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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晴明做了什么吧?
那只小妖似乎说了惹恼他的话了。
博雅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怕吓着博雅,樱冥雪连忙摇头,“没什么。”
“只是一只喜欢乱说话的小妖在捣乱而已。”晴明一派悠闲地说着,在他们身边跪坐了下来,然后一一为他们倒上了热茶。
“妖怪?原来这屋里也有妖怪么?”博雅四处张望着。
也许因为历经了前面的事,有了经验,这次博雅并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是多了几分好奇。
“它就在墙脚下。”解释的人是樱冥雪,她的眼睛里写着诚挚的笑意,“一只长得很可爱的小妖。”
“可爱?”博雅还是第一次听人说妖长得可爱,不由看向晴明。
晴明并没有反驳什么,依旧惬意地喝着他的热茶。
“是啊,长得很可爱。”樱冥雪的目光再度投向了球兰,“它有着浑圆的、胖乎乎的身体,短小柔软的爪子,还有一双灵动有神的红色眼眸。”
“似乎是挺可爱的。”博雅无法真正看到,只能凭空想像,“没想到,原来妖也长得可爱的啊!”他还以为,都像刚才从玉笛里冒出的妖一样可怕呢。
这世间万物,果真千奇百怪!
“可惜,我看不到。”博雅轻轻叹息。
樱冥雪站起了身,走到瘫软在墙角的球兰面前,弯腰将它轻轻抱了起来。
球兰张大了嘴,无声讶异地看着樱冥雪。
“不要紧张,我不会伤害你的。”樱冥雪朝它温柔一笑,球兰只觉得自己浑身都酥软了,这女孩笑起来好美。
抱着球兰,樱冥雪走回刚才所坐的位置边上,然后将怀中的球兰放到了博雅的怀里。
根本无法看见球兰的博雅,不由奇怪地看着樱冥雪将一团空气放在了自己的怀抱里。
“现在小家伙就在你手上。”樱冥雪淡笑着解释。
一种相当奇妙的感觉自博雅的心头涌上,怀里分明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感觉不到,但那只小妖就在自己面前。
“谢谢。”博雅真诚地向樱冥雪道谢。
一直在沉默喝着茶的晴明,唇角微微一勾,然后伸指朝球兰轻轻一弹。
球兰只觉喉间有一股冰冷的东西弹进去,“哇”,它吓了一跳,从博雅的怀中蹦了起来。
“咦?我的声音恢复了?”
球兰伸出小爪子摸了摸自己的咽喉,然后它迫不及待地跳离了博雅的怀抱,跑到晴明面前,“晴明,我刚才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突然没了声音呢?”
樱冥雪不禁伸手掩住双唇,防止自己笑出声。
这只小妖真不是普通的迟钝啊,到现在还没察觉出是晴明动的手脚么?
而此时,晴明的脸上并没有显现出什么异样,而是放下手中的茶杯,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下球兰圆滚的身躯。
“似乎有些麻烦啊!”晴明的眼中露出了类似于担忧的神色。
球兰顿时吓白了一张脸,“晴、晴明——我是不是——快死了?”难道它得了什么绝症么?无缘无故声音突然消失了。
不过……球兰歪着脑袋想了一下。
它活了几百年,好像还没听说过哪只妖会得绝症死呢?会得绝症的,只有人类吧?
“虽然不是什么绝症——”晴明故意拖长了声音,“不过,球兰啊,你可能是无意中被下了某种邪恶的诅咒了。”
“啊?那怎么办?”球兰浑身都颤抖了起来,“晴明,晴明,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那是当然。”晴明的唇角扬起了微笑,也不知从哪里变了条绳索出来,放在手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咦?这绳子拿来干嘛?”球兰狐疑地盯着晴明手中的绳索。
“当然是救你啊!”说着,晴明站了起来,将手中的绳索朝球兰一掷,那条绳索顿时像是有了生命力一般,自动地捆上了球兰的身躯,只瞬间的功夫,球兰已经成了一粒被绑死的棕子,还拖着一条长长的、未绑完的绳尾。
“晴、晴明——”球兰惊异地大喊,“你这是干嘛?”
“都说救你了啊!”晴明唇角的笑意扩大了,将球兰拎了起来,然后掌心朝上一托,球兰顿时往屋顶方面飞去,绳尾自行在屋檐上打了结,球兰就那样被吊在了上面。
“晴明,这是怎么回事了?干嘛把我吊起来——”球兰想挣扎,但那种绳索明显不是什么普通的绳子,任由球兰用尽了力气也无法挣脱。
“球兰啊,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可在要屋檐上吊三天呢。”
“……”球兰不由瞪大了一双灵动的红眸。
“用三天的时间换你一条小命,其实很值的,不是么?”晴明又坐回了座位上,端起了面前的热茶。
球兰耸拉着脑袋,认清了自己只能被吊在屋檐下的事实。
“哎,总比莫名其妙失去性命要好吧!”
它也可以好好想想,究竟是什么地方出错了?让它中了这奇怪的诅咒。
此时的屋子里,樱冥雪在很勉强地忍住笑,博雅则是看得一头雾水。他只看见晴明一个人在自言自语,然后做一些奇怪的动作。
“冥雪,你一切都看得很清楚么?”博雅悄声问。
“嗯。”樱冥雪点头,小小声地回答,“晴明……他正在‘解救’那只小妖。”
博雅脸上露出了羡慕的神情,“如果我也能看见就好了。”
樱冥雪奇怪地看着博雅。
晴明淡淡插了一句,“你为什么想看见?难道你不觉得这样的力量,反倒是一种困扰么?并不是所有的妖怪都像球兰这样善良无害——”
“可是我觉得,如果我能看见,我就又能多了解晴明几分了。”博雅温和地微笑,“我们毕竟是朋友啊,如果我什么都看不见,总觉得我无法跟你走近,只能远远地在局外看着。”
晴明握着茶杯的手一紧,唇角却是扬起一贯的轻笑,“博雅,那你可不要后悔。”
“晴明,你能让我看见?”博雅惊喜地问。
晴明伸出右手食指,在杯中轻沾了一下茶水,然后伸指一弹,直接弹上了博雅的眉心。
博雅只觉得眉心一热,眼前的视线突然间清晰了起来。
他抬起头,朝屋檐上一望,看见那只被绑成棕子的小妖。
“我看见它了。确实是一只可爱的妖怪。”博雅欣喜万分,低下头,他朝晴明露出了惊叹的神色,“晴明,你真是太厉害了。”
被绑在上面的小妖抗议了,“喂喂,那个叫博雅的,你要搞清楚,我可是晴明的式神,不是什么普通妖怪!”
“式神?”博雅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你不知道了吧?”球兰眉宇间满满都是自豪的神色,“只有像晴明这样厉害的阴阳师,才有力量收伏我这样厉害的妖怪做为式神哦。”
通常情况下,阴阳师把那种普通人看不到的灵体或是神怪,称为式神。而操纵式神,则是阴阳术师主要法力技能。一般阴阳师的力量越强大,所收伏操纵的式神便越强大。
晴明曾说过,名字是最简短的咒语。
而它的咒语——就是球兰。
不过,它从来没有把“球兰”这两个字当成是咒语,因为它是从心底真正地喜欢这个名字。
“原来是这样啊!”博雅眼中的惊叹又深了两分。原本还以为,这只小妖只是跟在晴明身边的伙伴,没想到,竟是晴明收伏的。
安倍晴明,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人!
晴明淡淡一笑,转移了话题,“博雅,虽然你现在能看见了,不过,只是暂时性的。这是阴阳道中的一种术,叫心之眼。时效是一个月。”
“只有一个月么?”博雅虽然有些失望。
晴明轻笑着解释:“像这种‘通灵’的力量,是与身俱来的。博雅,你命中注定,没有这种力量。”
“其实一个月也足够了。”博雅笑了笑,“至少可以让我稍微了解一下晴明你所看见的世界。”
晴明没有回答,只是重新倒了一杯热茶喝下。
他不明白,为什么源博雅会这样热衷地想了解自己?
朋友么?
晴明在心中轻轻念着这两个字。
他们只不过才认识了一天而已。
晴明微笑,眼角的余光轻扫向了一旁樱冥雪。
她正静默地喝着茶,秀丽的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
与源博雅那温和真诚的微笑不同,这抹笑容,竟带着一点点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晴明慢慢地收回了目光。
……
博雅终于渐渐明白了,为什么晴明说自己会后悔?
心之眼所带来的力量,让他看到了很多以前所看不见的东西。比如说,原本晴明所住的地方,不单单只有那只叫球兰的小妖,还有很多很多妖怪。
它们长得并不像球兰那般可爱,而是比玉笛之中冒出的妖怪更为可怕的那种。只不过,那些妖怪都被晴明拦在了结界之外,所以,一时之间,它们走不进屋里,只是瞪着一双双血红得如同嗜血般的眼眸,狠狠地盯着屋内。
而博雅每每不经意瞥见那种眼神,都会吓出一身的冷汗。
博雅无法想像,日日夜夜面对着这样眼神的晴明,又究竟是抱着怎样一种心情?
此时,天已经完全亮了。
不过,与昨天的晴朗不同,天幕上又是阴沉一片,好像又快要下雪了。
博雅轻叹了口气,将目光从天空中收了回来,落到地面上的时候,又不小心撞上了一双恶狠狠的绿色眼眸,就好像要将他生吞活剥下去一般。
“它们是不是饿了很久了?”博雅不禁低语。只是那种饿极了的野兽才会露出这样可怕凶恶的眼神吧?
“它们是饿了很久了。因为它们一直在等机会吃掉我。”
身后忽然响起了晴明的声音,博雅转过了头,脸上露出了惊诧,“它们想要吃掉你?”
“是啊,因为我是阴阳师,身上多多少少有一些它们所要的灵力。”晴明一挑剑眉,一副事不关己的淡漠,就好像并不在意这些妖怪的目标是自己一般。
晴明看了眼沉默的博雅,“后悔了么?如果后悔了,我可以立刻解除你的心之眼。”
博雅轻摇了摇头,“虽然总会被这些可怕的眼神吓到,但我没有后悔。”
晴明笑了一下,在博雅身边坐了下来。“所以我说,你是一个奇怪的人。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想着了解我所看见的世界。”
博雅淡淡一笑,“正因为大多数人都不想了解,所以晴明你才会寂寞吧?”
“寂寞?”晴明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玩味。
“我是从你的眼神看出来的。”博雅侧过头,看着晴明那双像黑夜一般深邃的眼眸,“眼睛可以说就是人的心,它能透露出你心中真正的想法。晴明啊,你虽然总是在笑,但你从来没有真正笑过吧?”
晴明苦笑,伸手轻抚上唇角,“被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很想照照镜子。”
“我想成为晴明第一个朋友,虽然这有些自不量力。”
博雅脸上的笑容就好像能照亮人的心,晴明不禁跟着笑了,他觉得自己心底有某个冰封的角落在渐渐融化。
“你确实是个喜欢自不量力的人。”
博雅知道,晴明所说的这句话并没有包含任何贬义的意思,与之相反的,是一种带着无奈的赞赏。
博雅忽然间觉得心情很愉快,“我觉得我们终有一天能成为知己的。”
该怎样形容眼前这个少年呢?
晴明若有所思地看着博雅脸上的笑容。
这样毫无顾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