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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陈秋雁坐在一边,有些凝重的跟我们说的:“这些年来,他们一直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哪怕现在旧教做大,上头的人也抓不到半点蛛丝马迹,这就足以说明他们很有耐心,城府比咱们想象的要深得多。”
“旧教的先知就那么几个,特别是处在如今的局势下,旧教更是到了用人之际。。。。。。”我抽着烟,脑子里飞快的运转着:“如果俏仙姑死了,外加旧教的一大批先生也死在黑龙山,必然会有一拨人坐不住。”
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前段时间吴仙佛跟我打的那个电话,表情顿时就兴奋了起来。
“对!这一次他们暴露身份的可能性极大!”我有些激动的说:“他们来东三省的目的很隐秘,不是外人能够想象到的,俏仙姑只是一个幌子,他们在东三省到处招摇,也只是为了吸引别人的注意力,他们真正想要做的事,一直都在暗地里进行。”
“你说的是北贡?”宋补天试探着问我。
“可不么!”我笑道:“那玩意儿在旧日时期身份低微,但到了今天,它也能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旧日生物,对付咱们这些后世人,它那点力量还是富余的。。。。。。。”
宋补天一拍大腿,哈哈大笑了起来:“那咱们就玩呗,好好玩一次,谁想去找北贡,咱们就拦住谁,哪怕让那玩意儿跑了,都不能让它落进旧教的手里。”
“如此一来,旧教的其他先知很有可能会露面,而且白道的那些人,说不准也会壮着胆子帮他们一把。”我笑道:“这局棋不光有咱们在下,白道的人也在下,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聊到这里,宋补天的信心似乎也被聊出来了,我能看出来他脸上的那种激动是发自内心的。
或许他也想明白了,只要这次的事熬过去,甚至是借着这阵风,把旧教给办了,那么他们宋家肯定也能再活过来。
“对了老沈,我听嫂子说,这两天你睡得不踏实,老做噩梦?”宋补天冷不丁的问了一句,表情有些担心。
“还行吧。”我笑了笑,也有些无奈,心说陈秋雁也是关心过头了,我睡觉不踏实这事跟宋补天说什么?
“如果有问题,你就别死撑。”宋补天叹道:“嫂子说了,你做噩梦的时候跟死了一样,连呼吸都没了,她也是没办法,找你问,你就敷衍她。。。。。。。”
“不是敷衍。”我叹道,轻轻握住陈秋雁的手,眼里也有种说不上来的茫然:“这两天我都在尝试,现在没结果,所以就没跟你们说。”
“尝试啥子?”宋补天好奇的问我。
“法印跟梦境的联系。”我低声道:“把那块法印放在枕头底下,只要我睡着了,我就会看见一些关于旧日的画面,连着两天都是这样。”
“会不会是巧合?”陈秋雁有些担忧的问我:“世安,还是你压力太大了,所以才会做这些噩梦?”
我摇摇头,说应该不是,睡午觉的时候我还特意尝试过,把法印挂在胸口不放在枕头底下,我就睡得很踏实,但只要那玩意儿放在枕头底下。。。。。。
“砰砰砰!!”
这时,忽然有人敲响了房门,没等我们走过去开门,外面的人就扯着嗓子喊起来了。
“赶紧收拾东西!!咱现在就去铁岭!!那边出大事了!!”
第十二章 拉大旗
敲门的不是别人,正是这几天都在做准备的袁绍翁。
在我的印象里,他这人的性子较为沉稳,特别是比起董老仙儿跟镇江河而言,他就是个特别稳当的人。
可是在这个时候,他喊话的语气,明显是着急到了不能再急的地步。
我们谁也不敢耽误,陈秋雁几乎是瞬间就站了起来,没去开门,反而有条不紊的开始收拾行李。
方时良的反应也很快,没等我们走过去,他两步一窜,直接把房门给打开了。
“咋了?那边出啥大事了?”
站在门外的袁绍翁跟我们想象中一样着急,火急火燎的催了一句:“准备好就下来,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你们了,赶紧的!”
“行,您先下去抽根烟,最多两分钟我们就下来。”
“好!!那你们快点!!我先下楼招呼他们了!!”
袁绍翁说完,掉头就急匆匆的走了,方时良跟宋补天也没跟我多聊,纷纷回屋去收拾东西。
等我们收拾好行装,下楼跟袁绍翁碰上面,这才发现酒店外停了七八辆看着眼生的轿车。
“这些都是袁老爷叫来的?”方时良低声问了一句,又是好奇又是警惕的打量着那些轿车里的陌生人:“好像都是先生啊,跟普通人的气不一样。”
在我们打量他们的同时,那些坐在车里的人也在打量我们,还冲我们点点头,像是在跟我们打招呼。
“情况紧急,咱就不介绍了,到地方再说。”袁绍翁坐在一辆吉普车的副驾驶,火急火燎的冲我们招了招手:“赶紧上车!”
从头到尾我们都没吱声,直到坐上吉普车,我们才有机会开口。
“到底咋了?”我问道,忍不住有些担心,原本我们对黑龙山的事还挺有把握的,特别是宋补天跟我那么一聊,信心就更足了。
但是被袁绍翁这么着急忙慌的一催,我只觉得计划赶不上变化,说不准那边就出变故了。
“黑龙山那边闹大了,他娘的!”袁绍翁说着,表情又难看了几分,眼里满是一种掩饰不住的愤怒:“这次真的没法忍了,那帮子邪教徒逼人太甚!”
据袁绍翁说,几个小时前,不知道旧教的先生使了些什么手段,几乎是在短短两分钟不到的时间内,把山上的三十多个先生一起放倒了。
“那些先生都死了?”我皱着眉问道。
“死了。”袁绍翁咬着牙说:“但他们不是死在术法上。”
“啥意思?”我一愣。
“那些先生都让那帮异教徒砍了脑袋,身子都丢下山了,但脑袋没丢,穿上一根长竹竿就立在山口。。。。。。。”袁绍翁说到这里,双目已经通红,咬牙切齿的颤抖着:“这些先生里,有道家的门人,也有出马家,萨满教的子弟,他们修行的法派虽然不一样,但他们都是在东三省土生土长的人。。。。。”
“我操。”宋补天嘀咕道:“那帮龟儿子是铁了心要跟东三省为敌啊,玩这么大,他们兜得住吗?”
我没吭声,一言不发的想了一会,又问袁绍翁:“董老爷跟郑老爷呢?”
“在旁边那辆车里,他们比我还上火,这次去黑龙山,他们肯定得玩大。”袁绍翁叹道。
虽然他现在愤怒,但他也还算冷静,起码还存留着理智,不是一味的要去跟旧教拼命。
“旧教是在故意挑衅你们,如果大家都失去理智了,可能还会有更多的人死。”我笑道:“老宋,看来我的推测没错啊。”
“啥推测?”袁绍翁一愣。
“白道在逼迫旧教,旧教的上层,也看出来这个局了,所以就拼了命的把事闹大,直到让局面扩大到没办法收拾的地步,强行让白道插手。”我冷笑道:“这一手够绝的啊,能出这个主意的,绝对是一只老狐狸。”
“老狐狸?”袁绍翁皱着眉,试探性的问我:“小沈,凭你对旧教的了解,你觉得这个出主意的人会是谁?”
“要么,就是自在师,或者是其余的几个先知,要么就是跟自在师地位相当,潜藏在官家的那两个叛徒。”我笑道:“无论如何,这一局已经让他们占据主动了,我们也只有顺着这条路走,被迫接招。”
“你心里有算盘吧?”袁绍翁看了我一眼,忽然笑了起来:“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但我也能听见你脑子里噼噼啪啪打算盘的声音。”
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摸着鼻子,低声说:“如果您信得过我,咱们下一步就得跨大点,必须要打旧教一个措手不及,只有这样,才能把主动权一步步抢回来。”
“你说。”袁绍翁点点头。
“围杀旧教余孽,斩草需得除根。”我笑道:“白道上层都不是糊涂人,他们能看出来旧教的打算,他们在逼迫旧教接招,相应的,旧教也在逼迫他们插手,所以啊,咱们得充当那一个变数。”
听见我这一番话,袁绍翁跟宋补天都没吭声,若有所思的看着我,等着我接下来的话。
“袁老爷,我是一个外人,不属于东三省这一片,所以我站出来,很有可能起不到作用,但是你们就不一样啊。”我笑了笑:“如果你跟董老爷,郑老爷,一起出面表明态度,那么这事就有很大的转机了。”
“你想要我们表明什么态度?”袁绍翁好奇的问我。
“第一,你们得立杆子扬旗,把这件麻烦事尽可能的扩大,让人一听就觉得,我操旧教太过分了,这是不拿我们东三省的先生当人看啊!”
“他们不是已经做到这点了吗?”袁绍翁有些纳闷了。
“不一样,从你们嘴里说出来的,那是绝对不一样的,记住了,你们是为东三省出头的人,如果没你们出面扬旗,东三省内,那些没有领导没有组织力的先生,都是散兵游勇,不堪大用。”我笑道:“而且你们表明态度一定要坚决,尽可能的把话传出去,就说,这事谁来劝都不好使,如果官家人要插手,那就连官家人一起收拾。”
“你。。。。。。。你出的这主意是不是有点冒险?”袁绍翁满脸忧色的问我:“如果这话传出去,官家肯定会插手进来,第一个收拾的就是咱们!”
“官家了解你吗?”我问。
袁绍翁愣了一下,点点头。
“抛开我的因素,我让你放的这些话,是你跟董老爷他们能说出口的吗?”我又问。
袁绍翁一愣,随即就笑了起来。
“这是一个信号。”我摊了摊手:“官家里的能人不少,有脑子的更是数也数不清,如果他们连这一步棋都看不明白,那他们这些年不就白混了吗?”
“我明白了。”袁绍翁哈哈大笑道,脸上满是喜色:“这个信号只要放出去了,某些有心人就会注意到里面有猫腻,顺带着就打一手配合战。”
“对啊!到那时候官家人就会互相牵制!”宋补天兴致勃勃的说:“咱们闹得再大,他们也不会插手,那些隶属旧教的官家人,更是不敢插手,谁有动作谁就得死,这是要暴露身份的大事啊!”
“小沈,你刚才只说了第一,那第二呢?”袁绍翁很好奇的看着我。
“第二不是态度,是动作。”我笑道:“既然咱们都给信号了,那么必然得有行动,我们需要配合白道的人,把这件事做大做绝。”
说着,我想了想,问袁绍翁:“集合东三省最顶尖的那批先生,一起围杀旧教的邪教徒,这点难度大吗?”
袁绍翁没吭声,皱着眉想了一会,说,难度不小。
“无所谓了,无论怎么看,这对咱们而言都是好事。”我笑道:“在此之前,咱们闹起来,说不定还有白道的人插手,那些喜欢当墙头草的先生,也是左右摇摆不定的,现在好了。。。。。。”
话音一落,我递了支烟给袁绍翁。
“谁不跟着你出头,谁就是东三省的叛徒,这是集体荣誉被人践踏的大事,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都不帮忙,那以后就别想在东三省混下去了。”
听见我这番话,袁绍翁接烟的动作僵了一下,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笑容说不出的复杂。
“都说四川宋家够阴,最喜欢玩脑子的,就是他们家的人,但我怎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