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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没等楼下的人反应过来,右脚猛地一蹬,带着陈秋雁就从窗户飞了出去。
爩鼠的反应倒是比我想象的要快,刚跳出窗口,这小畜生就蹦跶着跟上来了,像是吊死鬼似的趴在我肩上,四只小爪子也紧紧的拽着我,生怕自己掉下去。
说实话,我有点后悔。
从高处往下跳,这种经历我不是没有过,但是从八层楼高的地方蹦下去。。。。。。那种事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在空中急速坠落,整个过程也就几秒的样子,可我却觉得度秒如年。
时间像是被人刻意放慢了,那种什么都抓不住,心跳暂时性停止,心脏直接从胸腔窜到嗓子眼的感觉。。。。。
嘭的一声。
我尽可能的保持了双脚着地,但也在那瞬间,小腿骨直接从膝盖靠下的位置穿刺了出来,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极度茫然的状态。
疼,从头到脚就没有一个不疼的地方,似乎全身上下的骨头都碎开了。
落地的下一秒,我就不受控制的瘫倒在了地上,整个人软瘫瘫的像是没了骨头,血止不住的从嗓子里往外涌着,身子也在不断的抽搐。
陈秋雁应该也受伤了,在落地的瞬间,我很清楚的听见她闷哼了一声,而且她身子里也出现了几声脆响,那应该是骨头断开的声音。
“吱吱。”
意识模糊之间,我隐约听见了爩鼠的叫声,之后整个人就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视觉能力也受到了影响,只能有一些模糊的光感,其他的东西什么都看不见。
我能感觉到陈秋雁把我抱了起来,然后在左躲右闪的夺路狂奔,由于她的动作过大,颠簸的程度有些夸张,所以我那时候的疼痛感要比落地时更加剧烈。
什么叫生不如死,那就是了。
曾经我还好奇过那些跳楼自杀的人,在跳下来的过程中,他会不会后悔?
答案是肯定的,会,起码我这个跳楼者,确实是后悔了。
除开疼痛的因素不谈,落地之前,那种从高空急速坠落的失重感,那种无以言喻的恐惧,是足以让任何想死的人后悔的因素。
过了大概两分钟左右,跟我预测的时间差不多,我发现视觉能力渐渐恢复了,起码能看清楚东西了。
陈秋雁把我抱在怀里,就是那种标准的公主抱,紧紧的抱着我,跑得那叫一个快。
爩鼠没有趴在我们身上“蹭车”,而是在旁边跟着跑。
估计它也清楚,现在的情况有点不容乐观,要是它再大意一点,我们很有可能会栽在这儿。
所以它跟着陈秋雁的目的很简单,就是给我们掠阵放风。
有什么情况,它第一个顶上。
“世安??你好点没??”
听见陈秋雁若有若无的声音,我很迷茫的愣了一会,之后才回了句:“还行吧,挺疼的,那些人没追上来?”
“我都叫你半天了,你怎么才吭声啊,还以为你伤势太重恢复不过来呢。。。。。。。”陈秋雁无奈的说道,语气明显要轻松了许多:“我一直都往巷子里跑,他们的车开不过来,但是有一些人骑着摩托车追在后面,还没打算罢休。”
“那我。。。。。。”
“你什么你!安生歇着!”陈秋雁很严肃的说道:“你现在需要休息,其他的都不需要,等你肉身恢复过来了再说,现在就乖乖的听话,我抱着你跑,保准他们追不上!”
我叹了口气,说,行吧,你说啥子我听啥子。
“但不得不说啊,秋雁,你最近是不是变胖了?”我仰着头看着陈秋雁,用右脸蹭了蹭她身上,很疑惑的问道:“怎么感觉你软乎乎的,我记得你以前挺瘦啊。”
陈秋雁没吭声,闷头往前跑着,似乎是顾不上跟我说话。
等她带我跑过第二条巷子,这才问我。
“你信不信我把你丢在大马路上?”
第二十八章 谋
陈秋雁可以说是使出全力了,带着我夺路狂奔的时候,那速度绝对是她这辈子的最巅峰。
她奔跑的速度有多快?
后面刚有两辆摩托车从拐角追进来,还没等我看清楚,陈秋雁猛地一提速,也就是两三秒的样子,很直接的就把那两辆摩托车给甩开了。
不知道跑出去了多远,后面的警笛声开始逐渐消失,而四周的路况,也让我感觉越来越陌生。。。。。。。
在一条老巷里,陈秋雁停下脚,缓缓将我放了下来。
“这他娘的是哪儿啊。。。。。。”
我坐在地上,有些迷茫的打量着四周,见陈秋雁气喘得有点厉害,忙不迭的爬起来帮她拍背顺气。
“你还好吧??”
“我没事,就是有点喘不上来气。。。。。。”陈秋雁很勉强的冲我笑了一下,眉宇之间,满是难以掩饰的疲惫:“缓缓就好了,没什么问题。”
“这还能没问题?”我苦笑道:“咱们都忘了一件事,像是这样长时间的负重奔跑,对你来说也是一种慢性的伤害,负荷太大了,肯定会影响到你本身的。”
陈秋雁没说什么,只是笑,也不在乎这些。
她牵着我的手,带着我慢慢坐在一旁的石坎上。
“有点累了。”陈秋雁低声道,侧过头,轻轻靠着我,语气忽然变得有些茫然:“世安,咱们接下来要去哪儿?”
在此之前,我跟陈秋雁是有目标的,也知道下一步应该去做什么事。
但是现在。。。。。。我们又该做什么呢?
别说是办事寻找目标,就是想找个地方歇息,也困难到了极点。
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想不到,能不茫然吗?
“好想回家啊。”陈秋雁低声道,借着我的肩膀,不动声色的擦了擦眼睛:“世安,我忽然想沈爷爷他们了,如果他们还在,咱们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境地,起码还有个家可以回,咱们这算是无家可归吗?”
陈秋雁再怎么坚强,身体素质再怎么变态,她也终究只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
陪着我一路走过来经历那么多事。。。。。。。能把情绪控制住。。。。。。。一直控制到现在。。。。。。。。
“真的,秋雁,你挺厉害的。”我笑了笑,把手搭在陈秋雁的肩上,看着正对面的斑驳不堪的红砖墙,忽然有了种想哭的感觉。
是啊。
我们只想着怎么去办事,却没想到,办完事之后,要回到哪儿去?
回家?
我们还有家吗?
想到这里,我使劲揉了揉脸,强行让自己清醒了一些。
在这种四面楚歌的局势下,陈秋雁可以有情绪,可以难受,也可以哭,但我不行。
我要是跟着陈秋雁一样陷入了悲痛,什么都不去想,那么大家都得玩完。
说到底,我是个男人,以前没有机会,现在倒是有机会了,也该我担起责任来了。
“成都咱们是待不下去了,也没必要继续待在这儿,我跟闻人前辈聊过,下一步我准备去东北。”我低声跟陈秋雁说道:“但现在有点头疼的是,咱们坐飞机坐火车都不方便,上面肯定有人盯着咱们,大张旗鼓的。。。。。。。哎对了!”
忽然间,我想起司徒留给我的那些东西。
虽然他留给我的“礼物”不多,但确实都是一些能派上用场的物件。
由司徒这个官方代表给我做的假身份证。。。。。。绝对能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秋雁,咱们好好歇一天,顺便看看情况。”我低声道:“避几天风头,咱们再找机会往东北走,靠着假身份证应该能过关,只要小心一点,咱们坐飞机去东北不成问题。”
“东北那么大呢,你想去哪儿?”陈秋雁好奇的问了一句。
“铁岭。”我笑道:“我们的下一个目标,就在铁岭。”
得到这个答案,陈秋雁点点头,也不再多问,靠着我肩膀,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
“其实我已经想明白了,这是一个局。”我笑呵呵的,自言自语似的跟陈秋雁说着:“王海真,李家兄弟,陆还,他们都是棋子,都让旧教给骗了。”
“局?”陈秋雁睁开眼,有些诧异的看着我:“旧教为什么用他们当棋子?”
“秋雁,你好好想想,旧教最希望看见的局面是什么样的?”我不动声色的问道。
一听这问题,陈秋雁倒是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很认真的想了一会,最后才说:“要不然是谁也发现不了他们,要不然就是扬名天下,广收信徒,尽可能的扩大势力范围,势力越大,在国内的关系网就更是盘根错节,白道想将他们一网打尽都很困难。”
“对,他们现在希望看见的,就是第二种局面。”我笑道:“在彻底把局面变成这样之前,有一个过程,这个过程所需要的时间可长可短,看他们的运气吧,白道肯定会抓住这机会围剿他们,要是他们顶住了,那以后的路可就好走多了。”
“现在就是在经历这个过程。”陈秋雁点点头。
“所以说,旧教的这帮龟儿子想阴我。”我嘿嘿笑道,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胳膊,继续跟陈秋雁分析着:“为什么不给王海真他们透露真实情况?为什么会让他们拿我当投名状?为什么不把我这个沈家的独苗赶尽杀绝?”
“真的是旧教傻逼了?旧教发慈悲发善心了?不可能!”
“答案只有一个,旧教想让王海真他们死,也想让咱们继续活。”
对于我的这番分析,陈秋雁愣了好一会,满脸的不可置信,最后还是忍不住问我,为什么?
“旧教为什么要这么做??”
“无论是行内的先生,还是行外的白道,有很多人都在对抗旧教,所以他们的压力很大啊,面对这种同仇敌忾的队伍,他们还是有点头疼的。”我笑了笑:“就因为如此,他们才需要我这样一个变数。”
“局势越乱,他们能借机休养生息不说,搞不好还能抓住机会反打一波。”
“这潭水越浑越浊,旧教就活得越滋润,他们本来就是从混乱里生出来的。。。。。。。”
我点上支烟,缓缓抽了两口,继续分析道。
“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条疯狗,而且是一条有能力搅浑水的疯狗,我爷爷他们的死就是一个引子,说不定旧教也是因为这点才选择灭我满门。。。。。。”我自嘲的笑了笑,摇摇头说:“先跟白道翻脸,之后又大张旗鼓的做掉王海真,还把李家兄弟,陆还,全都给干死了,这种事放在暗地里不算什么,但要是放在明面上,我就是犯罪。”
“我本来就把林东来得罪死了,再搞出这么大的事来,他肯定会死盯着我,连带着白道的一些人,都会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
“打内战本来就是咱们的国情,别说是这种大事了,私底下喜欢勾心斗角的人有多少?哪怕是正当同仇敌忾对付敌人的时候,搞内乱也一点不含糊啊。。。。。。。。”
“这么说,李家兄弟的死,也跟也是旧教搞出来的?”陈秋雁问我。
“应该是。”
我点点头,把手伸到一边,抖了抖烟灰。
“让我爷爷去做尸检,这种事正常人都干不出来,之所以白道会这么逼我,很有可能是因为。。。。。。。。”
“上头有内鬼,那些身为旧教的一份子,但又暗藏在白道里的人,是他们想借着这机会来逼你。”陈秋雁瞪大了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分析:“他们想拿你来下棋,因为你有能力,也有动力去搅浑这摊水。”
我笑了笑,深吸了一口烟,感觉先前僵硬的思维也开始活动了。
“一口气把沈