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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它长长叹了口气,“晴明的心是深不可测的。不过,我现在宁愿这一切他早就预料到了——那么,我们就还有希望,对不对?”
“是啊,有希望的,只要我们不放弃,我们就永远有希望。”
“博雅——”樱冥雪出现在门口,“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找晴明——”
从樱冥雪的眼中,博雅读出了心焦与关切。
“那流木呢?”博雅轻声问。
“他睡下了。我在他床边留了字条。”
她并不想流木一起去。
那人如云朵般不可捉摸,永远也猜不透他下一步想做什么,但今天,他好像是倦了,竟就这样沉沉睡去。
这也是她的唯一一次机会了吧?
她必须要把握。
“好吧!”
博雅点头答应,凝聚心神,然后默念着晴明教给他的咒语。
不一会儿,纸鹤飞了起来。
“博雅,你真厉害!”球兰的眼中闪过了赞叹,“这招以前晴明也教过我呢,可惜,我费了半天劲都没能让这只纸鹤飞起来!”
博雅微笑。
其实这也是他第一次成功。
也许是因为他的心中有了强烈的羁绊,他要找到晴明,他唯一的挚友!
……
躺在床上的少年,缓缓地睁开了眼眸。
黑瞳里一片清澈明净,就如同这世上最干净的水源。
“总有机会出来一次了。”少年从床上撑坐了起来,然后伸手捂住了心口的位置,柔软的掌心感应着胸腔里那缓慢而有力的心跳声。
“流木,你不再错下去了!”
“这一次,我必须要——阻止你——”
……
开始下雪了。
纷扬的细雪徐徐落于地面,一层层地覆盖了前面所落下的积雪,然后越积越厚。
寒意也越发深重了起来,如同刀一般地切割着人的肌肤,隐隐作痛。
然而,此时的他却丝毫没有感觉。
即使像这样仅着单衣躺在冰冷的雪堆里,也无法驱散体内的热气。
那种汹涌的热流,就好像要把他整个身躯都吞噬了。
他想保持清醒,他就必须将自己埋在雪地里。
即使手脚的肌肤都被冰雪冻裂。
吸血一族里血毒,是天底下至阳之毒。幸好,他找到一块至阴之地,希望可以暂时压下那澎湃的热流。
现在,他还有最后一丝希望——那就是博雅。
这是他们之间的承诺。
但让温和的博雅做出这样残忍的事,他又真的会出手么?
晴明轻轻合上了眼帘。
他要信任他的。
因为他总是毫无保留地信任自己,那么,他也应该以同样的态度对待博雅。
今生没什么遗憾了。
以前那个寂寞的晴明,渐渐变得不再寂寞。就连向来冰冷的心,也开始渐渐温暖起来。
因为博雅的笑容。
还有因为……想起了那个总是一脸沉静,但眸子里却流露出忧伤的少女,晴明轻扬了扬唇。
她与自己是多么得相似啊!
每次看到她,他总觉得看到了的影子。
因为有了过于强大的灵力,被人们排斥疏远,一生只与寂寞为伴,但从另一种角度来说,其实她比自己还要悲惨吧?
至少,他有力量可以保护自己。
而她只是据有一身强大的灵力,可以看见妖怪,却无法保护自己。
所以,这也才注定了,她要被要利用。
成为别人的棋子。
心中隐隐涌上了一丝疼痛,并不是为自己,而是为那个跟自己十分相像的少女。
“如果可以帮你摆脱,也未偿不是一件好事呢。”
晴明唇角扬起了微笑。
从什么时候,他变得爱管闲事了。以前总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但现在,却好像管上越来越多的事了。
是因为心中羁绊多了么?
所以,人生往往就是这么奇妙,总会在不经意中改变很多事。
悄悄地改变着,当你发觉时,已经成了不可挽回的定局。
山林里,很寂静,静得连风的声音都听不见,只有那细微的雪落声。
突然,有脚步声接近了。
晴明睁开了眼。
他诧异地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你?”
晴明又仔细看了他一眼。
“不,你不是他。”
……
纸鹤在缓慢地向前飞行,已经拐进了一座寒气密布的森林。那柔和的光在半空中就仿佛温暖的月辉一般。
博雅在心中祈祷着,希望这只纸鹤千万别给自己出什么差错才好。
“博雅,它真的能找到晴明么?”
抱着球兰的樱冥雪担心地问,他们已经走了很久了,可那只纸鹤却丝毫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而且,这里真的好冷。
那种冷意就好像要把人整个切割开来,冻结人的血液。
“晴明一定会没事的。”
“一定会没事。”
一路上,球兰就像是念咒一般,不住重复地念叨着这句话,它无法驱散自己心头的不安,所以,只能用这种办法来安慰自己了。
樱冥雪轻轻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坚定地重复了一句。
“嗯,会没事的。”
博雅闻言,却是低下头,看了眼自己手中一直握着匕首。
终于,纸鹤停了下来。
这是一座被四面环抱的小山谷,山谷里落满了雪,寒意逼人。然而,却有人仰面躺在雪地上,轻合着双目。
那是——
“晴明——”
博雅是第一个的,连忙冲过去。
“晴明!”球兰也迫不及待地跳下了樱冥雪的怀抱,哭喊着朝晴明奔去,“晴明,你没事吧?”
雪地里沉睡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并无神采,声音甚至虚弱而让人揪心。
“博雅,你终于来了么?”
在博雅的掺扶下,晴明坐了起来,微笑着看了眼博雅手中的匕首。
“我真的没有信错人。你再不找来,我就要支撑不住了。”
“晴明,是不是博雅能救你?”球兰激动地问,“所以,你才让我带话给博雅,让他实现什么承诺啊!”
那天,转告了晴明的交托之后,曾问过博雅关于承诺的事。
博雅只是淡淡地应了句,那是他和晴明之间的秘密。
它也不好再追问什么。
晴明摸了摸球兰的头,“是啊,他可以救我。这世上,可能只有博雅可以救我了——”
“什么嘛,如果我知道救你的办法,我也一样可以救到的。”球兰不由吃味起来。
“球兰,你是我最得力的助手,但有些事,你却是做不到的。”晴明伸指轻轻一弹球兰的额际。
“唔,好痛啊!”
球兰捂着额头,却也感觉到了阵阵骇人的冷意。
“晴明,你的手怎么那么冷啊?我们快回家吧!回到家再让博雅救你呀!”
“回家?”晴明微微一笑,即而转头看向博雅,“博雅,动手吧,再不动手,我可能马上就会失去理智了。”
他的唇角虽带着笑容,但眼眸之中却隐隐有红光闪动。
“晴明——”
球兰感到了强烈的不安。
“晴明大人——”樱冥雪忽然在雪地上跪了下来,紧紧地抓住了晴明冰冷的手,“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让博雅杀了你——你不能——”
“什么?”球兰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晴明,你、你竟想让博雅杀了你?”
这时球兰才注意到博雅手中的匕首,“博雅,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博雅垂下了头。
“原来被你知道了么?”晴明淡淡地道:“如果让我死亡和变成吸血鬼两者之间择其中,我当然是选择前者——”
“晴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球兰直接跳上了晴明的胸口,“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抛下我?你是我的主人,你要负责永远陪着我,晴明,你不可以这样不负责任——”
孩子气的话语,让晴明微笑了起来。
“球兰啊,你是妖,我是人。即使我今天不会死,总有一天,我会老,会病,会死,那时,你一样要面对人世间的生离死别。”
“所以我讨厌人类。只是一瞬间的时间,就消失了,也不顾忌下别人的感受。”球兰跳下了晴明的胸口,以浑圆的背脊对着晴明,悄悄地抹泪。
“球兰,你不要怪博雅。他是我这一生唯一的挚友,所以,也要请你保护他。”
“我才不要。”球兰的声音已经模糊了,“要保护你自己保护,我很忙的,很忙很忙——”
“球兰,你可真是一只孩子气的妖啊!”晴明轻叹了一声,转头看向了博雅。
“对不起,让你做这样残忍的事,可是这世间,也只有你才有这样纯粹的净化之力。博雅,我希望你记住,你这么做,是帮助了我——你要永远记住这一点——”
“嗯。”博雅点了点头,眼角却已湿润。
“叮!”
博雅拔刀出鞘,那锋利的刀锋在雪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光芒。
“晴明,我希望我次真的可以帮到你,真正的,帮到你!”博雅深吸了一口气,牙一咬,然后准确地刺入了晴明的胸口。
没有血渗出,那把匕首上甚至还诡异地发出现白色的光。
那只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但对所有的人来说,就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晴明缓缓闭上了双目。
博雅的手在抖,他想,至少要把刀拔出来,然后,他要背着晴明回家。
可是手上使不出任何力气,他一跤跌坐在了雪地上。
手掌下传来阵阵寒意,一直传达到心头。
球兰已经根本连泪都流不出了。
“晴明大人——”
樱冥雪扑倒在晴明的身上伤心地哭泣着。
身下的人已经完全没有了呼吸,就连心脏也停止了跳动。
他真的死了么?
樱冥雪心口疼痛地无法抑制。
她还没告诉他呢,还没告诉他,她早就在不知不觉爱上了他。
为了他,她可以抛弃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可我不能连累小雀——所以,请你原谅我——”樱冥雪低声地诉说着,“她是我唯一的朋友,却因为我而受到了牵连——我必须要救出她——只要救出了她,我会追随你而去——”
一直藏在心底的话终于说了起来,无论那个沉睡的人听不听得见。
泪水不断地滑落。
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真正的疼痛。
“竟然选择这种方式死去么?”
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道冷漠的声音。
球兰抬起头,看着面前熟悉却又陌生的少年,“流木?”
不,这个人不是流木吧?
那个眼神太过冷漠,也太过犀利。
“可惜了,原本还想利用你的力量啊!”流木笑了起来,“不过,即使是你已死去,我也还是要喝一喝你的血,也许血中残留的灵力可以帮到我什么——”
“流木,你在说什么?什么晴明血中的灵力,你竟要喝么——你——”球兰忽然间明白了,“你就是那个一直藏在幕后黑手,对不对?你就是那个一直在暗中伤害晴明的人!”
“是啊,我就是。”流木微笑着回答。
球兰下意识地看向了樱冥雪,愤怒地道:“原来你跟他是同伙,一起设计要害晴明么?”
樱冥雪惨白着一张脸,不住地摇头。
“她只是我的一枚小棋子而已,又怎配得上当我的同伴呢?”流木笑着,那样邪恶而冰冷的笑容出现在平时里看起来极为纯真的脸上,让人不寒而栗。
“我不会让你伤害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