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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仁政主张和“民贵君轻”的民本主义思想,发挥了“天人合一”的世界观和性善论的伦理观。难道凶手认为,李天亮、江麓和孙治海都没有做到天人合一,都是不仁不义?也许,蒋子良的推断是对的,凶手是个国学的狂热崇拜者,是一个新儒家的极端拥趸者。
蒋子良此时刚刚看完那本《皮下注射》,不禁赞叹一声:“没想到,真没想到。”他还想跟老婆讨论一下,可是却见菲菲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不禁问道。“你怎么了?看书能破得了案子吗?”“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真凶手。”彭菲菲说道。
蒋子良有点儿不屑一顾:“那你好好琢磨吧,我可要睡了。”忙了一天,蒋子良睡得很快,一会儿的工夫就沉入了梦乡,但是好梦不长,他突然被一声大叫惊醒了,慌乱地睁开眼睛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彭菲菲两眼放光,说道:“我找到了,我找到了……”“你找到什么了?”“我找到凶手杀人的意图了。”蒋子良哀叹一声,说道:“你再这么下去,会变成权聪第二的。”彭菲菲激动地在地上走来走去,念念有词:“对,肯定是这样,就是这样。”蒋子良困得不行,一拉被子蒙着头就呼呼大睡,可是没过多久,他又被一阵急骤的手机铃声吵醒,睁眼看看天已经亮了,菲菲还在睡着。
彭菲菲也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问出什么事了,蒋子良说洪跃宗打来了电话,说叶菡失踪了,报警的是她老公。
“你昨天晚上几点睡的啊?”“不知道,大概三点吧。”“一直在看书啊?”“是啊,我真的发现凶手的作案动机了。”“唉,真是受不了你。”蒋子良说道,“我自己去吧,你再休息会儿吧,一会儿局里见。”彭菲菲说道:“我哪能睡懒觉啊,我还得去局里考勤呢。”蒋子良呵呵笑道:“要不你把手指头拿下来,我帮你刷一下指纹,就算你上班了。”“好啊,你来拿吧。”彭菲菲迷迷糊糊地说道。
蒋子良凑到跟前,吻了一下老婆的脸颊,说道:“我哪儿舍得啊!”蒋子良赶到叶菡家的时候,洪跃宗已经到了。陶林一夜没睡,显得憔悴了很多,看到警察来了,语无伦次地说道:“我老婆失踪了,你们把她带到哪里去了?她昨天晚上不是在你们那里吗?她出什么事了?你们为什么要抓她?”洪跃宗冷冷地说道:“你是要找人还是要问罪?”陶林一时语塞,摇摇头叹道:“我不知道她去哪儿了,我等了她一晚上,以为她会回来,可是她没回来,我怕她出事了,因为昨天晚上肯定有陌生人来过我家的,也许……也许就是那个奸夫。”“不是。”蒋子良说道,“你说的奸夫昨天已经被人杀了。”“啊?”陶林说道,“是谁干的?”蒋子良含笑看着陶林:“我们会查出来的。”两人在陶林家仔细搜索,洪跃宗看着地上的鞋印说道:“这人穿41码的鞋,身高在172cm到175cm之间。他在门口停留了一段时间,进了客厅之后又走来走去,不像是做客的。”蒋子良则开始盘问陶林,如果抛开《孟子》,陶林倒是最有可能去杀孙治海。
“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我去酒吧了。”“几点去的?”“接完你们电话就去了。”“之前呢?”“一直在家里。”“什么时候从酒吧回来的?”“凌晨一点多。”“谁能证明?”“没有人。”蒋子良怀疑地看着他,2007年6月27日,江西新余市,有人怀疑老婆出轨用铁锤敲死了老婆;2007年9月12日,福建省莆田市,有人怀疑妻子出轨,杀妻后把尸体藏在空心墙;2008年3月7日,江苏泰州,一87岁的老汉怀疑86岁的老伴与村里另一83岁的老汉关系暧昧,用斧头砍伤老伴及“情敌”后服毒……如今,叶菡也出轨了,而且闹得天下皆知,陶林会怎么做?
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千个贾宝玉和一千个孟子。古往今来,看过《孟子》的人何止千千万万,“某君昆仲”从中看到了“吃人”二字,新儒学从中看出了“民本主义”,从中看到谋杀线索的,彭菲菲是千百年来第一人。
她昨天晚上看《孟子》看到废寝忘食的地步了,早晨睡到很晚才起床,一起来便冲到单位证物室,把留在李天亮、江麓和孙治海三具尸体旁的三本《孟子》取了出来,翻到要找的那一段,果然印证了她的想法。之后,她就开始坐卧不宁,巴不得蒋子良早点儿回来,好告诉他这个重大发现,心情就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法拉第发现了电磁感应一样兴奋。可是当蒋子良回到局里的时候,她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吞回去了,因为蒋子良的面色非常凝重。
“怎么了?”“叶菡失踪了,昨天晚上从咱们这里回去后就失踪了。”“她不会还有别的情人吧?”“应该不是,洪跃宗在她家发现的脚印说明,去她家的是个陌生人。”蒋子良叹道,“唉,简直是一头雾水,三宗命案毫无头绪,现在一个嫌疑人又被一个陌生人带走了,这个陌生人到底是谁?他半夜三更去找叶菡做什么?唉!如果少川在……”蒋子良猛地打住了,讪讪地笑了。
“不错,”彭菲菲说道,“已经有进步了,起码知道这是不对的了。想想你自己的办法,总能破案的,不要什么都依靠别人。”蒋子良沉重地叹口气,说道:“有时候我觉得我真不是一个破案的料。”“喂,你怎么就打起退堂鼓了?”彭菲菲呵斥道,“你给我振作点儿。”“我没有打退堂鼓,我一定会把凶手揪出来的,”蒋子良说道,“只是花的时间可能要长一些。”“何少川办案也没那么神速啊,如果他判断准确的话,去年也不会死那么多人,何况办案的时候还夹杂了过多的个人感情因素,以至于是非都不分了。”“这点我倒不能赞同你,当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的时候,我不也是非不分了吗?人啊,遇到感情的事就总是容易犯迷糊。”蒋子良接着问道,“对了,你昨天不是说发现什么了吗?”彭菲菲其实一直在等着说这事儿呢,此时子良主动问起,她顿时兴奋起来,也不再跟他争论何少川的是非问题,立即兴冲冲地说道:“我昨天把一本《孟子》从头到尾看了个遍,然后在《梁惠王。上》篇发现了天机。”“什么天机?”蒋子良不以为然地问道。
“话说孟子见过了梁惠王,又见过了梁襄王,最后又去见齐宣王。齐宣王问了:‘齐桓晋文之事,可得而闻乎?’孟子就胡说八道了一番大道理,最后齐宣王又问……你等等啊,我背不下来。”彭菲菲不好意思地笑了,掏出一本自己买的《孟子》,翻到那一页,开始摇头晃脑地读起来,“齐宣王是这么问的:‘不为者与不能者之形,何以异?’孟子说了,‘挟大山以超北海,语人曰:我不能。是诚不能也。为长者折枝,语人曰:我不能。是不为也,非不能也。故王之不王,非挟大山以超北海之类也,王之不王,是折枝之类也。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运于掌。’”读完这一段,彭菲菲得意地放下了书,却见蒋子良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然后问道:“读完啦?什么意思啊?”彭菲菲顿时绝望了:“我这么声情并茂地读了这么一大段,你竟然没听懂?”“我对古文没有研究。”“这里有谋杀线索啊!”“什么?哈哈哈,老婆,你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了?”彭菲菲又得意起来,拿出另外一本《孟子》,递给蒋子良,说道:“这本《孟子》是从李天亮身上拿来的。”蒋子良拿起书,随便翻了翻,说道:“不就是本书吗?”“你翻到《梁惠王。上》看看。”蒋子良照着做了,还是一副死不开窍的表情:“怎么啦?”彭菲菲叹口气,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难怪你什么事情都要靠何少川,老是不肯自己动脑。”说着又拿出一本《孟子》来,递给蒋子良,“这是从江麓身上拿到的。”蒋子良又翻了翻,无奈地说道:“真不明白你看出什么来了。”说着话就准备把书还给菲菲,递到半路突然改变了主意,“等等!”他重新翻到《梁惠王。上》,仔细地看了看,看完之后又把之前一本《孟子》拿来对照着看,然后疑惑地问道:“这几句话是你涂的?”彭菲菲笑了:“你终于看出来啦,这当然不是我涂的啦,我怎么能在证物上乱写乱画呢?再给你看看这个,”她把第三本《孟子》递了过去,“这是孙治海的。”蒋子良把三本《孟子》对照着看了一遍之后,说道:“奇了怪了,为什么啊?”三本《孟子》中的同一句话,都用着色笔涂抹过。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彭菲菲说道:“凶手这样杀人,其实是带有一种表演的性质,他故意把书放在死者身边,其实就是为了提醒我们注意,他想告诉我们,他并不是杀人狂,他杀的人都是该杀的人。”“我被你搞糊涂了,也许很多小贩会觉得李天亮该杀,可是也扯不到《孟子》啊。”“你还记得那个高中生写的检举信吗?”“记得啊。”“他都写什么了,你还记得吗?”蒋子良恍然大悟:“哦……他在检举信里面写了一件事,说是一个卖豆腐的老大爷也被李天亮带头抢了,把老大爷的豆腐倒得满地都是,还要去抢老大爷的秤,结果拉扯中把老大爷推倒了,之后扬长而去。”“对,这就不是‘老吾老’了,李天亮违背了《孟子》的训诫,所以他被杀了。”“那个江麓是不肯给老人让座,还骂老人家是‘老棺材板’,他也是违背了《孟子》的训诫。可是孙治海呢?”“我们去问问他老婆就知道了。”两人正准备出发,洪跃宗一头闯了进来,身旁还跟着两个警察。他脸色沉重不苟言笑地看着蒋子良,脸上写满了失望。
“你这是怎么了?”蒋子良问道,“发现什么了吗?”“哼哼,当然发现了。”离开陶林家后,洪跃宗去了孙治海出事的那家商业广场,昨天晚上,大伙都觉得铁证如山,凶手肯定是叶菡,所以也没有做详细调查,当发现叶菡可能不是凶手后,洪跃宗就觉得有必要再回去一趟。蒋子良本来不以为然:“都过去这么久了,有什么痕迹也早被破坏了。”但是架不住洪跃宗是一个做事特别认真的人,他说:“还是去看看吧,万一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呢?”如今洪跃宗面若冰霜地回来了。
“老洪,你干嘛那么看着我?我没欠你钱吧?”洪跃宗一挥手,招呼道:“把他给我铐起来。”身后两个警察犹豫着,不知道是否应该向前。
“快去啊,这人就是重大嫌疑人!”“什么?”蒋子良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彭菲菲也是愕然地看着洪跃宗,问道:“老洪,今天不是愚人节吧?”“嫂子,你靠后,不要干扰警务!”洪跃宗又吆喝道,“把他铐起来。”其中一个警员嗫嚅着说道:“蒋警官,对不住啊。”蒋子良嘿嘿冷笑起来:“对不住?你们敢走过来试试!”两个警员本来已经挪动脚步了,听到这话又不约而同地站住了。洪跃宗从一个警员手里夺过手铐,说道:“我就不信这邪了!”彭菲菲一见这架势,二话不说拔出了手枪,拉开保险栓:“你不信邪?
我也不信!大不了一拍两散,大家都别活了!”空气顿时凝固了,两个警员把手伸向腰间,彭菲菲大喝一声:“不要动,小心轰了你!”2006年3月17日凌晨,香港三名警察徐步高、冼家强和曾国恒在一个隧道口开枪互轰,造成两死一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