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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中闪过疑虑,放缓了脚步,有些迟疑,不知道是否继续该追下去。
那女人仿佛背后长了眼睛,看我有些迟疑,立刻回过头,对我轻蔑地笑了笑,似乎在嘲笑的胆小。
我皱了皱眉,把心一横,决定看看对方想搞什么鬼。
盯着对方的背影,我发现这个女子,除了长的很像白鸢,连神态动作都很像。
若不是知道白鸢没有妹妹,我还真以为她们就是双胞胎。
越跑越偏,这里已经接近小镇的边缘,四周都是些废弃的泥土房子,还是几十年前的风格。
刚转过一个拐角,我愕然发现,白鸢竟然不见了。
我谨慎打量着四周,看来那神秘女人的目的,就是想把我引到这里,难道附近埋藏了什么陷阱?
四周静悄悄的,连个鬼影子都没一个,一片乌云挡住了阳光,四周光线阴暗下来。
我手腕一番,从腰间摸出勾玉剑,先是绕着四周走了一圈,没人隐藏在暗中。
站在原地沉思了片刻,我扭头向回走去,一副要离开这里的样子。
同时,我精神力高度集中,观察着四周的动静,若那神秘女人有什么目的,一定不会就这么让我离开。
奇怪的是,那神秘女人仿佛消失了一般,再没有出现,暗中更没有窥探的目光。
“这是怎么回事?”我心里有些疑惑,总不可能是那神秘女人吃饱了撑的,故意耍我玩吧?
就在这时,我目光一凝,因为前方墙角,躺在一个纤细的身影。
“是那个装鬼的阮家小妹子。”我瞳孔一缩,快步走了过去。
这小姑娘是和老方头一起的,她现在昏倒在墙角,那老方头又去了哪里?
我走过去探了探对方的鼻息,呼吸还算平稳,就是人还处于昏迷状态。
在检查那小姑娘的同时,我警惕扫视了四周一眼,提防有人暗中偷袭。
可我戒备了半晌,鬼影子都没一个。
似乎那神秘女子把我引过来,就是为了让我发现昏迷的阮家小妹。
“不对,这阮家小妹,明明就是普通体质,根本不是那女鬼修说的特殊灵体。”我心中一动,发现了事情有些异常。
那附身老方的女鬼修,自称是方建国的小姨,已经死了几十年。
正是因为她带着我们险险逃离升龙观,我对她后来说得话,深信不疑。
可眼下这又是怎么回事,这阮家小妹,明明就是普通体质,那鬼修为什么要在这事上说谎?
忽然,一墙之隔的屋子里,传出一丝微弱的阴气,寒冷刺骨。
我眼皮一跳,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对面废弃的房子,可惜隔着一堵墙,什么都看不到。
“那一丝阴气很纯正,极有可能是从阴界流窜过来的。”我在心里分析着。
我伸手探了探阮家小妹脉搏,除了昏迷不醒,她暂时没什么大碍。
拿出几张黄色符纸,我在阮家小妹身旁,布置了一个简易法阵。
安置好阮家小妹后,我才有闲心,打算去一墙之隔的屋子里,探探情况。
不过在进屋之前,我还是给自己加持上五丁五甲印,这样就算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也能给自己挪腾出几秒的应变时间。
刚走就屋子,我就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劲,地下和墙角沾染着暗红色的血迹,四周的墙面上,还用鲜血,绘制着一个个扭曲的符文。
“污血百冥阵!”等我看清墙上的符文,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
这种邪恶的阵法,我只是偶然在残破相经上,见到过零星的记载,语焉不详。
不过,那断断续续的记载,还是说清了这种阵法的功效,那就是夺舍!
我紧张地打量四周,屋子里光线昏暗,只能见到一旁卧室的门虚掩着,里面透露出一股夹杂着腐臭的血腥味。
我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停住脚步,眼神变得惊疑不定起来,不知道是否该管这件闲事。
若是我没有猜错,那神秘女子,把我引过来的目的,因该是让我阻止,房间中正在进行的夺舍。
想到躺在外面的阮家小妹子,我知道出事的,多半是老方头。
可我心中升起一股巨大的问号,老方头都一把年纪了,谁会吃饱了撑的,瞧上这么一副用不了几年的废弃躯壳?
心中挣扎了一下,我还是决定过去看看,离那个房间越近,我感觉自己的心跳越快。
站在破旧的木门边,我深吸一口气,轻轻伸手向虚掩的木门推去,握着勾玉剑的哪只手臂,肌肉紧绷。
房间内的一幕,让我一下子楞在那里,躺在地上的那个男人,虽然穿着老方头的衣服,但却并不是他。
一个肤色青紫的半透明身影,长发遮住了脸,漂浮在地面上,正施展着秘法。
第9卷 盘龙古镇“飞升” 第三百九十五章 画师故事
“谁?”那个身影半透明的阴鬼,察觉到房间中多了一个人,敏感地向这边望来。
“是你!”我和对方,几乎同时开口。
我没有见过那个长发遮脸的女鬼,但是能听出对方的声音,她是之前附身方建国的那个鬼修。
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我心中堆积了太多的疑问。
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活脱脱就是一个年轻版的老方头,可方家几兄妹我都见过,总不能是老方头返老还童了吧。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姓阮的女鬼修,声音有些阴沉。
“地上那人是谁,前辈你又在干什么?”我沉声问道。
对方虽然帮过我一次,可她为什么要撒谎,而地上躺着的那个奇怪男人,又究竟是不是老方头,若不把这些疑问搞清楚,我怕是连睡觉都不踏实。
“这些与你无关,你马上离开这里。”对方毫不客气地说道。
我犹豫了一下,说了一声抱歉,不管躺在地上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既然被我遇上了,都不会任由他被夺舍。
姓阮的女鬼修,似乎看出我横插一手的心思,眼下她到了施法的关键时刻,若是中断,不仅会前功尽弃,还会遭受反噬。
“我劝你别多管闲事,这只是我们的家事。”姓阮的女鬼修,眼中闪过焦急。
我正准备说话,躺在地上的男人,突然咳嗽一声,慢悠悠睁开眼睛,眼神先是迷茫,随后转为清明。
“她说的对,这是我欠她的,迟早都要还,张小哥,这事你还是别管了。”那男人虽然是一副陌生的面孔,声音却还是老方头的。
我愣愣看着这一幕,完全被搞糊涂了,试探着问:“你是方老爹?”
躺在地上的男人苦笑一声,给出一个奇怪的回答。
“我是方老庚,但又不是他,因为真正的方老庚,根本就不存在。”
对方的回答,让我完全听不懂,如果方老庚不存在,那方家几兄妹,岂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你还没有发现,他其实根本就不能算是人?”姓阮的女鬼修,冷冷说道。
“什么叫不能算是人?”我现在完全蒙圈了,本来打算阻止对方夺舍,可事情的发展,完全偏离了我的预想。
见老方头,竟然离奇的没有反驳,联想到对方诡异的烦恼换,我心中一动,开启了洞明眼。
眨了两下眼睛,我再次向躺在地上的老方头看去,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傀儡纸人,这怎么可能?”我眼中充满难以置信。
与老方头接触的次数也不算少,而且还帮他驱过邪,可我从来就有想过,他压根就不是人。
“不对,这不是一般的傀儡纸人。”我不是没见过纸傀儡,当初还与一屋子的这玩意儿大战过一场。
可那都是受人操控的死物,无论如何,都无法伪装成一个活生生的人。
忽然,我想起了二叔小时候,对我讲过的一个故事,一下子想起来,眼前的老方头,究竟是什么东西了。
“这是诞生了灵智,修炼到化形级别的纸傀儡,是夺舍的最佳躯壳,难怪阮姓女鬼修盯上了他。”我在心中自语。
能诞生灵智的纸傀儡很少,但也不是没有,一些民间鬼怪故事中,报恩的田螺姑娘,还有送财的老爷爷,其实都是修炼到化形的纸傀儡。
不过,像这种纸傀儡,可不是和妖一样,天生地养,必然是出自大宗师之手。
“你先放开他,有什么事情,先说清楚再说。”我皱眉盯着阮姓女鬼修。
哪怕现在已经知道,老方头并不是人,可还有很多疑惑没搞清楚,我自然不会允许,他被别人活生生夺舍。
在我看来,他是人也好,是傀儡也罢,只要有了自己的思维,那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
“我凭什么要放开他,他害死了我的姐姐。”阮姓女鬼修怨气冲天。
我看了眼老方头,眼中露出古怪神色,当初他说自己的老婆,在许多年前死于难产。
现在知道对方并不是人,自然也不会再相信这种鬼话,这事多半另有隐情。
“你如果再不住手,别怪我出手。”我盯着对方,沉声说。
老方头的反应,有些奇怪,一动不动躺在地上,任由对方夺舍,不作任何反抗。
可我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在眼前发生,哪怕对方曾经帮过我,这也不是让我放弃原则的理由。
阮姓女鬼修似乎对我十分顾忌,恨恨中断施法,施法失败的反噬,将周围摆放的一些鸡鸭类的祭品,炸得四分五裂。
“现在你们谁能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疑惑不解地看着对面两人。
老方头叹了口气,坐了起来,看了我一眼,说:“这一切真要说起来,还与你先祖有关。”
“这话怎么说?”我眼中闪过好奇。
“我生前是一位画师……”老方头开始缓缓讲述起自己的来历。
原来,我之前的判断错了,纸傀儡并不是他本尊,他也不过是,寄居于纸傀儡的一缕残魂。
据老方头说,方家几兄妹都是他收养的,而他的来历,更是非常的离奇。
他生前,是一位小镇上的画师,有一天,一位姓方的男人,拿过来一幅画,说想请他临摹一副。
当他展开画卷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惊呆了。
因为他从来就没见过,这么有灵性的画,在他眼中,这幅画已经有了自己的生命。
从他见到那副画的第一眼起,他就喜欢上了那副画,可是画师的职业道德,不允许他把画据为己有。
所以,他想出了另外一个办法,那就是临摹出两副一模一样的画来,其中一副交给雇主,而另一幅,他打算自己留下。
可是,他失算了,那副来历神秘的古画,不是那么好临摹的,每次画到一半,都前功尽弃。
那姓方的雇主,催的特别急,甚至下了最后通牒,若是在三天内,他还不能完成,那对方就是找别人。
为了留住心爱的古画,画师没日没夜的临摹,在连续两天两夜没睡后,他终于成功了。
可临摹出的这副画,是要交给雇主的,他自己还想留下一副。
所以,他不顾身体状况,继续加班加点,可凡人之躯,哪能几天几夜不睡?
最终,他临摹到一半的时候,一口鲜血喷在半成品上,就那么猝死在画铺中。
可能因为心有牵挂,也或许别的什么未知原因,他的灵魂,并没有被接引入阴界,而是继续游荡在画室。
他看到了那位姓方的雇主,来取画时的惊骇模样,也眼睁睁看着,对方把自己的身躯,拖到野地里活埋,更看着对方,拿走了他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