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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叶子暄走了过去。
这条线是生产发动机盖的。
一条线上一般会有五台左右的冲压机,两名工人抬钢板,扔进冲压机的冲模之中,然后按下开关,咣当一声,钢板正了发动机盖雏形,然后接着再把发生机盖送进下一个冲压机,继续冲压。
我们走过去时,当时就愣住了,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一个工人兄弟的脑袋直接进了冲压模具中!当时红的白的,从冲压机中流了出来然。
如果说恶心,或许已经来不及恶心了,原因就是那个身体竟然还动了两下,没错,动了两下,然后就倒在地上,血从脖子中喷出,油与血混合在了一起,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二月二,真的会出事?
第五十八节:鬼遮眼
车间走廊与冲压机下面的油并非是汽油,柴油,煤油这些可燃油,而是一种透明的防锈油,味道很奇怪,说不上来,总之没有汽油,柴油,煤油这些油的味道好闻。
这种味道再加上血腥味,有种头晕与恶心的感觉,但是吐不出来,更加难受。
一条线上就有五台冲压机,总有有五条线,就是二十五台。
这些大型冲压机械就像变形金刚站在人们面前一般,不同的是,变形金刚有生命,而它们没生命。
或者把它们叫做钢铁怪兽更合适,随着“咣当”一闷响声,冲压机吃进一张钢板,吐出一个产品。
这张钢板便从没有生命走向了“有”生命。
但是当把人吃进去时,活人,瞬间就变成了死人。
它们没有体温,更不会同情,只是重复着冲压的动作,哪怕把人冲成肉酱,它们也不会留出一滴眼泪。
这个现场已经不是用恐怖,或者血腥与恶心来形容了,而是只能用冷:冰冷的机器,冰冷的尸体,与其他不知道所措的工人兄弟。
那无头人躺倒在地,又抽搐两下,围观的人不禁又后退了几步,接着便彻底失去生命。
看着他抽搐,我还在想,他是不是想叫好疼?但是没有头,没有嘴巴,舌头与嗓子,他再也叫不出来。
无头人是不用救了,这种情况,傻子也知道,根本不可能救活。
操作这台冲压机的人,岗位名称叫做机台长。
机台长的直属领导就是这条线的领班。
队伍当中有一个人此时脸色苍白,不断地用手擦着汗,不用想,他就是机台长。
紧接着,领班走了过来,看到无头人之后,当时就来到机台长面前,一把掌扇了过去:“草你妈的血逼!你妈逼的长眼睛是用出气的吗,我让当机台长,是让你压钢板,不是让你压脑袋!我这领班不用干了,我也被你害死了!”
机台长虽然又是被打又是被骂的,但低着脑袋,一言不发,
领班骂过之后,也六神无主,嘴里不断地说着:“这该怎么办?这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有几穿着便装的人从车间走过,参观生产。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
还有一个是那天被我扶的那个老头,在他身边还有一个姑娘。
他们停在了这具尸体旁,那个眼镜中年男马上拿出手机:“吴工,速从办公室到生产车间来,看看你的安全生产在哪里!”
领班看了看中年人与那老头,还有那姑娘,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但是感觉很厉害,更是不敢说话,只是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断地走来走去,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又把内心的气发在了机台长身上:“你去死吧,草!”
关于出现工伤/亡,对于事故的负责人,我此后了解了一下,是这样的。
如果冲压机冲死人,首先负责的是机台长,机台长之上是(白/夜班)组长,接着是领班,
因为白班时,领班在,所以白班组长几乎是个摆设,而到夜班时,没有领班,夜班组长就像当于领班,但也要听命于领班。
然后是车间主任,车间主任之上,就是生产部经理,经理之上,是分厂厂长,分厂长长之上,是事业部经理,事业部经理之上,就是副总裁。
吴主任很快来到现场,看到这幅场景,只说了一句:“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打电话送医院!”
眼镜中年男黑着脸说:“吴工,你表态可以,但是别表态的让我觉得你像傻子!安全生产,安全生产,这四个字你们车间不是把它吃了?”
平时在车间最高领导的吴主任,大家看他都需要仰视,如今被训的像个孙子似的。
与此同时,老头身边的姑娘,开始叽里呱拉地对着老头说了一遍,老头只说了两个字:“八嘎!”
然后转身离开。
这时那姑娘说:“吴工,小松先生对于这次重大的伤亡事故很生气,他刚才骂您混蛋!”
吴主任的脸顿时就的像纸一样,急忙说:“请转告小松副总裁,此事我一定会处理好。”
那姑娘点了点头,然后也走开了。
眼镜中年男说:“吴工,你这样让小松先生看到这种情况,你让我这个副总的脸放在哪里?如果以后日方告诉总裁,说我们不会管理,要求日方进一步加大管理权利,我们该怎么说?”
吴主任说:“请贾副总裁放心,事情已经发生,我一定会妥善完成此事。”
后来才知道,那个老头是副总裁,名叫小松高田,主要负责技术工艺,贾副总裁主要负责生产。两人是平起平坐的,今天贾副总裁邀请小松先生一起来车间走走,看看生产中有没有工艺问题,结果工艺问题没看到,重大伤亡事件倒是看到了。
这让管生产的贾副总的脸不但无光,而且是非常无光,这等于是把脸放在别人面前,任人抽。
贾副总又想说什么,可是动了动嘴,或许说什么也没用了,只是说:“此事务必处理好!”
吴主任点了点头,然后让我们各自回到工作岗位。
回到仓库后,叶子暄叹了口气:“没想到我们一直注意周围的异动,但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重大伤亡。”
我也叹了口气说:“这事,确实不能预料,或许这事也并非是范伟口中的那种事,只是一件普通的生产事故,与范伟说的扯不上关系。”
叶子暄没在说话,我也没在问。
本来平时仓库中虽然安静但还算活跃的空气气氛,此时因为生产事故,而变的消沉。
也确实是这样,谁看到刚才那幅惨案,谁心里都会不爽,如果心理素质差的,绝对会留下心理阴影。
……
这天晚上,回到宿舍。
土豆没有像往常一样与范伟聊天,只是默默地躺在床上看手机。
看到我与叶子暄回来才问了一句:“今天的事,你们知道吗?”
“知道,不过最后怎么处理的不知道。”
“吴主任当场写了一个B级罚单,建议人力资源处去掉这条线上的生产领班职务,让领班签了字,同时给机台长开了一个D级罚单,让他滚蛋了,接着根据员工资料,联系家人,赔钱,让家人领走尸体,同时让人冲洗冲压机,车间正式恢复生产。”
“这次工厂应该赔不少钱吧?”
“因为这是一个重大的伤亡事故,咱们整个车间的人都要跟着出钱,估计每人最少二十,直接在工资扣除,扣除的原因就是我们车间安全生产不到位,导致生产员工死亡,所以全体降绩效。“
“就算我们车间每人出二十,那有多少钱?”
“咱们车间,黑白两班,总共不到四千人,也就是八万左右。“
“八万买条命?”
“不止,重大工伤事故,一般都有保险的,除了降绩效,还要重罚直接责任及上司,机台长,领班,车间主任,生产经理,厂长,事业部经理,副总裁,这次赔偿金估计得有个一百万吧。”
“一百万买条命?”我叹了口气。
土豆也叹气道:“哎,现在多少钱都没意义了,我听说那小伙就准备结婚呢,弄个这事。”
“他到底是怎么压死的?”
“本来机台长要等员工放进钢板后,撤离安全生产线外才能摁开关,结果机台长听说昨晚来牌,炸了一夜的金花,钱输光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没精神,所以……”
“草,他傻逼明显是故意杀人,应该把这傻逼直接扔进冲压机,连尸体也不要留下!”我听到这里,只觉的一股气憋在心里,不骂不爽。
土豆说:“但是机台长事后一直说,他不是因为没精神,而是突然突然之间眼前一片黑,又听到有人告诉他可以按开关,他才按的,但是他按下后,惨剧就发生了,随后他才发现,这个让他按的声音,也不是抬钢板的两个员工中的任何一个,看来那个死的,就是命该如此。”
范伟却在一边说:“啥命?今天是二月二,本来就该出事,那个机台长,听你描述,按我老家的说法,他是被鬼遮眼了。”
“鬼遮眼?”叶子暄听到这里,突然之间跑了出去。
我急忙跟了上去:“你去哪里?”
“我去找李广。”叶子暄说。
“你认为这是李广的问题?”
“鬼遮眼?我认为是有人用邪术遮眼才对,我要找他问清!”
“你不是说不能冲动吗?”我说。
“我不管了,我要现在必须找他问清楚!”叶子暄非常愤怒。
“我也跟你去!”我说。
他点了点头。
我们刚出厂区,便遇到了李广,他是开着车回蝴蝶围的,叶子暄站在他的车前。
李广只好停了下来,从窗户中探出脑袋:“叶工什么事?”
“今天我们车间出了一件重大伤亡事故,不知道与你有没有关系?”叶子暄开门见山。
“我不清楚你说什么。”李广说。
“如果让我知道这是你做的,新账老账一起算。”叶子暄说道。
“随时奉陪。”李广开车绕过叶子暄,消失在我们视线之中。
第五十九节:半截桩
李广这个***,拘游魂野鬼用来引出花园口炼魂,冒充国安,这都不假,但现在苦于没有真凭实据,而且他说话虚虚实实,究竟谁知道他哪一句话是真的。
我们如果说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我相信是不会有人信,因为就连燕熙,都说他人很不错。
叶子暄看着汽车远去,指着车说:“里广一,我最会尽快揭下你的画皮,让你无颜在工厂中,更无颜在这片国土之上,等着被驱逐回国吧!”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他的语气安慰他:“现在大家都看着我们呢,我们这样做,反倒是棋输一着,让别人反以为是我们主动找事,先回宿舍,从长计议。”
叶子暄叹了口气,与我一起又回到工厂内。
回到宿舍后,土豆躺在床上问:“你们刚才去哪了?”
“觉得有些闷,透透气。”我签。
叶子暄这时问土豆:“土豆兄,夜班车间有人吗?”
平时叶子暄很少与土豆与范伟交流,这次叶子暄主动问土豆话,倒是把土豆问的激动半天,很久才回过神,急忙答道:“叶工,现在我们产量不高,只有白天五条线全面开动,夜班只有一条线开动,不过还是有人的,没有白天热闹罢了。怎么了?”
叶子暄说了句:“热不热闹无所谓,又不是去赶集,谢谢告知。”
说完后就收拾自己的装备向宿舍外走去。
我问他:“你这是干什么?”
叶子暄淡淡地答道:“二月二不是还没有过去吗?我倒想看看,二月二还会不会出事,所以我今晚准备睡仓库去。”
“我也去,你等我一下,这日子太无聊了。”我说完也把装备收拾完毕。
这时看到了小黑,小黑正在看着我。
我摸了摸它的脑袋,说:“继续睡,黑哥。”
然后并没有抱起小黑一起走,我不想让它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