,“李峰,这玩意儿他妈的被人动手脚了。”
我顺着他这话往深了琢磨,余兆轩是死了,死的古里古怪,而那白人也死在审讯室里,同样疑点重重,我不由得有个假设,警局里还有人有问题,或许这人跟余兆轩一样,跟这些毒贩子有什么联系。而且他手段倒挺多,还料到我们要去省厅,在警车GPS上做了手脚。
当然这都是我的猜测,目前还不能肯定,但有一件事我和杜兴现在就要面对,我俩接下来怎么办?
反正我俩不能回警局,不然上午走的,下午又回去跟刘千手报道,说我俩开车走错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